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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如果她在白天都会弄错,怎么可能在月夜里认出我呢?”
“太邪恶了,这些老太婆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她们简直是信口雌黄。我当时
正睡在床上,清白无辜。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你们这些人。”
“假如‘蓝野猪’旅馆的老板娘认出这个手提箱是您的,克拉姆小姐,又怎
样解释呢?”
“如果她说了任何这类的话,她就错了。手提箱上又没有名字。几乎每个人
都有一个像那样的手提箱。至于可怜的斯通博士,竟然指控他是个普通的贼!他
的名字前有许多头衔呢。”
“那么,克拉姆小姐,您拒绝向我们做出任何解释了?”
“不存在拒绝的问题。你们弄错了,就是这样。您和您那位爱管闲事的马普
尔。我不再说一句话了,没有我的律师在场,我不会说什么。我现在得走了,除
非你们要逮捕我。”
作为回答,警督起身为她打开了门。她摇摇头,走了出去。
“那就是她的招数,”斯莱克回到座位时说,“完全否认。当然,老太太也
可能弄错了。陪审团没有人会相信,在月夜里那样的距离,你能辨认出什么人。
所以,当然,就像我说的,老太太可能犯了个错误。”
“她可能弄错,”我说,“但我想她没弄错。马普尔小姐通常是对的。这就
是使她不讨人喜欢的原因。”
警督笑了笑,露出牙齿。
“赫斯特也是这样说的。天啊,这些村民们!”
“警督,银器怎么样?”
“好像整整齐齐的。当然,这就是说,其中一只可能是赝品。在马奇贝纳姆
有个很好的人,是鉴赏银器方面的权威。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派了一辆车去接
他。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是哪一种情况:盗窃已经是个既成事实或只是预谋之中的
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他妈的不会有什么区别——我是说,就我们而言。与谋
杀比较起来,盗窃是小事一桩,这两人都与谋杀无关。我们可能通过这个姑娘,
摸到有关他的线索,这也是我不动声色放走她的原因。”
“我还是不懂。”我说。
“对列丁先生的怜悯。您不常看到,一个男人会特意来感谢您。”
“我想不会。”我说,微微一笑。
“女人会惹出许多麻烦。”警督说教似地说。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让我有点吃惊的话:“当然,还有阿切尔。”
“哦!”我说,“您想到他了?”
“嘿,当然喽,先生,首先想到的。用不着什么匿名信,就能让我盯上他。”
“匿名信,”我尖刻地说,“那您也收到了一封吗?”
“这不是什么新玩意儿,先生。我们一天至少会收到一打。哦,是的,我们
是从阿切尔那儿得到线索的。好像警方不能自己查出线索似的!阿切尔从一开始
就受到我们的怀疑。问题是,他有不在现场的借口。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但
要回避这一点很不容易。”
“您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哦,好像他整个下午都与一些朋友在一起。我说,这一点并不能说明太多
的问题。像阿切尔和他的朋友那样的人可以对任何事情发誓。不能相信他们说的
任何话,我们是了解这一点的。但是,公众不了解,陪审团是从公众当中选出来
的,更会对他产生怜悯。他们一无所知,十有八九会相信证人席上说的一切,而
不管说这一切的人是谁。当然,阿切尔自己会怒气冲冲地发誓说,他没有干。”
“不会像列丁先生那样恳切吧。”我笑着说。
“他不会的。”警督说,他的这句话仅仅是为了说明事实。
“我想,求生是很自然的事。”我沉思着说。
“如果您知道,有些凶手由于陪审团心肠软而逃脱罪责,您会吃惊的。”警
督阴郁地说。
“但您真的认为是阿切尔干的吗?”我问道。
一直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对于谋杀案,斯莱克警督好像从不会有自己的见
解。定罪的难易好像才是惟一吸引他的事。
“我需要更确切一些的证据,”他承认道,“现在,只要有指纹或脚印都
行,或被看见大约在谋杀发生时在现场附近也行。不能没有这样的证据就逮捕
他,那要冒险的。有人看见,他有一两次在列丁先生房子周围,但他会说,他是
去与母亲说话。她是位体面的人。不,总的来说,我赞同那位女士的话。我只要
得到有关敲诈的确切证据就好了,但是,在这件案子上,你得不到任何确切的证
据:老是推测、推测、推测。克莱蒙特先生,没有一个老处女住在您住的那条路
上,真的令人遗憾。我敢打赌,要是有什么事,她就会看见的。”
他的话使我想起了我的出访,于是我就离开了。我看见他态度和蔼,这大概
是惟一的一次。
我第一个拜访的人,是哈特内尔小姐。她一定在窗户旁注视着我,因为我还
没有摁响门铃,她已经打开了前门,紧紧地将我的手抓在她的手中,领我走过门
口。
“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到这儿来。更秘密些。”
我们走进一间很小的房间,大约像只鸡笼那样大。哈特内尔小姐关上门,带
着一种十分隐秘的神色,示意我坐到一个座位上(这儿只有三个座位)。我看
见,她正洋洋自得。
“我绝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她用愉快的声音说,她的后一句话稍微压低
了声音,以便与房间内的气氛相一致。
“您知道,在一个像这样的村子,事情是怎样流传的。”
“真不幸,”我说,“我知道。”
“我同意您的看法。没有人比我更讨厌风言风语了。但就是有风言风语。我
想,我在谋杀发生的下午去拜访莱斯特朗兹太太,可她出去了,把这个情况告诉
警察是我的义务。我并不指望,尽了义务还要人家感谢我,我只是这样做了。在
这种生活中,您总是会碰到忘思负义的事。噢,就在昨天,那个无耻的贝克太
太……”
“是的,是的,”我说,想使她别太饶舌。“太令人伤心。太令人伤心。但
请继续说。”
“下层人不知道谁是他们真正的朋友,”哈特内尔小姐说,“我拜访他们
时,说的是些适当的话,而我却从未因此得到感谢。”
“您告诉过警督,您去拜访莱斯特朗兹太太的事。”我催促道。
“正是这样。顺便说一句,他没有感谢我。只是说他需要情况时会问的。他
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意思是这样。现在,在警察中有一种不同的人。”
“很有可能,”我说,“但您刚才准备说什么?”
“我决定,这一次不会走近任何该死的警督。毕竟,牧师是正人君子,至少
有一些是的。”她又说了一句。
我想,这种归类也包括我。
“我愿意为您效劳。”我说。
“这是义务问题,”哈特内尔小姐说,突然闭上嘴不做声了。“我并不想说
出这些事情。没有人会更讨厌这些事情了。但是义务终归是义务。”
我等着。
“我原以为,”哈特内尔小姐继续说,脸色绯红。“莱斯特朗兹太太声称,
她一直在家,她没有回答是因为——哦——她不乐意。瞧这副装模作样。我去拜
访,只是出于义务,却受到如此对待!”
“她病了。”我温和地说。
“病了?胡说。您太幼稚了,克莱蒙特先生。那女人根本没有病。真会病得
不能参加审理!海多克医生的医疗证明!她能把他支使得团团转,这人人皆知。
喔,我说到哪儿了?”
我也不太清楚。与哈特内尔小姐谈话,很难知道,她的讲述何时结束,谩骂
何时开始。
“噢,讲到那天下午去拜访她。哦,说她在家,简直是胡说。她不在。这我
知道。”
“您怎么会知道?”
哈特内尔小姐的脸变得更红了。如果有个更刻薄的人,一定会说她的举止窘
迫万分。
“我敲了门,摁了门铃,”她解释说,“如果说没有三次的话,也有两次。
后来,我突然感到,门铃可能坏了。”
我高兴地注意到,她说这话时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同一个建筑师建造了我们
所有的房子,门铃也是他安装的,站在前门外的垫子上摁门铃,铃声清晰可辨。
这一点,哈特内尔小姐和我都很清楚,但我想面子还得维持。
“是吗?”我喃喃问道。
“我不想将我的名片放进邮筒。那样显得很粗俗,不管怎样,我决不粗俗。”
她说出这句令人吃惊的话时,异常平静。
“于是,我想,我得绕到房子后面去,拍拍窗户玻璃,”她继续毫不惭愧地
说,“我绕了房子一周,向所有的窗户里望了,但房子里根本没有人。”
我完全明白了。利用房子里无人这一点,哈特内尔小姐充分满足了她的好奇
心,她绕着房子,查看花园,尽量窥视窗户里的情况。她决定向我讲述她的故
事,是因为她认为我会比警方更具有同情心,更能宽容。人们认为,牧师会把他
们的教民往好处想。
我没有就此发表什么看法,只是问道:
“那是什么时候,哈特内尔小姐?”
“就我记得的时间,”哈特内尔小姐说,“一定是快六点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