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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道:“你担心我跟卖肉的谈恋爱吗?我亲爱的?”
她一走进里面就拿起电话听筒,问“旅客之家”的电话号码。马上接通了。
“温迪福德先生吗?他还在这儿吗?我可以请他说话吗?”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丈夫推开门,走进过道。
“你走开,杰拉尔德,”她生气地说,“我讨厌别人听我打电话。”
他只是笑一笑,坐了下来。
爱丽克丝绝望了。她的计划失败了。狄克·温迪福德马上会来接电话。她应
不应该冒一下险,向他求救呢?
她在焦急之中按按手里听筒上的小键子,马上又想出一个主意来。按键子的
时候对方听不见说话声,放开的时候听得见。
“这很难掌握,”她心里想。“我一定要镇静,把话想好了,一刻也不能犹
豫,我相信我能做到。我非做到不可。”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到狄克·温迪福德在那头接电话的声音。
爱丽克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她放开键子说话。
“我是马丁太太,夜莺别墅的。请你来(她按键子),明天早上来,带一块
牛肉,两个人吃的(她再放开键子)。非常要紧(按键子)。谢谢你,海克索塞
先生,对不起,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可是这肉实在(再放开)事关生死(她按键
子)。好,明天早晨(放开),越快越好。”
她放回听筒,转过脸来看她丈夫。
“你是这样跟卖肉的说话的吗?”杰拉尔德说。
“这是女人的腔调。”爱丽克丝说。
她激动得发抖。他没有怀疑到什么。狄克就是听不明白也会来的。
她走进起居室,打开电灯。杰拉尔德跟着她。
“你现在好像情绪很高。”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看着她。
“是啊,”爱丽克丝说道,“头不疼了。”
她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她丈夫往自己的座位上坐的时候,她向他微微一
笑。她有救了。现在才八点二十五分。狄克不到九点就会来到。
“我不喜欢你给我煮的咖啡,”杰拉尔德抱怨说,“太苦。”
“这是我想试一试的新品种。你不喜欢,下次我们不用就是了,亲爱的。”
爱丽克丝拿起针线活儿。杰拉尔德读了几页书。于是他看了看钟,把书放
下。
“八点半。到时候了,下去干活吧。”
针线活儿从爱丽克丝手指间滑了下来。
“啊,还没到。等到九点吧。”
“不,我的姑娘,八点半。我订在八点半。你可以早点上床。”
“我可是愿意等到九点。”
“你知道我安排好在什么时间,我总是遵守的。来吧,爱丽克丝。我一分钟
也不想等了。”
爱丽克丝抬起头来看他。他的手在哆嗦,眼睛闪闪发亮,老在用舌头润湿他
干燥的嘴唇。他已经急不可待了。
爱丽克丝想:“真的,他等不及了,像一个疯子。”
他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肩头,把她拉起来。
“来吧,姑娘。否则我抱你下去。”
他话虽说得高兴,但语气里有一股子狠劲儿叫人害怕。她用力把他推开,自
己背靠着墙。
她没有办法了。她脱不了身。她无能为力。
他正朝着她过来。
“来,爱丽克丝。”
“不,不。”
她大声喊道,拼着命用手把他挡开。
“杰拉尔德,住手,我跟你说一件事,向你坦白。”
他果真住了手。
“坦白?”他好奇地问。
“是的,坦白。”她用这个词儿,没有经过很多的考虑,但她在绝望之中还
是这么说,只希望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他脸上现出厌恶的神情:“想必是从前的情人吧?”
“不,”爱丽克丝说,“别的事。我估计你会叫它——是的,你会管它叫犯
罪。”
她马上发现自己说得对。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住了。她一意识到这一点,就恢
复了勇气。
她感到自己又能左右局面了。
“你最好坐下。”她平静地说。
她自己也走过去,坐在老位置上。她还弯下身去,捡起针线活儿。但是在她
平静的表情背后,脑子里像发昏似地在编造故事,为的是引起他的兴趣,等救兵
来到。
“我告诉过你,”她慢吞吞地说,“我做了十五年的打字员。这不完全是实
话。我中断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我二十二岁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上了
年纪,有点钱财。他爱上了我,向我求婚。我接受了。我们结了婚。”她停了一
下,又说:“我劝他说,为我着想,去办理人寿保险。”
她看到她丈夫脸上突然显出兴趣,就更有信心地往下说。
“我战争期间在医院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在那里处理过各种各样稀有的毒
品。”
毫无疑问,杰拉尔德听得很有兴趣。杀人犯必然对于杀人有兴趣。她碰一碰
运气,结果成功了。她很快看了一眼钟。差二十五分九点。
“有一种毒药——细小的白粉,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致人死命。你也许懂得毒
药吧?”
她担心地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他懂行,她就得加小心。
“不,”杰拉尔德说,“我懂得很少。”
她大大放心了。
“你当然听说过天仙子碱喽?我说的那种毒药,作用跟天仙子碱差不多,但
是事后不会在人体里找到痕迹。医生会以为是心脏病。我偷了一点这种毒药,把
它藏了起来。”
她停了一下。
“说下去。”杰拉尔德说。
“不。我害怕。我不能告诉你。改时间再谈吧。”
“现在说,”他性急地说,“我要听。”
“我们结婚了一个月。我对年老的丈夫非常好。他在所有的邻居面前都夸我
好。谁都知道我是一个贤妻。我每天晚上都给他煮咖啡。有一天晚上,只有我跟
他两个人,我放了一点点毒药在他杯子里。”
爱丽克丝停住了,小心地理一理她的线。她一辈子没有演过戏,但是在这个
时刻.她比得上世界最有名的女演员。她实际上已经进入残酷的放毒犯的角色。
“这种毒药很平和。我坐着瞧着他。他咳嗽了一下,说他要呼吸新鲜空气。
我打开窗子。接着他说他站不起来了。结果他死了。”
她停下来笑了笑。九点差一刻。他们肯定马上就要来了。
“你从人寿保险里拿到多少钱?”杰拉尔德问道。
“大约两千镑。这钱我花得很不得当,都花光了。我回去当我的打字员,但
是我不想干长。后来我遇到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知道我以前结过婚。这个
人年纪轻一些,长得挺好,他有一点钱。我们悄悄地在索塞克斯结了婚。他不想
办人寿保险,但是如果他死了,他的钱当然归我所有。他跟我第一个丈夫一样,
喜欢我亲自给他煮咖啡。”
爱丽克丝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只加了这么一句:“我咖啡煮得非常好。”
接着她往下说:
“在我们住的那个村子里,我有几个朋友。我丈夫有一天吃完晚饭,突然发
心脏病死了,他们都替我非常难过。说真的,我不喜欢那个医生。现在看来他没
有怀疑我,但是他对于我丈夫的突然死亡确实感到非常惊奇。这一回,我到手了
四千镑,我把钱存起来了。接着你——”
但是她的话被打断了。杰拉尔德·马丁用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她,另一只
手捂着自己的喉咙。
“咖啡!就是这咖啡!”
她惊慌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咖啡为什么这样苦。你这个魔鬼!你下了毒药。”
他用两只手抓住椅子的扶手,正准备向她扑来。爱丽克丝向后退去,退到火
炉旁边。她又吓坏了。她张开嘴,正想把真相告诉他,又停住了。他马上会扑过
来的。她准备使出全部力气。她稳住自己,镇定地看着他。
“是的,”她说,“我已经给你下了毒药。毒药开始起作用了。现在你站不
起来了,你站不起来。”
她要是能使他坐在那里不动哪怕几分钟也好。
啊呀!那是什么?她听到路上有脚步声,听到开园门的声音,又传来外面小
路上的脚步声,外屋的门开了。
“你起不来了。”她又说了一遍。
她从他身旁溜过去,冲出房间,晕倒在狄克·温迪福德的怀里。
“老天爷!爱丽克丝。”狄克喊道。
他扭过头去,跟同他一起来的人说话,这是位身材高大的警察。
“你进去看看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小心地把爱丽克丝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低下身来看着她。
“我的小姑娘,”他轻轻地说。“我可怜的小姑娘。他们把你怎么了?”
她的眼皮动了动,嘴里轻声地吐出他的名字。
警察回来,碰了碰狄克的胳膊。
“屋子里头没有什么,先生,就是有一个男人坐在椅子里。看来他好像受了
某种极度的惊吓,而且——”
“怎么呢?”
“嗯,先生,他死了。”
突然,他们听到爱丽克丝的声音。
“结果,”她像做梦似地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