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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和逮捕。
有些人冲进路边的杂货店,搬出一箱箱的蔬果和鸡蛋。或站在路中央﹑或爬到路旁的围墙上面,将伤不了人的蔬果鸡蛋掷向军队。但是,他们得到的回报不是棒棍的攻击,而是”会丧命的子弹”。
纷乱中,一位奔跑的男人瞥见一脸茫然﹑手握一根正在燃烧的木头椅脚的女学生站在路中间,随即跑了过去,一把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拱形骑楼的柱子后面躲避四处飞驰的子弹。
当女孩惶惶然的心定下来要感谢他时,这个男人却是闭上眼睛,双脚一软,倒卧在她的面前,鲜血从男人的背后汩汩流出来。
她,扔下火把,双手摀住嘴,惨叫了一声,随即被阵阵的枪声所掩盖。
既惊吓又愤怒的她瞥见路边有辆无蓬小卡车改装成的油灌车,司机也不知道躲到何方。她捡起泛着火星的椅脚跑了过去,打开卡车的油箱盖,然后像跳跃木马般一晃身跃进了驾驶座,把排档推到一档,咬牙切齿地踩下油门往前奔驰。
她的眼里只有前方一辆正在对群众射击的军车,耳朵只有听到呼啸的枪声。而那些企图拦住她的民众和军人已经看不到,也听不见人们嘶喊着”别做傻事”的声音。
搁在一旁快要熄灭的椅脚,这时引燃了她旁边的座椅,黑烟跟火焰猛地窜了起来。
剎时,砰地一声,卡车从军车的侧面撞了进去,也将军车的油箱撞破。强大的撞击力使得站在车上的士兵跌坐下来。他们不由地破口大骂,打算爬起来对她开枪。
此时,女学生想要跳车逃离,可是却卡在扭曲变形的驾驶座里爬不出来。
两辆车子的汽油奔泄出来,周遭全是黑魆魆的汽油。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
她,目露凶光,将那根重新着火的椅脚拋出车外!
火把,彷佛是身穿黑衣﹑头戴红帽﹑体型削瘦的特技表演者,在空中一圈圈翻转身子。
火焰,宛如火红的裙摆般随着转绕而婀娜飞舞。
当士兵举起步枪瞄准她,即将扣下板机之际,表演空中旋转特技的火把十平八稳地落在满是汽油的地上。
轰地一声,卡车跟军车遽然爆炸,团团火焰紧紧包裹这两辆车,子弹像烟火般从烈焰里四处飞窜。站在军车后面的几个军人像团火球般跳了下来,在路上狂奔。而民众则拿起硬质的东西在后面追打,有的甚至抓起蔬果愤恨地投掷,宛如将食物投入烈火中烧烤似的,直到他们倒地不起才停歇下来。
然而,女学生最后还是被烈火所吞噬,来不及逃生。
有些民众不顾危险抢救倒在棍棒﹑子弹﹑车轮与马蹄下面的人们,或抱或抬着寻找交通工具,脚踏车﹑手推车﹑马车上面不时扬起痛楚的哀嚎声与辱骂声。找不到车辆的,就干脆背着伤者直奔医院,没有力气了,旁边的人们义无反顾地背起伤者,接续未完全的使命。
一连串的枪声﹑惊叫声﹑咒骂声,响彻繁忙的闹区。脱缰的马匹在市区横冲直撞,如同军方的这次行动。上百家商店纷纷关起大门,进行无言的抗议,或者站在阳台对军人破口大骂。
石头铺成的马路血迹斑斑,四处混杂着石块﹑木棍﹑衣物﹑锣鼓﹑蔬果﹑间杂鲜血的蛋黄与蛋白﹑烧毁的布条﹑歪七扭八的垃圾桶﹑玻璃碎片与破裂的招牌等,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更为惨不忍睹。
人潮被驱散之后,皇上身穿便衣来此地察看,只见一付大战过后的残酷景象。当他看到那两辆烧焦的卡车与军车,以及瞥见那位在驾驶座被烧死的女学生尸体,不禁气愤难耐,愤怒副相鲁莽的处理方式,尤其对手无寸铁的民众开枪!一旁的侍卫瞧见皇上脸色大变,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这次镇压当场造成民众十一人死亡﹑近百人受伤﹑两百多人被捕的惨剧。其中四位在医生的抢救下仍然不治身亡,死亡人数增加为十五人。
如此一来,更激起高涨的民怨。
内政部长跟中都市长不约而同地到医院探视伤者﹑慰问死者的家属,面带震惊与哀悼地向民众跟媒体”暗示”这场血腥镇压绝对不是他们下的命令,纯粹是军队的行为,不关警方的事。
当然,人们都知道驻守于郊区的安全部队是由副相统领。
隔天早上,一万多名愤怒的民众簇拥着十五位死者的棺木抗议,他们占据前往皇宫的桥梁,将这座雄伟的石桥挤得水泄不通。有些人举着那位壮烈牺牲的女学生相片,还有十几具用白漆写着”副相”与”穹苍人”等字眼的黑色纸糊棺材,彷佛要皇上知道这座桥就是死者的坟墓,军队倘若再次镇压,他们就跟这些无辜的牺牲者一起殉葬。
警察在桥梁靠近皇宫的一侧围起数道人墙,以防示威者到皇宫前面抗议,而发生无法收拾的局面。气愤的群众在警察面前焚烧写着副相与穹苍人的木偶与纸糊棺材,大声嘶吼”副相滚下台”﹑”副相是刽子手”﹑”他只是穹苍人的副相”﹑”副相滚出中都”等口号。
另外,几百名中都的中上阶级也加入示威的行列。他们在市中心抗议政府不知检讨也就罢了,甚至还血腥镇压人民。
有些学生则在闹区捣毁穹苍人所开设的餐厅与酒馆,大声吶喊”拒用穹苍货”﹑”抵制穹苍餐馆”!
住在郊区的纯朴农民,默默驾驶马车﹑拉着板车﹑或者驱赶牛羊,堵住进入中都的各条主要马路,防止军队再次开进市区进行血腥镇压。
副宰相得知百姓再次抗议,怒不可遏,打算再继续血腥”攻击”,但被皇上喝令停止。皇上另行指派中都市长与内政部长一同安抚群众不满的情势,才没有演变更严重的冲突。另外,皇上下了道命令,将首都禁卫军改由宰相掌管。
同时,位于穹苍附近的城市也举行示威游行,唾弃穹苍人的傲慢,以及朝庭不重视农村的生计与人权问题。
穹苍人对于这几场抗议,只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鄙夷,认为他们只是酸葡萄心理,见不得别人好,把抗议游行当成笑话般谈论。穹苍的报纸更是暗讽这些人是暴徒﹑是贱民,明褒自己才是优秀的国民,国家不能没有穹苍。而且,在头版刊登穹苍市长意气风发的英姿﹑挂着骄傲表情的市民﹑穹苍繁荣的照片,宛如一付胜利者的姿态。
这份大穹苍人的心态,以及很不客气地表现出高人一等的傲视,更引起各地百姓痛恨穹苍人。
熊熊烈焰在巨大的洋葱拱形壁龛里燃烧,壁龛是赭白相间的颜色,彷佛是白日的焰光四射,周围的廊柱也同样漆成红色,这是位于深山的火族神殿。
身穿红色金边袍服的火族大祭师…赫琴曼…伫立于祭坛前面,他的助手蓝斯站在旁边捧着一只银质烛台,烛火在火焰形状的凹槽里展现婀娜的身影。在大殿盘腿而坐的是二十位同样穿红色袍服的火族各地长老。
“穹苍人欺负我们火族人太甚!我们要反击回去。”赫琴曼扬起双手大声说着。他的身材壮硕,目光摄人,声洪如钟,天生的领袖风范。
他那严峻的视线扫过每个长老,彷佛是火神正在注视他们。
然后他继续说。“穹苍人利用我们既便宜又肯吃苦的火族人建设穹苍,虽然这是两者都得利的事,我们也因此改善生活品质。但是;他加强语气。“他们却把我们当成最低等人看待,处处瞧不起我们,根本忘了我们也是人,也有所谓的基本人权。”
席地而坐的长老开始交头接耳,批评穹苍人的傲慢。
他等到长老相互批评穹苍人之后,接着说。“我们就是太温和,他们才不知道要尊重我们,甚至把火族人当成奴隶。而且,穹苍人不止歧视我们,连他们土族人﹑还有水族人也是一样被歧视,因此所有人都厌恶他们。我想这点大家都知道,也遭受到穹苍人鄙夷的对待。”他在最后一句用愤怒的语气讲得特别大声。
长老们表情气愤,每个都点头附和。蓝斯的视线扫过众人,虽然面无表情,却喜在心里。
“我们的族人辛辛苦苦建设穹苍,所换来的是什幺?不是人的待遇呀!好象我们每个人都是贼﹑都是抢匪,处处防着我们。让他们赚钱,还让他们看不起。这口气忍得下吗?”
“忍不下呀;长老气愤地紧握拳头吶喊。
“穹苍人是我们这个国度的人渣,我们要铲除这些人渣,还族人一个尊严。他们看不起我们,我们更要鄙视他们。”
他煽动的言词,激起长老的怒气。
“我们要怎样报复呢?”一位长老说。
“请火神帮我们消灭穹苍;他举起手来,怒不可遏地说。
“但是……穹苍有上百万人呀!”另一位长老颤抖地说。
“没错,我们要一次消灭他们。穹苍是糜烂之都,堕落之城,这些人留在世上只会败坏了风气。”
“我想确定一下,你的意思是只毁灭穹苍,还是反抗土族所控制的中央政府?”长老眉头紧锁地说。
“我的建议只是毁掉穹苍,而不是跟朝庭对抗。我们跟土族人相处融洽,当然不想叛乱,而且土族人也厌恶穹苍人。”他看到长老露出犹豫的表情,随即换个角度说。“同样是付出心力与劳力,为什幺贫富差距那幺大?!穹苍人那幺富有,夜夜笙歌,灯红酒绿,极尽享受。而我们火族人,却是这幺穷困,甚至有些人三餐不饱,不公平呀;
他一谈起了贫富差距,长老的神色更为愤慨。
“这就好象官逼民反,这是起义!穹苍人已经欺凌我们上百年,难道还要我们的子孙继续受他们的鄙视吗?就算我们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子孙。因此,我们要消弭这个不公平,毁灭穹苍这个糜烂堕落之城;他大声疾呼。
“前阵子中都已经有几万名百姓举行示威游行,抗议政府的厚此薄彼,以及穹苍人的傲慢。”中都长老说。
“没错!连土族人都受不了穹苍人的跋扈,何况是我们火族呢?”赫琴曼说。
“穹苍附近的城市也一样有游行。而且,我听说有些激进份子甚至想利用人肉炸弹炸毁穹苍的电车﹑或者主要建筑物。”穹苍长老说。“他们太愤怒了!”
“抗议是一回事,人肉炸弹又是另一回事呀。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穹苍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连中都政府也会派兵镇压;中都长老说。
“我也晓得,但是这股怒气已经压不下来了。”穹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
“各位,与其让族人为了争取平等而牺牲,接着引来军队的镇压,还不如请火神帮助,一次解决所有问题,请诸位长老为族人仔细思考。”赫琴曼说。
“请问大祭师,这次中都的游行是神殿策划的吗?”穹苍长老说。
“游行解决不了事情,我要的是毁灭穹苍,才能一了百了;赫琴曼铿锵有力地说,但也回避了这个问题。
中都长老不自觉地垂下头,这次事件虽然不是神殿所主导,却是赫琴曼要他鼓励在中都的族人参加抗议游行。只是没想到副相会命令军队进行镇压,对手无寸铁的百分点开枪,导致死伤惨重。
赫琴曼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二十个长老都同意这项议题,因此转换话题,商议如何跟位于中都的中央政府沟通,以求改善住在偏远地方火族人民的生活。别把钱都放在建设穹苍,也要照顾各地贫穷的老百姓。
另一方面,商讨如何私下相助反对全力建设穹苍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