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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向我要,”爱丽克丝说,“他是向我丈夫要的。”
乔治低下身去,又忙他的花床。
“价钱是两千。”他肯定地说。
爱丽克丝不想同他争辩。她走到较远的一处花床,开始摘一束鲜花。
她走近房子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花床的叶子中间有一件深绿色的东西。她停
下来去捡了起来,一看是她丈夫的日记本。
她打开日记本,饶有兴味地很快地翻阅着。几乎从她与杰拉尔德结婚那一天
起,她发现他虽然活泼愉快,却兼有有条不紊的优点。他要求准时开饭,每天干
什么总是安排得很仔细。
她翻阅日记本,看到四月十四日那一天记着“二时半,同爱丽克丝结婚,圣
彼得教堂”,觉得很有意思。爱丽克丝笑了,又往下翻。突然,她停住了。
“‘星期三,六月十八日’那是今天。”
这一天下面,杰拉尔德用整洁、精确的字体写着“下午九时”。别的没有
了。杰拉尔德计划下午九时做什么?爱丽克丝不明白。她想到,要是在她经常读
的那些小说里碰到这类事,那么她就会在日记本里发现某件令人不快的意外事,
她想到这里暗自发笑。里面准有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漫不经心地倒翻过去。上
面记的是日期、约会、简短的生意记事,但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自己的名
字。
她把本子塞进衣兜里,拿着花回到房子里去,不过心里稍有点不安。她记得
狄克·温迪福德的话,简直好像他就在她身旁重复着:“对你来说,这个男子完
全是一个陌生人。你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这是真话。她了解他什么呢?杰拉尔德毕竟是四十岁的人了。四十年中间,
他生活里一定有女人……
爱丽克丝不耐烦地摇摇头。她不该想这些,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哩,她
应不应该把狄克·温迪福德来过电话这件事告诉她丈夫?
很可能杰拉尔德已经在村子里遇到过他了。可是,如果他遇见过,他一回来
准会告诉她的。那么,把来电话的事告诉他就万无一失。没有遇见呢?爱丽克丝
下决心一字不提。
她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会提出来,请狄克·温迪福德来夜莺别墅。那时候,
她得说明,狄克已经问过能不能来而她已经找了借口没叫他来。他要是问她为什
么不叫他来,她说什么好呢?把梦里的事告诉他吗?他只会大笑一阵,或者,弄
得不好,他会说她把这事情看得这么重,而他才不在乎。
末了,她虽然有点心亏,但下决心一字不提。这是她没有向丈夫透露的第一
个秘密,她心里感到不安。
吃午饭的时候,她听见杰拉尔德从村子里回来,她急忙到厨房去,装着忙于
做饭,来掩饰她内心的紊乱。
爱丽克丝马上发现杰拉尔德没有遇见过狄克·温迪福德。她松了一口气,不
过还是有点着急,因为她得想法不让杰拉尔德知道狄克来过电话。
他们简单地吃过晚饭,坐在起居室里,开着窗户,好让夜间的新鲜空气和花
的香味飘进屋里来,这个时候爱丽克丝才想起日记本来。
“这是你用来浇花的东西。”她边说边扔给他。
“我掉在花坛里了,是不是?”
“是的,你的秘密我现在全都知道了。”
“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杰拉尔德摇摇头说。
“今天晚上九点你打算干什么秘密活动?”
“噢!那个……”他好像愕了一会儿,接着笑了起来,好像有什么特别有趣
的事情。
“这是同一位特别漂亮的姑娘会面,爱丽克丝。她的头发是棕黄色的,蓝眼
睛,非常像你。”
“我不明白,”爱丽克丝做出严厉的样子。“你回避要害。”
“不,我不回避。实际上,这是提醒自己今天晚上要洗相片,还要你帮忙。”
杰拉尔德·马丁对照相很感兴趣,有一只非常好、却相当旧的照相机。他在
屋子下面地下室里洗相片,这地下室是他专为洗相片布置的。
“这事不前不后非得在九点钟做。”爱丽克丝笑着说。
杰拉尔德神色有点不高兴。
“亲爱的姑娘,”他说道,态度稍带愠怒。“一个人做事应当订时间。这样
做事又快又好。”
爱丽克丝沉默了一两分钟,看着她丈夫。他躺在椅子里吸烟,黑黝黝的头往
后仰着,漆黑的背景映出他脸上鲜明的轮廓。爱丽克丝突然感到一阵害怕,控制
不住自己,喊出声来:
“啊,杰拉尔德,我真希望多了解你一些!”
她丈夫吃惊地望着她。
“可是,我亲爱的爱丽克丝,我的一切你统统了解。我都告诉过你,我小时
候在诺森伯兰,在南非的生活情况,还有最近十年在加拿大发财的事。”
“哼!做生意!”爱丽克丝轻蔑地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爱情。你们女人都一个样儿。只对私生活有兴趣。”
爱丽克丝说话不那么有把握了,她感到喉咙干了:“好吧,但一定恋爱过,
我要是知道。”
又沉默了一两分钟。杰拉尔德·马丁神色忧虑,犹豫不决。他再开口的时
候,语气很严肃,没有从前那么轻松活泼。
“爱丽克丝,你觉得了解太多了好吗?是的,我过去生活中遇到过别的女
人。我不否认,我说没有,你也不会相信我。但我可以向你起誓,说句实话,在
这些女人中间,对于我来说,没有一个像你这么重要。”
他的语气这么真诚,爱丽克丝放心了。
“你满意了吧,爱丽克丝?”他笑着问道。接着他好奇地看着她。
“你怎么特别在今天晚上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爱丽克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啊,我不知道,”她说,“不晓得什么缘故,我一整天心里不自在。”
“那就怪了,”杰拉尔德轻声说,好像自言自语。“真怪。”
“为什么怪呢?”
“啊呀,我亲爱的姑娘,别这么跟我说话。我说怪,是因为你一向都是高高
兴兴的。”
爱丽克丝不得不笑了。
“今天每件事都惹我恼火,”她说了实话,“连老乔治也希奇古怪,他说什
么我们要到伦敦去。他说是你告诉他的。”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杰拉尔德尖声问道。
“他星期五不来,改在今天。”
“这个老笨蛋。”杰拉尔德气愤地说。
爱丽克丝吃惊地看着他。她丈夫气得脸都变形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
子。杰拉尔德见她震惊,就尽量克制自己。
“我说他是个老笨蛋。”他抱怨说。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会这么想?”
“我?我什么也没有说。至少——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半开玩笑似地
说过‘早晨去伦敦’,大概他信以为真。也说不定他没有听清楚。你想必已经纠
正他了?”
他急切地等待她回答。
“当然,不过他这种老年人心里的想法不大好纠正。”
接着她告诉他:这所别墅多少钱买的,乔治说得很肯定。
杰拉尔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米斯马上要两千镑现钱,还有一千可以
分几次,几个月内付清。我估计这是弄错的根源。”
“很可能。”爱丽克丝附和道。
她抬头看了看钟,笑着指了指。
“我们该动手了,杰拉尔德。九点过五分了。”
杰拉尔德·马丁脸上现出一副非常奇怪的笑容。
“我改主意了,”他平静地说,“今天晚上不洗了。”
女人的脑子是一件古怪的东西。那个星期三晚上爱丽克丝上床睡觉的时候,
她的头脑很镇静,心满意足。虽然她的幸福感受过一时的冲击,但是她依旧感到
像以往一样地幸福。
但是到了第二天傍晚,她又感到受了冲击。狄克·温迪福德虽然没有再来电
话,可是她感到她想的东西是他说的话在发生影响。她好像一再听到他的话:
“对你来说,这个男子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你对他什么都不了解。”接着又想起
她丈夫的脸色,他说“爱丽克丝,你觉得了解太多了好吗?”这句话的时候的样
子。他为什么说这句话?这句话含有警告。这好像是说“你最好别打听我过去的
生活,爱丽克丝。你要是知道了会吓坏的。”
到了星期五早晨,爱丽克丝确信杰拉尔德生活中另有女人,而且他精心细密
地瞒着她。
她慢慢地形成的妒忌心现在变得强烈了。
那天晚上九点他是不是要去见一个女人呢?他说要洗相片是不是说谎呢?
三天之前,她可以发誓说她是彻底了解她的丈夫的。而现在他好像成了她毫
不了解的陌生人了。她想起他对老乔治那种无法解释的怒气,这跟他平时心平气
和的态度很不相同。这可能是一件小事,但是这说明她实际上并不了解她丈夫的
为人。
星期五下午,爱丽克丝需要到村子里办点小事。她说她去买东西,杰拉尔德
留在园子里;但是没想到他竭力反对她去,说他自己去,她留在家里。爱丽克丝
被迫服从,但他这种坚决的态度使她又吃惊又操心。他为什么这么急切地阻止她
到村里去呢?
突然之间她想到一个解释,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