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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总部说他已来日本。”
这男子说:“这就怪了,远东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呀,而且不搞大的交易决不亲自出马,他偷运的也总是国家一级美术品。”
股长吓得面色如土,再一次命令严加监视另两处机场。但是已经晚了。
比这稍早时,印度航空公司的飞机降落在了大阪港的关面第二国际机场。被追捕的目标,手拿着改名换姓的护照,轻而易举地通过了检查。等关西机场检查站收到通辑令,马尔丹已经乘车北去有半个多小时了。
一小时后,马尔丹已经在一家俱乐部的房间里了,他对面是一个还很年轻的日本人,相形之下,日本人象个小孩子一般矮小。
“芳崖和广重,我们已经照收无误……”马尔丹说,“经专家鉴定,都是原作。”
日本人应酬着:“承蒙厚爱,不胜荣幸。”
“真的要送给我那几张画吗?”
“是的,见面礼……”
马尔丹没有摸透对方的意图,他哼了一声,说:“这次的生意是大批日本美术品吗?”
“是的。”对方答道:“你不是只要最上等的,大量的艺术品吗?这次一定符合你的要求。”
“是画吗?”
“什么都有,绘画,雕刻,佛像,工艺品……”
马尔丹有些不相信,他沉思一会儿问道:“时间呢?”
“正式交货要在两三年之后,但为了东西到手后马上成交,希望同你保持联系。这次不想为外人知,特地请你跑一趟。”
马尔丹边听边思忖: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是头目还是背后还有人?
这男子开门见山地问:“你肯出多大价钱?”
“那得看东西喽……”马尔丹说:“按照国际价格的比率如何?”
“不行,得加倍!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原作,而且我们负责把它送到您认为最安全的地点。你可以高价出售,肯定能大捞一把。”
马尔丹转动着酒杯,说:“同你这样的人谈交易我还是第一次,就当是赌博吧。但是不见实物决不碰头。”
“行。那,怎样联系?”
“向布鲁塞尔的此地联系,密码联系后再送过来。”
这男子掏出一个写生本来:“这里面有一件现货,我们的交易从它开始。”
马尔丹从手帕袋里掏出放大镜凑近去看,他喃喃地说:“是写生啊,象是原作,可是,它不是收藏在国立美术馆吗?……”
那男子啪地合上写生本,说:“当然是我们偷换下来的。我们负责把它运到比利时交给你。请你把钱存到我们指定的户头上。”
马尔丹不相信地问:“你们用什么办法送?”
那男子轻轻一笑:“这还不容易。利用外交特权。”
小野寺从8月16日就失踪了。就在家中母亲和公司竭力寻找他时,收到了一封他申请退职的航空信,地点是那不勒斯。
常务董事问吉村主任:“不是说他死于京都吗?”
吉村主任尴尬地答道:“我以为他和那些朋友一起都死了……”
常务董事心里揣摩着:“他不同公司打招呼,跑到欧州干什么去了呢?”
数日后疑问解除。
吉村主任得到调查部国外信息课转来的情报,他沉思良久,然后给调查部打了一个电话。他拿着记录找到常务董事。
“我觉得小野寺的行动已大致清楚。”吉村主任说:“今天情报说法国海军把‘克尔马狄克号’潜艇出售给日本一家海上救难公司。”
“哪家公司?”
“通过调查,是神户一家小公司,可是这家公司已名存实亡。”
常务董事满腹狐疑:“这么一家小公司买一万米的深海潜艇干什么?而且,钱打那儿来?”
“我已派人调查。”吉村主任说:“小野寺可能被那家公司拉拢过去。那公司买了船,如果没有检修和驾驶人员是无济于事的……”
常务董事有些茫然地问:“小野寺是那种人?”
“根据调查结果,‘克尔马狄克号’将是在那不勒斯交货。”
“真是想不到啊。”常务董事沮丧地说:“小野寺会是那种人。”
这时调查部主任走进来,他说:“关于神户那家小公司,资金才两千万,是个烂摊子。”
“可是,钱是打哪儿来呢?”常务董事问
“地方和银行凑来的。另外,背后有防卫厅的钱。”
“是啊,我认为防卫厅打算买下来自己用,而以支援即将倒闭的海上救难公司为幌子……”
“也许是这样吧。”常务董事说:“可是防卫厅兜个大圈子,要干什么呢,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吉村主任问了一句:“要把防卫厅的情况搞清楚吗?”可是他没有去调查,他知道调查不会有结果的,总会被“军事机密”弄个不了了之。
9月下旬,“飞向世界”这个词从国会休息室传了出来,并被部分财界人士和新闻记者引用上了。
喜欢寻根问底的记者调查到,首相是在举行的执政党干部和财界人士参加的座谈会上,讲这句话的。人们虽觉言过其实,但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接受了。
记者问:“为什么讲这句话呢?”
官房长官解释道:“首相最近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一篇文章,深有感触,才在座谈会上讲出这句话。”
文章大体是这样的:
战前,日本的基本单位是家庭和集体,战后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大家庭分解为小家庭,同时日本社会发展到“对成员福利过多,保护过多”和“人口过密”的饱和点,男子即使闯荡世界,也谈不上“经风雨,见世面”了。男子尽管在内体上成熟了,但由于是在舒适的环境中,无法茁壮成长为“成年人”。就如同鲑鱼鳟鱼,只有到大海中浮游才能成长,一旦河流被封闭,它们就会象小香鱼,一直到死不再长个儿。又如同候鸟,只有经过“迁徙”才能茁壮成长。人类社会也是如此,没有经过接触“外界”的大风大浪,日本青年心里在变得象娇滴滴的女性。长此以往,男子就更加变得象小香鱼了。如此看来,日本社会当今的状况是,“国家”变成了从前的“家”,“世界”变成了从前的“集体”。为了日本的健全发展,日本今后应把国内事务交给妇女和老人,而男人则应飞向海外,把自己锻炼成为时代的“国际人物”……
记者问:“这就是说,飞向世界是个新的青少年政策?”
“可以这样理解,但不那么简单。”官房长官含糊其词地说,“不管怎样,日本经济不同海外联系,日本社会不飞向世界,就寸步难行了。一味地陷入国内事务中只能自取毁灭。”
“可是,不会被认为是重新‘侵略’吗?”
“那,只好飞向宇宙了。”
记者们哄堂大笑。
中田读着从记者招待会上传来的消息,独自发笑:“可真行啊,大概要开展一场‘飞向海外’的运动了。”
年轻的安川问:“是您的方案吧?”
“是知情的政治家和官僚绞尽脑汁搞出来的。”
邦枝在读报纸,他指着一份读者来稿由说:“说不定已有人觉察到了。”
来稿是用仿旧歌曲而写成的:
动荡扶桑岛,
实在住腻了。
你走我也去,
成群往外跑。
中田吃吃地笑道:“‘飞向世界’,敏感的日本人会把它和地震联系起来的。”
邦枝翻着笔记本说:“今天,首相召集几个经济部长开会,晚上同经济计划厅长和通商产业相碰头。下一步就该拟定海外开发几年计划了吧?”
中田说:“坚持这个方向是不会吃亏的,但是搞得过急在国内外会引起很大纠份,而且会引起怀疑。”
安川说:“不管怎样,海外扩展是不会吃亏的。计划失败后,不过是撤回人员和设备,而日本民族能走向国际舞台,转祸为福啊。”
中田问他:“你好象根本就不相信DX等于零的可能?”
(D,表示日本沉没;X,求知数;DX等于零,表示日本要沉没。)
安川说:“这很难让我相信是真的,日本毕竟也是个大岛啊……”
这时又发生了轻度的震动,而人们对这种震动已无动于衷。山崎走进了房间。
邦枝问他:“防卫厅的态度如何?”
山崎说:“好容易才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说服,他说研究那些方案没意思,还说要让全体日本人民去逃难,是不可能的事,制订第五次防卫计划,徒然使人们紧张而已。弄得长官一筹莫展。最终主席似乎是突然醒悟地说:‘懂了,就这样干吧。’彼此才心照不宣。”
“搞通了?”邦枝问。
“怎么会?只不过若有所悟而已。于是决定制订‘D…2作战计划’。特A级机密程度……”
“计划是根据什么设想制订的?”幸长问。
“设想是核战争,大家都不会讲出来的。”
房门哐当一声,田所博士象坦克似的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克尔马狄克’怎么还没有到?”中田拿着小野寺拍来的电报说:“已通过冲绳,明天到达门司。”
“门司?”博士生气地说,“我们要调查日本海沟,绕那么远要耽误时间的呀。”
中田有些不悦:“不过是为避人耳目,让记者看到是很麻烦的。海关检查后就可以直接开往伊势,然后在鸟羽湾和熊野滩进行试验。”
“我也到伊势。”博士说,“最近陆中海岸的一部分正在下沉,三陆海面的海底每天发生地震就源于此。不抓紧时间怎么行。观测仪器什么时候到?”
“估计全部到齐、安装完毕,需一周到十天。”
“我的天!‘十天’?”博士气恼地大喊一声:“这么慢哪行!日本列岛地下那个角落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我们得尽快搞出这个‘D…1计划。”
邦枝说:“光抓紧时间有什么用……”
田所博士说:“可是我们是要同时间竞赛的。”
电话响了,安川去接。他说:“‘克里斯蒂娜号’来电话……”
“还是用外国船!”博士有些不满。
“为不引人注目。”中田说道,接过电话,然后告诉大家是小野寺打来的。
在会议上,首相正从容地同经济计划厅长官和通商产业相交谈。
“日本资本的对外投资,将来估计有多大?”
“逐步增加。”通商产业相答道。
“可是日本承受的压力也在加大,假如不采取一些外交措施,增加会困难的。”首相说。
经济计划厅长说:“我们投资的国家和部门很多,但有些国家已经饱和,强大的国际资本已开始反击,例如美国即将发挥其巨大威力,欧共体也在发展组织。总之,假如日本不探讨新的路子,创造优越条件,困难会很大。”
通商产业相点点头说:“在重工业方面打下了基础,但日苏共同开发远东刚刚起步,日中合作停滞不前。而在轻工业方面,发展中国家迎头赶上。具体来说,日本的对外投资已经在走向哀退。”
“技术输出方面存在增长趋势。”计划厅长官说,“但对发展中国家投资,回收资金较慢,厂商若不加入保险取得政府保障的话,在技术输出时就会犹豫不决。但实行‘迁厂’政府应该支援吧。”
“不知道向国外提供技术人员和工程师是否可称作出口?”通商产业相说:“日本人到各国后又想调回,以致日本信誉扫地,日本的企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