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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和肉之间有一种特殊的物质,那是一种黏黏糊糊的纤维状物质,叫做骨膜。而这层骨膜其实是非常顽固的物质,之前介绍过的用强碱溶液洗刷尸骨制作人体骨架模型的过程,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将这层难缠的骨膜祛除。
但,在我和大周经历的事件中,却出现了这样一个案例,案犯用了非常残忍的方式将另一个人的骨膜擦掉了。
那是,我们面对的最为疯狂的杀人犯,是一个地道的变态杀人狂。
刚刚破晓,伴随着一声刺耳尖叫,还在睡梦中的人们便被惊醒了。
随后便传来了警笛声,那不是一辆警车,我市刑警队的车辆几乎全部出动了,因为案发现场的恶心恐怖程度难以令人想象。
在我市一个正在建设的楼盘旁,是一些用集装箱制作的简易宿舍,那是供盖房子的民工居住的。而这些简易的建筑旁边是更加简易的建筑,那是用几个帆布帐篷搭起来的,供一些外来人口临时居住的场所,这些人主要为这些工地上的民工提供早点和一些基本的服务。
发现尸体的是每日都在楼盘旁卖早点的老妇人,当警方询问她问题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名状的惊恐。
原来,在楼盘旁,也就是她摆放早点摊的空地上,横放着一具无头女尸,准确的说并不是无头女尸,因为她的头就摆放在她尸体的右边,在右臂的腋下。
第七章 变态杀人狂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算最变态的犯罪,最重要的是那个头颅,它的上面早已没有了一丝皮肉,但是,眼珠却还在,并突兀的圆睁,牙齿外露,看上去实在是令人作呕。
整个现场的布置,像是祭奠做的仪式一样,尸体摆放的位置正好是空地的中央。
这样奇怪的尸体随后便摆放在了大周的解剖室中,大周提取了头颅上组织和尸体上的组织做了DNA的比对,发现尸身和头颅确系一具尸体。
然后,大周便把我叫到了实验室,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凶手对被害人做了什么吗?”
我还是保持着我在大周研究室的良好习惯,不知道的事情便摇头不语。
“死者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前被强奸过。然后凶手活生生的将她的头颅砍下!”
“你是说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斩首示众的方式!”
大周摇了摇头,“像是用菜刀之类的工具,脖项处的切口有明显的参差,不是一下子就切下来的,然后他对尸体做了更恶心的事。”
“什么?”
“随后凶手把死者的头颅放进了水里煮,煮完捞出来后,又用刀子把头骨上的所有表皮,连带骨膜刮得干干净净,而颅内的大脑和所有器官一律保留。就是这个样子!”
我记得当时根本无法掩饰我愤怒且惊惧的神情,“变态杀人狂!并且带有狂躁的倾向!”
大周点了点头,“我刚请了心理专家进行了鉴定,他们认为这个杀人狂非常危险,连续杀人的可能性极大,可能还会作案,而且手段可能完全相同。”
“他下手的目标有什么特定的标准吗?”
“果然是作家,你果然很懂行!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是一个女大学生,最近泡上了一个大款,并且常常出入高档消费场所。凶手应该还会对这样的群体下手的。”
“要不要公开这项事实?”
“我觉得应该公开,但是上面没批准,可能怕造成恐慌吧!”
这件案件已经过去四年了,我还会常常想起来,想到那具可怜的尸体,和那具令人恐怖的头颅,而随后警方也确定了死者被杀的第一现场,在一个废弃的小作坊里发现了死者的血迹,运送尸体的车辆也被发现了,是一辆被盗的华利小货车。遗憾的是,警方虽然排查了所有跟本案有关的嫌疑人,但到现在为止,却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杀人犯到底是谁,凶手依旧逍遥法外。甚至就连凶手为什么要割去死者头骨上的皮肉,我们也不得而知。
但这个凶手却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疯狂,继续作案危害人间,没有公开他的下手目标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个案件后,我知道女孩父母的生活被完全毁掉了,母亲由于女儿的事而不敢出门,而父亲却很快在痛苦中去世。
听到这样的故事感到恐慌的人们,我要告诉你们,大周曾经告诉过我,根据现代心理学研究,这类杀人狂跟死者很可能并不认识,他们杀人可能只是一次愤怒,一次嫉妒,一次刺激或是一种冲动。他们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素不相识的人。
大周还告诉我,鉴别变态杀人狂的基本方法,一共有三条:
一是他们在成年后还会经常尿床;二是他们大多患有梦游症;三是他们会有虐待小动物的倾向。
如果您的身边有这样的人的话,请务必小心!因为杀人狂可能就在你的身边,他可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也有可能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甚至有可能是一个让人心动的美女,但他同时有可能是个冷血的杀手。
当然,我说的只是建议,必须要慎重的对待。可不要把你不喜欢的人都当做杀人狂来对待。
大周跟我讨论过什么才是人类对同类所实施暴行最极端的形式?
我的答案是强奸,他的答案是虐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儿童都是天真和无助的,当他们受到伤害的时候,根本无法保护自己,而有的时候,伤害他们的往往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这些案例是我近些年来收集的,都是虐童案件。”说着,大周把一个文件夹交到我的手上。
每种不同案例,大周都会集合成册,而每当我接到这些案例合集的时候,心中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沉重,像是又要接受一次洗礼一样。
我打开这个厚厚的文件夹,里边的文字和照片像剪报一样排列着。
一个鼻孔里流着血的婴儿照片引起了我的关注!因为看那个婴儿的手脚还没有展开,应该是初生后不久照的。
“这个孩子是被他那个醉鬼父亲活活摔死的!就因为当天还在月子中的母亲,没有满足他的性要求,他就迁怒于自己刚刚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的女儿,把她活活摔在了地上。”
我总是能在大周口中听说到最不可思议的故事,人性的泯灭,让人感到的不是悲伤,而是绝望。
“这个孩子只有九岁,只因为打碎了家中的东西,便被父母按着头,活活的溺死在了水缸里。”大周指着一张死去女孩的照片说道,女孩的面容发白,脸上有很明显的肿胀,左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划伤,“在对这个女孩进行解剖时,我发现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肉是好的,口腔中的上唇和牙床都有不同程度的断裂损伤,臀部和背部有被电线或鞭子抽出来的大片大片的血痕,新伤加旧伤的累积,她的胳膊上都是瘀伤,手上的小拇指已经坏死,很可能是因为父母经常殴打她的头部时,她用胳膊护住自己的头所致。”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母?”我当时只有气愤的份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当警方询问孩子的死因的时候,他们竟然说孩子是不小心自己跌倒在了水缸里淹死的!”大周的情绪里除了愤怒,我还看出了一丝无奈,他可能很想在这对父母施暴时抓住他们打向孩子的手,但是时空和空间的交错让他无能为力。
那天回到家,我想了很多,我也想起了我的妈妈。
其实,我小时候也不是特别喜欢学习。我记得我妈妈那时一拿到成绩单,就开始打我,而且下手很重,我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后来有人问我:“你恨你妈妈吗?”
我回答很果断:“不恨!”
理由吗,当然不是我妈妈打我那是为了我好之类的套话,那样说的孩子我觉得很虚伪,因为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打,还不去怨恨。
我不恨我妈妈是因为一件事情,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正躺在床上玩,而外边是一阵狂风暴雨,大风摇晃着窗户,咔咔直响,突然一个强风让窗户一阵晃动,玻璃碎了,碎片直冲躺在床上的我而来。
而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刻,一只胳膊挡在了我的面前,那是我妈妈的胳膊。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她胳膊上瞬间便渗出了浓浓的血水,深红色的血流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大量的出血,当时把我吓哭了。
我长大后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我不恨我妈妈经常打我,是因为在这样危险的时刻,恐怕只有她能挡在我的面前。正因为这样,在她每次打我时,虽然很疼,但我真的体会不到她对我的恶意!
我知道,大部分来自父母对孩子的家庭暴力,其实都是源自于父母望子成龙的想法。当爱的成本变得异常巨大的时候,爱的方式就会背离他们的初衷,向着反方向发展,甚至会发生大周所说的那种残忍的事情,那也是亲情的一种悲剧。
所以,特此劝诫各位已经或即将为人父母的人们,你们要用最温暖的方式实施教育,要善待的你的孩子。而孩子们你们也应该多体会父母的辛劳和坎坷。只有双方的互相体谅,才能造就家庭,乃至社会的和谐。
当然,虐童案件并非只来源于父母的家庭暴力,还有一些来自于社会的方方面面,诸如下边的故事。
在外省一所着名的县级寄宿学校里,大周曾经协助调查过这样一起命案。
这所寄宿中学,是当时县城里最好的教学基地,升学率极高,被很多县城及农村的家长看成是考大学的基石,他们拼命将孩子送进这所学校来学习,因为进了这所中学,就等于孩子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大学的校门。
而就在这所学校里,却发生了极其恶劣的虐童事件,当时因为一个男孩的死亡,才把整个学校内虐童事件的真相公诸于世。
死亡的男孩当时只有十三岁,在学校的体育用品器械仓库里被发现,发现时他便已经断气。
大周当时正被派往该县城做毕业前的实习工作,所以直接参与了案件的调查。他仔细检查了这具尸体,并申请对尸体进行医学解剖,但当时的解剖工作却遇到了重重压力。
校方和警方都想将案件以意外事件草草了结,而大周通过自己的关系,向上级部门再次打了申请报告后,尸体解剖工作才得以进行。
解剖的结果令人十分震惊,在男孩的胃里竟然发现了被碾碎的粉笔断头,而在死者的牙齿上有大量的粉笔末,男孩在死前不久嚼着咽下了至少三根粉笔。
“男孩是因为吃了粉笔而死的?”我觉得此事果然很蹊跷。
“男孩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他杀或自杀,他胃里那些粉笔残渣也并非他致死的原因,他是由于过度惊吓,外加很多天没有吃东西,而得了一种叫饥饿综合症的精神疾病。在尸体的旁边,我们发现了孩子的尿液,当时他已经大小便失禁,经过我的解剖和勘查,这孩子是由于精神上过度紧张而猝死的。”
“凶手是?”
“他的班主任!一位三十七岁的女性知识分子,还是特级教师。这个男孩一直学习不好,他的班主任是他的英语老师。男孩常常因为英语课文背不下来,被老师毒打、关禁闭,甚至不给午饭或晚饭吃,在尸体的旁边还发现了孩子的英语书。在孩子死亡前,英语老师强行让他嚼咽了粉笔头,以示惩戒,还把他关在那个器械室里继续背课文。”
“所以,校方才会布置如此大的阻力,阻碍你的解剖。”
“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这样暴力事件,在学校里竟然是普遍现象!老师打骂学生,从来都被认为是合理的,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