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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胴体在晦暗的光线下,隔着似雾似烟的纱幔交缠。
夜色偷瞄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裴白墨一眼。
他坐姿端正,目光聚焦在画面上,一副正经好观众的模样。
这样渐渐夜深的时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这个男人是裴白墨的时候,大概也只是共处一室,仅此而已。
“原来你喜欢看爱情动作片。”
裴白墨眸色深沉地看着夜色,夜色镇定地看回去,半玩笑半真实地说:“是,抓紧时间为以后实战积累经验。”
她此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和一个雄性动物探讨这些事情。
裴白墨总是这样一副毒舌、傲慢又不可亵渎的模样,现在这样一个巧合的机会,夜色突然动了调戏他的心思。
“小师叔,你从小到大谈过恋爱吗?”
裴白墨眉峰微蹙,夜色一笑,就知道没有。
“你这样下去不健康”,夜色刻意夸张地摇头。
她慢慢走近,在裴白墨身侧落座,语调严肃又正经:“我那晚的话,不是开玩笑。”
她笑着转头面向他,双手搁到他的耳侧,把他的脑袋扳过来看向自己。
“我是女性,脸皮自然是薄的,鼓起勇气表白一次还得不到回应,自然就会伤心。”
“你是长辈,就勉为其难开导一下身为后辈的我,牺牲一下,好不好?”
她话毕不等他的回应,放在他耳侧的手下移勾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唇,确切地贴向他的薄唇。
夜色感觉到裴白墨瞬间微僵的身躯,舌尖灵活地撬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他默默承受着她的侵略,女性柔和甜美的气息布满他的唇齿。
夜色的舌周游之后探到他的舌尖,轻轻一碰。
豆腐吃够,夜色满意地退出来。
她的手臂刚从他肩头滑落,腰间募然一紧,被他勾进炙热的怀抱。
“我一直是个好学生。”
他低淳的嗓音还在夜色耳边回荡,清新的男性气息再度侵入夜色唇舌。
他笨拙地试探,慢慢舔舐辗转,好像要将她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都碾过一遍。
明明最先是她调戏他,顺便吃他豆腐,最后怎么又变成他加倍品尝回来?
呵,这个……可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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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渐渐加深之际,夜色心底渐渐溢出来的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欣喜。
他不是木头,
他也会主动,
他并不排斥她的亲密接触。
她早该知道,他是学海中的天才,却是爱情里的白痴。
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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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温馨的时刻总是难得。
夜色为免自己唇瓣肿成香肠想要打断这个吻之前,恼人的手机铃声已经打破沉寂。
她边承受着裴白墨的热情,边伸出左臂在一旁的矮几上摸来摸去寻找发声的手机。
她微一挣,裴白墨却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自觉。
这样晚的时间,她的来电历来都是要事。
夜色不得已,只好摸索着试图划开免提键。
她这微动的幅度,已是惹来他的不满意。
裴白墨放开她给她自由那刻,夜色刚巧碰到免提。
内里林垦焦急的声音漏了出来:“师傅,新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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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载着裴白墨往郊区走的路上,拿到了林垦传过来的基础案情。
她的视线要专注地盯着前方,无暇看文档里的内容。
让现在看起来有些焦躁的裴白墨读给她听?她偷瞄了裴白墨一眼。
他好像还为自己如狼似虎的攻势被打断而抑郁。
夜色忍不住偷笑,还好,她没有错过这个男人。
“脸部血肉模糊。”
“?”骤然听到裴白墨的声音,夜色下意识地发问。
“案情。”他简单两个字给她解释。
“第一具尸体发现于七天前,法医推断出的死亡时间在十日前。脸部血肉模糊,腹部被划破,肝脏被取出。”
“第二具尸体,就是我们即将前往的地点里将要见到的。”
“你的同仁们似乎之前没有意识到这是一起连环案,直到第二具尸体发现。”
夜色看到他唇畔讥诮的弧度,替他说出心底话:“你又想说警察笨?”
裴白墨从文档中拔出目光,答非所问:“我刚刚善解人意地体贴地替你读案情,你的确是该善解人意地体谅我的心情。”
公平是这么体现的吗?
夜色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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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尸现场聚集了很多侦查人员。
夜色见到以诡异地盘腿姿势平躺在地上的尸体时,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裴白墨手搭在她肩头,拢着她前进:“我吻过的女人,胆大包天。”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随口一说,压根不知道压低嗓音。
周围有那么多的同仁,夜色看到林垦在向自己走来的时候,明显脚步一顿,差点被他自己绊倒。
尸体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样寒冷的冬天,不该呈现出如此高度腐败的模样。
夜色看得出那是一具女性的尸体,由于腐败气体在膨胀,眼球突兀地凸起即将脱离眼眶,部分舌头也外露出来。
女尸被开膛,这次缺少的器官,是心脏。
相较于第一具发现的尸体血肉模糊的脸庞,这一具高度腐败的女尸脸部还能够看到几少的刀痕,却更加可怖。
“很显然,这是抛尸现场。”
裴白墨的声音就挂在夜色耳边,夜色借着他近在咫尺给予的力量又看了尸体一眼。
这才发现女尸右手中紧攥的金属片。
那是案情资料里,警队将最初发现的那具尸体和这具尸体关联到一个案子里的原因。
裴白墨低头看了一眼林垦递过来的第一具尸体被发现的现场图片,那张金属片上刻画的英文诗句,他并不陌生。
“A shriveled; lifeless; vacant form;
It lies on my abandoned breast。”
一个萎缩、僵死、空虚的形体,
被搁置在我冷落的胸襟。
他不会记错,那是Percy Bvsshe Shelley的On A faded violet(一朵枯萎的紫罗兰)。
“至少还会有第三个受害人,等我们发现TA的时候,不要奇怪,TA的尸体缺少的不会是内脏器官,而是手。”
裴白墨面对尸体冷静地判断,在场的数人听到他的话,却均是头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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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得到相关案件信息最先回撤。
林垦这次殷勤地跑到夜色开来的车前准备当司机,却被裴白墨冷冷的眼神挡了回去。
有劳动力自然是好的,夜色刚要冲林垦招手唤他回来,抬起半分的手就被裴白墨握拦了下来。
“我不随便吻女人。”
裴白墨对着一脸不解看向他的夜色解释:“我知道你也不会随便吻男人。”
所以呢?夜色眼睛一眨。
“我现在大概可以被称作你的男朋友。”
“什么?”
裴白墨扯着她塞到车里:“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浪费时间。女朋友。”
他这次是耐心极好的,继续解释:“你吻了我,负责任的最好办法就是做我女朋友。噢,你大概觉得有些突然,没关系,不突然那是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高效扑倒
☆、018。食人,诗人,是人
第十七章:食人,诗人,是人(三)
裴白墨的逻辑历来是天下无双的。
他竟然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地让她负责任……以这种类似强抢民女的方式。
这,科学吗?
女朋友?
她和他从师叔侄的关系光速变成男女关系竟然只是因为她突发奇想的那个调戏之吻?
夜色在回程的路上只好自己做起了司机。
值此非常时期,夜色不想尴尬地让车内冷冻,主动问起适才裴白墨提及的第三个受害人尸体会缺少手部的问题。
裴白墨闻言侧转面向她浅笑,温柔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魅惑。
夜色能够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这混蛋真是上帝派来报复自己的。
“色/色。”裴白墨那蛊惑一笑之后,竟然又柔和地唤她的名字。
夜色咬咬牙,从郊外回程的路这样曲折,沿路的路灯残缺晦暗,她需要专心致志。
“裴白墨”,她一改叫他师叔的习惯,字字咬着舌尖吐出来,“你不要面向我,闭上眼睛,也不要开口说话”。
裴白墨听到这个新鲜的称呼唇角翘起,异常乖巧:“好。”
他真得如她所言转身面向前方,闭眼,默声不语。
夜色对他偶尔的反常表现有心理准备,看着他静好的侧脸,心底一阵又一阵叹气。
一栽到底的感受,到底是该兴奋还是该懊恼?
车子很快拐进市区,滑进灯影蹿动的车河,夜色刚松了口气,又听到裴白墨清澈的嗓音。
“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安静地等待,难道接下来不应该是这个女人吻上来?”
他的语调微露不满,夜色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提了起来。
裴白墨这样一个爱情白痴,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七情六欲?!
到了警厅,夜色刚车泊好,第一件事就是和“保姆”林瑟通电。
林瑟开口声音就透着幸灾乐祸:“Katze,你要告诉我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他了吗?”
“阿瑟,是你教他的吗?”夜色直入正题。
林瑟不明所以:“冤枉我,我现在距离他有近半个地球那么远。让我猜一猜,那小子干了什么。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色诱你?还是像个变态一样悄无声息地直闯你的卧室?难道说,他用凶器……耍流氓?”
林瑟中途很暧昧地停顿了一下:“我早就发现孺子可教。”
夜色太阳穴猛地一抽:“我在很严肃地问你。”
林瑟哈哈一笑:“Katze,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去问J。他一定会告诉你。”
“你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我们深交的这个人,是世上最好的那个。你依旧在他身旁陪伴,他很开心。Katze,给自己点信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相信,没考虑清楚之前,他不会乱来。他也许是个爱情白痴,但他不会一辈子白痴下去。”
这世上,夜色所认识的人中,除了她自己,另外两个了解裴白墨的人就是她远在德国的昔日恩师和林瑟。
有些事,她对第四者说,可能并不会被理解。
她历来惜福,珍惜得到,同样也便害怕失去。
她一直都算勇敢。
但拿真爱做赌注的局,失败的代价,她不敢随意承受。
他未回应之前,她迫切期待;他突如其来的攻势之后,她反而踟蹰。
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在自我困扰中走向灭亡的。
夜色挂掉电话。
林瑟说得对,她有任何不解,都应该直接面对裴白墨。
他就站在不远处地长廊口等待,夜色一步步走过去。
从心如止水,走到双颊发烫。
“什么时候和林瑟这么聊得来的?”他随口嘟囔一句,随手就牵了她的手包裹进他温热的掌心。
自然而然地仿佛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很久。
夜色晃晃脑袋,自己是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