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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爱绕圈的苦行僧!”
“药店的店员记得他?”马里尼问。
“是的,但那里有许多别的顾客,店员没法确定他是进去的还是出来的。电梯工证实他是往外走的,但——那楼里当然也有楼梯。”
“是的,”马里尼同意道,“他的确有可能刚回来就立即出去了,乘出租车去那只要10分钟,可以赶得上在下雪之前和塔罗特到了之后的时间。接着他们聊了半个小时,直到10:30,这时沃垂斯突然干掉了他,在葛里姆眼皮底下变戏法,接着浮在半空中穿过雪地,进入药店,爬上楼梯,然后又乘电梯下去,开始睡前散步。如此简单而已。”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这听起来很傻,但同样的,沃垂斯无法证实他10:35分确实在他房间里。把这点记下来,哈特。”
马里尼什么也没说,他又捏着自己的半美元硬币,变着那种你看得见…你看不见的戏法。
“拉波特女士被带回旅馆,布莱迪在她那层一直盯着她的房门,直到两点。当接到传唤她的命令后,布莱迪把她带到了局里,而她发着疯。当我问起她的真实姓名时,她就什么也不说,或者只说着类似‘我要一个律师’这种话。我们明天应该就可以从伦敦方面得到答案,但她看起来不在意。我们只好把她往后放一放了,哈特。”
我写着“在旅馆”,然后用括号括了起来。
马里尼说:“你的表还真是完美的对称啊,哈特。多么遗憾,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案件的不在场证明,除了这位神秘的女士,她两起案件的不在场证明都有了。我只能说,作为一个推理小说迷,她可是有相当的嫌疑啊。”
“是的,你可以啊,”加维安继续他的报告,“泽尔玛和阿尔弗雷德·拉克莱尔10:25被警车送到拉鲁巴,虽然这离那只有一个街区,但他们似乎不可能,因为他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准备下一场表演。”
“对于那件事,泽尔玛怎么说的,探长?”
“她最终承认了,她就是斯宾塞听到的那个在大厅里大喊大叫的女人,但我更想看她和秦的对峙,估计后面她就等着哭了。看来赛比特是放了她鸽子。当赛比特一个星期内三次电话中都告诉她他很忙后,她就在演出结束后直接从地铁站转了过来。她非常确信赛比特仍然在那地方,因为她听到门内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接着,就是斯宾塞听到的粗话。她的理论就是,那个时候,里面的声音就是凶手发出来的。这只是她的理论。也有可能是赛比特让她进去,然后她做了那些锁孔和手帕的勾当。”
“而且目前为止,她的动机最明显,”马里尼说,“但阿尔弗雷德呢?能证实他在演出结束和到家里这期间一直呆在酒吧里吗?”
“没法证实,两三个人记得某段时间内看到了他,但时间的缺口比较大,他也说不准。”
“还有西斯医生的报告。怎么样?一个女人有没有办法扼死一个男人呢?”
“是啊,扼杀不像是女性通常使用的杀人手法,但这已经发生了。但在这案件里,却非常有可能。两死者都是被先敲晕的。西斯在两个人的头发里都发现了亮灰色的纸纤维,这个我们都遇到过。你很容易就可以用一本曼哈顿电话簿敲晕一个成年男子,而电话簿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电话簿上没有指纹?”
“本来就不可能有。”
“那杜法罗名片上的指纹呢?”
“是塔罗特的。”
“你有他的指纹纪录么?”
“没有,华盛顿也没有。”
“那那本魔导书和撕掉的页呢?”
“上面有许多赛比特的指纹,也就只有这么多。而且——哦,对了。我们发现了他的银行存折和支票簿。他的绝大部分支票都开给了稀有书书商,但最近他没有什么动作。他的支票簿里满是被拒的列表,而且两年之内都没有存进一笔款了。但有件事很有趣,1935年2月27日,他一次性存入五万美金。我已经派一批人去调查那五万美金的问题了,他们仔细检查了赛比特的文件,找出了某些解释。但这可是五万美金啊!我敢打赌,这解释肯定很古怪。”
“估计多半会很古怪,”马里尼同意,“所有跟这个男人有关的事都很古怪。看起来你今早得到了很多信息嘛——你有没有调查赛比特有关的女人们,或者有没有检查塔罗特的手提箱?”
“当然,我们找到了一打跟赛比特有关的女人,但还没有太深入的调查。手提箱则没啥价值,实验室的报告没啥亮点。但我们发现这东西来自哪。三号大街的二手交易店主看到了报纸上塔罗特的照片,然后打电话给我们说他上周卖了这个箱子给他。他记得那单片眼镜,他的顾客很少戴单片眼镜。”
“还有那谜一样的西班牙卖锁人,威廉姆斯先生,还有那个奇怪的手帕?”
“没什么进展,除非电话连线还在进行中,否则你无法追踪电话来源。而对于巴克莱小姐,她承认那手帕是她的,但宣称两或三周之前,她就弄丢了那条,而且她完全没印象是在哪怎么丢的,只是记得不是在赛比特家丢的。尽管在我问话的整个过程中,她看起来都很紧张,但我觉得我相信她。她的故事很简单,很像真的。有可能是在她和杜法罗约会的时候丢的手帕,而他拣了起来,准备还给她,但阴差阳错的,又在去赛比特家的某次,丢在了那里。”
“有没有问她拥有这手帕多久了?”
“她是在刚买的第二天就丢掉了一条。”
“那不就跟杜法罗无关了么?他外出了两个月,直到上周才回来。”
“好吧,那如果不是巴克莱小姐自己丢在那儿的,那会是谁——”加维安停下来,别的房间电话响起。
莫利接了电话。探长准备继续说,接着他停下,仔细听着,同时莫利兴奋的大叫了一声。最后他挂上电话,走了进来:“有个热辣的消息,”他说,“那把枪的许可证上写得是赛比特的名字!”
探长看着他,一脸空白。
“什么枪,探长?”马里尼问。
“就是我从塔罗特那没收的那把。他说他有许可证,但我找不到。所以我们顺着枪号查了上去。我猜这意味了什么,但我真该死我——”
“这意味着,”马里尼缓慢的说,“塔罗特自己自找麻烦,事实这么容易就搞清楚了,完全不合情理。几乎他看起来——”马里尼盯着半美元硬币上的头像。
“他看起来什么?”加维安刺了一下。
马里尼摇了摇头:“不,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看着加维安,换了个话题,“你上次说的,要逮捕某人,是什么意思,探长?让我们听听。你不能因为拉波特的不在场证明太过完美而就给她带上手铐吧?我没看出任何确凿的证据和线索,足够逮捕任何人,除了塔罗特。”
“哦,你不能,不是吗?”探长的眼睛里开始闪现着一丝恶意,“你也许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把你作为一个同谋逮捕。你刚刚为什么——”
突然,马里尼正襟危坐。他挥了下手,身体前倾,躯干紧绷,双眼紧盯着门:“听着!”他柔和的喊到。
我们什么也没听到,加维安恼怒的爆出一句:“什么——”
马里尼说:“在大厅里——”
接着我们都听到了,低沉的咕哝声,越来越大,然后变得尖锐,接着音调很平,声音很古怪:“……我已经掩护了你!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脸,我不得不——”
马里尼脸上习惯性的漠不关心已经一扫而光,只剩下震惊。加维安伸过他的脚,头贴着门,他右手拿着枪,左手摸索到门把手,接着猛然打开门。这声开门惊到了门口的布莱迪,他正大腿跷二腿坐在椅子上,头埋在《镜报》里。他木然的看着探长举起的枪,眼神慵懒。
葛里姆跳了一步,望向布莱迪背后,接着快速左右扫视整个大厅,他的手枪正指着布莱迪,而布莱迪紧张的看着那把武器,一脸茫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该死,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葛里姆咆哮着。
“什么也没发生!”他说,接着缩回椅子,然后他又站了起来,晃了晃头,咕哝着,“见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什么鬼或者奇怪的东西么?”
葛里姆瞪着他:“你就一直坐在这看报纸,而——你难道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布莱迪眉毛扬了扬:“这地方跟坟墓差不多安静,除了你刚刚搞得这乱子。”
加维安坐回椅子里,板着脸,看着马里尼。
葛里姆说:“也许我疯了,但——”他突然转身,看到马里尼咧着嘴大笑着。他皱着眉毛,很不确定,“我闻到怪味了。这又是什么客厅魔术?”
“这也是你脑子里想到的吗,探长?”马里尼问。
加维安点了点头:“的确。多谢你的表演。我很遗憾,这表演非常完美。葛里姆,你听好了,你的好朋友,琼斯——他是一个口技专家。”
我能感觉到那句话正在葛里姆头盖骨里翻江倒海:“所以就是那样的,”他咕哝着,“昨夜我们两站在这门口的时候——”他缓慢的说着,脑中构图着,“琼斯发生了那种声音,你像你刚刚做的那样。”
“我想探长也是这么想的,葛里姆。”
“好吧,听起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口技表演者都需要自己的小人偶。”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只要经过简单的练习。这种就是腹语术,就是不动嘴唇的发出声音。当然,你用一种跟你声音不一样的发音发腹语,这样你的人偶就可以自己说话了。”
“好吧,但那门口的声音这把戏是怎么弄的?”葛里姆问。
“这是同样的道理,但要高级一些。我吸引了你的注意力,让你以为在那个方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接着我控制自己的声音,使之听起来就像是门口传来的一样。这是最难的部分。发音要从喉根部,故意绷紧声带,这在技术上称为‘发远音’。因此,布莱迪什么也听不到,声音从来就只存在与这个房间之内。”
葛里姆的脸上写着他脑中正在紧锣密鼓的推理着:“那塔罗特,”他慢慢说,“在我和琼斯到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琼斯早已扼死了塔罗特,而他回到那里进行那项表演,只是为了得到不在场证明。”
马里尼望着探长:“你怎么想?”马里尼的腔调中带着狡猾,探长沉默了一下。
“好吧,”吼着粗野的说,“为什么不呢?但我想,我们都知道塔罗特到达这里顶多是下雪和葛里姆监视前5分钟,而雪开始下的时候,琼斯还在23号街跟秦在一起。如果他扼死了塔罗特,那他肯定是可以无视葛里姆和雪,随意的来去。你解释了声音,但无法解释足迹。不要告诉我你要对陪审团说起那个Lung…Gom…Pa理论。”
“秦也许在琼斯离开的时间上撒了谎。”
“好吧,假设那样,然后呢?”
“那么,如果琼斯早20分钟离开23号街,他就能在下雪之前和塔罗特到达之前,就已经躲在那里。塔罗特来了,琼斯杀掉了他,接着发现葛里姆在门口,然后架着梯子从后窗逃走,在雪没下之前。”
“这样。如果秦是个骗子,那消失的足迹就可以被证明了。那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琼斯要等半个小时,然后才在葛里姆面前表演他的腹语术?最合理的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