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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你放手啊!”
“不行,你忍着点!”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房间里除了表妹以外,姑妈有可能也在。
“……房子内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有啊,有好多人呢。”
“那为什么没有人过来?”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所以我可以推测她在说谎,姑妈其实不在。可能她一个人出去了吧。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变故,我开始打退堂鼓了,像这样逃走算了。但我不能立即那样做,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你是谁?”
墙壁那边传来颤抖的声音。
“总之你不要大声说话!”
“刚才的声音并不大啊……”
我没有理睬她那微弱的抗议,我再次审视墙洞里伸出来的手臂。光线很暗看不清楚,但可以知道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经很接近肩膀了。那似乎是她的右手,我想象着表妹在里面是怎样的姿势,大概是上半身靠在壁橱内侧的墙上,像刚才的我那样,半边脸紧贴着墙壁吧!我想我这样做实在对不起她,如果我的态度有所缓和,他一定会呼救的。
“你听好了,要是大声说话我就割掉你的手指头!”
我对着长了手的墙壁说道。于是墙壁回答道:“……我知道了。”握着她的手说话,却看不见对方的脸,我的眼前只有一幅古老的墙壁。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
“我是小偷!”
“你撒谎……谁会笨到称自己是小偷呢……”
那是对我的讥讽吧!
“你有什么目的呢?”
“钱。把你旁边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
“值钱的东西?”
“不错……”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我的目标是姑妈的手提包,我总不能直接让她把手提包里的项链和装钱的信封交给我吧!如果我那样说的话,她们一定会想,那个贼怎么会知道手提包里有什么东西的?虽然我也是偶然看见了手提包里的东西,而姑妈应该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可是至少她们会怀疑是自己人干的。
“恩……就是说,总之你把皮包里面的东西都交出来!”
“皮包?我的皮包里只有牙刷和换洗的衣服啊……”
“不,不是你的……”
说没说完,我意识到一个几乎令我停止呼吸的事实。
外出的姑妈会把手提保留在房间里吗?不,她带着手提包外出的机会率很高,一般都不会把皮包留在屋里而外出的。我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然后就在什么也没有的房间墙壁上钻了个洞。结果呢。我现在抓到了什么?一只女人的手臂啊!
趁我沉默的时候,她想把手缩回去,我用力阻止了她。
“总之不管什么都可以,把你的钱包给我!”
我简直想哭,显而易见,计划已经失败了。
“钱包?钱包放在……被子的旁边。这样子我拿不到啊!除非你放开我的手。”
她的话是真是假我无法判断,要抓住她的手的情况下伸长脖子从窗户窥视里面是办不到的,房间里仍然没有灯,拉窗也关着,窗户的锁也锁得好好的。而且,她的钱包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我说,就算我能拿到钱包,又该怎么给你呢?虽然你在墙上打了个洞,可是这个洞不是被我的手堵住了吗?”
“你不能用另一只手把窗户打开吗?把钱包从窗户里扔出来就行了。”
“不行的,我的手碰不着锁。你还是放开我的手,什么也别干,回去吧!”
“不行,什么也没弄到手怎么能回去。”
我一边说,一边发愁。
我的手表掉在里面了,因为没有开灯所以她还没有发现,可能就在她的鼻子底下,我必须把它拿回来。
因为白天我已经向姑妈展示过那只表了,而且我还告诉她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样本手表。
如果我让那只表留在里面就这样回去的话,明天早上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就会造访我的家,向我出示装在塑料袋里的证物手表,然后用可怕的表情问我:“这是你的吧?”到时我装蒜也没有用。
但她说的也对,墙上的洞给她的手堵着,这样她也没办法帮我找那只表。可是我一旦放开她的手,她一定会跑出房间求救。我能在其他人赶到前找回我的手表吗?
而且,一旦她的手被放开,她很有可能马上打开灯,从窗户里看清楚我的脸,那么我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她一定会告诉警察,那个小偷就是白天在走廊上遇见过的亲戚。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事态僵持住了。
我看了看周围,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人来。月亮又躲进了漂浮的云里,我身处的建筑物空隙也显得夜色深沉。右边是靠大街的方向,小型货车像一面屏风把我遮住,左边恰好是那块大石头。
白天在房间里向外看的时候,只觉得这块石头碍眼,可是现在想来,这块石头不但帮我确定了姑妈房间的位置,还从左边替我挡住别人的视线,我真想抱住这块大石头好好感谢一番。可是就算抱住它也只不过弄得一身冰冷,况且我必须抓住这只从墙壁里伸出来的手,抽不开身。
我弄不懂现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到底是怎样造成的。当然,主要原因在于我在墙壁上凿了一个洞。可是她呢,她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她已经和她母亲一起去参观电影拍摄了,可是为什么会在房里?又为什么会被小偷抓住了手呢?
“都怪你啊,就是因为你呆在房里才会这样的。”
我对墙壁那边的她说道。
“本来我是必须要出去的,那样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了,真是不走运……”
她在墙那边叹了口气,我隐约听见她的气息从肺里冲出来的声音。她所说的“出去”,一定是指和姑妈一起去看电影拍摄的事吧!听她的语气似乎不太情愿和母亲一起出去。
“那你又为什么不开灯,手怎么会在壁橱里?”
“我在睡觉,可是壁橱里有声响,把我吵醒了……”
她好像已经绝望似的,静静地说着,伸在墙外的手一动也不动,她说她听见壁橱里有动静,以为是放在手袋里的手机在响,于是灯也没开,就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打开壁橱往里面找她的电话。
我还以为那个皮包就是姑妈的那个,倒霉的是,我和她的手在黑暗中相遇了。
“恩?”
隔着墙壁,我和她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个皮包就在墙壁里面,而且恐怕就在她可以自由移动的左手能够触及的范围之内。那个皮包里有她的手机,她可以用来求救,现在这个时代,就算不发出声音,用一只手发出一个短信也好不困难。
“喂,喂,你可别打电话!”
我发出焦急的命令。墙里头没有回应,反而听见像用一只手把皮包翻过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时发出的嘈杂声响。
“喂,你在找电话吧!”
“我没有!”
她十分镇静地撒了个谎。
“把电话给我!”
“好啊,我该怎样给你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胜利的骄傲和得意。那个洞已经被她的手塞得满满的,再没有可容下其他东西通过的缝隙,她又说开不了窗。
“你听清楚,如果再让我觉得你在找电话的话,我就在这边割掉你的右手指头!”
我再次宣称要割掉她的手指。每当我这样威胁她的时候,我就会想,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我只要想象一下自己割掉别人枝头的情形,脸就会一下子变得刷白,我对恐怖电影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她沉默了一会儿。握住手腕的手里渗出了汗水,汗水是从我的手心里,还是她的手腕上渗出来的,我不得而知。我们保持着沉默,只有呼吸声透过墙壁传到彼此的耳朵里。
过了一会儿,她说话了。
“……你做不了这种事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像坏人。”
我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从工具箱里取出钳子,把钳子的刃贴在她的手指上。她感受到锋利而冰凉的钳子,惊慌失措地说:
“我明……明白了,我不会打电话的。”
其实我自己也很困惑这么做是否合适。
“把手机扔到房间的角落里去!”
里面传来了衣服的摩擦声,然后是什么东西落在远处榻榻米上的声音。
“我已经扔了,”
“也许你扔掉的是喷发剂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吧!”
“你觉得我还敢对你耍什么花招吗?”
这个时候,从里面靠墙的地方传来电子铃声,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手机的铃声。正如我想象的那样,她刚才扔掉的不是手机。
“别接电话!”
电话铃继续响着。响着的电话就在眼前,他不知如何是好,我从紧握着的手臂可以感觉得到。
“……我知道了。”
她沮丧地说道。紧接着,响着的铃声转移到房里较远的地方,然后在那儿继续响了一阵子,我们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打电话的人终于放弃了,周围一下子恢复了寂静。
“……我说,你为什么不放开我的手逃走呢?你的行窃不是很明显已经失败了吗?”
他说到我的痛处。
“……我要是一放手,你就会大声呼救吧?只要我这样用你的手指头作人质,你就没办法了。”
“可是,趁早逃跑对你来说才是明智之举啊。”
要是没有弄掉手表的话,恐怕我已经那么做了。有没有办法可以既不放开她的手,又能拿回掉在里面的手表呢?我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
我真不该做贼,这也许是个愚蠢至极的决定。如果能逃掉的话,我一定听内山的话,不再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地工作。
我默默地反省着自己,手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我可以感觉到她手腕上的脉搏不断鼓动。
我沮丧地垂着头,无意识地用右手去摸扔在地上的电钻。我把它捡起来,抬起了头。我想到一个简单的办法可以不让她发觉我掉了手表的事,又可以把表拿回来。
我把钻头对准第一个洞右边四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按下了电源开关。钻头轻松地钻进老朽的墙壁,小孔很快就可以形成了。
我真是太蠢了!只要再挖一个洞不就可以解决了吗?左手可以一直抓住他的右手不放,然后用另一只手再挖一个洞。我可以把手伸进去,把掉在里面的手表拿回来,然后就可以逃之大吉了。
她好像不明白我又在干什么,隔着墙壁问道:
“这是什么声音?”
“你最好别作声。”
第一个小孔已经打通了。我必须再打几个小孔,把它们连起来形成一个大洞。
“你在用机器钻孔吗?”
“别碰穿过墙壁的钻头,免得伤着你。”
“你果然不像是坏人。”
我感到她在墙那边微微笑了一笑。
第二个孔完成了,我换了一下钻头的位置,开始钻第三个孔。
我想透过说话,引开她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没出去?”
“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本来是要出去的。”
他本来被母亲拉着去看电影拍摄的,我听姑妈这么说过。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你要是不在,我的钱就到手了。”
一段时间里,黑暗中只听见电钻的声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