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心头熊熊燃烧。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梳著油头的高挺男子从车子里出来,他就是宋芳琦的经理罗杰.翁。陈良邦紧握著双拳,愤怒的看著两人亲密的紧搂走在一起,罗杰·翁的手虽然放在宋芳琦的腰际,但不时的往臀部上游移滑动,宋芳琦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将双手更紧抱著男方,一面露出喜孜孜的笑容,一面害羞的向罗杰·翁咬耳朵,那种亲密的感觉,任何人看了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情侣。
两个人你搂著我、我靠著你的进了电梯,进到了餐厅。剩下在後方约五十公尺监视的陈良邦,他气的全身发抖,冷汗不时的从额头上涔涔冒出,直到眼睛被汗的咸湿刺激、蒙敝,这才将头撇到一旁,一面揉擦著双眼,一面用力拭去不知是因眼前令他难堪的景象、还是被汗水钻进所反射出来的汹涌泪水……
不死心的他,不甘愿的他,不敢承认的他,不愿面对事实的他,深吸了几口气,决定先在附近的麦当劳坐一下,再等等看,看看宋芳琦下班後的动向,再决定他与宋之间的感情要如何走下去。
握著手中的汉堡,陈良邦颤抖著,几乎难以下咽。他想到这六年来,他和宋芳琦从大学时期就在一起,那时的他是辩论社的一员,口气犀利、攻击力强,往往在辩论时毫不留给对手情面,甚至自己的组员在出现懦弱或辞穷时他都会不假辞色的破口大骂,而学妹宋芳琦的出现,竟然让这个火爆浪子,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两人的交往,初时众人并不看好。宋芳琦长的漂亮、人又活泼,在班上、在社团都有不少男孩追求。但她就是独偏在辩论会时辩才无碍,私下又酷又静的陈良邦。说到外貌,陈良邦长的还算不错,斯文的外表,配上一副帅气的金边眼镜……除了他是一个社交白痴之外。几乎所有的同学、社友都以为他不近女色,还有人在私下传陈良邦是个同性恋。直到他真的和宋芳琦两人在校园出双入对,众人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店店吃三碗公」。
不过,两人的感情并不顺遂,陈良邦并不因为交了个女友而开窍。他的个性依旧古板僵化,脾气还是火爆耿直,看到不顺眼的事还是会跳出来痛批指正,宋芳琦就曾多次因为在排队买票时,陈良邦看不惯黄牛插队大打出手而挥泪离去;也曾因为陈良邦当街指责他人乱丢烟蒂而沮丧不已。她不只一次与陈良邦沟通、协调、吵架、对骂,陈良邦还是我行我素:「如果我不做,这社会会乱成什麽样子?」
「为什麽一定要由你来做?我是说,正义感不一定要当著对方的面表现出来,对方当然会因为你让他下不了台而恼羞成怒!」宋芳琦没好气的说。
陈良邦义正辞严的反驳:「这是什麽话?他们做错事,就该知道自己因此而蒙羞,别人指正出来,只是告诉他我不齿与这种人在同一个社会,吸同一种空气!」
他们分手三次,三次都是宋芳琦回来找陈良邦。陈良邦也不知道为什麽宋芳琦还会回来找他,两个人就在这种分分合合的情况下渡过这六年。一向自奉甚俭惯了的陈良邦,在社会上工作这几年,发觉自己久而久之也愈来愈依赖宋芳琦,而且该是成家的时候了,与宋芳琦商谈了几次,她都想尽办法顾左右而言他,愈是这样,陈良邦就愈离不开宋芳琦。
回想到种种他与宋芳琦的点点滴滴,冰凉的汉堡就愈难入口,他擦了擦眼泪,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近十二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宋芳琦就会下班,下了班後呢……他不敢再往下想。
两点十五分,陈良邦看见宋芳琦与罗杰·翁步出大楼,两人依然亲密相搂的走著,上了车,两人往市民大道的方向驶去,陈良邦也连忙发动机车,尾随在後。
到了市民大道与延吉街口,两人停好了车,就到旁边一间涮涮锅吃起了火锅。或许时间已晚,店里并没有什麽人,两个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好不愉快,就在两人忘情的亲吻时,宋芳琦看到了在罗杰·翁身後的一名男子,吓的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原……原来你每次迟到,每次不开手机,每次找理由不和我结婚,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吗?」陈良邦气愤的说。
宋芳琦花容失色,语带结巴的说:「不……不是你……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到了这个样子,你还想骗我!是不是要等到你们两个狗男女开了房间,这才算数
?!」陈良邦愤怒的吼骂著。
「喂!谁是狗男女?男未婚,女未嫁,谁说我没有权利追她?」听到陈良邦出言污辱,罗杰·翁也不甘示弱的回骂著:「哼,自己没本事,就别挡住其他人的路!」
陈良邦冷冷的瞪著他:「你是谁?我和我女朋友说话,畜生不要插嘴!滚!」
「我操!」罗杰·翁一拳挥出,正好打到陈良邦的鼻梁:「谁是畜生?你给恁爸说清楚!哇操!」说完,另一拳急出,又再打到才刚回神过来的陈良邦,这两拳,把陈良邦的牙齿都给打落了一颗!
陈良邦倒坐在地上,嘴角流著血,看著眼前的两个人,正准备站起来拼命,宋芳琦却说话了:
「你知道吗?我忍你忍了六年了。这六年,你给我屈辱、伤害、痛苦、难堪……今天,今天我全部还给你了!当我欣赏你、狂爱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不行了,我没办法再爱你了!」
说完,把一千元丢到桌上,拉著罗杰·翁就往前走,走了几步,宋芳琦又再走了回来,朝著才刚站起来的陈良邦,斩钉截铁的说:「我不想再和混蛋在一起了,你这个伪君子!」
第四章
闹钟响了,时针指的是七点半。陈良邦一手覆著额头,整夜未阖眼的他不想起床,一想到五个小时前,宋芳琦与罗杰.翁带给他的屈辱、难堪和苦痛,他的心就如刀割针刺般的痛楚。他想吐,却只能吐出酸臭苦腥的胃酸,紧绞著他的肝肠,扭曲著他的舌蕾……又是一阵呕心反胃,他挣扎的从床上狼狈的滚落,还没爬到厕所,秽物便从喉头冲出,喷到整个地板都是绿黄色的液体。
「不行……我不能这个样子!女朋友跑了,工作不能不再努力!」吐完东西後,脑袋也清醒了过来。陈良邦匆匆的洗了个澡,把自己梳理整齐,还特别挑了套「亚曼尼」的银灰西装,一边打扮,一边开始盘算:今天一定要到总经理前说个清楚,赵文智在这个采购案里是如何翻云覆雨,如何从中敛财,如何中饱私囊,如何栽赃嫁祸。想了一套说词,陈良邦又再度恢复以往荣获「大专最佳辩士」的豪情壮志,提著公事包就出门了。
进了办公室後,他马上进到座位,打开电脑,正准备将所有相关文件全部列印出来时,赫然发现:所有他存在公司公共硬碟上的资料竟然尽数不见!他反覆查看,当真一个档案也荡然无存!用力摇了摇头,他又马上回到自己的电脑硬碟……没有!一样也没有!
他抬起头,不自觉的往赵文智的办公区看去,正好,赵文智也往他这儿看,他先是一个微笑,再来耸耸肩,最後把头往後一抬,把右手食指伸出,轻轻的往自己的咽喉一划……
紧握著双拳,陈良邦心头一凉,知道自己在这次的公司斗争中的确是输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他牙一咬:就算没有公文、档案可以做辅证,自己也要放手一搏,直接向总经理报告,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就往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进来!」
「总经理……我……我有件要向你报告……」陈良邦清了清乾涩的喉咙,正准备要侃侃而谈之刻,总经理从桌上一堆文件中,丢出一个公文:「我也有事找你……这公文你看一下,是不是你撰写的?」
陈良邦低头,拿起来翻阅,刹时间,整个人像被雷从头顶重击一般震惊欲裂,这份公文,是半年前赵文智叫他撰写的,大意是说,这份采购案是由他做为厂商的窗口,所有帐款、细节都由他经手,而他也在这份企划案里提到自己大概的流程计画,他还记得,这份公文他交给赵文智後,赵文智把它束之高阁,後来所有的谈判接洽都由他与赵文智两人分头进行,而这次的「出包」就是赵文智所接洽的大厂商所拿的回扣出了问题,造成帐目的差错,而这些都仅是陈良邦的猜测,却没想到,赵文智先一步来个「恶人先告状」,还把这份早已遗忘多时的公文祭出,这让陈良邦更加百口莫辩、欲言辞穷了。
「嗯……阿邦,您怎麽说呐?」总经理的视线离开了电脑萤幕,把头转向跼踀不安的陈良邦:「这份公文,可是您亲手打的,上面还有您的签名……」总经理一边说著,口气愈加嘲讽:「您上回说,赵经理翻云覆雨,在其中做手脚……我怎麽看到所有的证据、资料都是您在处理、经手这次的采购……『弊』案哪……啊?」
「总经理……我……我真的……」陈良邦脑袋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後,他只好喃喃的说:「总经理,我知道,我说什麽您都不相信我……要证明我的清白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请厂商和赵经理来对质,这样,你就知道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了!」
「厂商吗?好啊?」总经理按了电话的扩音钮:「赵经理,麻烦请您进来一下!顺便,把昨天那份协议书也拿进来。」
……协议书?!陈良邦心里闪过一阵不祥,就看赵文智恭敬的进了办公室,然後把一份手写的协议书放在桌上,然後对著陈良邦难过的说:「阿邦,对不起,事情弄成这样,我也保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办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良邦颤抖的拿起那张纸,从头到尾看完一遍,那纸的内容大意写著:这件模组的采购案,是由陈良邦与富×塑胶有限公司做接洽、报价与采买,一切行为皆由富×塑胶之业务襄理庄××与陈良邦所进行,如有任何法律纠纷,概由两人负全部责任……
「富×塑胶有限公司……总经理……黄友雄上……这……这是怎麽……回事?!哦!我知道了……!」陈良邦转向赵文智:「是你……是你在我不在的这一天动了手脚!就是你!」赵文智无辜的摇摇头:「这时候你还要强辩,我想……我也无话可说了。总经理,请您定夺吧。」
总经理深吸一口气,语气转为和善:「陈良邦,你在这公司三、四年,我也是看著你成长的,这回,还好有你赵经理帮你善後,把这帐目欠缺的款项补齐……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打算因为这件事就把你开除……」
陈良邦语气坚定的说:「不管您信不信,这回我是被陷害了。没关系。我辞职就是了!」话说完,他对著赵文智,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你,会,有,报,应,的,记住这句话!」
第五章
办公桌上的东西也不收了,陈良邦把领带一扯,松开了喉咙上的紧箍,他仰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步出了这个让他伤心透顶的办公室,拖著沉重的脚步,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为了结婚,他已经在中和捷运站附近买了间三十坪大小的新房、和一辆1800cc的新车,这些已经让他每个月四万多的薪水捉襟见肘了,现在又没了工作,他更不知该怎麽办。
漫无目的、魂不附体的在街上拖曳著,脑海里只是不住的反思:为什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