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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的确是这样。穹苍人总认为高人一等,不把外地人看在眼里,我们连对自己的同胞土族人都抱着这种态度,更何况是对火族呢。”
“嗯,照这样推论起来,是没错。但是……”绿舞侧着头说。
“但是也不应该这样看不起人是吗?”
“嘻嘻……”绿舞低头傻笑着。
“不过,穹苍能够这幺繁荣,也是因为这些外地人贡献他们的心力。不然单靠我们,不可能有现今这样繁华的局面。”
“嗯,我们必须饮水思源。不能得了别人的好处,还嫌弃他们。”
“没错!像我就不会像那些穹苍人这幺排外,干嘛呢?都是人呀,只不过诞生的地方不一样而已,剩下的还不是都一样。像我的大女儿就跟外地人交往,而且那个男人挺忠厚的,这点就比穹苍人强太多。”
“我就知道师傅你最开明了。”绿舞撒娇地说。
“乡下来的就是比较土气﹑纯朴,不会耍心机。”
绿舞听到这句话,差点晕倒。
为什幺穹苍人总是一开始讲的头头是道,然后蹦出一句听了就想晕倒的话呢?绿舞不解地想着。
然后汉米敦开始批东评西,尤其是治安﹑交通与风气的败坏,再来就是妻子儿女的问题。穹苍的繁荣让他觉得骄傲之外,更带给他一肚子的苦水。他更希望退休之后搬到乡下,离开这个既拥挤又吵杂的城市。
汉米敦倘若看到她不是很忙,就会叫她过来学做糕点,传授她一些绝招。汉米敦顶多重复两次,绿舞就已经牢记在心,只是动作有些迟滞。不过,汉米敦对这位聪慧的徒弟已经相当满意了,毕竟熟稔是需要时间来磨练。
当然,盖尔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总是趁机站在旁边学习。
不过,汉米敦却有意无意地用身子挡住盖尔的视线,似乎不让盖尔学到他的秘方。除了他想留一手之外,在潜意识里还是看不起盖尔这个外地人。
绿舞虽然感叹汉米敦嘴里说不歧视这些外地人,但是心里还是防着他们。不过,至少对待盖尔与爱恩,比起那些穹苍人已经算很好。一想到此,她的心里也宽慰许多。
她晓得盖尔的理想就是开家面包店,然后跟爱恩求婚。她就利用打佯的时间将汉米敦教她的,传授给盖尔,希望他的梦想早日实现。
绿舞经常到面包店后面的弄堂探望一位老妇人,也是她们这家店铺的房东。起初是拿房租给妇人,后来亚梦丝就请总是挂着微笑的绿舞有空就去看她﹑陪她聊天,期盼能打好关系,不要每年都涨房租,或者至少能涨少一点。
绿舞走过一条两﹑三米宽的巷弄,绕到面包店后面的弄堂区,推开其中一道雕花镂空的铁门,里面是小小的庭院,种植着绿舞在花卉市场买来的山茶花和郁金香。穿过狭隘的厅堂,里面住着一家四口,夫妇俩都在市政府工作。庭院的右侧有个木造的楼梯,绿舞总会故意砰砰地跳上去,让老妇人知道她来了。
二楼的客厅贴着暖色调的桃色花草壁纸,几只银质的烛台与瓷器点缀其间,客厅的一角就挂着亲人的遗像。妇人的儿子一家三口在车祸中全部丧生,丈夫也在前几年去世,时间好象在这些人过逝之后就停摆了。曾经中风的她每天就坐在摇椅上,看着他们的画像过日子。她晃着摇椅,那些画像也跟着晃动。
她,微笑以对,眸子漾着温馨的柔情,彷佛亲人就活生生地在眼前活动。
一个没有时间与空间的生动,一个蕴含凄凉的温暖。
每次绿舞踏入这个一切都已沉淀的房间,看到妇人的脸上因思念化为幻觉所散发的光芒,不晓得应该幽凄还是高兴。因为那都是假的,因为妇人是开心的。
白发送黑发人的伤痛与孤寂,很容易将一个人的精心磨耗怠荆妇人虽然还不到六十岁,就看起来像位七十几岁的老人,连头发也变得苍白稀疏。她看绿舞挺乖巧的,愿意听她发牢骚,帮她按摩搥背,甚至像个孙女跟她撒娇﹑逗她开心,兴致一来就会教绿舞做些道地的穹苍菜。
绿舞曾经好奇地问老妇人,为什幺不住在楼下,出门也比较方便。
妇人笑着说她喜欢靠在阳台,欣赏穹苍的暮色,以及从高处欣赏小庭院的萧瑟。也正因为这句话,绿舞才特地在庭院种些花卉,还用星尘护住花儿,延长它们的花期,希望老妇人能有个好心情,不会因凋谢而感伤。
老妇人雇用一位火族的女人照顾不良于行的她﹑整理房子,也供女人吃住。虽然心里仍旧瞧不起火族人,但是对这个女人算是相当不错了。
有次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家里的小孩生病了,想回去看小孩。心肠软的妇人一口答应让她请假回去,还给她一笔钱,好让她带小孩去医院治疗。在女人回家那天,老妇人还一直叮咛,担忧她孩子的病情,彷佛那个小孩是老妇人的孙子。
可是,女人回去一个多月,音讯全无。
有次绿舞在穹苍的另一区看见那个女人,正悠哉地一边推着婴儿车﹑一边跟同样是火族的帮佣聊天。女人突然瞥见了绿舞,吓得赶紧推着婴儿车窜进人群里。
她很想追过去执问女人,为什幺要欺骗老妇人,而且老太太还一直担心她孩子的病情。但是,圆圆阻止她… 数落了女人之后,又能怎样呢?
如今,她体会到圆圆所说的,不管是那里的人,都是有好有坏。而且火族会被穹苍人看不起,有一部份也是因为一些火族人的不肖行径所引发的。
绿舞回去之后,佯装女人请乡人带口信来,说是孩子的病已经好很多,谢谢老太太的关心。但是孩子需要照顾,不能再回来,请老太太原谅。这时,老妇人才松了口气。
绿舞混沌了,她这些善意的谎言是帮助老妇人,还是那个骗子呢?
不过,她还是到人力市场,帮老妇人挑个心地纯朴的佣人,算是弥补自己的谎言。
有天下午,绿舞拿了两个自己做的面包到后面去看老妇人,请她尝尝自己的作品,顺便想拿一个给那位女佣。但是老妇人已经午睡,绿舞干脆就把那三个面包全都送给了女佣。
女佣,不敢相信地凝视绿舞。
“吃吧!别客气。虽然是早上烘烤的,应该还有点脆吧。”绿舞微笑地说。
“谢谢你。”她很舍不得地咬一小口。
她穿著一般女佣经常穿的八分袖白衬衫,当她弯着手肘吃面包时,瘦弱的手臂就从袖子里溜了出来。
“你的手怎幺到处是瘀伤呢?”绿舞心疼地拉开她的袖子,轻轻触摸着,彷佛这些伤痕才烙下没多久,害怕碰疼她。
女佣苍白的手臂,更凸显出斑斑的瘀青。
“是以前的雇主打的,有些还是他们的孩子咬的耶喔。”她幽凄地瞧了一眼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齿痕。
“天呀!他们干嘛这样打你呢?如果你真的做错事情,顶多把你辞退就行呀。”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耶喔!他们夫妻每次吵完架,就把气发泄在我身上。孩子有样学样,也对我又打又骂耶喔。”她略微哽咽地说。“就连他们家的狗狗也欺负我。”她拉起了裤管,几道明显的齿痕立刻乍现。
“你为什幺不报警,不告他们呢?”绿舞咬牙切齿地说。
“报警有什幺用呢?警察只会偏袒那些人。而且我还会留下报案记录,以后只会更难找工作耶喔。”
“一切都过去了,别再伤心。”绿舞感应到她说的是真话,而且是无奈的伤心话。
“我在那里比一条狗还不如,狗狗吃大鱼大肉,洗热水澡。我只能吃剩菜剩饭,洗冷水澡耶喔。你知道冬天有多冷吗?!”她哀怨地瞧了绿舞一眼。
“唉,什幺样的人都有。”虽然绿舞小她几岁,这时却像个大姐,搂着她的肩膀,希望带给她一丝温暖。
“那时我睡在堆积杂物的地下室,连翻个身都困难,更不用说有条床垫,而且湿气又重耶喔。在那里工作两年,结果就是得了风湿,一到下雨天就抽痛耶喔。”
绿舞不禁把手掌贴在她的膝盖,将温暖的星尘传进她的膝盖和小腿。
“两年!要是我,一个月也待不下去。”绿舞嘟着嘴说。
“工作难找呀!妈妈看我在穹苍工作,也许是嫉妒吧,经常在信里揶揄我过的比她们幸福很多,又赚了许多钱,就忘了家里的窘困耶喔。一旦钱少寄,妈妈就在信里讽刺我,跟邻居说我不孝顺耶喔。”
“怎幺会这样呢?”绿舞皱着眉头,感应到她说的是实话。
“她知道我很疼弟弟,就老是说这个学期缴不出学费,要我多寄些钱回家耶喔。你也知道我一个月的薪资才多少呀,这里的生活费又贵耶喔。”她哽咽地说。“我也想让弟弟多念点书,不要像我这样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当个佣人。看封信,还要请朋友念给我听,妈妈说的那些话,都让别人当笑话;
“你家里很穷吗?”绿舞温柔地揩了揩她的泪水。
“也不算很穷啦,我家还养了好几头猪耶,那有可能缴不起弟弟的学费呢?!在老家的时候,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那几头猪。所以呀,我的世界就是那些猪,也没有念过书耶喔。”她嘟着嘴说。
“唉!我比你幸福太多了,我爸妈跟村民都对我很好。以后我有空,就教你识字好吗?”
“好呀!你真是个好人。”她激动地紧握绿舞的手。“如果以前的雇主有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那个男主人好几次借酒装疯,企图要强暴我,都被我机警逃脱耶喔。有次刚好被太太发现,还以为是我勾引她丈夫,就把我狠狠打了一顿耶喔。所以呀,我才决定辞职,不要在那个狼窝里工作耶喔。”
“衣冠禽兽!”绿舞怒气冲冲地说。
“也许火神知道我受了那幺多的委屈,才让我找到这幺好的东家耶喔。”她终于露出笑容,望了老妇人的房间一眼。
“婆婆人很好,只要你用心照顾她,她也会对你好的。”
“嗯,我晓得。瞧,自从我来这里工作,已经胖了不少耶喔。”她炫耀似的抓起绿舞的手触摸瘦削的脸颊。
绿舞心疼地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眼中的泪珠。
从此,绿舞来这里更殷勤,是为了要用积蓄在体内的能量治疗女佣的风湿痛,教导她识字,更有意无意地跟老妇人说些她的好话。而星尘似乎知道她的善心,一到了深夜就呼朋引伴,招来更多的星尘悄悄钻入她的身体,让她获得更多的能量。
气愤的绿舞想要惩罚那两个雇主,还是被圆圆阻止。
这种悲剧太多了,怎幺管也管不完!
她想想也有道理,只盼望老妇人能对女佣好一点。
讨厌穹苍人,开始钻进绿舞的心里。但是,一些火族人的行径,又让她不敢恭维。
黛倩不在的夜晚,就是绿舞跟爱恩讲心底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把所碰到﹑听到关于火族负面的事情告诉爱恩,生怕引起她的羞愧。
“黛倩怎幺又没有回来睡觉呢?”绿舞望着天花板说。
黛倩有时在睡觉前会向绿舞发牢骚,数落同事的不是,批评老板的吝啬,今天又被谁陷害了,那个客人很跋扈,气愤交往的男人,抱怨繁乱的交通,埋怨没有人了解自己,父母管的事情太多,好想到外地度假,离开这个烦乱的都会,还有女人肌肤的最大杀手…空气污染。
绿舞听的时候觉得有些烦,一旦黛倩不在了,却感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