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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歌皱了皱眉,拿起对讲机,开启。
“长官,请你别再乱来!”无线电传来警员气急败坏的声音:“爆炸物处理小组已到达,也刚着装好保护衣了,请你现在……”
“不用忙了,炸弹是假的……”梵歌没好气的解释了几句,又向“假齐格飞”道:“先生,请你别乱动,救护员很快就来了,那炸弹是假的,连接在你身上的电线也是,请冷静一点。”
梵歌说罢,又瞧瞧假齐格飞,从怀中掏出PDA,叫出炸弹客的照片,在对方面前展了展,问道:“先生,是不是这个男人逼你这么干的?”
男人眨眼,不,点头。
是齐格飞造的,但为什么……嗯,他想引开警方的注意力,让我们来不及反应和抽调人手,那……梵歌脑中浮现出之前分析出来的三个可能地点。
什么?那男人是“假”的,是诱饵?那么……
银凌海摸摸下颔,思考着。
是哪一个?不,西西妮亚,你要冷静一点。齐格飞安排这个假饵,早晚会被发现的,而且选择这个地点……刚才馆主说过,主馆也有相同主题的展览……反正是诱饵,何不安排在上城区的主馆,这样可以制造更大更多的混乱啊……
对了,是地点问题?齐格飞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那么能达到最佳效果……依此逆向推理……离这儿最远的地点,可能性是最高的,那……
梵歌情不自禁的宣之于口,道:“是购物中心“新文艺复兴”!”
“是购物中心“新文艺复兴”!”
倏地不远处彷佛传来相似的句子,梵歌闻声再转过头。
没有人影,只有高速远去的足音。
下一秒,梵歌又像是想起更重要的事情,面容瞬间惨白。
等等,那购物中心的地址是,老天,刚才……在电话上听过一遍的……
“糟糕了!道格……”
第八回:遗忘之痛
购物中心“新文艺复兴”。
购物中心东侧毗邻哥特河,而整幢建筑物采放射式设计,在中央地带则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四周附有强化盖板,可以往喷泉延伸,变成一个巨大的舞台。
舞台上方则是号称全国最大的天幕玻璃,上面模仿西斯汀礼拜堂(Sistine Chapel)的天花板壁画,却以彩绘玻璃画上哥特市内各个地标及哥特市民生活的图案,风格混杂古怪。
舞台上已经放置好布景及观众坐椅等,工作人员在作最后检查,舞台四周已围满了不少好奇的市民。
后台处则挤着一群穿上戏服的小孩,他们脸涨得通红,吱吱喳喳的,十分兴奋。不过当中唯独一名穿上猫装戏服的小男孩离群坐在一旁,下颔支在膝盖上,腮帮子鼓起像得了腮腺炎。
“嗯,妈妈答应我会来,但表演就要开始……咦,这是……”嘴巴咕噜着的小孩往旁一望,刚好捕捉到一道轻轻跃过的黑影。
一只黑猫。
动物落足在某个支柱与上一层天顶的空隙间,躲在阴影中,抬头看着上方的天幕。
“小猫咪,你在看什么?”小孩好奇的随着黑猫的视线望去。
“咦,上面好像有两个人耶……一个瘦瘦的……嗯,还有一个好像很高大……”
“道格,要准备上场啰!”后方忽地传来女性声音,一名女子上前牵起小孩的手。
“但,老师……猫……上面……”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是饰演穿长靴的猫喔,记着别忘了台词喔。”
“但……”道格再回头,黑猫已然不见。
购物中心屋顶,天幕玻璃的“上方”。
天幕玻璃从购物中心中央伸延,占了近三分之一的天顶面积,用的是最高级数,防弹车用的特殊强化玻璃,可以抵受相当的压力及冲击,其底下还有合金框架支撑。玻璃表面滑溜,即使清洁工人也要绑上几条安全索才能做例行清洁工作。
一道人影坐在玻璃上方,睥睨着下方。
玻璃颜色各异,折射率也不同,在人影眼中呈现出来的是幅色彩怪异,扭曲的众生相。
他只有约一百六十公分高,四肢纤长瘦削,令其头颅显得尤为大,加上一双大眼,就如一头被逼吃了半年麦片粥,饿得皮包骨的猫头鹰。此外,他背着一个小型登山背包,身穿普通的连身运动套装,鼻子下方裹着一条画上猫头鹰图案的围巾。
“秋天炸弹客”,真正的齐格飞·雅典。
时近黄昏,天上乌云不住聚集,远方偶尔响起阵阵闷雷,暴风雨将临。
齐格飞的目光焦点回到身前的一个木盒子处。
木盒子,或是木箱,约三个足球大小,外表以桃花心木制成,各面都雕有精致的唐草图案,外表就如一个放大版的八音盒——一个只要打开,就会听到由尖叫哭嚎组成的八音盒。齐格飞面对炸弹,静默。
天空开始洒下微微的雨丝。
一会后,脚步声在其右侧响起。
“齐格飞·雅典?”
齐格飞·雅典转头,入目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身皮衣的青年,手中的手枪指着自己,嗯,应该是葛拉克系列吧。
他笑了笑,淡淡道:“是的,我就是,你好。你就是那个什么……侦探吧……”
“是的。”
“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效率呢,我安排那假饵,应付警方还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引开你的注意力,想不到……算了,好吧,侦探先生,我告诉你,我的密语是——小红帽说:“在愚者嘉年华中,毒气弹不在任何治疗人身之地。””
“呃?”对方出乎意料的好商量,瞬间令银凌海愣住。
“我没有骗你。不过我也不知这话是何意思,也没兴趣,你自己慢慢研究吧。之前为了“愚者”那两个古怪要求,我已经累透了。”
齐格飞摆摆手,如赶跑恼人的苍蝇般,道:“我的每件“作品”都是心血,所以拜托你给我闪边去,别妨碍我集中精神。”
银凌海一动不动,静静的道:“齐格飞,那么……那木盒是炸弹吗?”
“我比较喜欢艺术品这个词汇。不过,嗯,是的。”
“你想引爆它?老天,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伤亡吗?”
“你想我是干哪一行的?我当然知道了。”
齐格飞奇怪的道:“不过那些什么音爆、震波、负压一类的术语我就跳过吧。但这次我特意装在玻璃天顶上,就是要适度的控制爆炸威力及方向,玻璃碎掉后形成瞬间的玻璃雨,纯就视觉画面来说,应该会更震撼吧。”
“为……为什么?”
“我是个真正的艺术家。艺术可以拯救人的心灵,你知道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品有什么特色吗?就是和谐、明晰和宁静,所以我讨厌虚伪的模仿,哪一种形式都讨厌,那令人不安……呃,如果你是问我对地点偏好的话。”
“你知道我问的不只是这个。”
“嗯,你和抓我的那群家伙一样,老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对吧?为什么每次都在秋天动手?为什么放炸弹?为什么要生存?为什么要死亡?为什么?”
“那其实到底是为什么?我有时间,想听听。”银凌海逐渐变换位置,以多个角度观察对手及……炸弹,脑子拚命运转着。
嗯,炸药是哪一类的?TNT、C—4,或是其提炼出来的RDX?又或是自己喊不出名字,更力高效能的炸药?
雨丝开始密集起来。
最重要的是,用的是哪种引爆系统?是定时系统?又或是手机无线电遥控?呃,炸弹有固定在地面吗?有装震动感应装置?还是有其它陷阱?
“很简单,我害怕遗忘。”齐格飞淡淡道,语气平静。
“呃?遗忘?”
“你来到这儿,一定知道我的故事吧。当时那场意外后……我……我不断想起我的亲人朋友,想起他们所有人的脸,我的心像是揉碎成无数分子般,我……我用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才战胜这种感觉,然后我没事了。”
齐格飞闭上双目又睁开,道:“最初我的确以为是这样。”
“嗯?”
齐格飞沉默了数秒,才道:“某一天,我开始忘了某个朋友的别名,隔天我又忘了某个表兄的绰号,我才知道事情原来更糟。”
雨势渐大,齐格飞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宠物用的营帐,在木箱上架起,防止雨水直接洒下。
“更糟?”
“是的,我发觉自己的心开始没那么……呃,紧揪着了,我心中有个声音说:“忘了他们吧,好好生活,放眼未来。””
“呃,这有什么问题?”
“天杀的,你就是这么幸运?”齐格飞激动起来,道:“从没有任何心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吗?老天,他们全部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是他们在世上唯一的连结,他们唯一存在过的证明,如果我的心麻木了,那一切都会归于虚无!”
银凌海想说点什么,但瞬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突然变得像浓痰,咳不出来。
“那太恐怖了,所以我不可以忘掉他们,我不可以停止哀痛。”齐格飞顿了顿,静谧的看着银凌海双目,再道:“如果我忘掉哀伤,就等于忘掉他们。遗忘记忆就是遗忘死人,这才是最大的恶。”
银凌海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才道:“齐格飞,我明白你的话,但没法理解你的话,还有你的世界观。”
“那你是幸运的人。”齐格飞目光的焦点落回木盒上,道:“艺术可以拯救人的心。每次的爆炸,真实的爆炸,那实在的火花、光芒、随后的哭泣惨叫,这些都唤回我的记忆。
“最重要的是,让当时的感觉鲜活过来。那些家伙说那是什么PTSD,不,不是的,朋友,那不过是种痛苦,私密的痛苦,你明白吗?”
银凌海摇摇头。
齐格飞却没有理会银凌海的反应,更像是自言自语的,续道:“到后来,我开始连对爆炸也麻木了,当年那抓到我的警探某种程度上帮了我,最少我有个“非不为也实不能也”的借口。”
齐格飞嘿的笑了一下,再道:“不过“愚者”令我成为……吸血鬼,也让我有特别的……能力:我能保持意识清醒,我要的话,是在任何时候。
“这能力在战斗中没啥用,不过正是我要的,这次我要亲身感受那种痛楚,那种感觉,整个过程完全的清醒!即使支离破碎也能保持意识,我要感受“爆炸”的一切,这是我的救赎,十五分钟后出现的救赎!”
“你要和那炸弹一起……”
“是的,老实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甚至有没有意义。但……老天,当其它方法无效,你总要试些别的,对不?”
“我真的不明白,但我要阻止你。”银凌海说罢,轻轻踏前一步。从炸弹的外型,齐格飞的说话、行为推断,木盒中的应该是普通的定时炸弹,没时间了,只得一试。
“你要制止我?”
“先制住你,或是先移开那炸弹,我不介意先后次序。”
“嗯,干架我真的超级弱的,即使成为吸血鬼后也一样,真要打,我大概三秒钟就被你制服了吧。”齐格飞淡淡道。
“是吗?”
雨势开始大了,道道银箭自乌云处射出。再来是道雷光,天地一阵白茫。
“所以我找了个拍档,”齐格飞高举一臂,做了个手势,又道:“其实他一早已在附近,在等待着他的战场。”
“什么?”
隆隆的巨大雷鸣有如万个战鼓同响,同一时间,一道几近低不可闻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