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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看上去你还挺好啊。”
“好什么好啊。由于这一阵子警察戒备森严,所以我的老本行已经处于歇业的状态。可又没有什么能适合我这种人的工可打,照这样下去,嘴巴也要缝起来啦。有什么好消息吗?”
这样说完之后,目形便不停地眨着眼,看上去他似乎瘦了一些,表情也缺乏生机。
“对了对了,我一直想同你联系。平川清单卖掉啦!”
“卖掉了?!买家是师冈呢,还是源见?”
“卖了一亿日元哟。你也有一份。”
听说是一亿这个数字后,目形傻眼了。浅见把电视游戏机一事讲给了他听。
“到底是我看中的人啊,干得真漂亮!”
“正因为这样,这钱充满了危险,有可能还会被他们夺走。这笔钱等到它确实属于咱们之后再分,所以请你再等一段时间。当然啰,要是缺钱花,我可以让公司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零花钱吗?这下子,我也用不着去学什么小鼯鼠了。”
“你真的给我歇手别干了。因为我正打算直接同师冈和八幡朱印商社作一笔大买卖。”
“你想敲诈得比这还要多吗?你可是一个不露真人相的大恶棍啊。”
“同师冈、八幡相比的话,可小多啦。”
“你太太后来有什么消息吗?”
浅见正想把美知子来访一事告诉他,但他突然意识到目形所讲的“你太太”是指羽石记代子。
“仍然下落不明。”
“是这么回事啊。”目形把膝盖往前挪了挪。
“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线索,可有件事让我怎么也想不通。”
“什么事情想不通?”
“你太太不是曾在挂历上留下过口红嘛。”
“是暗号哟。”
“对对,是暗号。可为什么说那暗号就是指伊东呢?”
“不仅仅是伊东,可是吧……”
“然而跟师冈和八幡有关的地方也只有伊东吧。”
“好像是吧。”
“问题是你太太不在师冈的别墅里。这样一来,那个口红不对,那暗号又表示什么呢?”
“一开始被带到那别墅去过,后来又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这就对啦。你太太是不是用暗号表示很快会被转移到那个地方去呢?”
浅见对目形所说的这番话作了揣度。
“如果是表示很快会被转移到那个地方去,那还不如不要留什么暗号为好。因为那样只会带来麻烦。”目形说。
“你是说记代子她还在伊东吗?”
“我总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她会在伊东什么地方呢?除了别墅之外,还会有什么地方跟国尊有关系呢?”
“别墅附近不是有一家医院吗?”
“是那死气沉沉山谷深处幽灵一般的房子吗?”
“我们不是在那儿听到过女人的哭泣吗?”
“只有你一个人听到的,我可什么也没有听到哟。”
“我的耳朵要比常人好上一倍。我绝不会听错。”
“如果是女人的哭泣声,那又会怎么呢?”
“那会不会是你太太的哭泣声呢?”
“这怎么会呢?虽说是伊东,地方也太大啦,所以有许多女人住在那儿。你凭什么要说那是记代子的哭声呢?”
“我并不是肯定,只是有那种感觉而已。”
“你有这种感觉,我也没有办法。”
“我的感觉可灵啦。正是靠这灵感的保佑,我才一次也没有被人抓到过。”
“有什么人会听信一个小偷的灵感而去干一番事业吗?”
“好了,你也别太损人了,还是听我说吧。你不是凭那小偷的灵感赢了一亿日元嘛。”
“我不是在认真听着吗?”
“比如说,你太太被带到别墅去后,要是她生了病会怎么样呢?你不认为她完全有可能被弄到附近的医院里去吗?”
“你是说生病……”
仿佛一条新路展现在了浅见的面前。
“你太太有什么毛病吗?”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毛病……”
话说到这儿,浅见回想起美知子的记忆力好像有些毛病。她曾说过记忆中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浅见以前以为是美知子不愿意具体回忆过去的事情才假装成“记忆力丧失”的。倘若她果真患有这记忆力丧失这种毛病,进而这种毛病一旦发作的话,那么完全有可能住院的。
“好像你对太太的毛病有了什么线索吧。”
目形眼光敏锐地从浅见的表情中发现了其中的变化。当浅见把记代子记忆力丧失一事告诉目形之后,目形说:
“这事值得好好调查。要是你太太住在那家医院,说不定我们能将她夺回来。”
“挂在那儿的牌子上确实写着笛木医院。”
“赶快去打听一下。”
目形显得很兴奋,当场接通了伊东电话局的电话查询台,并查找到了“笛木医院”的电话号码。
“电话找到了,我这就打电话去问一下。”
“不知对方会不会痛快地告诉我们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目形又说出了一句怪话。拨通电话后对方很快就作了回答。目形用大拇指和食指作了个圆形向浅见示意没问题。
“是笛木医院吗?”
目形问道。对方好像回答说:“是的。”
“请问有一个叫羽石记代子的女人住在你们医院里吗?羽田的羽、石头的石、记者的记、代代木的代。什么,没有这人?!喂、喂,你们医院是看什么毛病的……畜生!对方挂断了电话。”目形对着话筒忿忿地骂道,放好电话后他继续说:“连名字都没听完,就说没有此人。先生,我看这绝对反常。虽然医院不对外人透露有关病人的病情之类的东西,但要是有人问及什么人住不住在这儿时,那还是要回答的。然而,他们根本就不让你问。这就是说,你太太莫非就在那医院里。”
“还不能就这样断定吧。”
要是碰上病人少的医院,有时不用查也能知道医院里住着哪些人。但是刚才笛木医院那种爱理不理的回答,这可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明摆着你太太肯定在那儿。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后退了。我们一定要揭穿那家医院的假面具。”
“你还打算去看看吗?”
“这自然啰。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都有自己擅于得手的地方,在火车上行窃的叫开箱大师,在轮船上行窃的叫渔夫,在大楼里行窃的叫梁上君子。在医院里行窃最容易得手,但他们跟那些乘人之危行窃的、在火灾现场行窃的人一样,都被大伙看不起。跑到医院之类的地方去,这可关系到我小鼯鼠的名声哟。不过,好在我不是去偷钱财的。对了,在此之前我得将刚才的问题弄清楚。”
目形再次接通了伊东的电话查询台。
“你知道笛木医院有哪些科目吗?你知道,什么、是精神病医院!在伊东很有名。”
挂断电话之后,目形往浅见这儿走了过来。
“这样一来,你太太的记忆力障碍症同精神医院不就吻合了吗?”
“太吻合了哟。”
“怎么,难道你也认为你太太在笛木医院里吗?”
“我也一直有那样感觉的。这么说来,莫非他们一开始就把她关在那儿的。”
一种令人可怕的想像,在浅见脑海里迅速扩展开来了。倘若这一想像不幸猜中的话……想到这儿,浅见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话怎么说?”目形不放心地问道。
“如果他们认为记代子是一个‘过于了解内幕’的女人而加以处置,那么将她监禁在精神病医院,这比弄死她要来得省事,而且还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痕迹。再说将她作为精神障碍而加以治疗,一辈子都关在里面的话,也不用担心她会说出什么来。即使说了什么的话,也会被认为是一个不正常人的胡言乱语。那真是虽生犹死呵。”
“会有这等事吗?”
“完全可能。精神病医院这种地方,只要家属有这个意思就能关进去了。况且,师冈国尊他们说不定同医生是一伙的,要做到这一点那还不简单吗?好像记代子的记忆力确实有点问题,所以理由是现成的。”
“不要本人同意吗?”
“所谓精神上有问题,那就是说一个人正处于一种不能以正常意志来作出决定的状态,因此即使本人同意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有一个朋友得了精神病后经常发作,家人因受不了他的暴力行为,妻子深知自身的危险,便去报告了警察。那时我才知道还有精神卫生法这样一种法律。这个法律规定,一旦确认病人有可能伤害自身以及危害他人时,即使没有患者本人以及家属的同意,也能强制让其住院。”
“你太太不至于那样大打出手的吧。”
“即使她没有暴力行为,但只要说她有过暴力行为不就行了嘛。此外,由于实行的是‘同意住院’这样一种制度,所以只要有监护人的同意和一名医生的认可,就能将她关进医院了。”
“她的监护人不是你吗?”
“但从法律上来讲,我什么也算不上。她只是迷了路才上我这儿来的。只要人家说现在找到并领回去的记代子是精神病患者,她是从原来的监护人处跑出来后四处流浪的话,事情不就到此结束了嘛。一旦被关进精神病医院并同外界失去联系的话,不管你本人怎样诉说自己没有病,也不会有人来理睬了。如果你反抗,那么就会被贴上‘病情现在依然不稳定,危险!’的标签,那么就离出院越来越远了。”
“然而,你太太的监护人到底会是谁呢?”
“即便不是配偶或亲属也能成为监护人的。比如说,走路倒在路上、旅游外出生病而不明身份时,当地的行政长官就能作为监护人。当然这也用不着当地行政长官亲自去张罗。被上司委有这一权限的工作人员,他们只要在相关的文件上代替行政长官尽一下监护人的手续就行了。据说,住院后就由所委托的医生对继续住院的必要性以及医疗方面的问题加以监督了,但充其量也只是在书面上作些判断而已。最终完全是由那家医院的院长一个人说了算数的。”
“这么说,监护人同医生串通一气的话,一个人不管你精神怎样正常,不是照样可以关进精神医院了吗?”
“嗳,就是这么回事。总之,只要有当地行政长官的同意,完全能以倒在路上为由把你这样的人关进去。”
“你就少讲两句吧,这种话也太不吉利了。我虽说不上聪明,但脑子还是正常的。”
目形神情骤变,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
“据说精神病患者都是像你这么说的哟。”
“你就让我讲两句吧。与其进精神病医院的话,我还不如去蹲监狱的好。要是他们那些人把你太太关到那种地方,我一定想方设法救她出来。”
“你能给我摸摸情况吗?”
“这还用说嘛。”
“你不是说过医院最容易得手嘛,但还是小心一点。一个小偷钻进了精神病医院被病人杀害的话,那就怎么也说不清啦。”
“请你别太吓唬人!”
“我可不是吓唬你,而是完全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