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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觉察到了她的举动,低声说:“现在不行!我会给你的……待会儿给。”
“你们在说什么呢?”格列格怀疑地问。
“我想请助教讲讲教授是怎么死的。”柯拉说。
“很抱歉,”助教说,“我当时不在教授身边。”
“那么,”沉默了片刻,格列格说,“除此之外你们的科学工作还有什么可吹的?”
“请看吧!这里是确凿无疑的明证,证实我们的祖先早在远古时代就造访过这个星球。”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下一只盒子,好像里面放的是帝王的权杖。
盒内的棉衬上放着一小块生锈的铁片。
“令人印像深刻是吧?”助教问。
“少废话!”格列格吼道,“我们在浪费时间,你们所谓的祖先用这破铁片干什么?剔牙吗?”
“差点就猜中了!”助教欢叫道,“当然,我们是没有牙……”
“我看到了,是没牙。”
“快说吧,我们可猜不出来。”柯拉说。
身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即使披着张鸡皮,柯拉也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影响力。
“瞧着!”助教兴奋得全身的毛直抖,他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皮带,他就从这条皮带上的小袋子里拿出块一模一样的铁片。不过这块铁片崭新锃亮,一点也没生锈。
“认出来了吗?”他问。
“别拖泥带水的,说吧,干什么用的?”格列格问。
助教灵巧地将铁片凄向他的尖喙,用它磨起嘴尖来了。他的动作优雅熟练,就像这辈子光干这个。
“小孩子都知道!”他叫道,“我们星球上随便哪个小孩子都知道,你们所说的这个‘铁片’是干什么用的。我认为不需要别的什么证据了。”
“我们不是要什么证据,”柯拉解释,“我们只想知道考古挖掘工作的成果如何。”
“成果辉煌。”
“那教授死后您打算接下来做什么?”柯拉问。
“继续工作!”公鸡叫道,“我们的工作成果惊人,而且非常具有说服力,因此应该把周遭地区都挖掘一遍。”
“这纯属多余。”格列格不快地说,“我们的合约再过一个月就到期了,在此之前你们应该把那堆宝贝都挖出来了。”
“这可不行!我们已经提出申请,要求延长挖掘时间。”
“可我们也已提出要求,要按时结束挖掘工作。不能因为这些破铜烂铁破坏城市的生活!”
柯拉暗想,看来考古队和当地政府之间有冲突。应该弄清其中的真正原因。
“破铜烂铁!”公鸡的嗓门提高到无可再高,“破铜烂铁?”他的嗓子都喊破了。
他又打开一只包着蓝绸的盒子,里面有一片蛋壳。
柯拉觉得这是个鸵鸟蛋壳的碎片,不过她拿不准。她可是连想都没想过,这就是可敬的柯谢罗里居民的蛋壳,确切说,是他们祖先的蛋壳。
“多了不起!”助教又提高了嗓门,“谁也比不上我们!这就是我们祖奶奶下的蛋!你们可知道,这是首次发现在我们的星球之外有古柯谢罗人的鸡蛋残骸!”
真可怕,柯拉的心直往下沉,难道说我的体内有这么个东西?我还得把它生下来?不行,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我们很荣幸听到这个消息,”格列格不加掩饰地挖苦道,“这个蛋壳肯定会被高高供在你们的博物馆里。可你们不能单凭这个就要挖到猴年马月去。”
“原来如此!”助教降低了嗓门,结束了上面那段宏论,小心翼翼地把蛋壳放回盒中,“现在我可知道加利叶尼教授挡了谁的路,把他除掉对谁有好处了!”
“当心!”地方官火了,“请你说话注意些。我在此代表着银河系政府。”
助教把爪子放到宽宽的腰带上,身子慢慢地前后摇晃起来。
柯拉知道,在柯谢罗人中这个姿势意味着威胁和蔑视。不过这个架式可不一定吓得住“一根筋”。
尽管柯拉还一直为自己的问题头疼,她还是开口向格列格提出请求,缓和一下紧张气氛:“您难道不让我看看凶杀现场吗?迄今为止我对此还知道得很少呢。”
助教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柯拉,好像要向她传递什么重要的秘密。
“嗯,好吧。”格列格答应了。他正了正头上那顶高高的制帽——那是政府官员的标志——然后快步走出了帐篷。
众人尾随着他。清风吹来,扬起了士沟里的尘土,薄雾飘来,遮住了河边的宽阔谷地和河另一侧的陡峭山峰。
他们穿过挖掘场,走到河岸边的悬崖上。
格列格走到悬崖边,向下一指:“那些白色羽毛就散落在那里。”他说。
“羽毛?”
“对,是我看到的。”助教连忙说,“教授先生通常都是头一个来挖掘场,从未迟到过。可那天已经两点了他还没来,我给他住处打电话……”
“他们有座拼装起来的住房,他们把它安在那儿……”他指着城边,“从那几步行过来要花五分钟左右。”
“我们一向是步行过来的,”助教说,“这样可以保持体形。”
医生窃笑了起来。
柯拉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消看看这只年轻的公鸡那肥圆壮硕的身材就够了。
“不能因为这个就歧视我!”公鸡叫道。
这下大伙全都笑起来了,包括柯拉在内。
“你!”公鸡转头冲着她叫道,“连你也和他们串通一气!”
也许我应该照照镜子,柯拉继续笑着想,这可不对劲,我到底笑个什么劲啊?
助教转身就走。他气坏了,连短尾巴都气鼓鼓地支愣着。他走到悬崖边就跳了下去。柯拉吓坏了,真怕这亲爱的家伙跌得粉身碎骨。
她快步跑过去,虽然留神瞅着脚下,还是差点摔倒,因为她下面长的不是腿脚,而是黄色的爪子。
“为什么我们不穿衣服?”她刚这么想了一下又马上纠正,“为什么他们不穿衣服?难道他们有另一套道德观?”
柯拉向悬崖下望去,看见助教张开双翅,顺着陡坡大步往下蹦着。他偶尔还飞两下,可以飞个几米远,虽然严格来说,这不是飞,而是滑翔。
格列格和医生也跑到悬崖边,等着看助教怎么落地。
“他们好歹还能飞,是不是?”地方官问。
“不,”医生答道,“不过他们可以从高崖上往下滑翔。”
柯拉知道医生说的并不对,她自己就曾经飞过,还因此逃过了凶手的追杀。也许,在鸡们之间谈这种事是不合适的?
助教降落到河边。
“就是这儿!”他喊道,“我就是在这儿找到他散落的羽毛的。”
“什么?”柯拉没听懂。
“加利叶尼教授散落的羽毛!”
“啊,是啊。可也许他不过是在褪毛呢?”
这问题问得可真蠢到家了。堂堂一名侦探被派来调查一位知名外星人士之死,可这位侦探却问,他是不是在褪毛。
“羽毛是被掀下来的,”格列格严肃地说,“教授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柯拉问。
“从身后被利刃捅死的。”格列格答道。
“是一把考古刀,”奥尔谢基助教说,“我们有几把这种刀,是挖掘时用的。”
“这把刀在我的保险柜里放着。”地方官说。
“尸体在哪儿?”柯拉问。
“在医院的停尸间。”医生说,然后又加上两句,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很难相信问这个问题的竟会是您,竟会是您本人。尽管是我亲手给您移植的脑仁儿。”
“不是脑仁儿,而是大脑,”柯拉纠正他,“鸡才有脑仁儿呢!”
“我说的就是嘛。”医生说。
柯拉对他恨得牙痒痒。
“是我上去,还是你们下来?”公鸡从下面喊。
“那儿当时还发现了别的东西吗?”柯拉问。
“记事本和钱都原封未动地放在腰带里。”
“谋杀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给他做过检查,”医生说,“确信死亡时间早于上午,应该是在黎明时分。”
“这个时间跑到挖掘场来做什么?”
“我们那儿有你们组织的资料,”格列格转向柯拉,插嘴说,“你们组织查到,教授经常在在黎明时来挖掘场,他认为独自一人在挖掘场上可以更好地思考。”
《鸡皮侦探》作者:'俄' 基尔·布雷切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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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您还有什么发现?”柯拉问。
“他妻子没发现他出去了,”格列格说,“您和他分房睡。”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当官的!”柯拉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一根筋”露出一副受委屈的可怜相。
“您什么都明白,心里清楚得很,”柯拉说,“我在这里不得不使用别人的身体,在这么困难的条件下工作。可是同事们不但不在需要的时候拉我一把,还跟一帮好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是乱开玩笑就是自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哭啼啼要找妈妈。”
柯拉气得不由挥动着双翅,翅膀扇出的风把格列格头上的制帽刮了下来,帽子像落叶一样飘下悬崖。
格列格本想追上去,但跑到崖边就猛地刹住了脚步,鞋底带起一片小石子,哗啦啦掉了下去。
“哎呀,在那儿!”格列格大喊,“抓住它!求求你了!”
他是对着助教喊的。后者正在河岸边徘徊着,亲自察看犯罪现场。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直到那些小石子打在他结实的背上,他才发现出了什么事。助教扇着翅膀大步向河边跑去。
柯拉明白,在格列格所属的文化环境中,权力的标志意义非同小可。在他们那儿,惩罚一个人不是把他监禁起来,而是在刑期内没收他的职权标志或制服。一个人无权无势比坐牢还糟。起码对于格列格之流来说,官帽是他生活的动力,是衡量同胞如何对待他的标准。
柯拉一边东想西想,一边仍一直留意着助教,看他追那顶倒霉的帽子。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帽子就掉进水里去了。帽子在水中轻快地翻了个个儿,像只小船似的漂离了岸边,看来准备这么漂上几天,随着河水流入大海。
助教连蹿带蹦地追着帽子。柯拉想帮帮他,奇怪的是发出这种愿望的是她的翅膀。她的双翅用力拍打着,使她笨重的身体腾空而起。柯拉决定冒一次险:既然昨天都飞过了,今天应该也能飞起来。她扑向悬崖边,可恰在这时,助教抬头想告诉格列格,他的帽子已经没希望找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柯拉打算干什么。
“噢!”他大喊一声,用别人听不懂的鸡的语言叽哩咕噜地叫起来。
柯拉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把它当作耳旁风。
助教看出他的话没被她听懂,就改用大家都懂的话说:“不行!想想你的孩子!”他大喊,“蛋会摔破的!”
这吓人的话让柯拉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
天哪,那些蛋!她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副情景,她摔在河边,从肚子里滚出个早产的坏鸡蛋……不行!绝对不行!
“这帮考古学家来我们这儿的那一天真该诅咒!”格列格打心底里嚷了一句,以手掩面,掉头就走。
柯拉和医生留下来等着助教,他扇着翅膀,脚爪并用,爬上了悬崖。累得气喘吁吁,毛发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