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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或许如此。房间还没进行彻底的搜查,也可能它被扔到了窗外而被某
个过路的人捡到了。”
“谋杀!”简·普伦德莱思说。她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黝黑而聪敏的面孔
露出急迫之色,“我认为您是对的。”
“但谋杀必定有个动机,您知道有什么动机吗,小姐?”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尽管她否认了,波洛又得到一个印象,简·普伦德
莱思谨慎地隐瞒了什么,门开了,贾普走进来。
波洛站起身说:
“我刚对普伦德莱思小姐提出一个假设——她的朋友不是自杀。”
贾普一时间颇为困窘,他向波洛投去责备的目光。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他强调说,“我们总会考虑到各种可能性,你
们知道。这就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一切。”
简·普伦德莱恩平静地答道:
“我明白。”
贾普走近她,“那么现在,普伦德莱思小姐,您以前见过这样东西吗?”
他手上是一小块椭圆形深蓝色的漆片。
简·普伦德莱思摇摇头,“不,从未见过。”
“这不是您的或是艾伦夫人的?”
“不,女人通常不戴这种东西,不是吗?”
“哦,您认出来了。”
“是的,很明显,不是吗?它是半片男人袖口的链扣。”
4
“那个年轻女人太傲气了点。”贾普抱怨道。
两人又来到艾伦夫人的卧室,尸体已拍完照被抬走了,指纹专家取证后也离
开了。
“把她当作傻瓜可不太明智,”波洛表示赞同,“她绝对不傻,实际上,她
是个特别聪明而又自信的年轻女子。”
“会是她干的?”贾普带着瞬间的一线希望问道,“她可能会干的,你知
道。我们必须找到她不在现场的证据。关于那位年轻人发生了一些争执——那位
大有前途的国会议员。我觉得她对他的评价太苛刻了。听起来很是可疑,一定是
她自己喜欢上了他而他却拒绝了她。她是如果愿意的话会杀死任何人的那种女
人,而且杀人的时候还动了脑筋。对,我们必须去找她不在现场的证据。她选了
个合适的时机,毕竟埃塞克斯郡不算太远。有很多次火车,还有汽车。弄清诸如
她昨晚是否因头痛早些上床之类的证据会非常有价值的。”
“你说得对。”波洛附和道。
“不管怎样,”贾普接着说,“她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哎?你没感觉到吗?
这年轻女人知道一些事情呢。”
波洛深以为然。
“是的,这很明显。”
“这类案子里总有些困难,”贾普抱怨道,“人们宁愿闭口不言——有时出
于高尚的动机。”
“谁都不能责备他们,我的朋友。”
“是啊,可这让我们更难办了。”贾普牢骚满腹。
“这恰恰能充分展示出你们的机智灵敏的优势啊。”波洛安慰他说,“顺便
问一句,指纹怎么样了?”
“好了,的确是谋杀。手枪上没留下任何指纹,在放到她手里之前被擦得很
干净。即使她用那种胳膊绕头的奇怪姿势,也必须举起手枪,而她绝对不可能在
杀死自己之后又把手枪擦一遍的。”
“是,是,明显表明有种外力作用。”
“不然指纹会令人失望的。门把手上没有,窗户上也没有。想想看,嗯?应
该到处都留下艾伦夫人的指纹才对。”
“詹姆森有什么发现吗?”
“从那个钟点工那儿吗?没有,她讲了一大堆,可实际知道的并不多。证实
了艾伦和普伦德莱思相处得很好。我已经派詹姆森出去到巷子里做些调查。我们
还得跟拉弗顿-韦斯特先生谈谈。看看昨天晚上他在哪儿,干些什么。同时我们
还得查查她的文件。”
他立即开始行动。时不时地咕哝几句,扔给波洛某件东西。很快就搜了个
遍。桌子里面没多少文件,而且收拾摆放得整整齐齐。
最后贾普往桌子上一靠,叹了口气:
“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说对了。”
“大部分物件都一目了然——收据,几张没付的账单——没什么特别的。社
交邀请函,朋友的便条,这些东西……”他摊开手里的七八封信件,“还有她的
支票和存折。没有能让你感兴趣的吗?”
“是的,她透支了。”
“其他的呢?”
波洛笑起来。
“你是在考我吗?不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个月前从银行取出了三百英
镑,而昨天又取了两百英镑……”
“并且支票本上没有留下任何存根。除了几笔小数目没开别的支票——最多
十五英镑。我跟你说——房间里找不到这笔钱。一个手提包里有四英镑十先令,
另一个包里有一两个先令。我认为已经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她昨天支付了那笔钱?”
“对,问题是她付给了谁呢?”
詹姆森警督推门进来了。
“哦,詹姆森,有什么收获没有?”
“是的,先生,有几件事。第一,没人确切地听到了枪声。两三个女人说她
们听见了,因为她们以为自己听见了——可就这么多,那些爆竹放起来,连狗耳
朵也听不出来。”
贾普嘟哝了一句:
“别指望了,接着说吧。”
“昨天下午和晚上的大部分时间艾伦夫人都在家。大约五点钟回来,之后六
点钟左右又出去了一趟,不过只是到巷尾的邮筒寄信。九点半左右开来一辆小车
——旗燕牌轿车——一个男人下了车,据描述约四十五岁,像军人一般健壮——
有绅士派头,深蓝色大衣,圆顶礼帽,牙刷胡子。詹姆斯·霍格,住在十八号的
司机说曾经看见他来拜访过艾伦夫人。”
“四十五岁,”贾普说,“不太可能是拉弗顿-韦斯特。”
“这个人,不管他是谁,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大概十点二十分离开的,还在
走廊里停下来和艾伦夫人说话。小男孩弗雷德里克·霍格从旁边经过时听到了他
说的话。”
“他说些什么?”
“‘好吧,仔细考虑一下再通知我。’然后她说了句什么,他回答,‘好
的,再见。’说完他钻进汽车,开走了。”
“是在十点二十分。”波洛思索着说。
贾普摸了摸鼻子。
“十点二十分时艾伦夫人还活着,”他说,“还有呢?”
“没有别的了,先生,据我的了解,住在二十二号的司机十点半回来的,他
答应给孩子们放焰火。他们正等着他呢——巷子里其他的孩子也在等。他放焰火
时大家都围在旁边看。后来大家都回去睡觉了。”
“没别人进入十四号了吗?”
“没有——不是说没人去,只是没人注意到罢了。”
“嗯,”贾普说,“你是对的,好了,我们不得不去找这位‘有牙刷胡子的
军人式的绅士’了。很明显,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艾伦夫人还活着的人。我想知道
他是何许人?”
“普伦德莱思小姐也许会告诉我们的。”波洛建议。
“她也许会,”贾普丧气地说,“也许不会,我并不否认如果她愿意的话,
她会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你怎么样,波洛,老伙计?你和她单独谈了一会儿,你
不是夸口你那种忏悔神父式的态度时常会博得好感吗?”
波洛摊开双手。
“哎呀,我们只谈了煤气炉。”
“煤气炉——煤气炉,”贾普显得厌恶起来,“你是怎么了,老家伙?自从
你来这儿以后,惟一感兴趣的就是羽毛笔和废纸篓。噢,对了,我见你往楼梯下
面瞧了一眼,有什么东西吗?”
波洛说:
“一本球茎植物的书目和一本旧杂志。”
“你究竟有何想法?如果有人想销毁罪证的话,你记着他们不会只把它扔到
废纸篓里的。”
“你说得非常对。只有无关紧要的东西才会那样被扔掉。”
波洛谦和地说。贾普却怀疑地看着他。
“好吧,”他说,“我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那你呢?”
“Eh bien(法文,意为:好吧。——译注),”波洛说,“我会检查完那
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有垃圾箱呢。”
他转身敏捷地步出房间,贾普望着他,一脸厌烦的神色。
“疯了,”他说,“彻底疯了。”
詹姆森警督礼貌地保持了沉默,他脸上却露出英国人的自负:“外国佬!”
他大声说:
“这就是那位赫尔克里·波洛先生!我听说过他。”
“我的老朋友,”贾普解释道,“不要以貌取人,提醒你一句,现在他仍然
宝刀未老。”
“有一点老朽了,先生,”詹姆森警督说,“就如人们所言,年龄不饶人
呐。”
“老样子,”贾普说,“但愿我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他走到写字台旁边,不安地注视着那枝翠绿色的羽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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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普正在和第三位司机的妻子谈话,这时,波洛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