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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透过杜牧元的公寓楼道监视器旁观老人的动作。
她不知道老太太哪里来的力气,对着杜牧元的家门又拍又砸,而后开始咒骂。
夜色突然觉得让杜牧元的母亲来参与这次行动是错误的。让老人再度认识到和儿子之间不可磨合的矛盾,并不人道。
她将脑袋转向一旁,不再继续围观老太太的动作。
直到听到老太太凌厉地咒骂终止,耳朵里钻进“你是谁?”这句话。
那是老太太恨入骨的儿子,不可能认不出来。
唯一的可能,便是杜牧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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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人物会怎么做?”老太太走后,整个监视环境重归寂静,夜色忍不住问一旁资历深的许南康。
“好些狗急跳墙,坏些就是按兵不动。”
狗急跳墙?
夜色不知道如果真是这种可能,到时面临的局面,还能不能用“好”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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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白墨在翻阅杜牧元的藏书,等待那个人的进一步动作。
殡仪馆、尸体,即便他成长环境中一切健康发展,也难以保证杜牧元这个人不会在工作压力下心理产生异动。
更何况,他的成长中,便存在不和谐因素,连最基础的亲情,都没有得到保障。
除了他之前翻阅过的那本雪莱诗集,杜牧元书架上的所有书本全部崭新不沾染一丝尘埃。
好似只是书柜里被遗忘的摆设,长久无人问津。
杜牧元的母亲走后已经半个多小时。
让老人家出山相助,依旧存在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假杜牧元没必要在明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开门让她来拆穿自己的身份。
他堵的,只是凶犯的一时冲动,愤怒之下,丧失缜密的思考能力。
一个小时……如果是再长的时间,这次身份暴露的结果,便是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夜色已是完整的遮蔽天幕,厚重的让人拨不开。
杜牧元公寓里的座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裴白墨没有立即接听,给了对方滋生情绪的时间,等他摁开免提,那端流泻出来的,是一串抑制不住的长笑。
他从这串笑里听出了不甘、愤慨、讥讽……
“我的朋友在哪里?”
裴白墨直入正题:“你所谓的人肉大餐在哪里?”
“我TM这辈子最讨厌警察,哪怕是个性格合我胃口的警察。”
裴白墨嗯一声表示在听:“这么说我合你的胃口。”
“想要出租车司机活着对吗?”不明人物在电话那端问。
“是,说出你的条件。”裴白墨顺着他的思路问。
那人嗤笑一声:“很简单。你,带着我的朋友,来换那个可怜人的命。”
“听好了。你,带着杜牧元,来换那个可怜人的命。”
“好”,裴白墨立刻应声,“时间、地点”。
“玄湖地铁站,上行一号线。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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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就此中断,市局刑警队的技术员无法追踪号码的来源。
已经选择摊牌,裴白墨便下楼来到夜色他们所在的车内。
“地铁站鱼龙混杂,进出口有多个,公共交通牵扯的群众也太多,对我们而言,是个再糟糕不过的场所。”
“我们不能排除杜牧元和不明人物合伙作案的可能,万一放跑了杜牧元,还搭进我们自己的人员,这个后果的严重性和我们需要保障的群众安全受到致命威胁一样严峻。”
许南康的话完全正确,众人均是面露忧色。
“杜牧元在哪里?”裴白墨看向夜色。
“还在局里协助调查,他是涉案嫌疑人之一,动他做诱饵,一样有风险。”
裴白墨蹙眉:“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人命关天,这一步再艰难,也要迈出去。
“不必如此愁眉苦脸。他只是个想不开的罪犯,仅此而已。”他摸摸坐在身侧的夜色的脑袋。
“他哪里想不开?”夜色下意识地吐槽裴白墨的话。
“我怎么可能放跑一个说我合他胃口的凶犯。”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出租车司机说我是个好青年,我还想再听他说一遍。”
他再度给她信心:“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无条件相信我。尤其是,遇到自作聪明的凶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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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站不能封锁,警方安排地四散的便衣警力很多,但是依然不能阻挡众人忐忑的情绪滋长。
裴白墨将自己的手腕和杜牧元的拷在一起。
一进入玄湖这个全市最大的地铁换乘站,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人头攒动的场面。
四周的人均是行色匆匆,擦过他们肩头时,甚至没有余力看一眼这两个在地铁站静默的男人。
偶尔有闲散地晃过去的群众扫到他们扣在手腕之间的手铐,还是会不解得回头看一眼,而后敬而远之。
渐渐的,在裴白墨和杜牧元周身,形成了一个空白的包围圈。
杜牧元扯动胳膊笑:“你难道不担心我的小伙伴直接剁掉你的胳膊?”
裴白墨回看过去:“不如你从现在开始祈祷,在你的小伙伴剁掉我的胳膊之前,我没有先卸掉他的脑袋。”
他神色一本正经,杜牧元眯着眼最终给了他两字评论:“闷骚。”
“杜先生”,裴白墨随即开口,“我们是这个案子结束以后,就再也不会碰面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请你不要用熟识的语气来评价我,谢谢合作”。
“罗嗦。”
裴白墨摆头看了他一眼,摸到口袋中的凸起,两指并拢撕开胶带,直接贴向杜牧元的唇。
杜牧元即刻伸手去撕,裴白墨余光扫到,友情提醒他:“你如果撕下来这一块,我立刻贴你全身。”
杜牧元呜咽着嗯哼一句话出来,裴白墨听得懂,对方不出现,他也有精力应付杜牧元。
“投诉我?很抱歉,我不是警局的正式警员,你如果真得看我不顺眼,买凶杀人比较合适。”
他们交流这几句,突然后面出现一股力道推了杜牧元一把。
杜牧元虽然脑袋灵光,身板是绣花枕头,没有力量抵抗突如其来的冲撞。
裴白墨手臂紧箍住他的腰,将他从摔出去连累自己的境地中拯救回来。
耳麦里传来林垦的提醒:“便衣截住刚刚那人盘查过,小混混,不是他。”
他们继续在等,上行一号线进站,裴白墨带着杜牧元上车。
车厢里零零散散的数人,并不算多,线程过半,车厢内的其余人员,全部下车离开,这一节车厢内,仅剩裴白墨和杜牧元。
突然他们正对着的车厢门遭遇重物袭击,裴白墨扯起杜牧元准备查探时,车厢上方的天窗骤然打开,一股凉风吹散车内空调制造的温热。
对方没有留给自己丝毫回旋的时间。
裴白墨余光扫到从天窗而落的人时,一抹尖利的刀锋已经直冲杜牧元而去。
不明人物要求自己带杜牧元出来,竟然不是为了将他从警方手中解救出来,而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杜牧元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死亡的威胁,等他自己反应,根本避不开直冲他颈侧而去的刀锋。
裴白墨胳膊罩向杜牧元后颈,瞬间拖着他扑倒在地。
杜牧元这才意识到车厢内出现第三者,即刻撕开唇上的胶带说:“我是杜牧元。”
对方的刀锋又一次冲他而去,杜牧元翻身的动作太慢,刀尖眼看就要擦破他的肌肤。
裴白墨皱眉,顷刻附身其上,扯着杜牧元侧转离开对方的刀下范围。
辽阔的后背避开了刀锋,尖锐的刀尖瞬间划破他覆在杜牧元头颈的胳膊。
鲜血后知后觉的慢慢外溢,一瞬间,不过是有些苏麻而已。
在隔壁车厢的便衣这时才冲进来将对方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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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见到裴白墨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他的外套上,划破的锋利的口子。
众人当前,她也无所顾忌,迅速地扎进裴白墨胸前。
这个案子一开始,他就一直近在咫尺,却从不在她身畔。
“你挂彩了?”她没了在监听时听到他面临炸弹威胁时瞬间红了眼眶的脆弱,他真的在她身侧,即便负伤,她依旧能明媚地笑出来。
裴白墨伸出未受伤的胳膊拢了拢,将她更紧的圈在怀里。
“心疼吗?”
夜色噗嗤一声笑:“你难道不应该是藏着掖着不让我看到怕我担心?哪有人像你这样把伤口摊开来唯恐别人看不到。”
时隔很久之后,裴白墨残破地倒在病床上时,好友林瑟也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你难道没看到Katze哭得多么凶残,怜香惜玉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难道不应该担心自己活不过明天,悄悄地离开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养这一身伤病,能见人的时候再回来,免得让她担心?”
裴白墨那时虽然气力虚弱,但是仍旧条理分明,说得很理直气壮:“色/色向来怜弱,同情心泛滥。我装装凄惨,实际也的确凄惨换她温柔相对有什么不好。我可没无聊的圣父们那么伟大,爱情里还要分出来不要同情生的爱。嗯,她可能是会一度很伤心。可是这让我知道她有多在乎我,她也会因此加深非我不可这种认识,这难道不是一种收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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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里预置杜牧元于死地的人落网了。
异常轻巧,似乎不应该是那个谋杀数人的凶残罪犯。
但是人在冲动之时,会做出多少有悖常理的事情,没人能够知晓。
比如从缜密变得不顾一切。
比如从奸诈狡猾,变得漏洞百出。
落网之后,那人一语不发。
他究竟是不是大家要找的最后的凶手,还不能确认。
那个被不明人物带走的出租车司机是生是死,更加未知。
根据侧写从君港市筛查的嫌疑人名单,此时才出炉。
一共十三个人。
等刑警队那边确认在地铁站落网的歹徒身份,和君港警方递交的名单对比,发现重合时,让大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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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在从地铁站出来之后,就跟随裴白墨监督他去医院包扎。
急诊的人熙熙攘攘,裴白墨的手臂还在隐隐渗血。
他一脸柔和灿烂,夜色则是单纯看着他的伤口就觉得疼。
夜色戳戳他被划破的刀口两侧的肌肉:“你该不会是有失痛症?”
“这个程度,远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裴白墨说这句话时,没有注意夜色的表情,等他发现有问题时,夜色已经脸色惨淡。
他说这道伤口带来的疼痛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不值一提……他到底,捱过怎样的痛。
到底是个小姑娘,哪怕是个渐渐成熟的小姑娘。
裴白墨刚想安慰夜色几句,就听到有人不合时宜地喊自己的名字。
“裴白黑。”
夜色噗嗤一声乐开花,挂号的时候,明明说得是裴白墨呀,哪个才人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