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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田原来经常在校刊上发表一些关于人们的预言能力和死者对话之类的文章,可自从他姐姐死后,他突然不写了。我对这方面也挺感兴趣,曾读过一些有关的书籍。原来町田常来找我谈这些事情,可后来突然再也不来了。”
“为什么?”
“至今我也不明白。我最初认为,也许是因为没能预知他姐姐的死,又没能和已死的姐姐对话,町田就对神秘主义失去兴趣了。可是,他却从东京大学特意转入京都大学的印度哲学系学习……”
“这次回乡,他又去了恐山。”
“是吗?”
“你知道町田姐姐自杀的原因吗?”
“这件事,我最初以为她是病死的。町田和他家的人们都这么说。后来我才知道是自杀。那是在他们举行毕业典礼结束后,町田一个人来到我家,突然冒出一句,说他姐姐是自杀。”
“没说别的话吗?”
“没有,事情非常突然,连我也吓了一跳。”
“他对你说过他姐姐自杀的原因吗?”
“我问他姐姐自杀的原因,他说等于是他逼着姐姐自杀的。”
“町田是那么说的吗?”
“是。”
“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他们姐弟俩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我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让他仔细说说,他却沉默不语。我觉得没法再问下去,只好安慰他几句,让他别想得太多,然后他就走了。”
“后来再没见过?”
三浦这么一问,石野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香烟,点上一支后接着说:“打那以后,我常常想起町田的话,心里总有些担心。后来有机会到他家附近去,我还打听过他姐姐的事。”
“那么,你一定还了解其他情况了?”
“町田的姐姐叫町田由纪子,她死的时候才19岁。由纪子个头不高,皮肤细嫩白皙,是个典型的东北美人。那时,她好像是大二年级的学生。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已经订婚,未婚夫是个大学生。她死的时候,他正在美国留学。”
“原来是这样……”
“我还听别人议论说,她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侮辱后自杀的。”
“被侮辱了?”三浦在嘴里轻声念叨着。龟井的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举止轻浮的片冈的形象。
可是,龟井又马上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到,说不定是片冈等人侮辱了町田的姐姐,7年后他报仇雪恨。可是龟井再一琢磨又觉得不妥。7年前,片冈等人不过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而且在强奸这件事上,那两个女学生大概不会有关系。
龟井和三浦无法了解更多的情况,于是就离开了石野书店。
“你是怎么想的?”三浦问龟井。
“你是不是认为,这些事和目前的案子多少有些牵连?”
“坦率地说,至今我还弄不清楚。无论怎么说,那已是7年前的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的杀人案件又都是由7年前去东京的这些少男少女们引起的。”
“我也有同感。也许有些牵强附会,不过,这条线索我要追查下去。有什么新情况我立即告诉你。”三浦做出保证。
第11章 始发站“上野”
01
龟井乘夕鹤14次夜车回到了东京。他和町田隆夫乘的是同一次列车。
龟井到达上野署专案组的时候,是上午9点半。十津川一个人在值班。
“啊,你回来了。”十津川站起来迎着龟井说。
“町田那里还没什么动静吗?”
“是啊,已经把町田和在新宿饮食店当招待的松木纪子监视起来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露出任何迹象要杀害宫本。”
“不如马上逮捕町田和松木纪子,青森旅馆的密室杀人之谜,也总算解开了。”
龟井说完,十津川摇了摇头说:“即使逮捕他们,也不能起诉。第一,杀人动机不明。第二,所有一切仅仅是我们的推测。所谓证据,也不过都是背景材料。就算我是检察官,仅仅先靠这些,也不能公开审判,对这种做法,我还在犹豫。”
“青森县警的江岛主任希望东京方面尽快解决町田留长发的事和上野站片冈之死一案。”龟井说。
十津川微微一笑:“长发之谜已经解开。町田回到上野时短发齐整,他声称是在青森理了发。这样,我们被他蒙混了过去,实际上他戴的是假发,为了掩人耳目,他大概曾经故意到青森市内的理发店去了一趟,好让人们认为他把长发剪短了。”
“上野车站片冈被毒死一案,有什么进展?”
“我正考虑这个问题。”
“町田到底搞了什么鬼花招?”
龟井继续追问,十津川耸了耸肩膀说:“答案只有一个。町田和松木纪子在上野杀死片冈在客观上是不可能的,这就是结论。”
“这么说,另外还有同谋?莫非宫本孝是同谋?”
“宫本要是同谋的话,町田杀人就更容易了。所以,他不可能是同谋。”
“主任,如果说不可能,不就说明在片冈被杀一案上,町田和松木纪子没有嫌疑了吗?”
“关于片冈之死,你说町田和松木纪子没有嫌疑,我也认为是这样。可是,我们又为什么怀疑是町田杀的呢?”
“因为我认为片冈被杀是连续杀人的继续。”
“而且在死者片冈清之的口袋里有一封信,那一定是连续杀人的罪犯所写的。宫本也被一封内容大致相同的信引到了上野车站来,也许是为了布下迷魂阵?”
“不,如果罪犯是宫本,4月10日夜里,村上阳子就不可能在青木车站被杀。”
“这么说,我们完全陷入了困境。”
“罪犯的目的大概就在于此吧。”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罪犯是怎样使我们陷入窘境的?”
“我们能否换个角度来分析片冈清之的死因?”
“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两人仔细调查过片冈的情况,清楚地知道他的为人。”
“他出生于富豪之家,平时放荡不羁,还常常表现出傲慢劲来。爱赌钱,在男女关系上也不检点。”
“总之,他得罪了不少人。”
“是的。”
“在他的信件中,有些女人就流露过怨恨的情绪。”
“是呀,我也看过。”
“假定这里有一个树敌甚多的人,要想杀掉他,往往采用什么手段呢?”
“借刀杀人恐怕是最为妥善的办法。”
“对。”
“您是说,町田也这样考虑过?”
“想杀掉片冈这个树敌众多的人,无论是谁都会首先想到这一点。可这也不大容易做到。理由很简单,既然他自己不想染指,对方也会考虑同样的问题。再说,无论是谁也不愿意当阶下囚。”
“是这样。”
“但是,事实上,有许多人希望杀掉某个人,并不担心被警察逮捕。”
“坦率地说,连我自己也有这种目标。”
“从一名警察嘴里说出这样话,可是有点过头!”十津川笑了笑,接着说。
“町田找到了憎恨片冈的人,并且做了保证。当然,空口无凭,对方不可能相信,这就引出了那封信。信大概是町田用左手写的,他当着对方的面写了那封信,然后把它寄给了片冈和宫本。他说,如果片冈来上野车站时被杀,那么嫌疑必然落到宫本和自己身上。7人小组中发生的杀人案已在报纸上年披露。如果片冈拿着那封信死去,毫无疑问,10个人有10个人都会相信罪犯就在这7个人当中。于是,对方也就同意了,真正的犯人也许会认为,把他人杀人勾当故意说成是自己干的,那真是个怪人。町田将嫌疑引向自己,显然是想进一步制造混乱,蒙蔽警察。”
“那么,在片冈清之的案件中,町田是无罪的?”
龟井问道。十津川摇了摇头说:
“杀死片冈的也许不是町田,但是,他是教唆犯,而且准备氰酸钾的,可能也是他。”
“杀害片冈的计划,也是4月1日乘坐夕鹤7次时制定出来的?”
“看起来,是早已预谋好的。”
“那么说,最后一次谋杀也已经计划停当?”
“是最后一个宫本吗?”
“对。”
“町田的脑子很活。用什么方法杀掉宫本,他当然早已经过一番缜密的思考。”十津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为什么把宫本放在最后?这是出于偶然吗?”
“我们并不那样认为。也许把他放在最后,只是因为这样做比较容易些。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
“我们怎么办呢?防止宫本被杀的最好措施就是立即逮捕町田。可正如你说的,照目前情况看,申请逮捕证相当困难。”
“正如我们相像的那样,如果片冈清之是被别人所杀,只要逮住了那个人,大概就可以打开僵局。如果那个供出了町田,至少可以作为同案犯逮捕町田。”
“凡是憎恨片冈的人,我要一个个地进行调查。”
02
十津川把留守的任务交给了年轻的刑警,去找宫本孝了。
宫本将被町田所杀。那么,宫本为什么会成为町田的目标呢?其他5个人又为什么被杀害呢?十津川又如堕十里烟海,漫无头绪。
西本和清水两们刑警在宫本供职的四谷春日法律事务所附近监视着他的行动。
“怎么样?”十津川冲着两们刑警问道。
“宫本在事务所里。”西本在隐蔽的巡逻车里对十津川说。
“没有恐慌的迹象吗?”
“他好像有点心神不定。”
“看来,他仍然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将要面临被杀?”
“刚才监视松木纪子的铃木刑警报告说,松木纪子回公寓去了。”
“开始行动了?”
“据说她向饮食店老板请假的理由是头痛。”
“现在该要出事了。”
十津川正说着,清水刑警说:“宫本出来了。”
只见宫本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匆匆走出事务所。他钻进了一辆停在事务所门前的出租车。
“你们跟上他。”十津川说完,穿过马路,进了法律事务所。
春日辩护律师曾因经手重大冤案而名噪一时,现在虽然已经60多岁了,还是满头黑发,看上去精力旺盛。
十津川让他看过证件,春日笑了笑说:“警察署的刑警不会委托我当辩护人吧!”
“说不定过些时候要来拜托您。在这个不安定的社会里,就是警察也很难生活呀!”
十津川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想了解一下在这里工作的宫本的情况,他现在有生命危险。”
“我听他讲过。他说,警察警告过他,可他自己却想不出什么原因。”
“但是他的处境仍然相当危险,刚才他出去了,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刚才他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关于有田事件,要上多摩川去。有田事件是一起民事纠纷。”
突然,春日歪着头说:“怪事。”
“怎么了?”
“那个案子已处理完了。”
春日的话使十津川的脸一下变了颜色。
“他是说去多摩川吗?”
“是的。”
“多摩川的什么地方?”
“我想大概是丸子多摩川。”
“大概?”
“反正说是去多摩川。”
“借电话用一下。”十津川说着拨通了专案组。
值班和年轻刑警接了电话。
“西本他们那边有消息吗?”
“他们被甩掉了。”
“宫本坐的出租车在涉谷的S百货商店门前停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