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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实的大夫默默地走到衣橱前,在他看到的第一条裤子口袋里翻了一阵,不一会儿,便拿着个皮钥匙包走了回来。警官仔细看了看刻有C.F.的镶金片钥匙,把它取了下来,顺手将钥匙包还给了医生。医生立刻将它搁回到裤袋里。弗兰奇寂静地躺着,肿胀的眼睑耷拉在眼睛上。
警官将塞洛斯·弗兰奇的钥匙递给埃勒里。埃勒里把它和其他钥匙一块搁进了口袋里。接着,他便走到床边,俯身看着病人。
「别激动,弗兰奇先生。」他轻声劝慰道。「我们还有两三个问题要问,问完后,您就可以安享清静了……弗兰奇先生,您是否还记得寓所书房的办公桌上都搁了些什么书?」
老人突然睁开了眼。斯图亚特大夫低声怒骂着:「简直是废话……竟有这么破案的,真愚蠢!」埃勒里弓着腰,耳朵紧凑在弗兰奇松弛的嘴边。
「书?」
「是的,弗兰奇先生。寓所办公桌上的书。您还记得书名吗?」他轻声催促着。
「书。」弗兰奇嚷着嘴,努力地想着。「是的,是的……当然。都是我最喜爱的书……杰克·伦敦的《艰难历程》……多伊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重现江湖》……麦克卡奇思的《空想中的浪漫世界》 ……罗伯特·W.钱伯斯的《羊毛衫》,还有……让我想想……还有一本……对了!是理查德·哈丁·戴维斯的《幸运的士兵》……对,是他——戴维斯……我认识戴维斯……有点放荡不羁,但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埃勒里和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警官憋着一肚子的火,脸涨得通红。他小声嘟嚷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肯定没记错,弗兰奇先生?」埃勒里再次俯身追问了一句。
「当然……当然。我自己的书……我还能不清楚……」老人轻声说道,言语间流露出一丝不快。
「您当然不会记错!我们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先生,您曾对这些科目产生过兴趣吗?比如说,古生物学——集邮——中世纪商业——民间故事——基础音乐?」
那双疲倦的眼睛瞪很大大的,眼中满是困惑。弗兰奇连连摇了两次头。
「不……我从未对这些产生过兴趣……我所看的严肃的书都是社会学方面的著作……我在反邪恶协会任职……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您能肯定那几本书现在仍在您的办公桌上吗,弗兰奇先生?」
「应该在吧。」弗兰奇含糊不清地说道。「它们一直……就在那儿搁着……应该在……我从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很好。真是太好了,先生。谢谢。」埃勒里瞥了斯图亚特大夫一眼,大夫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再问一个问题,弗兰奇先生,我们就告辞。拉瓦利先生最近去过您的寓所吗?」
「拉瓦利?是的,当然。每天都去,他是我的客人。」
「我们的问题间完了。」埃勒里退到后面,掏出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在空白页上奋笔疾书起来。弗兰奇闭上双眼,如释重负般地微微动了动身子。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出门时,请把脚步放轻些。」斯图亚特大夫发着牢骚。「就因为你们,他又得在床上多躺一天。」
他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三人踮着脚尖离开了屋子。
在楼梯上,警官嘀咕道:「那些书是什么时候搁到桌上的?」
「别用这种悲哀的口吻问我。」埃勒里沮丧地答道。「但愿我知道。」
三人默默地朝楼下走去。
第四章 确证
玛丽安和威弗愁容满面地坐在客厅里。两人紧握着手,沉默得令人生疑。警官干咳了几声;埃勒里满腹心事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维利眯起眼,好奇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雷诺阿的作品。
看到有人进来,这对恋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爸爸——怎么样了?」玛丽安一边急促地问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微红的面颊。
「已经休息了,弗兰奇小姐,」警官有些尴尬地答道。「呃——我们只问一两个问题,年轻的女士,然后就告退……埃勒里!」
埃勒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您的那把寓所钥匙,弗兰奇小姐——」他问道——「是否一直带在身边?」
「哦,当然,奎因先生。您该不会以为……」
「再问一个明确些的问题,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这么说吧,四周之内,您的钥匙没离开过身边吧?」
「当然没有,奎因先生。这是我自己的钥匙,而且其他任何一位需要进寓所的人也都有他或她自己的钥匙。」
「您真是伶牙俐齿。我能暂时借用一下您的钥匙吗?」
玛丽安侧身看着威弗,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威弗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心。
「照埃勒里说的做,玛丽安。」他说道。
玛丽安默默地按铃唤来女仆。不一会儿,那把钥匙就到了埃勒里手中。和他收集到的其他几把钥匙相比,这把钥匙的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小金片上刻着的字母是M.F。埃勒里将它和其他钥匙搁在一块,低声致谢后,退到了一边。
警官迅速地靠上前来。
「弗兰奇小姐,我要问的问题可能会令你觉得难以启齿。」他说道。
「我——我们哪敢不回答您的问题,奎因警官。」女孩淡淡一笑。
警官抚弄着他的小胡须。「这么说吧,你和继母之间的关系如何?愉快?紧张,还是公开敌视对方?」
玛丽安没有立刻回答。威弗在地上蹭着脚,掉开了脸。女孩美丽的双眼坦诚地迎住了老人的目光。
「『紧张』应该是个确切的词吧,」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大家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密。温妮弗雷德一直就偏爱伯尼斯——这当然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伯尼斯,我们从一开始就合不来。时间久了,而且——而且又发生了一些事,隔阂自然也就加深了……」
「一些事?」警官急切地追问道。
玛丽安咬着嘴唇,红了脸。「嗯——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她搪塞着,匆匆往下说道。「我们都极力掩饰彼此间的厌恶——为了爸爸,但恐怕不是很成功,爸爸可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迟钝。」
「我明白。」警官咂着嘴,做关切状。随后又迅速地挺直了身子。「弗兰奇小姐,你最否知道些什么?没准能为我们查找凶手提供些线索?」
威弗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气。他刚想提出强烈抗议,埃勒里制止了他。女孩愣了一下,但并未退缩。她的手疲惫地在额头上掠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警官表示不相信。
「噢,请别再问我任何有关——有关她的事了。」她突然痛苦地喊道。「我不能再这么做了——对别人说她的不是,试图说出实情——因为……」她稍稍镇静了些,「……因为那可怜人已经死了,再搬弄是非是很不道德的。」她打了个寒颤。威弗勇敢地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问道。「有件事您还是能帮得上忙的……您的异母妹妹——她抽什么牌子的烟?」
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大大出乎玛丽安的预料,她猛地抬起了头。
「当然是抽『公爵夫人』了。」
「确实如此。她只抽这个牌子吗?」
「是的,至少从我认识她时起,她就一直抽这牌子。」
「她,」——埃勒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抽烟的方式是否有什么特别,弗兰奇小姐?也许她有一些稍异乎常人的习惯?」
玛丽安的眉头可爱地皱到了一起。「如果您是指习惯的话,」——她踌躇了一下——「就是明显的神经质——是的。」
「这种神经质是否有引人注目的表现形式?」
「她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奎因先生。而且每支烟从来都只抽五六口。她似乎天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抽完一支烟,总是抽几口,就把长长的一截烟掐灭。她掐烟的动作几乎总是——恶狠狠的,那些抽剩的烟全都弯曲变形。」
「非常感谢。」埃勒里紧闭的双唇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弗兰奇小姐——」警官接着发起了进攻——「昨晚晚饭后,您就离开了家,直到深夜才回来。这四个小时里,您在什么地方?」
沉默。但惴惴不安的沉默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股情绪的暗流,连沉默似乎也有了实质。这是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的瞬间:瘦小的警官往前倾着身子,一副警觉、理智的模样;身材修长的埃勒里散漫地站在一边;大块头维利威风凛凛地绷着脸;威弗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此刻,他是一脸的苦相——纤弱的玛丽安·弗兰奇则完全是苦难的化身。
有人吸了口气,打破了沉寂。玛丽安轻叹一声,四个男人暗自松了口气。
「我在……公园里……散步。」她答道。
「哦!」警官微笑着欠了欠身,伸手理了理他的小胡子。「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弗兰奇小姐,再见。」
警官说完,便和埃勒里、维利一起离开了弗兰奇家。
玛丽安和威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尽管门早就关上了,但两人却仍垂头丧气地呆在原地,眼睛看着不同的方向。
第五章 奎因父子推测案情
维利和奎因父子在弗兰奇府邸外分手时,夜幕已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城市。警方已开始追查失踪少女伯尼斯·卡莫迪的下落,维利得赶去督导这项任务的执行。
维利走后,警官看看静静的哈德逊河,又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埃勒里双眼盯着路面,正起劲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
警官叹了口气。「新鲜空气对我俩大有好处,」他疲惫地说道。「反正我得让我这浆糊脑袋清醒清醒。……埃勒里,咱们走着回家吧。」
埃勒里点点头,两人沿着河滨大道并肩向街角走去。向东拐过街角后,他们放慢了脚步。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地溜达到了下一街区。
「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埃勒里搀着父亲,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好想想至今为止所获得的诸多信息了。它们可都是关键的要素,有说服力的要素,老爸!这么多的要素,它们简直令我头痛!」
「是吗?」警官耸拉着双肩,闷闷不乐地问道。
埃勒里专注地看了眼父亲,紧紧地握了握父亲的手臂。「得了,老爸,别垂头丧气的了!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都是因为你最近太忙的缘故。而我近来是异乎寻常的轻松,大脑非常清醒,所以一下子就把握住了今天了解到的大量的基本情况。我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吧。」
「说吧,儿子。」
「这个案子最具价值的两个线索之一就是,尸体是在面对第五大街的橱窗里发现的。」
警官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这是谁干的呢。」
「是的。」
警官吃了一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着埃勒里,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埃勒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终于唾沫横飞地开了口。
埃勒里严肃地一笑。「别误解我的话。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因为一些迹象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而且这些迹象之间都有着不可思议的连续性。我还没找到证据;对这些迹象的认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对凶手的犯罪动机一无所知,而且这案子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龌龊,我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