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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人来肯定她的想法。
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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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雾霭依旧比城中低垂,所有的景物都被笼罩进白茫茫的纱幕下。
夜色失了摇铃的耐心,握拳敲门,一声比一声急促。
额发均因急促地奔跑贴在前额上,微微卷翘。
终于有人应门,夜色不等见到来人身影即刻便开口:“小师叔,我有新发现。”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意料之外,不是她长身玉立的裴白墨。
棕发、蓝眼、雕刻般的五官、颀长的身高。
这样深邃的轮廓,夜色多年前,每每遇见,并不陌生。
她下意识地想倒头就跑,站在门口的人却扳过她的肩将她往旁边一提,顺手关上门立在玄关。
他嘟囔着冒出一串并不连贯的汉语,夜色听不分明,只见他皱眉似是在回忆在哪里见过她。
夜色提起的心再度落了下来,顺手一摸自己的脸,有些灼烫……因为紧张。
她下意识地用德语说抱歉打扰,话一出口,才觉得失策。
果然,棕发男子眼中精光一闪,严肃紧绷的脸骤然绽开笑颜。
“Katze”,男子猛地扑过来抱她入怀,“我好想你”。
夜色知道男子的汉语水平,并不计较这句“想你”代表的含义。
她轻轻一挣,就离开了他的怀抱。既然被认了出来,再装陌生人难度太高。
夜色挤出一个还算能看的笑,未及客套的寒暄,眼角已经扫到客厅的楼梯拐角出现的身影。
裴白墨倚墙而立,额发湿润,随意地搭着。身着奶白色连帽衫,清清爽爽一副刚出浴的模样。
夜色站在原地不动。面前的棕发男子看看裴白墨再看看夜色,突然双手一拍:“J。,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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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撤离的速度,远比她进门的效率快很多。
裴白墨几乎是在刚听清她的来意之后,她就已经闪身出了门。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迈,耳中却募然轰鸣了一声,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
棕发男子呆愣在原地:“J,是我把你的姑娘吓跑了吗?”
裴白墨慢慢走下楼梯,坐到客厅的软榻上:“所以呢,你打算赔我一个吗?”
男子大咧咧地走到裴白墨身旁落座:“看在我陪你睡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不如我还你负一个。”
裴白墨嫌弃地瞥他一眼:“林瑟,适可而止。”
林瑟不死心地继续往他身边靠:“你回国是为了Katze?”
裴白墨皱眉:“Katze是我的师侄。”
林瑟扁嘴:“J,你能不能有点儿人类发展的长远眼光?!Katze除了是你师侄,还是一个女子。”
裴白墨点点头:“嗯,就像你除了是我舍友,还是一个可男可女的男人。”
林瑟皱眉不解地看着他:“Katze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裴白墨几乎立刻接口。
林瑟见说不通,有些着急:“这不一样。她喜欢你,想要成为你伴侣那种喜欢。伴侣,你总该明白吧。”
裴白墨骤然侧转,侧脸面向林瑟。
“很久之前,她每天在我们楼下想要巧遇你,最终都是碰巧遇到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知道,多年以前,有个姑娘很认真地想用偶遇来追求你。”
裴白墨眉心的褶皱骤然加深,林瑟拍拍他的肩膀:“节哀,这就是传说中的错过。真是傻姑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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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知道21岁的自己很傻,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她大概可能也许会比当年更傻。
她不知道这世界上会不会有人比她更加悲剧。年少时鼓起勇气想要追求一个人,被追的那个人却不知道自己被追。
林瑟是她荒唐的过去的鉴证人,他的再度出现,于她而言,着实与美妙无关。
这么胡思乱想一通,事关秦遥光案件的思路完全被打断。
如果存在活着的受害人——
夜色挠头,思路刚要开启,又被久未联络的吕宋宋来电再度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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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宋宋是N市晚报记者,今年也转入电台做嘉宾DJ;纯粹地为了兴趣在做事。
吕宋宋一反常态没有闲扯,提到自己刚刚遭遇的奇怪事件:“今天我在电台接了两通群众来电,很奇怪,对方什么都不肯说,只往外报凌乱的数字。无论我怎么尝试沟通,都没有改善。”
她话毕又补充道:“不过那个小姑娘的声音非常好听,很清脆,很甜。”
夜色扶额:“吕小姐,你的关注点能不能正常一些?”
“ok。色/色,身为广大的人民群众布衣老百姓一员的我,非常没有安全感,不如你发扬一下友爱互助的精神来开导一下我。第一通这样的来电出现时我们以为是恶作剧,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第二通来电出现同样的情况,我才觉得不对。幸好直播有延时,这一部分诡异的片段被导播抹掉没有播出来。不过我特意记下了第二通电话里女声说得内容。很凌乱,完全没有规律的一串数字。”
夜色谨慎地问:“你的节目里每天接入的电话大概有多少通?”
“我的直播只有一个半小时,和听众互动的时间不多,最多五六通电话。这两个电话都抢在两次插播的开头打进来,一直在线上。我让同事查过了,号码都被隐藏,完全找不到记录,所以我更加怀疑这个事情。”
“这一期节目是什么内容?”
吕宋宋声音压低些许:“和今天晚报头条……那个连环杀人案的特别报道一样。”
听到这里,夜色眸色转深:“我知道了,把那串数字发给我。还有啊,你要是害怕呢,就去找萧子规。美女他向来来者不拒,你们从小一个床单滚大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夜、色!”
夜色把手机挪远一些,隔了几秒又挪回来让听筒贴近耳侧:“宋宋,机不可失。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有守身如玉的想法的。你是他第一个女人的话,他会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的。萧子规那么爷们儿的人,一定会赖着你让你负责任。抓紧扑倒。”
吕宋宋啐她一口,接着说:“说得简单,我只睡只想睡我的男人,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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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吕宋宋就把那串数字发给夜色。
夜色打开信息,里面的确是一些杂乱无序的数字。
2531
3647
0514
1689
0375
8321
9354
4673
这样杂乱冗长的数据,到底代表什么?
又会不会和失踪的秦遥光有所关联?
夜色心中满是遍地铺设的疑问。
☆、第007章 。血娃娃
第七章血娃娃
晚报对于血娃娃案的大幅报道引发的效应远比夜色想象地更为显著。
比如她万年见不到人的母亲姜北薇,再度光临她的寒舍。
夜色一开门,迎面而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夜警官不用加班捉凶,真是难得。”
夜色从玄关往客厅走的途中小腿一颤,声音甜到发腻:“妈,几天不见,你怎么又漂亮了。”
她几步扑到姜北薇身上,胳膊环上她的脖颈。
快、粘、准。
姜北薇利索地伸直胳膊将她推开:“心虚什么,你妈我一没让你跪搓衣板,二没让你卖身养母,你这样心虚讨好合适吗?”
夜色伸伸舌头:“不合适,确定肯定不合适。”
姜北薇被夜色的表情逗乐:“你就作吧。今天报纸上说得那个案子你也参与了吧?”
夜色立刻点点头。
姜北薇叹口气不耐地说:“你萧叔的弟弟的女儿的侄女今年刚好14岁,家里人看到报纸上的报道非常担心,找到你萧叔,然后又让我来打听进展。”
姜北薇话落盯着夜色看,从上到下,仔仔细细。
夜色后背有些发凉,不明所以。
“你不觉得这时候你应该说点儿什么?例如表表决心之类的”,姜北薇幽幽地再度开口,“你说你这么笨,连点儿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怎么破案?我又不能把你塞回肚子里去重新生一遍,真是造孽啊!”
夜色瞬间差点被自己吸进的空气呛到:“我一直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今天终于可以确定我真不是你亲生的。”
姜北薇白她一眼:“警察都被人民群众的口水淹没了,身为警察家属,你妈我……和人民群众觉悟一样高,觉得你们警察十分无能。”
“不过我还是觉得庆幸,你好歹是个蠢点儿的警察,不是个精明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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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夜色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姜北薇直到临走前也没有嘱咐她万事小心,这算一大进步。
吕宋宋发过来的那一堆数字,夜色通过许南康转发给一众同僚。
技术科关于电台热线的电话录音分析报告还没有出炉,不能仅靠性别和根据声音大致推测出的年龄就断定那俩个莫名的来电和血娃娃案的主人公秦遥光之间存在联系。
夜色对着这几串数字看。
是某种密码?
是纯粹的数学推理题?
还是仅仅代表着一些刻画符号?
她正在冥想的功夫,手机震动,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她摁了接听,里面传来的,竟然是裴白墨低而性感的声音:“在钻牛角尖?”
夜色想起白日里自己急匆匆到他郊外的别墅,三言两语提了提最后一个受害人可能还活着的这种推测:“没有,小师叔,我已经睡了。”
话毕才觉得和他交谈这些话题过于亲密,并不合适。
她也不知道林瑟会否有跟裴白墨说些什么,隔着电波听到他的声音,莫名觉得紧张。
他没有退避三舍,夜色还是松了口气。
手机听筒过分安静,捕捉不到彼此的呼吸。
夜色倏尔听到裴白墨的笑声,带着他一贯的明媚清澈。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开着灯睡觉的好习惯。”
夜色一愣,走到窗前拉扯开纱帘。
果然,裴白墨立在楼下不远处的路灯下。
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冲着她所在的位置挥手。
进入夜色耳中的,是他柔和温润的声音:“一直忘了说,好久不见。”
这样寂静的夜,这样温和的人。
这样澄净的月光。
夜色心底那种熟悉的蠢蠢欲动再度被惊醒。
可她的感动尚未回味完毕,他已经亲自给她浇了一盆冷水:“色/色,你落跑那个学期,欠我的学年论文,打算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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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向吕宋宋转述这一段的时候,直笑得吕宋宋前仰后合。
吕宋宋一遍遍跟她确定:“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
夜色隔着圆木桌伸手去拧吕宋宋耳朵:“是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半夜到我家楼下催我交论文。你说是我有毛病,还是让我交论文的人有毛病?”
“你喜欢有毛病的人?”吕宋宋顺口问。
夜色微一拍桌:“少来,别给我挖陷阱。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吕宋宋慢斯条理地搅拌手畔的拿铁:“心理分析你是专业人士,你来问我这个江湖术士,你确定?”
夜色闷声开口:“当局者迷。”
吕宋宋停下手中的动作,抱臂认真地盯着夜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