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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否认那把枪是他带来的。他说那想必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放在那里的。”
“想必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放在那里的。原来如此,他能指认那件武器吗?”
“被告对我说:‘这个我很清楚,这是我堂哥雷金纳的枪,他不在东部的时候,有时会住在我的公寓里,我相信我最后一次看到这把手枪是一个月以前,在客厅桌子的抽屉里。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在有关检查那个房间的事做完漫长而很有说服力的证词之后,证人准备做结论。
“从这些证据,你对凶案如何进行的问题有什么样的结论呢?”
“由那支箭从墙上扯脱的样子看来,我认为那是由右向左拉扯,而手握箭杆的位置就是留有指印的地方。这也就是说把箭拉扯下来的人站在房间这边,有点靠小柜子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推论是死者绕过了书桌,由左侧跑向前方,以逃避刺杀他的人——”
“换言之,也就是让书桌隔在他自己和凶手之间。”
“是的,正是像这样,”莫特伦警探同意道,一面将两手围起,移动着来说明,“我的结论是凶手接着从书桌前面绕过来,然后是一场打斗,死者站在很靠近书桌的位置,面向小柜子。在挣扎之中,那截失踪的羽毛断裂了,而死者的手掌也受到割伤,然后被害人被刺中,侧倒下来,两手弄脏是因为他——他死前抓着地毯。我相信这就是经过情形。”
“还是说他可能去抓那支箭,抓到了箭杆而使他手上有灰尘呢?我的意思是说箭上有一部分因为插进死者体内而无法查验指纹吧?”
“是的。”
“那死者手上的灰尘可能来自那里吗?”
“很有可能。”
“最后,警探,我相信你是个合格的指纹专家,也在这方面受过训练吧?”
“是的,正是如此。”
“你有没有取下被告的指纹?先是在格鲁斯维诺街,用的是现场有的紫色墨水打印台,后来又在警局里再取了一次?”
“有的。”
“你有没有将这些指纹和箭杆上的指纹互相比对呢?”
“比对过了。”
“请指认这些照片上面各种不同的指纹,再请你把相符的地方向陪审团说明……谢谢你。箭上的指纹是不是嫌犯的?”
“是的。”
“在那个房间里有没有找到死者和嫌犯以外的任何指纹呢?”
“没有。”
“在那个装威士忌的酒瓶、苏打水瓶,或是那四个杯子上,有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呢?”
“没有。”
“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发现了嫌犯的指纹?”
“在他所坐的椅子上,书桌上,还有书房门的门闩上。”
再问过几个和最后逮捕安士伟有关的问题之后,检方的询问告一结束。这一段在某方面来说,等于是把整个案子做了个很令人感到可怕的总结。如果H。M。要发动攻击的话,现在正是该发动的时候。我们头上挂在墙上的钟想必一直在走着,因为外面天色越来越黑,也有些雨滴打在玻璃屋顶上。法庭里白色和橡木镶板的部分在灯光下显得更亮了些。H。M。站了起来,两手伸开,按着桌面,问了下面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是谁闩的门?”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是谁从里面把门闩上了?”
莫特伦警探连眼睛也没眨一下。“门闩上是嫌犯的指纹。大人。”
“我们并不是在否认他开了门闩。可是闩上门的是谁?在门闩上除了被告的指纹之外,还有其他的指纹吗?’
“有的,有死者的指纹。”
“所以死者和被告一样有可能把门闩上了?”
“是的,他可能闩上了门,很容易的事。”
“现在,我们来把这犯罪经过弄清楚。证人戴尔作证说,大约六点十五分的时候,他听到死者说:‘老兄,你怎么了?你疯了吗?’然后有好像拖着脚步走动的声音:啊……以你的看法,那个拖着脚步走动的声音会不会就是胡弥遭到了杀害呢?”
莫特伦警探可不会落入像这样的陷阱之中。他摇了摇头,细眯起眼睛来,对这件事专注地想了想。
“你要问我的意见,大人?”
“是的。”
“由我所提出的证据,我们的结论是,那阵声音很短促,因为证人戴尔敲门和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而告终止。然后那扇门就由里面闩上了——”
“你的意思是说,好让他们不受打扰而很舒服地继续打斗?”
“我不能那样说,”证人完全不受扰乱地回答道,“那样就没人可以进得去了。”
“然后他们继续打了十五分钟?”
“不是的,想必是十五分钟之后又爆发了争吵。”
“原来如此。可是如果是嫌犯在六点十五分把门闩上的话,那一定是他打算动手了,对不对?难道他会闩上门,然后坐下来,再心平气和地谈十五分钟吗?”
“有可能。”
“你以为陪审团会相信这个?”
“我认为陪审团会相信庭上告诉他们是证据的一切,大人。你只是在问我的意见。再说,我也说过了门可能是死者自己闩上的。”
“哦?”H。M。大声说道,“事实上,你觉得很可能是他闩上的?”
“呃,是的,”警探承认道,挺起了身子。
“很好。现在,检方要我们相信被告在口袋里带了一把实弹手枪到那栋房子去。这就是预谋了,对不对?”
“一般人通常不会随身带着武器,除非是他们认为可能会用得到。”
“可是他并没有用那把枪吧?”
“没有。”
“不管杀死被害人的凶手是谁,他都是跑到房间对面,从墙上抓下一支箭,用来攻击死者吗?”
“对,我们相信是这样的。”
“事实上,这也就是你们整个的说法,对不对?”H。M。把身子俯过桌面来追问。
“是一部分说法,不是整个的说法。”
“可是是很主要的一部分?”
“这点我交由庭上裁夺。”
H。M。把两手放在他的假发上;他抬起一只手来拍了拍假发的顶上,好像用塞子把自己塞住,以免爆炸到天花板上去。证人那既干又准确的声音始终不慌不忙。莫特伦警探除了他要说的之外,别的既不多说也不少说。
“我们来谈谈不见了的那一截羽毛,”H。M。以温和的声音问道,“你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找到,是吧?”
“是的。”
“你彻底搜查了那个房间吗?”
“非常彻底。”
“所以如果是在那里的话,就逃不出你的手吧,呃?对吧?你同意这个说法?那,那截羽毛在哪里?”
莫特伦警探露出了一个在法庭可以容许的近乎微笑的表情。他用他那对近视眼仔细地盯着H。M。,因为在证人席上做愚蠢的证言会伤到警官的身份;可是他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们也想到过这一点,大人,”他冷淡地说,“当然,除非是有什么人从房间里把它取走了——”
“等一下,”H。M。马上说道,“什么人?可是在这个案子里,那就一定是已经在此作证过的其中一位吧?”
“对,我想是的。”
“这样的话,那这些证人就有一个说谎了,对不对?而被告遭控诉的案子有部分是根据谎言而成立的吗?”
警探开始反击。“你没有让我把回答的话说完。我说那句话只是要把所有的可能排除,大人,我们必须这样做。”
“好吧,那你本来打算说什么呢?”
“我本来要说的是那想必是夹在被告的衣服里给带出了房间。他当时穿了一件大衣,一件很厚的大衣,那截羽毛可能给夹在衣服里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点,”H。M。用手指着说,“也正证实了羽毛是在争斗中扯脱的了?”
“是的。”
H。M。向律师席的桌子比了比,他现在看来好似全身散发出一种邪恶的喜悦。“警探,你是个相当强壮的人,是吧?很有力?”
“跟大多数人一样强壮吧,我想。”
“对。现在,看看他们拿给你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一根羽毛——一根鹅毛。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也还有别种的。我希望你把羽毛拿在手里,扯成两半,想办法扯断,扭也好,拉也好,撕也好,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为我们把它分成两半。”
莫特伦警探关节很大的两手合在那根羽毛上,抬起了肩膀。他身子左右摇晃,周遭一片沉寂,结果什么也没成。
“有问题吗,孩子?”H。M。柔和地问道。
对方皱紧了眉头看了他一眼。“靠过去到陪审团主席面前,”H。M。提高了声音说道,“像你们两个在打架似地试试看,小心啊,别把对方拉过了栏杆……啊,这样子就对了。”
陪审团主席是个看来很醒目的男人,留着灰色的胡子,可是那一头中分的亮棕色头发,颇令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这场拉扯之战几乎让他像只被钓上的鱼似地给拖出了陪审团席。可是,等到那根羽毛终于开始给拉散时,变成一丝丝,一条条的,并不像扯断的羽毛,倒像是给踩扁了的蜘蛛。
“事实上,”H。M。在众人惊讶的停顿之中说道,“这样根本就办不到,是吧?我都甩鹅毛来清理烟斗,所以我知道。现在来看看用做凶器的那支箭上的羽毛。看到了吗?断裂的地方并不平整,可是绝对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弄乱的地方。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莫特伦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你现在承认那根羽毛不可能在打斗中断裂成那样了吧?”
(“我的天,”艾芙莲低声说道,“他做到了!”)
莫特伦没有说话,因为他太诚实了,不能有所评论,他站在那里,眼光从碎裂的羽毛转到H。M。身上,一面移动了下双脚。控方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将军”的状况。但即使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也被华特·史东爵士的冷静给浇熄了。
“庭上,我认为我这位饱学朋友的试验很炫,可是并不足采信。我能不能看看那根用来试验的羽毛呢?”
在他和H。M。相互点头为礼时,那根羽毛传给了他。现在检方要应战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完全占据优势,让这个案子看来敷衍行事。
H。M。在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响亮的声音。
“要是你有任何怀疑的话,警探,不妨用箭上其他的羽毛来同样地玩一下……我再重复一遍:你承不承认羽毛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断裂?”
“我不知道;我不能这样说,”莫特伦很诚实地回应道。
“可是你是个很强壮的人,而你都做不到?”
“可是——”
“只要回答我的问题。那根羽毛的确断裂了,是怎么断裂的呢?”
“那支箭上的标羽很老旧,而且——很容易碎裂吧,好像。干掉了嘛,所以要是——”
“那是怎么断裂的?”
“大人,如果你根本不给我机会作答,我就没法回答你。我想羽毛不会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而不能拆成两半的。”
“你办得到吗?”
“不行,用你给我的羽毛就办不到。”
“那你就拿剩下的那两根既老又容易碎裂的羽毛来试一下吧,你能办得到吗?不行,好吧。现在看看这个。”他拿起那把十字弓。“假设你要把一支箭放进这把弓里。在把箭放进这个凹槽的时候,你得把标羽放在中间。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