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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大之窗-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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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一年以前,大概是那么久了。”
  “啊哈,我想也是。可是你昨天没有听到戴尔作证说,那扇镶了玻璃的门,那扇旧的门,已经在六个月之前拆换了,装上的是一扇普通的实心木门吗?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还有疑问的话,看看官方的报告——那是列在这里的证物之一——看看那上面是怎么说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呢?”
  证人的声音好像从一个深渊中出来的一样:“那——扇门也可能是开着的……”
  “讯问结束,”H。M。简单明了地说,“在结辩的时候,庭上,我要建议对这件事加以处置。”
  如果说这次重击是令人惊讶的大事,还是太客气的说法。一个凭空出现的证人,作证确定了詹姆士·安士伟的罪行;但在八秒钟之后,却被活逮是在作伪证。可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点。那就好像是一种化学变化,影响到陪审团的同情。我第一次看见有几个陪审员真正坦诚地望着被告,而这正是同情的开始。“遭到陷害”这几个字在空中就像已经说出来似的那么清楚。如果H。M。早料到雷金纳会玩这种把戏的话,也不可能收到比这个更大的效果。而同情还在不断增长。
  如果H。M。早已料到……?
  “传你的下一个证人,亨利爵士,”法官温和地说道。
  “庭上——如果检察总长不反对的话——我希望重传检方的一位证人。目的只是为了确认几样我打算列为证物的东西;最好由那个家里对这些物品了解的人来指认。”
  “我不反对,庭上,”华特·史东爵士说着,一面偷偷地用手帕擦着额头。
  “很好,这位证人在法庭里吗?”
  “在,庭上,我再传赫伯特·威廉·戴尔。”
  我们还来不及对这件可怕凶案的每一个新的转折有所反应,戴尔已经上了证人席。但被告却坐直了身子,两眼闪亮。一脸严肃表情的戴尔衣着像昨天一样整洁,只是没有那样光鲜,专注地微低着他有灰白头发的前额。这时候,乐丽波普正忙着在桌子边摆好一串很神秘地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H。M。的第一个动作是展示了一套棕色格子花呢、有条宽大灯笼裤的西装——套高尔夫球装。艾芙莲和我对望了一眼。
  “你见过这套衣服吗?”H。M。问道,“拿起来给他看看。”
  “见过,大人,”戴尔说着,停顿了一下,“这是史本赛·胡弥医师的高尔夫球装。”
  “胡弥医师没有应传作证,我想你可以指认吧?这是不是你在凶案发生的那天夜里到处寻找的那套衣服呢?”
  “是的。”
  “现在请伸手到上衣右手边的口袋里摸一下,那里有什么东西?”
  “一个打印台和两个橡皮图章,”戴尔说着,把那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这就是你在凶案发生那天夜里要找的那个打印台吗?”
  “是的。”
  “很好。我们这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H。M。很随便地继续说道,“换洗衣服、一双土耳其式的拖鞋,以及其他等等;可是那些都不是你管的了,我们可以请乔丹小姐来指认清楚。不过告诉我,你认得这个吗?”
  这回拿出来的是一个很大的长方形黑色皮箱,在把手旁边印着金色的姓名缩写字母。
  “认得,大人,”戴尔说着,退后了一点,“这毫无疑问的是胡弥医师的箱子。我相信这就是乔丹小姐在发生——那件事的晚上替胡弥医师收拾的那个箱子。乔丹小姐和我都把这个全忘记了;至少——她之后大病了一场;等她问我那箱子后来怎么样了的时候,我完全想不起来。从那之后,我一直没见到过。”
  “嗯。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是一定要你来指认的,看看这个雕花玻璃的酒瓶,还有瓶塞等等,你可以看得到这里面的威士忌酒,倒出了两杯之外,几乎全满。你有没见过?”
  一时之间,我以为H。M。拿到了检方证物中的一件。他所拿出来的酒瓶和检方列为证物的那个一模一样,显然戴尔也这样想。
  “看起来——”证人说,“看起来像是胡弥先生放在书房小柜子上的酒瓶。好像……另外那个……”
  “的确,原本就是要很像。这两个酒瓶,你能发誓说哪个是哪个吗?”
  “恐怕不行,大人。”
  “两手各拿一个。你能发誓说,我的酒瓶,你右手拿的,不是你由瑞勤街的哈得利名店买来的真品;而第一件证物,你左手拿的,不是一个用比较差的玻璃做的仿制品吗?”
  “我不知道,大人。”
  “没有其他问题了。”
  紧接着连续很快地讯问了三位证人,全部在证人席上的时间不到五分钟。李尔东·哈得利,也就是瑞勤街哈得利父子名店的老板,作证说H。M。所谓“我的”酒瓶就是他本人卖给胡弥先生的原件,而检方提出的证物则是一件仿制品,是艾佛瑞·胡弥先生在一月三日星期五下午购买的。化学分析师丹尼斯·莫尔顿作证说,他检查过“我的”酒瓶里的威士忌酒,发现其中有一百二十喱的brudine,是一种镇静剂。曼彻斯特大学应用犯罪学教授艾许顿·派克博士则提出了实际的证据。
  “我检查了放在那边的那把十字弓,他们告诉我说是艾佛瑞·胡弥先生的所有物。十字弓正中的凹槽中,显然放置过一件投射物——就在这里,”派克博士指着说,“由显微镜可以看出一些微屑,我相信是干的漆料。我判断这些微屑是因为某种木制投射物由这把弓射出时产生的突然磨擦而掉落的。经过分析,这种漆料证实为一种称为‘X-亮漆’的产品,只有海狄根公司独家使用,而我们所调查的那支箭就是他们卖给胡弥先生的。谨此呈上书面证明。
  “这里的这支箭是——呃——由莫特伦警探好心提供给我的。在这里可以用显微镜看出箭杆上的漆有部分呈不规则直线剥落。
  “我在十字弓的绞盘里发现了一小截蓝色羽毛,也就是各位看到在那边的那一小截。我和那支箭上断裂的羽毛相互比较之后。两部分能组成一整片羽毛,但是还缺少了形状不规则的一小片。我这里有那两部分的显微照片,较原件放大了十倍,交合部分的羽毛纤维清晰可见,以我看来,毫无疑问来自同一根羽毛。”
  “以你的意见,那支箭是由这把十字弓射出的吗?”
  “以我的意见,毫无疑问确实如此。”
  这一下打击很重。在交叉询问中,派克博士承认不见得完全没有错误的可能;他最多只到这个地步。
  “而我承认,庭上,”H。M。对法官的问题回应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说明这把十字弓和其他物件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说明少掉的那一小截羽毛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就要提出答案,传威廉·柯克雷尼。”
  (“这家伙到底是谁呀?“艾芙莲低声说道。H。M。以前曾经说过,在巴梅·包德金主审的法庭上就和下棋一样,引不起什么特别骚动的:可是现在法庭上的好奇却像火焰一般升到最高点,而在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年男子走上证人席时,更使大家骚动起来。)
  “你的全名是?”
  “威廉·雷斯·柯克雷尼。”
  “柯克雷尼先生,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帕丁顿火车站寄存行李部门的经理,在大西岸铁路的帕丁顿终点站。”
  “我想我们都知道运作方式,”H。M。大声地说,“不过我还是在这里再说一遍。如果你想把一个包包或是一个旅行袋或是这一类的东西,暂时存放几个钟点的话,你就把东西交给柜台,拿到一张东西的凭证,让你可以把寄存的包裹取回,对吧?”
  “对的。”
  “你能说得出行李寄存的日期和时间吗?”
  “哦。可以的,都写在凭证上了。”
  “现在,比方说,”H。M。举例说,“有件行李寄存了,可是没有人来取,那么那件行李会怎么处理呢?”
  “要看行李留在那里有多久的时间。如果看起来像是无限期地留在那里的话,就会转到专为这种情形而设置的库房里,要是到两个月后还没有来取回的话,就可以出售,将所得捐给铁路慈善基金;可是我们会尽力去找到行李的主人。”
  “是谁主管这个部门?”
  “是我。我的意思是说,由我督导。”
  “二月三号那天,是不是有人到你的办公室去询问,在某个特定日子的某个特定时间寄存的一个皮箱?”
  “是的,就是你,”证人带着一抹笑意回答道。
  “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还有另外两位先生,我现在知道是派克博士和桑克斯先生。”
  “我们去过那里的一个星期之后,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和本案有关的人——也去找你问这个箱子的事?”
  “是的,那个人说他的名字叫——”
  “不必管他的名字,”H。M。急忙说道,“那不关我们的事,可是在第一批人去问你那个箱子的时候,你有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将箱子打开?”
  “有的,而我相信那个箱子属于其中一位先生,”柯克雷尼两眼盯着H。M。说,“箱子里所放的东西,相当不寻常的内容,在开箱之前就说得很清楚了。”
  H。M。指着上面印有史本赛·胡弥医师姓名缩写的大黑皮箱。“你能不能看着这个箱子,告诉我们这是否就是我们说的那个箱子呢?”
  “就是那个箱子。”
  “我也希望你能指认一些当时也在箱子里的物品,我指的东西就拿起来。那个?”指的是那套高尔夫球装,“是的,这些呢?”一堆换洗衣物,其中包括一双俗丽的红色皮拖鞋,“这个呢?”拿上来的是H。M。提作证物的酒瓶,也就是装着其中下了药、倒了两杯出去的威士忌酒的那个酒瓶,“这个呢?”
  所谓“这个”是附虹吸管的苏打水瓶,里面的苏打水略少了两时的量,接下来是一双很薄的手套,内衬上还以不褪色墨水写了“艾佛瑞·胡弥”的名字。接下来是一把小小的螺丝起子。再来是两个酒杯,以及一小瓶薄荷水。
  “最后,这把十字弓是不是也在箱子里?”H。M。追问道。
  “是的,放在里面大小正好。”
  “在后盘的齿轮上是不是卡着这一小截羽毛呢?”
  “是的,你们要我注意过,就是那一截。”
  “啊哈。那,在一月四号礼拜六晚上的某个时候,有某个人到站上把这个箱子寄存在那里吧?”
  “是的。”
  “如果必要的话,能指认这人吗?”
  “可以的,我的一名属下认为他记得,因为——”
  “谢谢你,这样就行了。”
  一时之间,华特·史东爵士迟疑了,只半欠起身子。
  “没有问题,”检察总长说。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清晰可闻。手腕好像永远不会酸的法官包德金大人继续写着笔记。然后他小心地画了个句点,抬起头来。H。M。正瞪着两眼环顾法庭。
  “庭上,我还有最后一位证人,其目的在说明另外一个看法,就是凶手如何进出一间上锁的密室。”
  (“哦,天啦,好戏上场了!”艾芙莲低声说道。)
  “这位证人,”H。M。擦了下额头,继续说道,“从审判开始之后就一直在法庭里,唯一的问题是,它不能说话,所以我必须要做一点说明。如果对这件事有任何异议,我也可以等到结辩的时候再说。可是因为稍作解释就能得到另外一些实际的证据——由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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