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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间匆促,苏凯莉赶着带她们来这里,四个女郎都不及打扮,仅只略施脂粉,裹了一件“纱龙”,完全是适应岛上气候的装束。
石太太忽然灵机一动,说:“苏小姐也真是的,新到的姑娘也不说替她们好好打扮打扮,就这样送来了,岂不让我们的客人笑话,来,我带你去打扮一下!”
说完,她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径自拉了项梅英就走。倒把个苏凯莉弄得很不好意思,面红耳赤地解释:“石大爷,我是为了赶着送她们来,怕你们久等,实在不是有意的。”
石万山说话向来毫无顾忌,尤其石太太走开了,他就更放浪形骸的大笑说:“女人家就是那么婆婆妈妈的,讲究穿这穿那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她们穿什么来,最好是什么也别穿,免得穿穿脱脱的麻烦!”
说罢,他又纵声狂笑起来。
他的笑声一直传到了卧房里去,而这时候,石太太把项梅英带进了房,立即关上门以责备的口吻说:“你真好大的胆子,也真够糊涂的,怎么敢混到这个岛上来了?”
项梅英眼圈一红,凄然欲泣说:“佩妮姐姐,你怎么能怪我呢,为了报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你说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仇人找到。可是你一去就是好几年,把我一个人留在马尼拉,左等也没有消息,右等也没有消息……”
石太太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在怀里,叹了口气说:“唉!说来话长,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你先告诉我,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岛上的?”
项梅英沮然说:“说起来也真是一言难尽,几年前你临走的时候,留给我的那笔钱,维持生活是足够了的。可是你一去几年,毫无音讯,我焦急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但我年轻太轻,又不能抛头露面到处去找你,只好等,等了一年又一年,仍然没有你的消息。直到去年,我才下定决心,觉得只有跟下层社会的人接触,或许能打听出你的下落。然而,我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有什么方法混进他们的圈子呢?想来想去,我只有不顾一切地,跑到码头附近的一家下等酒吧,充当脱衣舞娘……”
听到这里,石太太已泪如雨下,搂紧了她说:“梅英妹妹,这都怪我不好,害苦了你……”
项梅英接下去说:“为了不共戴天之仇,任何牺牲我都在所不惜!在酒吧里混了将近一年,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无意中让我听到两个喝醉了酒的水手谈话。提起在一个孤岛上,有个什么军火贩子,前两年弄了个姓宋的漂亮女人做老婆,我当时就疑心是你。不过我很奇怪,你一心一意是找仇人下落的,怎么会嫁给一个孤岛上的军火贩子。于是我就故意跟他们搭讪,听他们愈说愈像是你,并且又提到岛上有个姓苏的女人,经常托一位金大妈物色年轻漂亮的姑娘……”
“你就去找金大妈了?”石太太忍不住问。
项梅英苦笑说:“我要是毛遂自荐,把自己卖给金大妈,她难道不起疑心?”
石太太好奇地追问:“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条门路,居然把她瞒过了的呢?”
“我很费了一番苦心呢!”项梅英说:“从那天起,我就开始狂赌,而且每赌必输,输了就向酒吧老板借,由于我的表演很受欢迎,他倒也肯借,差不多借了将近五六千美金。这时候我就故意经常误场,不按时到酒吧表演,又跟酒客一再冲突,使那位老板感到万分头痛。最后终于逼我还债,我故意一气之下,自愿卖身还他的钱,但唯一的条件是必须卖到金大妈那里,并且远离马尼拉。他为了我的债,只好去向金大妈接头,然后带我去见面,她一见我马上就答应成交,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十天,她就把我和另外三个女的,一齐交给一个驼子带走……”
石太太不禁长叹一声,说:“唉,我们总算见了面,可是我的事,真是一言难尽……”
项梅英忽问:“佩妮姐姐,你为什么留在这个岛上?究竟找到了仇人的下落没有?”
石太太正要说什么,忽听一名大汉在房外大声说:“石大爷在问,打扮好了没有,请你们快些!”
“马上就好!”石太太应了一声,急向项梅英说:“现在我没有时间告诉你详情,你快把‘纱龙’脱下,以后我会找机会告诉你的!”
项梅英心知进房来太久,恐怕会引起别人疑心,只得暂时不问,匆匆脱下了身上的“纱龙”。
石太太只顾着说话,根本忘了是借故带她进房来打扮的,一时也想不出给她穿什么。便找出一套极为暴露,跟自己身上差不多的泳装,帮着替她穿上。
在走出房门之际,石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提醒她说:“梅英妹妹,一切为了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我们只有把眼泪往肚里咽,忍受一切的凌辱。现在你千万记住,那个姓叶的年轻人,以后报仇的事,很可能用得上他。你不妨好好地抓住他,别的事不用管,由我来安排!”
项梅英茫然点点头,怀着局促不安的心情,如同从容赴义的勇士,走向了大厅。
五、飞来艳福
叶雄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命不该绝,没有被活活闷死在山洞里,反而因祸得福,成了石万山的上宾,在这里大享飞来的艳福!他被招待在刚才醒来时,躺着的那个屋子里。所不同的是,两个门神似的大汉已被遣开,而由那个穿得极为暴露,形同半裸的项梅英相陪。
石太太非常周到,特地叫人送来一瓶洋酒,和几盘罐头食物。
两个彼此从不相识的男女,硬被凑在一起,这确实是个尴尬的场面。
如果叶雄是个好色之徒,有这么好的机会,面对一个既漂亮,又暴露着大部分诱人胴体的女郎,任他为所欲为,还能无动于衷?不尽情销魂一番才怪呢!
偏偏他的心情放不开来,由于此来的任务尚未圆满达成,不知道石万山的决定究竟如何,使他不免心事重重,根本提不起这份雅兴。
同样的,项梅英是为了血海深仇,不惜牺牲一切,甚至于自己的身体。混到这个孤岛上来,为的是要见到失去音讯多年的宋佩妮。
在她做这个决定之前,她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她混到岛上来,并不一定是一来就能见到宋佩妮。而最可能,也是无可避免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必然先遭到那些亡命之徒的蹂躏。
这些她早已置之不顾,既然决心混到岛上来,她就根本不考虑一切。总算还幸运,在遭受蹂躏之前,终于如愿以偿,让她见到了宋佩妮。
可是,现在当她必须把自己的身体,任由一个陌生人摆布,为所欲为的时候,她却畏缩了。
他们彼此相对无言,使气氛陷于极端的沉闷。
在项梅英的耳际,忽然响起了宋佩妮刚才的那番话:“一切为了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我们只有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忍受一切的凌辱。现在你千万记住,那个姓叶的年轻人,以后报仇的事,很可能用得上他,你不妨好好地抓住他……”
将近一年的脱衣舞娘生涯,使她接触过下层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人物,因此增加了她不少的阅历。从她的眼光中判断,这个姓叶的还不算是“坏人”。
否则,他如果是个色狼,还能这样安分?早就向她采取行动了!
宋佩妮究竟打到仇人的下落没有呢?为什么她会留在岛上,甘心作那军人贩子的禁脔?这实在令她想不出其所以然来。
更不解的是,她们的血海深仇,跟这姓叶的又有什么关系?怎么报仇的事,很可能用得上他?
一连串的问题,使项梅英愈想愈糊涂了……
忽然,叶雄站了起来,使她出其不意地一惊,以为对方终于要采取行动了。谁知他并无意侵犯她,只是走向窗口,害她虚惊一场。
叶雄向窗外一张,忽说:“外面好像有人!”他总算打破了沉默。
项梅英“哦?”了一声,诧然急问:“什么人?”
叶雄耸耸肩说:“看来我们是在被监视之下呢!”
项梅英暗吃一惊,紧张地问:“那怎么办?”
叶雄哂然一笑道:“这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何必怕他们监视!”
“可是我们……”项梅英说了一半,忽然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叶雄却故意问:“我们怎样?”
项梅英只得硬着头皮,赧然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一定是来看看我们的动静……”
叶雄这才恍然地说:“哦,你是担心被他们发现,我们毫无动静?”
他故意把“动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似乎在强调着它的含意。
项梅英顿时面红耳赤,赧然低下了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情态确实楚楚动人!
叶雄心里霍然一动,顺手拉拢了窗帘,缓步走到她面前,说:“我还没有请教你的芳名,愿意告诉我吗?”
项梅英局促不安地回答:“我,我叫项梅英……”
叶雄一本正经说:“项小姐,坦白地说,我跟你一样,完全是居于被动的地位。这一次都是石大爷和他太太安排的,我知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我也是被他们的盛情难却,迫不得已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好好谈谈,只要瞒过他们就行了,我绝不会侵犯你……”
项梅英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外面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吗?”
叶雄正色说:“我已经把窗帘拉上,外面就是有人,也看不见我们在房里干什么了。”
项梅英叹了口气说:“唉,难得遇上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可是,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岛上的人不会每个都跟你一样,以后的情形我真不敢想象!”
叶雄颇为同情地问:“那你是怎么会被他们带到这个岛上来的呢?”
项梅英在陌生人面前,自然不敢贸然说明真相,深深长叹一声,神色沮然地说:“那还不是怪我自己不安分,嗜赌如命,输得欠下一屁股的债,最后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卖身还债,让他们卖到这里来……”
叶雄不由摇摇头,说:“项小姐,你大概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形吧,卖到这个岛上来,除非是到老到死,是永远不能离开的呀!”
项梅英黯然点着头,说:“我知道,既然命运如此,那只好逆来顺受,等老等死,一切认命吧!”
“你没有其他的打算?”叶雄问。
“其他的打算?”项梅英苦笑说:“在船上我曾经想到过跳海,可是我又不愿意死,无论怎样,好死总不如歹活。现在我也想开了,既然已经来到岛上,大不了是把身体任人玩弄,至少总可以活下去吧?”
叶雄两眼逼视着她,说:“可是在我看来,你并不像是个自甘堕落的女孩子。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一定有什么隐衷,或者来这里是另有目的的!对不对?”
项梅英听得暗吃一惊,矢口否认说:“我怎么会另有目的……”
叶雄看她紧张成这样,不由地笑笑说:“我从你的眼睛看得出来,你眼光里隐藏着一种仇恨的火焰,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象征,不是烧死别人,就是焚毁自己!”
“我……”项梅英极力保持镇定,说:“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又无援无助的苦命女子,想不到你竟把我说得那么危险。其实我被卖到这里来以前,就在下等酒吧里表演脱衣舞,迟早还是会走上这条路的。”
“哦?你还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