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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美杜本丝夫妇2 桑苏西来客(谍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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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头的形状——那么,他近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像这样的头呢?    心里虽然在想事情,口头上却仍在凭着一时的高兴在和海达克搭讪,尽量把话说得与对方所说的能配合。    “这么多的该死表格要填,一点儿也没有用处,麦多斯,这一连串问题都是很无聊的——”    唐密说:“我知道。像是——‘贵姓?大名怎么称呼?请在下面回答,是N,或是M?’”    突然哗啦一声,是杯盆滑落的声音。原来,那个标准的仆人阿波多出了毛病了,一杯薄荷酒洒到唐密的袖口和手上。    那仆人结结巴巴地说:    “对不起,先生。”    海达克暴跳如雷地说:    “你这该死的笨蛋,你他妈的在干吗?”    他的脸平常就是红红的,现在气得发紫。唐密想:“要谈到陆军的脾气来,和海军一比,就相形失色了。”这时候,海达克还在骂个不停。阿波多谦卑的连连道歉。    唐密觉得替那仆人难过,但是,突然间,中校仿佛受到什么魔咒的影响,他的怒火突然平息,现在又恢复到平时的热诚态度。    “来洗洗罢。这东西很讨厌,是薄荷酒。”    唐密跟他到里面,不久就来到那个豪华的,有无数“精巧器具”的浴室,他小心地洗掉那一片粘粘的甜酒污迹。中校由隙壁的浴室里喊话,听他的语气好像觉得很丢脸的样子。    “刚才我恐怕有点儿失态。可怜的麦多斯。他知道我总是在生气的时候,说话有点过份。”    唐密由洗脸盆那儿转过身来擦手。他没有注意,有一块肥皂滑落到地上。他的脚正踩在上面。同时地上铺的油布也是擦得很光滑的。    于是,转瞬之间,唐密便跳起狂乱的芭蕾舞步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的两臂直伸,猛然滑到浴室的那一边,一只胳膊重重的碰到澡盆一端的右手的水龙头,另一只胳膊重重的抵到一个小壁橱的边上,这种放肆的姿态,要不是闯到像刚才那样的祸,是不可能有的。    他的脚也滑了过去,重重的碰到澡盆一端的嵌板上。    于是,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澡盆墙上的嵌板滑落下来,触动了墙上藏着的一个转轴,里面是一个看不大清楚的壁龛。那壁龛里藏着什么,他就毫无疑问了,那里面就是一个无线电发报机。    这时候,隔壁中校的声音停止了。他突然在门口出现。
于是唐密灵机一动,心里的几个疑点,现在都有了着落了。    到现在为止,难道他一直都是瞎子么?那个乐天的,红红的面孔——那个“热诚英国人”的面孔——原来是个假面具。这原来是一个坏脾气、架子十足的普鲁士军官的面孔。
他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呢?当然啦,方才偶然发生的那件事,毫无疑问的,对他的帮助也是很大的。因为,他因此而回想到另一件事。他以前曾经看见一个暴躁的普鲁士军官,用普鲁士贵族特有的蛮横态度责骂部下。这一天晚上,海达克不是冷不防地痛骂部下吗?    这一切都很符合——符合得令人不可思议。那双重的瞒骗手段多高明!首先敌人派何恩那个间谍来布置场地,雇用外国工人,故意引起大家对他自己的注意。然后,继续执行他们的第二步计划:突然出现了一个豪爽的英国海军军官海达克中校,他们故意让他揭发何恩的秘密。后来,这个英国人就把那地方买过来,见人就讲他破获的经过。他讲了又讲,害得人人都觉得讨厌。这种情形,多么顺理成章。于是,M就稳坐在这个指定的地点。他这儿最容易和海上通消息,又有那架无线电发报机。而且,他布置在逍遥宾馆的情报人员,近在咫尺。N随时都可以执行德意志的命令。    唐密不能不对敌人这种计划暗自感到佩服。这一切部署得多聪明。他自己根本不曾怀疑海达克,他一直认为海达克是个没有问题的人物。只是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偶发事件,才把西洋镜揭穿的。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唐密想到了这一切,他很明白自己已经处于险境,而且也明白,这是迟早必然会发生的事。
但愿自己扮演那个老实的、呆头呆脑的英国人能够瞒得住他们。    唐密转身面对着海达克,并且假装很自然的态度,哈哈大笑。他希望自己的笑声听起来不要牵强。    “哎呀!到你这地方来,总是遇到令人惊奇的事。这又是何恩的精巧玩意儿吗?上一次你并没有让我看这个呀!”    海达克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他那巨大的身子站在那儿,挡住门口,显得有些紧张。    “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唐密暗想。“还有那个该死的男仆。”    海达克站在那儿,仿佛已经化为石头。不过,这只是一刹那的功夫,然后,他就露出轻松的样子,哈哈大笑的说:    “麦多斯啊,你真好笑!你刚才由地板上滑过去,活像跳芭蕾舞!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镜头呢。把手擦擦干,到另外那间屋子来罢。”    唐密跟着他走出澡房,同时,他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是紧张而且警觉的。他现在已经有所发现,无论如何要想法子安全离开。他能不能骗过海达克呢?听海达克讲话的口气,倒是蛮自然的。    海达克一只胳膊勾住唐密的肩,领着他到了起居间,他的胳膊这样勾住他的肩,也许是随随便便,无意的动作,也许是有意的,很难捉摸。他转回头将门关上,然后,对唐密说:    “喂,老兄!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话是友善的,自然的——只是有点儿窘,他用手势让唐密坐下。    “说起来有点儿不容易解释,真的,有点儿难解释。虽然,我只是想同你谈点儿知己话,此外没别的意思,不过,你得守秘密。麦多斯,你明白吗?”    唐密竭力表现出极感兴趣的样子。    海达克坐下来,同时,很机密的,将椅子拉得靠近些。    “麦多斯,事情是这样的,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是情报部的工作人员,M。 I。42B。X。,这是我工作的部门,你听说过吗?”    唐密摇摇头,把急于想知道究竟的神气装得更厉害。    “唔,这是很秘密的。我的工作,是一种内围的工作,你明白吗,我们把某种情报由此处传出去,但是,这件事要是泄露了,可不得了,你明白吗?”    “当然,当然!”麦多斯先生说。“很有趣!自然啦!你可以相信我,我决不透露一个字。”    “是的,这是绝对重要的,这件事是非常机密的。”    “我很了解。那么,你的工作想必很刺激,实在是很够刺激的。我真想知道得更多些,不过,大概我不该多问罢?”    “是的,不可以。你知道,这是很秘密的。”    “啊,是的,我明白。我实在很抱歉,方才实在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唐密想:“他会不会受我的骗呢?他也许想像不到我是专门刺探这种消息的罢?”    他觉得这是很难令人相信的发现。然后,他又想:一个人万不可自满,许多人都因为太自满了才会垮台的。海达克中校是聪明人,而且是个夜郎自大的人。这个可怜的麦多斯是个愚蠢的英国人,他是一种什么话都会相信的人。但愿海达克对自己还是这种想法。    唐密继续谈下去,故意表示他对于这件事很感兴趣和好奇。他知道是不该多问的,但是,他问海达克:他的工作一定很危险罢?他以前到过德国吗?在那儿工作过么?    海达克中校回答时,他的态度是够温和的。他现在完全是英国海军军官,那个普鲁士的军官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唐密现在用一个新的角度在看他。他想,自己怎么竟会被他蒙骗了?看他的脑袋形状,以及嘴巴的线条,一点儿没有英国特征。    麦多斯先生不久就站起来,这是一个重要的考验,会不会安全渡过这个难关?    “我实在该走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实在觉得非常抱歉,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要逃脱,就是现在,否则就逃不掉了。他会放我走吗?我得有所准备。最好是对准他的嘴巴来一拳。”)    麦多斯先生一面和蔼地谈着,并且露出极兴奋的样子,一面侧着身子慢慢走向门口。    他现在已经到了门厅……已经把大门打开了……    他由右手的门洞里瞥见阿波多把早餐用的杯盆放到托盘上,准备明天早上用。(“那该死的傻瓜会放过他了!”)    他和海达克站在门廊里谈话,约好了下星期六再一块儿打高尔夫球。    唐密冷冷地想:“朋友,不会再有下星期六了。”    这时候听到外面马路上有人声。有两个人刚到山岬上去玩过回来。这两个人唐密和海达克都有点头之交。唐密同他们打招呼,他们便停下脚步,他同海达克和这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口谈了几句话。然后,唐密和他的东道主亲切的挥手道别,便同那两个人一同离开了。    他居然逃脱了。    海达克,傻瓜!他居然会让他骗过去了。    他听到海达克走回房里,关上门的声音,于是,便高高兴兴同他那两个新发现的朋友走下去了。    他们随便闲谈:    看样子,天气似乎要变了。    老孟禄的球运又不好。    那个叫阿许雷的不肯加入民防义勇军,他说义勇军不好。
年轻的马许,就是那个高尔夫球场的助手,是一个反对战争的人,他不肯参加。不知道麦多斯先生是不是以为应该把这件事提交委员会讨论?前天夜里,南安普顿让敌人炸得好惨,损失很大。关于西班牙,不知麦多斯先生有何高见?他们对英国的态度是不是转变了,当然罗,自从法国崩溃以后——    唐密很高兴,恨不得高声叫出来!这种随随便便的,正常的谈话,多好。这两个人来得正是时候,可以说是上天巧妙的安排。    到了逍遥宾馆的门口,他同那两个人道别了一声,便转身走进大门。    他轻轻吹着口哨,走过门口的车道。    他刚刚踯躅在花旁边黑暗的转弯处转过去,于是,有件沉重的东西落在他的头上。他向前一栽,眼前一片漆黑,便不省人事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谍海第十章。一。    “布仑肯太太,你是说三个黑桃吗?”    是的,布仑肯太太是说三个黑桃的。斯普若太太刚去接过电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回来说:“他们把A。 R。P。考试(防空措施考试)时间更改了,真是讨厌。”然后,她说该她叫牌了。    闵顿小姐又是老毛病,反来复去说个不停,因此耽搁不少时间。    “我是说两个梅花吗?你记得清楚吗?我倒还以为是说‘没王牌’呢。啊,对了,我现在记得了。凯雷太太说一个红心,对不对?我虽然还没十分算好,还是准备说没王牌的。
不过,我们打牌的时候,总得有勇气。后来,凯雷太太说一个红心,因此,我不得不出两个梅花。我始终以为要是手里有两个短牌的时候,是很难办的——”    秋蓬想:有的时候,闵顿小姐要是干脆把她手里的牌放在桌上给大家瞧瞧,反而会节省不少时间。但是,要她不把手里有什么统统说出来,那可办不到。    “那么,现在搞清楚了。”闵顿小姐得意的说。“一个红心,两个梅花。”    “两个梅花。”秋蓬说。    “我说派司的,是吗?”斯普若太太说。    他们望望凯雷太太。这时候,她正向前屈身,静静的听。    闵顿小姐又接着说下去。    “后来凯雷太太说两个红心,我说三个方块。”    “我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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