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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银凌海一愣,瞬间弄懂了孪生子的战术。
从窗户外相连的防火梯抛入布偶,再绕回隔壁破壁而入,是双重的声东击西战术。怪不得刚才一直嚷嚷的邻居忽然安静下来,猜想不是被干掉就是被打昏了吧。
艾妮丝笑了一声,斜里往银凌海冲去,利斧由下至上斜砍而去,空中瞬间现出半圆的刃光。
“前辈,我挡着他们,你快……”
千钧一发间,在银凌海背后的杰伦德忽大力一推,探员整个人登时往利斧方向跌去。
同一时间,沙发被撞往一旁,门推开。
杰伦德转身往窗子跑去,目标应该是窗外的防火梯。
艾尔半边身子踏进公寓内,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
“糟了!”银凌海倏地失去平衡,生死一线间,动态视力达至最高峰,空出的一手仓促运力,一掌劈往斧柄处。
目标是持斧者双手的较上位置,其中一道较深的斩痕处。
“啪!”斧柄瞬间断裂,打滑旋飞开去,先穿破银凌海的侧腹,再往外投去。
同一时刻,艾尔射出的子弹击中位置较高的窗户。杰伦德在惊慌下一个分神,脚踩在地上啤酒处,一个踉跄,另一只想平衡的脚又踏着了布偶,再滑了一下,往前跌去,位置刚好落在断斧的飞行路线上。
“霍。”
利斧划过了杰伦德大半边的脖子及锁骨处,男人瞬间露出怪异的表情,头以不可思议角度倾侧,倒地,血如泉涌。
“嗒。”沉重的金属和木板撞击,中间夹带血肉。
一切彷佛如事前经过精密计算般。
收音机响起双簧管如哀求、顺从的慢板乐句,第一乐章已近尾声。
“啪。”艾尔把滑套往后拉,于待发状态的沙漠之鹰指向银凌海额头,二人四道目光交会。
“艾尔,我已经……”银凌海半蹲于地上,一手按着破了道大口子,血汨汨地涌出的小腹,呼吸急促而乱,道:“知道你们父亲的事,还有你们……”
艾尔打断银凌海,静静道:“银哥哥,别乱动喔。”
收音机此时传来电台DJ的声音:“各位听众,这就是第一乐章的部分选段,贝多芬曾说过:“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我认为这乐曲充分表现出他挑战命运的精神……”
这时艾妮丝步前来到前警员的尸体旁。她察看着斧头造成的致命伤,露出古怪的表情,好一会后,才转向探员,道:“银哥哥,想不到上次的爆炸你没挂掉,而且行动还比我们快上许多呢,”
“是啊,都是尼克不好,被斩开时讲话胡里胡涂的,害我们跑错地方,浪费了许多时间,”艾尔续道。
“嗯,你真是了不起的侦探。”
“不过劝你别再这样鸡婆了喔!”
“而且作为吸血鬼,营养不良的你其实已经很疲倦了吧?”
“真要打的话,我们的胜算很高喔!”
“所以建议你别再强出头……”
“否则就会没头。”
二人说罢,艾妮丝轻步来到钉在墙身的斧头处,紧握断柄一拔一拉,吐了吐舌头,道:“讨厌,人家要换个新的斧柄啦。”
艾尔则慢慢后退数步,来到姐姐身旁。握枪的手一直指着银凌海,很稳定。
“等一等,你们想找墨尔吧,”银凌海喘了口气,道:“别这样,我明白你们遇上的……”
“那么你应该明白,”孪生子同时打断探员,道:“任何神明知道我们身上发生的事……”
“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啊。”
“而且刚才……刚才……”艾妮丝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像终于肯定了某些东西般,道:“是的……银哥哥你也看到了吧,方才那男人如此“巧合”地被命运的手扼住了咽喉,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是的,听我说……”
二人手牵手,忽一个跳跃,轻巧落到窗台处。艾妮丝再道:“好了啦,银哥哥,我们要去吃特意留到最后的主菜喔。”
“而且他家有很多保镖喔,还有狗狗,是最麻烦的那个啦。”
“看在你刚才也有“帮忙”收拾那男人,这次就饶过你吧。”
“不过请你别再出现了喔!”
“否则把你……”
“连同躲在那边的小猫咪……”
“也一并干掉喔。”
“不过呢,如果之后还有时间……”
“我们可以陪你“玩玩”的喔!”
“反正我们这方面的“训练”很充足的喔。”
二人再一跃,落在防火梯处,复再几个跳跃,身子迅速远去。
《鹅妈妈的童谣》的歌声再起。
中央警署。
梵歌出于习惯的拍拍自己额头,手中拿着话筒,眼睛则盯着桌上的一堆档案。
“嗯,老黄吗?请问你们找到伊兹了没……是的,我明白,但我很确定。详细的原因稍后我会解释的,现在请你们尽力,谢谢。”
电话挂断。梵歌叹了口气,注意力再落到桌上。
桌面杂乱的摆着数个活页夹,夹着各式的犯罪现场照片、平面图、某个犯人的半身照及证人口供笔录等。
梵歌摇了摇头,喃喃道:“简直像是上了愚人船一样,而且要命的我还是船长。”
电话忽地响起。
“我是西西妮亚。”
“长官,这儿是鉴证组,你要求优先处理的那宗……呃,货仓爆炸现场的那具男尸,身分已确定了,报告已送出去了,但我知道你很急,所以电话通知一下。”
“嗯,谢谢。”
“我们复原了死者部分的证件,又以残肢上的DNA和数据库内的档案对比,证实了他就是……”
“连环杀手“蝴蝶结男”?”梵歌忽打断道。
“呃,”电话另一头愣了一下,道:“是的,长官,如果你能拿到他的牙齿医疗纪录,可以再以此比对。”
“嗯,谢谢,麻烦你了……”
电话上另一颗小灯忽亮起。
“抱歉,请等等,”梵歌按下另一个钮,话筒切换成另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长官,不好了,调度中心接到通报,说医院屠杀案的那两名凶手在曼尼岛上出现。”
“什么?”
哥特市,曼尼岛。
曼尼岛是位于哥特河上游,接近中城区的一个岛屿,约八百平方英亩,人口约二千多人。在十八世纪初是监狱及流放犯人的地方。现在则因为接近金融区,又四面环河,成为有钱人豪宅及低密度高级公寓的集中地。
岛上东端,一座仿法国路易十四世风格的豪华大宅正冒出火炎及浓烟,枪声如爆竹般响起。
银凌海把车子停在大门旁,皱起眉头,腹部犹自渗血的伤口隐隐发痛。
可恶,还是赶不及吗?
有着金色铁栅栏的豪宅大门被利器斜里劈开。花园草坪有如台风过境般,大理石雕像倒了,各处都躺着穿西服,手上握着手枪的男尸,较远处有两头黑色的杜宾犬。
他们或被大火力的子弹击毙,或是被利器分尸,车道上有一轮轿车在燃烧,某程度说,整个景象很有颓废风格。
雯妮莎跃到地上,却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
“雯妮莎师父,你没事吧?自从在仓库爆炸时你已……”
“少废话,我是还没适应仰头面对一个笨蛋罢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雯妮莎胡须竖起,尾巴迅速的摆动,道:“笨驴,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来个反击计划。”
“反击计划?”
“是的,你……我们没需要跟着帕克的节拍起舞。从几次交手看来,孪生子对你有某种好感,只要我们让他们成功复仇,再好好谈一下,应该可以拉拢他们过来……”
“不,”银凌海立时打断道:“我要阻止他们再杀戮下去……嗯,我需要。”
“你需要?你最需要的是由驴子进化成灵长类的契机!”雯妮莎索性挡在银凌海前方,双耳后贴,尾巴卷起,咆哮道。
一人一猫对视。
雯妮莎看向银凌海双目,又瞧瞧他紧抿的嘴和自相处以来,从没出现过的古怪阴霾神色。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
黑猫垂下尾巴,慢慢的摇动,道:“听好了,小弟。是的,他们的经历和你很相似,一样从小和母亲离异,一样有个贪污的警察父亲,也亲眼看着父亲死去,不过那只是很相似而已。”
“……”
雯妮莎忽地咆哮一声,再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只不过是很、相、似而已。他们不是你,不是个叫银凌海的人。”
“总之我要阻止他们。”银凌海固执的道。
“老天,笨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即使你帮他们,你那悲惨童年也不会突然变成快乐时光!”
“雯妮莎师父,我不知道怎样清楚解释,”银凌海想了想,道:“每次我想说服别人不要做某些事,对方就会做,应该是我口才不好吧,我……我不擅长说安慰话或者拥抱什么的,我只能做我最擅长的事。”
他顿了顿,再道:“但我知道,我最痛苦的时候,有人救了我,就是莫叔和凯阿姨。要不然,我的眼神可能就和他们一样……混浊吧。因为那时有人救我,所以现在我要救他们,事情应该是这样,世界应该是这样。”
“你那是什么笨驴逻辑啊,我说……”
倏地屋内传来一道巨响,爆风吹来。
“留在这儿,雯妮莎师父。”
“喂,笨驴……”
豪宅内的客厅。
客厅贯彻了主宅外观的华丽风格,墙边、栏杆等都是有繁复图案的铜饰,壁炉的位置是个显示火堆映像的电浆显示屏,墙壁上挂上各种动物的头部标本,还挂着各式各样的直剑、弯刀、斧头及连珈等冷兵器。
一名男子在东倒西歪的家具杂物中一拐一拐的走着。
满头大汗的他来到壁炉旁的一幅墙前,发抖的手摸摸墙身,卡的一声,暗门打开,是个摆了枪枝及财物的小暗格。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两名复仇者的小小身影出现。
二人身上脸上都带血污,衣服破了。虽然之前爆炸受的伤复原了,不过艾妮丝小腹处是个血肉模糊的枪击伤口,而艾尔的一手不自然的扭曲,无力的下垂着。
男子一慌,手肘一撞,暗格内的仿古手枪、弹匣、古董金币,以至一颗旧式的棒形手榴弹都滚落在地。
“墨尔先生,你好吗?”
“谢谢你仆人的招待,那些小狗狗很可爱。”
“幸好我们的前墨西哥“主人”除了那些害羞的色色“训练”外……”
“还喜欢看我们拿着武器……”
“与相同年龄遭遇的小孩互相残杀。”
“所以我们这方面也很熟稔喔!”
二人再异口同声道:“你真是幸运呢。”
“别过来!”墨尔尖叫起来,手一抓,拿起一把削短了的双管散弹枪,指向二人,下意识的扣扳机。
空中只有传出空洞的声音。枪没上弹。
二人向墨尔走去,枪是待发状态,斧也准备好。
墨尔把手枪抛下,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杀我,你们要钱?对不?我有很多钱,对了,除了这个,我还有几个隐藏保险箱和暗柜,里面有很多现钞、不记名债券、珠宝,可以轻易脱手的。对了对了,我还有些好货,纯度高没渗杂质,很值钱的……”
二人微微一笑,道:“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
“老天,”墨尔整个人彷佛软了,半边身子抵在挂满兵器的墙下,道:“你们到底是谁……什么东西?”
“我们可以像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