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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过咖啡后,安妮平静地说:
“我想与牧师谈谈。我得请他到我的卧室去。”
终于,我就要知道她叫我们去的原因了。我起身跟她爬上楼梯。她在房间门
口停下脚步。我正要说话,她伸出一只手止住我。她注意地听了一会儿,俯瞰着
餐厅。
“好的。她们到外面的花园里去了。不,别进那里去。我们可以一直往上
走。”
使我非常惊奇的是,她带路沿走廊一直走到厢房的尽头。这里有一道狭窄的
梯子似的楼梯通向上一层楼,她爬了上去。我也爬上去。我们来到一处布满灰尘
的木板过道。安妮打开门,让我走进一间显然是用作杂物间的昏暗的阁楼。那里
有些衣箱、破烂的旧家具和堆放着的绘画,以及杂物之间存放的各种各样的零碎
物品。
我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她淡然一笑。
“首先,我得解释一下。最近,我的睡眠很差。昨夜——准确地说是今天凌
晨三点钟,我相信我听见有人在房子里走动。我听了一会儿,最后起床出来看。
我意识到响声是从楼梯平台上传来的,不是从下面,而是从上面。我来到这些梯
子跟前。我想,我又听到一声响动。我喊道:“有人在吗?”没有回答。后来,
我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于是,我以为是我的神经过敏,便又回去睡了。
“但是,今天清晨,我来到这儿——只是出于好奇。我发现了这个!”她蹲
下来,将一幅靠着墙,画布背对着我们的画转过来。
我吃惊得喘不过气来。这显然是一幅油画肖像,脸部被胡劈乱砍一通,已经
认不清了。但是,刀痕还是新的。
“多么非同寻常的事啊!”我说。
“是吗?告诉我,您能想到什么理由吗?”
我摇摇头。
“这件事有点野蛮,”我说,“我不喜欢这样。好像这是在一阵狂躁之中干
的。”
“是的,我也这样想。”
“画的是什么?”
“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以前从未见过。当我和卢修斯结婚来这儿住时,所有
这些东西就在阁楼上了。我从未清理过这些东西,也不想费神去清理。”
“非同寻常呀。”我说道。
我蹲下来,开始仔细看其它的画。这些画大体上是你预料会看到的那样——
一些非常普通的风景画、一些石印油画和几件边框很差的复制品。
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提供线索了。一只很大的老式衣箱,就是曾被叫做“柜
子”的那种,上面印有大写字母E·P。我揭开箱盖,是空的。阁楼上再也没有什
么东西可提供任何线索。
“这真是件非常令人吃惊的事,”我说,“这毫无意义嘛。”
“是的,”安妮说,“那使我有点害怕。”
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了。我随她来到下面的客厅,她关上了客厅的门。
“您认为我应当为此做点什么吗?告诉警察?”
我犹豫了。“就表面看来,很难说是否——”
“与谋杀案有什么联系,”安妮接过我的话头说,“我明白。这就是困难所
在。就表面看,好像没有任何联系。”
“对,”我说,“但这是又一件奇特的事。”
我们俩都默默地坐着,迷惑地皱着眉头。
“你打算怎样办呢?”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她抬起头来。
“我至少还要在这儿生活六个月!”她用挑战的口吻说,“我不愿这样。一
想到在这儿生活,我就厌恶。但我想这是惟一的选择。否则,人们会说,我逃跑
了,我有犯罪意识。”
“当然不会。”
“哦!会的,他们会的。特别是当——”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六个
月满了以后——我准备和劳伦斯结婚。”她的视线碰到我的视线。“我们俩都不
打算再等下去。”
“我想,”我说,“会是那样的结局。”
突然,她颓丧地将脸埋在双手中。
“您不知道我对您多么感激——您不知道。我们已经互相道了别。他打算走
了。对卢修斯的死,我感到——我感到非常害怕。要是我们打算一起私奔时,他
又在那时死了——现在的情况就会非常糟糕。但是,您使我们看到,这件事将会
是多么危险。那就是我对您感激的理由。”
“我也感谢你们。”我庄重地说。
“不管怎样,您知道,”她直起身来。“除非查出真正的凶手,否则他们会
以为是劳伦斯——哦!是的,他们会的。特别是当他与我结婚的时候。”
“我亲爱的,海多克医生的证据很清楚地表明——”
“人们会在意什么证据?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毕竟,医学证据对局外人来
说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这就是我呆在这儿的另一个原因。克莱蒙特先生,我要查
出真相。”
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光芒闪烁。她又说了一句:
“这就是我叫那位姑娘到这儿来的原因。”
“克拉姆小姐吗?”
“是的。”
“那么,您确实问过她了。我是说,这是您的主意吗?”
“完全如此。哦!事实上,她有点抱怨。审理时——我看见她在那儿。不,
是我有意请她到这儿来的。”
“可当然喽,”我喊道,“您不会以为那个年轻的蠢女人会与此案有什么关
系吧?”
“装出一副蠢相,这太容易了,克莱蒙特先生。这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之
一。”
“那么,您真的认为——”
“不,不是。说实话,不是。我所想到的是,那个姑娘知道些什么,或者可
能知道些什么。我想在接近她的情况下把她研究一下。”
“就在她到达的那个夜晚,那幅画被乱戳一通。”我略有所思地说。
“您认为是她干的吗?可为什么呢?这似乎是荒唐透顶、绝无可能的。”
“在我看来,您的丈夫竟然在我的书房里被谋杀,这也是绝无可能、荒唐透
顶的,”我尖刻地说,“但他还是被谋杀了。”
“我知道,”她将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说,“这对您来说太可怕了。我确实知
道这一点,只不过我对此没有说得太多。”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颗湛蓝色的天青石耳环,递到她面前。
“我想,这是你的吧?”
“哦,是的!”她愉快地笑着,伸手来接。“您在哪儿找到的?”
但是,我并没有将耳环放进她那伸出的手中。
“你是否介意,”我说,“我再保存一段时间呢?”
“噢,当然会的。”她说,显得困惑不解,一脸探询的表情。然而我并没有
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反而问她,她的经济状况怎样。
“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我说,“但我并不是真的很关心这一点。”
“我根本不认为,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您和格丽泽尔达是我在这儿最好的
朋友。我也喜欢那个滑稽的马普尔老小姐。您知道,卢修斯很富裕。他把东西很
平均地分给我和莱蒂斯。‘老屋’属于我,但是,莱蒂斯可以挑选足够配置一所
小屋的家具,她另得一笔钱来买一所小屋,以便使分配公平。”
“她的计划是什么?您知道吗?”
安妮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她没有告诉我。我想,她会尽快离开这儿。她不喜欢我——从不喜欢。我
敢说,这是我的错,不过,我真的总想做得周到些。但是,我想任何姑娘都会生
继母的气的。”
“你喜欢她吗?”我直率地问道。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使我相信,安妮·普罗瑟罗是个非常诚实的女人。
“我开始是喜欢她的,”她说,“她是一个多么俏丽的姑娘啊。我想我现在
不喜欢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您知道,我喜欢被别人
喜欢。”
“我们都这样。”我说,安妮·普罗瑟罗也笑了。
我只有一件事得做。那就是单独与莱蒂斯·普罗瑟罗谈谈。我想那是容易
的,因为我瞥见她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的身影。格丽泽尔达和格拉迪斯·克拉姆
在外面的花园里。我走进去,关上门。
“莱蒂斯,”我说,“我有件事得与你谈谈。”
她毫不在意地抬起头。
“是吗?”
我事先已经想好了说些什么。我拿出天青石耳环,平静地说:
“你为什么把这个掉在我的书房里?”
我看见她怔了一下——这几乎是自发的。但她迅速恢复了平静,连我自己也
不能肯定这个变化。然后,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从未在您的书房里掉过什么东西。那不是我的。是安妮的。”
“我知道这一点。”我说。
“噢,那么为什么问我呢?一定是安妮掉的。”
“自从谋杀案发生后,普罗瑟罗太太只到过我的书房一次,当时,她穿着黑
色的衣服,所以不大可能戴蓝色的耳环。”
“那么,”莱蒂斯说,“我想她一定是以前掉的。”她又说了一句:“这非
常符合逻辑。”
“是非常符合逻辑,”我说,“我想,你不会碰巧记得你的继母最后一次戴
耳环是什么时候了吧?”
“哦!”她用充满疑惑和信任的目光凝视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