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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他们才是祸害无穷的人,除非我们及时将他们搜出来,他们就会造成很大的祸害。” 唐密很自信地说: “长官,这种人,我们会及早搜出来的。” 葛兰特问: “你怎么会说得这么有把握呢?” 唐密说: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我们必须将他们及早搜出来。” 那垂钓的人转过身来,对他的部下正面望了一两分钟,再打量一下他那坚定的下巴。他对于他所看到的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新的喜爱和认识。他镇定地说: “好干部!” 他继续说: “这里住的几个女人情形如何?有没有引起你怀疑的地方?” “逍遥宾馆的老板娘有些奇怪。” “普林纳太太吗?” “是的,关于她的情形,你一点不知道吗?” 葛兰特慢慢说: “我可以看看是否能设法调查调查她的经历,但是,我方才已经对你说过,这是很危险的。” “是的,顶好还是不要冒险。那里只有她,我觉得有可疑的地方。那里的女房客有一个年轻的母亲,一个喜欢小题大作的老处女,还有那个忧郁症患者的没脑筋的太太,和一个样子颇胆小的爱尔兰老太婆。表面上看,这些人都好像是没什么危险的人物。” “全部就是这几个女人,是吗?” “不,还有布仑肯太太——她是三天以前到这里的。” “嗯?” 唐密说: “布仑肯太太就是内人呀。” “什么?” 葛兰特听到这意外的宣布,不觉提高嗓门这样说。他转过身,眼中冒出凌厉的怒火。“毕赐福,我不是告诉过你,对你太太不可透露一句话吗?” “长官,不错呀。我并未透露一句话呀,请你听我说——” 他简明扼要的将经过情形叙述一遍。他不敢望他的长官。
他小心翼翼的,唯恐将内心感到的得意情绪,在说话的声音中透露出来。 他把事情的始末讲完以后,沉默了片刻。对方不禁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原来他在哈哈大笑,整整笑了好几分钟。 他说: “我要向她脱帽致礼!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唐密说: “我也这么想。” “我要是将这件事告诉易山顿,他也会大笑。他曾经警告我不要将她漏掉。他说,我要是把她漏掉,她会给我些厉害看的。我不听他的话。不过,由此可见,我们要多么小心才行。我以为作了种种的提防,绝对不会有人偷听到我们的话了。我事先已经确定,只有你们夫妇二人在家。我确实已经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要你太太马上过去一趟,她是用那种老的圈套,故意将门‘砰’的一声关了一下,其实人仍在家里。我却中了她的圈套了。是的,你的太太是个很精明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你对她转告我的话,就说我对她甘拜下风,好吗?” “那么,现在她也可以参加工作了罢?” 葛兰特先生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鬼脸。 “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反正她已经参加工作了。你告诉她,她如肯屈就,同我们一起工作,我们是不胜荣幸的。” 唐密咧着嘴笑笑说:“我会告诉她的。” 葛兰特认真的说: “你不能劝她回去,在家里待着罢?” 唐密摇摇头。 “你不了解秋蓬。” “我想我已经慢慢了解她了。我方才那么说,是因为一一这个——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他们要是发觉你或是她——” 他下面的话没说完。 唐密严肃地说: “长官,我很明白这一点。” “但是,我想,即使是你,也不能劝动你的太太避开这种危险罢?” 唐密慢慢的说: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会那么办。你知道,我和秋蓬的关系,不是那样的,我们做事——都是在一起的!” 他的心里仍然记得好几年前所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在上次作战时说的:共同冒险…… 以往,他同秋蓬的生活就是这样,将来也永远是这样——共同冒险……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谍海第四章。一。 刚刚在开饭以前,秋蓬走近逍遥宾馆的休息室时,里面唯一的一个人,就是那位伟大的欧罗克太太,她正端坐在窗口,活像一尊巨大的菩萨。 她非常亲切,也非常起劲儿的向秋蓬打招呼。 “啊,那不是布仑肯太太吗?你像我一样,到饭厅用饭以前,下来到这儿静静坐一会儿,是很痛快的事。天气好的时候,这是一间很舒适的屋子。把门窗都打开,就不觉得烧菜的油烟味了。所有这一类的地方,都有这种味道,真是讨厌。尤其是火上正在烧洋葱或卷心菜的时候。布仑肯太太,坐在这儿,告诉我,今天天气这么好,你都在做些什么?你喜欢利汉顿吗?” 欧罗克太太对于秋蓬有一种魔力,她颇有点像儿时记忆中的食人魔。她那样大的块头,那种深沉的声音,那一嘴毫不感难为情的胡子,那深蓝色,亮闪闪的眼睛,还有她给人一种远较常人高大的印象。这一切,都令人感觉到,她的确像儿时想像中的怪物。 秋蓬回答说,她以为她会很喜欢这个地方,并且会很快乐的。 “我是说,”她用忧郁的声调补充。“像我这样,心里一直在担忧,到处都是一样。” “啊,不要担忧了,”欧罗克太太安慰她。“你那几个好孩了会安全归来的。那是没疑问的,我记得你说过,有一个是在空军罢?” “是的,那是瑞蒙德。” “他现在是在法国呢?或是在英国?” “他目前在埃及,但是根据他最近一封信上说——其实严格讲,他并没直说,而是用一种私用的密码表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罢?我以为我们这样做是对的,你说是不是?” 欧罗克太太马上答道: “我以为是对的,这是做母亲的应有的特权。” “是的,你明白,我觉得我必须知道他在那里。” 欧罗克太太点点她那个像菩萨似的头。 “我同情你。我要是有一个儿子在外国,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骗骗邮件检查人,我会的。那么还有一个孩子呢?那个在海军的?” 秋蓬便很爽快的讲道格拉斯的英雄故事了。 “你明白吗,”她说。“没有三个儿子在跟前,我真觉得不知所措。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同时离开过我,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实在觉得他们对我更像对待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她有点难为情的笑了起来。“我有时候得骂他们,才能使他们离开我的身边。” (秋蓬想:“我这样讲,多么像一个讨厌的女人!”) 她大声接着说: “我实在不晓得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到那里去。我伦敦的房子租约已满,我觉得要是续定租约的话,似乎是不智之举。于是,我就想:要是能到一僻静又通火车的地方——” 她说到这儿,中断了。 那尊佛又点点头。 “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目前,伦敦是住不得的。啊,那儿沉闷极了!我已经在那里居住多年。你知道,我是古董商,我的店开在恰斯区康纳比街,你也许知道罢?门上的招牌是凯蒂·柯雷。我那里有很漂亮的货色,大部份是玻璃器具,有美丽的枝形烛台,分枝吊灯,碰趣酒钵等。也有外国的玻璃器具。另外还有小家具——都不大,都是代表某个时代的小家具——大部份是桃花心木和橡木制的。啊,漂亮的货色。并且,我也有过一些好主顾呢。但是,战争爆发以后,统统到西方了。幸亏我已经歇业,损失非常小。” 秋蓬的心里忽然闪过一阵淡淡的记忆。伦敦是有一家店里面摆满了玻璃器具,多得让人走动都不方便。里面有个块头很大的,咄咄逼人的女人,声音宏亮,能言善道。是的, 她到那家店里去过。 欧罗克太太接着说: “我并不是老是喜欢诉苦的人——不像这里住的有些客人。譬如凯雷先生,老是围着围巾啦,披巾啦,天天抱怨他的生意快垮台了,当然会垮台呀,正在打仗嘛。还有他太太,连鹅都不敢骂一声。还有那小妇人,斯普若太太,老是小题大做的,挂念她的丈夫。” “他是在前线吗?” “他才不会呢。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保险公司小职员罢了。他非常害怕空袭,战争一开始,就把太太送到此地来了。不过,要是就孩子来说,我以为这是对的。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但是,斯普若太太呢?她的丈夫虽然一有功夫就来看她,她仍然发愁。……她老是说亚述一定很想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亚述并不太想她——他也许别有要事呢。” 秋蓬低声说: “这些做母亲的,我实在都可怜她们。你要是让孩子们离开你,你就会不住的挂念。你要是同他们一起去,把丈夫抛在家里,对丈夫又太苛刻了。” “啊,是的!两处开销,是很费钱的。” 秋蓬说:“这地方似乎还公道。” “是的,我可以说,在这里,钱花得还值得。普林纳太太经营得很好,不过,她这人很怪。” 秋蓬问:“在那一方面?” 欧罗克太大的眼睛闪闪发光说: “你也许会说我这个人多嘴,不过,这是真的。我对于所有的人都感兴趣,我总是尽可能时常坐在这里,坐在这里可以看见谁走进,谁走出,谁在露台上,也可以看见花园里是什么情形。我们方才谈到什么了?——啊,对了,普林纳太太,谈到她很怪。我想,她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要不然,我也许猜错了。” “你真这样想吗?” “是的。她的玄虚才大呢。我问她:‘你是爱尔兰那一带的人?’你相信吗?她却瞒着我,说她根本不是爱尔兰人。” “你以为她是爱尔兰人吗?” “她当然是爱尔兰人,我很了解我们的同乡,我可以指出谁是那一郡的人。可是,你瞧!她说:‘我是英格兰人,我的先生是西班牙人。——” 这时候斯普若太太进来了,后面紧跟着唐密。欧罗克太太的话突然中断了。 秋蓬马上就装出很活泼的样子。 “晚安,麦多斯先生。你今晚真是精神勃勃呀!” “没别的,我有充足的运动,这就是我的秘诀。上午打高尔夫球,下午到海滨马路上散步。” 斯普若太太说: “我今天下午带贝贝到海滩上去玩。她想到海里泡泡,可是我实在感觉水有点儿冷。我正在帮她堆一座城堡,狗把我的毛活衔走了,把毛线拉掉不晓得多少码。要把那些针脚补起来真不容易。我打得又那么坏。” “布仑肯太太,你的帽子织得蛮好嘛,”欧罗克太太的注意力突然转到秋蓬身上。“你织得好快呀。好像闵顿小姐还说你对于织毛活没有经验呢。” 秋蓬的脸有点红。欧罗克太太的眼睛很厉害呢。于是,她装作有点生气的神气说: “我实在织过不少东西,也对闵顿小姐说过。可是,她大概是喜欢教人罢。” 大家都同意她的说法,笑了一阵。几分钟以后,其余的人都来了,开饭的铃声也响了。 席间,大家的话题转到顶有趣的间谍问题。于是,一些陈旧的间谍故事,又炒了一次冷饭。像是:胳膊粗壮的教士用降落伞降落,着地以后所说的话,完全不像是一个教士该说的话;澳洲的厨娘,在她卧房的烟囱里暗藏无线电收音机……在座的人把他们七婶八姨所说的故事,都搬出来了。这就很容易扯到第五纵队上面。由此又扯到法西斯蒂,大家都痛骂英国的法西斯蒂;后来又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