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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絮絮说了一堆,可是论调很奇特。一向只听说岳丈把女儿托付给郎子,从没听过阿家(婆婆)把儿子交付给媳妇的。大约也是对二王伤透了脑筋,这才倒过来有这么个说法。
二王更关心太仆令算卦的结果,不好意思明着问,旁敲侧击着,“母亲先头求什么?是求国运还是民生?”
皇后唔了声,“你和九郎的婚期都要排一排,我也好心里有数。”语毕煦煦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两个月里都办妥,我就高枕无忧没什么可挂心的了。眼下气候适宜,再往后立了夏,新妇子坐帐挨热太辛苦。若是拖下来,只怕要入秋才好操办。”一头瞧弥生脸色,“太仆令看了日子,说下月二十二上上大吉。我算了算,还有四十来天。横竖要什么都是现成的,只要你爷娘那里答应,时间就算紧些,照样办得又体面又风光。弥生,你的意思呢?”
弥生张不开嘴来,今天赐婚,下个月就完婚。新郎官又不是急着出兵打仗,这样匆忙委实有点坏规矩。可是怎么办呢,哪里轮得到她来反对!自然不好也好了。她努力的挤出笑容来,但是天晓得她多想哭。以后真的要和不爱的人共度一生,唯觉得前途茫茫不可估测。皇后在看着她,二王在等她答复,她垂着广袖使劲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即便心里怨恨夫子,她还是要为他着想。他有他的计划,自己虽然不了解,也不能坏了他的好事。就算爱情虚无缥缈,这些年来的师生情义总还在。他既然让她做棋子,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办吧!恪尽职守,也算报答他的三年来的恩情了。
她福下/身子去,“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慕容珩心境宽舒,调过视线望着他母亲笑,“那我回去就吩咐人置办起来。”
“大婚要的礼器排场不用你操持,着人换了府里布局是正经。王氏的园子派给下人住,上房西边的门封起来,这样便百无禁忌了。”皇后生怕弥生忌讳,好言相劝着,“王氏是在外头殁的,和府里不相干。王府人气足,你只管放心大胆。”
弥生嘴里道是,心底里满有些恐惧。给人家做续弦总是这样的,嫡妻不是休了就是死了。休了倒还好,死了的才可怕。常听说有人家闹鬼,嫡妻阴魂不散搅得家宅不宁。何况王氏是被勒杀,她想起来就寒毛直竖。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唯有低头隐忍。
慕容珩估摸着自己的婚事尘埃落定了,有闲功夫替兄弟操心起来,向他母亲打听九郎的消息,“和琅琊王氏的婚帖什么时候下?今天的卦象又怎么说?”
皇后若有似无瞟了弥生一眼,“就这两天了,回头就让黄门拟旨。你是兄长,长幼有序,定要先办你们的事才好。他们的婚期定在六月初六,隔开一阵子,我也好盘得过手脚来。”
弥生咯噔了下,恍惚觉得一大盆冰水兜头浇下来,人惘惘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仿佛抽光了丝的茧子,只剩下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干硬的尸身。夫子要娶王家女郎了,和她的婚期一前一后不过错开十几天,往后便物是人非事事休。如果没有牵搭倒好了,可惜免不了还有见面的时候,届时怎么处呢?
皇后一口一个佳儿佳妇赞得起劲,吩咐底下准备起来要留他们在宫里用饭。普通人家的情理也是这样,所以断没有推辞的道理。为了表示热络不分食案,酒菜摆在楠木月牙桌上,团团坐下来,居然像民间家宴一样。
弥生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所幸令仪也来了,天南地北的打岔分分心还好些。不过她开口闭口叫阿嫂,着实让她尴尬不已。
慕容珩的快活自不必说,然而文弱的人,从来都是含蓄的。弥生发现了他的一个爱好,据说闲暇时喜欢在家里孵豆芽。五六个藤萝并排放着,把前一晚泡好的豆子捞出来,上面铺上湿草。间或拿到日头底下小晒一会儿再搬进屋喷水,如此隔一晚就能发芽。她听着不由苦笑,她以后可算有事做了,可以跟他学徒打下手,一起在家里盯着篮子发呆。
终于熬到宴毕,辞了皇后出宫来,慕容珩送她回乐陵王府。真是个不善套近乎的人,明明四月的天那么暖和,他却还问她冷不冷。她抬起眼看他,“我才听皇后殿下说,你五更上朝从来不用早点,可是么?”
他愣了愣,脸上有些挂不住,“母亲怎么这个都同你说……有时起得晚了来不及,就不吃了。”
来不及可以随身携带,竟连两个截饼都吃不上么?他怕难为情,其实她知道王氏当家,府里家奴欺主,谁也不拿这郎主当回事。难怪晋阳王府上姬妾说王氏叫他饿肚子,她想想莫名心酸。人善被人欺,若是自己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这辈子也忒苦了些。
“往后早朝不能空腹,这阵子让底下人尽心,等我过了府,你的吃穿我来料理。”
他看过来,惊骇得有点发呆。弥生叹了口气,活像大人吩咐孩子。这样的相处之道真让人百感交集。
他送她到门上,才相处半天,但已然很有一种依依惜别的伤感。下辇的时候来接应,抬臂搀扶她,借机拽住了她的手。其实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大邺如今的民风不那么保守,有一星半点肢体的接触稀松平常。可是弥生认为受了冒犯,简直要生气。他是个敏感的人,在她发作前惶恐的放开了。她一口气推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他这模样可怜巴巴,她要责怪他,总归也硬不下心肠来。
他站在檐角灯笼投射下来的光影里,依旧是清风明月的微笑,“你进去吧,我看着你。”
弥生上了台阶回头望他,琢磨着至少应该有句道别的话。无奈实在词穷,脚下稍一顿,终究还是进了大门里。
侯门的婆子挑着灯笼送她回卬否,她踏进园子才晓得累。扭着脖子进门,屋里燃着灯,却没见到皓月和皎月。她也不甚在意,横竖自己洗漱了就上床歇着的。绕过帷幔进里间,突然停住了步子——
屋里有人,淡淡的药香弥漫。她一颗心杳然坠下来,是他,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她蹙眉站着,很不是滋味。放轻了动作撩起幔子看,也不知他等了多久,这会儿一手扶着药吊子,正伏在案上写方子。
她鼻子发酸,强忍着泪做出冷漠的姿态来,挪了两步到灯下,淡声道,“这个时辰了,夫子怎么还在我屋里?”
作者有话说:
大爱伊吹五月的图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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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抽得没法子了,应@同志的要求把昨天的部分评论贴上来。还有一些后台都翻不出来,实在无能为力。要是想看就上wap吧,貌似那里是正常的。
№1 网友:aa
作者要对二王下黑手?可怜的二王,怪你没摊上亲妈。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222 18:26:29
我不会让他太惨的噗
№2 网友:sunny
看样子,九殿下简直是要吐心头血了,哎,慢慢煎熬吧!
'1楼' 作者回复
男人逼急了啥事都干得出,我最喜欢相爱相杀了,哇哈哈
№3 网友:朕
我说四四呀,到目前为止,二王这么好的个人,你要把他给炮了不说,估计连命都留不下,是有失厚道滴。不过他要是因为知道了其中内情而性情大变了,然后再被炮,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知道不。(狞笑中)
'1楼' 作者回复
别想猜剧情,我不告诉你,威胁是没有用滴,俺有铮铮铁骨知道不?
№4 网友:老周
好久没看到这样好的文了,作者真是既有文采又有品味啊。能不能请四姐把以前写的所有文列个名单出来,我去一一读来,谢谢!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222 18:23:06
谢谢亲,可以百度尤四姐,或者进我微博也行,里面都有链接。
№7 网友:兰舟轻远
夫纸这是要借刀杀淫咩?醋吧醋吧醋吧,你醋翻了会不会更渣?好期待的咧!斜眼睛笑~
网友:青盈
再渣就成碎片了,斜眼镜笑
№8 网友:阳光下的一滴水
且叫他空欢喜几日,弥生跑不掉,早晚是我慕容琤的,,,啊。。。。
'1楼' 网友:青盈
夫子好带感!我就喜欢这样的
№9 网友:青盈
夫子你要使坏了吗?
№10 网友:may77song
两只都煎熬了,不过真好看,看不够呢!要是字数多点就好了嘿嘿。
№11 网友:dd
夫子真搞,不让坐一辆车。如果成亲了,难道还能阻止他们住一间房?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222 09:10:04
咳咳,那啥,不剧透
№12 网友:怕瓦落地
我要是弥生,想气死他的话肯定先挽着二王谢了夫子做媒人的大礼~看夫子你吐血不。。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222 09:09:33
咦,我怎么没想到??
'1楼' 网友:快乐读网言
抢完沙发又来发言:妒夫面孔总好过王氏夫主的面孔。只是夫子你这个渣,一辟厢里对着弥生指手画脚,全然不顾弥生自己的想法面子;一辟厢里又反复要求弥生体谅着你的苦处,世上哪里能有这样好的事?
'1楼' 作者回复
我家夫子要开始狂狷了哈
№14 网友:@
二王还真是替弥生考虑,可惜前面有放纵王氏与之混过时的污点,怎么也不是味儿了,不然真变墙头草挺二王了。
jj my gaden
、事休
他搁下笔,脸色不佳,“这样晚,到哪里去了?”
她转过身把画帛卸下来挂在架子上,半晌才道,“皇后设了宴,留在宫里用饭。”见他不言声,又道,“时候不早了,夫子快回静观斋吧!今时不同往日,还请夫子多避嫌。”
他哼了声,“避嫌?要避嫌也是人前,现在没有外人,避了给谁看?”
他的话叫她恼火,抬起眼来看他,“我和广宁殿下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月二十二就完婚。”怒极了,也不怕说捅他心窝子的话,冷笑道,“夫子还没有别清么?若是认真论,如今叫我一声阿嫂也不为过。”
他一怔,脸色分外难看起来。阿嫂?形式上的罢了,谁承认她是阿嫂!他抬高下巴乜着她,“这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遍,我不喜欢。”
弥生现在是大无畏的,并不怕挑衅他。他这样骄矜,自己也不服输,因冷冷道,“夫子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可是夫子为什么不喜欢?今天这场面,难道不是夫子一手安排的么?夫子真是难伺候得很,我违逆你你要生气,我遂了你的心意,你却又要鸡蛋里挑骨头。难道做个驯服安分的棋子,夫子反倒要怪罪么?这样的话我也没法子可想了,夫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如今只求你一点,希望你不要动二王。他再懦弱再无能,日后也是我最要紧的人。就算你横扫了慕容宗亲,也请避绕开他,他对你形成不了威胁。”
他僵立在那里,以前是看错了她,瞧她呆呆的,一直以为她没有什么钢火。谁知转瞬就变了,人大心大,超出他把握的范围。其实并非真的抓不住,只是太过深爱,不敢使大力气罢了。她出门之后他在院子里想了很久,这样下去怕是会真正失去她了。她不够爱他,人走了,心也一并要带走。或者他低估了她的自控能力,她是个务实的人,跟了谁,这辈子就一心一意的和谁过。
他心肠都绞起来,既然她认定了他这么不堪,那他便纵到底。没什么可掩饰的,他就是野心勃勃,就是欲壑难填,就是要江山美人兼得。他捂着胸口,一手撑在案上,阴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