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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越的风俗吗?”子轩问道。老爹抬眼看了看子轩,哽咽的说,“这位公子,我们南越是青衣江哺育的部族,这里,大多数人家都是靠捕鱼而生,是青衣江养育了我们。这几年,有好些出去捕鱼的人在险滩激流中丧命,官府就说是我们捕鱼激怒了河神,让我们每年选出二十名女子,拿去祭拜河神。”子轩有些薄怒,“官府怎么这样枉顾性命,那么,你们祭拜河神之后,每年死在河中的人就减少了吗?”胡老爹点了点头,一脸迷惑,“也奇怪,每年祭河神之后,枉死之人确实减少了。所以,官府就勒令我们每年选出未嫁的女子,送往官府。”慕容汐心里一阵嘀咕,这是什么风俗,“那就是说,意如姑娘,现在还在县衙?”
“是啊,意如现在还在县衙,可是到了明天,她就要被???”胡大娘红着眼角答到。“老爹,不知道你们这祭河神是如何祭祀?”子轩继续不紧不慢地问道。“每年,官府选出合适的日子,就把二十个女子用船送往宽阔的青衣江上,待到吉时,船夫弃船回岸,周围火箭齐发,是为祭河神。”老爹解释道。“这不是活活把女子烧死吗?你们就没有反抗这种迷信的做法吗?”子轩愠怒之余轻轻叹气。“如果祭河神,在他们心中真的可以庇佑大多数出去捕鱼的人,那么,他们就会认为牺牲几个女子换来大家的平安,是值得的。”慕容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位姑娘说的对,大家发现祭河神真的可以给大家带来平安之后,也都默认了这种做法,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才十六岁???”老爹一脸无奈。
夜幕降临,胡老爹和胡大娘虽然内心悲痛还是热情地招呼慕容汐和子轩。慕容汐换了一身衣衫,见胡大娘忙的不亦乐乎,便说要给胡大娘帮忙,子轩拉住她不让她去,说她左肩受伤不方面还是不要随意乱动,自己自告奋勇的去给胡大娘帮忙,帮忙的结果让胡大娘哭笑不得。当桌上摆满了菜,慕容汐却在苦着脸拿着手帕给子轩擦那张沾着黑灰的脸。“我都说了,我去帮忙,你偏去,现在好了,看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她边洗手帕,边嘀咕着,“就知道你们这些贵公子,靠不住”,说着,拿着帕子擦另一边脸。子轩微笑不语,静静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握住她的手,“你不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的吗?”慕容汐挑眉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笑的那是一个意味难明,子轩盯着一脸怪笑的她,微微皱眉,“汐儿你这笑,跟谁学的,这么奇怪”。慕容汐的笑突然僵在脸上,她眨了眨眼睛,我这笑,怎么了?
“看你们小两口,擦个脸都擦了这么久,过来吃饭了”,胡大娘端着菜看着前面那两个暧昧不清的人,“子轩,以后可要好好学做菜,别饿坏了汐儿姑娘。”她不由得打趣道。子轩温和一笑,“大娘,我知道了。”慕容汐的手一顿,一下子把手帕扔给子轩,恶狠狠的低声吼道,“自己擦。”这次哭笑不得的人换成了子轩。他想起刚才胡大娘问他们是什么关系,汐儿立马抢着说,“大娘,我和子轩是兄妹。”大娘不信,“我看你这衣服弄成这样,又没有住处,你们两不像是做生意的兄妹,倒像是一起私奔的。”汐儿脸上绿了,子轩若无其事微笑上前,“大娘,您眼睛真尖,我和汐儿确实是私奔出来的,子轩今日承蒙您的大恩,肯收留我们,我在此替汐儿向您一拜。”说着,向胡大娘深深一躬身,害的胡大娘急忙来扶住他。慕容汐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瞪着他,“上官子轩,你在说什么!”
饭桌上,子轩不住地给慕容汐夹菜,“你受伤了,得好好补补,难得大娘这么热情。”慕容汐心里不乐意,“大娘热情,关你什么事啊”,她转过头,目光放柔,一片感激,“大娘,老爹,汐儿多谢你们收留,汐儿知道你们关心意如姑娘,明日汐儿代你们去县衙看看意如好吗?”大娘眼睛一亮,又一脸担心,“汐儿姑娘,去看看意如固然是好,可是那是县衙并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是啊,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可意如迟早会被当做祭品,祭奠河神,越是惦念就越是不舍。”胡老爹摇了摇头,眼神晃动。
“大娘,老爹,子轩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并无鬼神之说,一切不过是人的忧惧而已”他眼神诚挚,“你们二老放心,我一定会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意如姑娘带回来与你们合家团圆。”两个老人见他这么坚定的语气,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但是又燃起希望,不住的道谢。
慕容汐走在前面,子轩跟在她后面进了房间,因为胡老爹这里只有两间卧房,所以他俩只能住一间。慕容汐突然转头,瞪着紧跟而来的子轩,“你跟来干嘛,我要睡觉了。”子轩温和一笑,“你这是明知故问。”慕容汐不理会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你自己去外面随便找棵树睡,不要打扰我。”“你这是还在生气我说我们是私奔?”他表情不变,紧盯着她。“你这才是明知故问?”慕容汐不依不挠。子轩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走过去抱住她,避过她左肩,俊脸紧贴那头青丝,“汐儿,我只是很享受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强求的。”她注意到他眼中的那一丝受伤,从他救她那一刻起,所有的呵护和关怀,她都看在眼里,只是自己心里又有些抗拒这份温暖,一丝心酸在心中无声蔓延,“子轩,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汐儿,为什么担心自己承受不起,我喜欢你,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值不值得”,他看着她的脸,两眉之间,情思尽染,正色道,“我也知道,你不会马上回应我,但我会一直等下去,那夜海棠树下的话,并不是酒后胡言乱语,是酒后吐真言。”慕容汐听着这些温暖至极的话,抬眸望进了一潭深水里,那清澈的水蓦地有些微光闪动,他俯下脸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风吹花落,一缕清风吹在眉间。
☆、风雨洒江天
今日小小的县衙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子轩无论怎样都不准慕容汐和他一起去县衙,却也耐不住慕容汐的软磨硬泡。
两个人飞身坐在县衙正堂的房檐上,神情都有些肃然,“想不到,堂堂的西翰太子,竟然在南越干起飞檐走壁的勾当来了”,慕容汐眼睛盯着下面,却在调侃。
旁边那人也是盯着远处的目标,闻言,眼神温柔似水,淡淡回她,“和汐儿在一起,偶尔干干也不错,就当做是有机会做一次江湖豪侠。”慕容汐轻哼一声,“江湖豪侠不见得,梁上君子倒是有一个”,见到旁边那人笑了起来,心下一阵腹俳,自己怎么觉得当初那个翩翩俏公子最近越来越口无遮拦,和某人越来越像,对啊,那个某人,最近两天耳根应该清净了。
突然,子轩拉着她飞身而下,身影隐在高低建筑之间,几个闪躲。原来就在两人轻声耳语间已经有人来到了县衙,慕容汐站在县衙的横柱之后,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宋义鸿,今日的他一身公差打扮,想是为了掩人耳目,此时,县官正把他恭敬地引进后院。
子轩见到慕容汐脸上的诧异之色,传音过来低声询问,“你认识进来的那个人?”慕容汐皱眉,看着前面交谈正浓的两个人回答道,“那是清风堂的宋义鸿,奇怪,他和祭河神有什么关系。”
子轩一听,看向那长脸男子,轩眉也是一皱,“恐怕这事和洛神山庄脱不了关系。”
跟着宋义鸿几人来到后院里,他们暗自躲在房间窗户的后面,借着未开的缝隙往里面瞧去,随着县官和宋义鸿进入内室,外面宋义鸿带来的属下守住了整间房子。两个人的内功心法自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在这里也未让人发现。屋内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宋堂主今年怎么亲自来了?”县官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少庄主今年亲自主持这件事,我自然要重视。不知道这二十个女子怎么样,能否入得了少庄主的眼睛。”宋义鸿鹰目一扫,淡淡说道。子轩和慕容汐闻言互相望了一眼,看来此事还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少庄主要的人自然是聪明伶俐的”,县官抬起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偷偷瞟了瞟旁边的男子,“听闻少庄主福禄无限,莫非少庄主今年想留下几个容貌姿色尚可的女子。”县官见到那男子未有多余神色继续恭问道。
“哼,少庄主的事情你少管,你只要把你该办的事情办好就是,这次我会亲自接应,你先把船准备好。”宋义鸿放下茶杯,一脸的不耐烦。
慕容汐一听,自然知道这些女子肯定不是祭祀什么河神,听宋义鸿的意思,是要偷偷将这些女子卖掉吗?那么所谓的什么河神之怒难道是洛神山庄搞出来的吗?她同子轩交换了一下神色,他们答应过安大娘,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救下那些船上的女子。
他俩一路尾随着宋义鸿上了江上的大船,船行驶到一处树林茂密之处便隐藏了起来。淡淡扫视了一眼这周遭的环境,果然很不容易被人发现呢,倒还是一个适合动手的地方。
前方宽阔的河面上隐隐驶来了那艘载着二十个女子的船,等到那艘船从岸边人们目光所及之处消失的时候,河边两岸的树丛齐齐露出十几个个手持弓箭的人,他们是等着那二十名女子下船之后,放火箭烧了船的人。慕容汐和子轩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这细微的举动,心下都是一动,这个计划倒还真是细密呢,借着大火的趋势将这些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外人倒还真的以为女子沉了江了呢。
在那艘船距离慕容汐还有十丈左右的时候,他们所在的船在宋义鸿的一声命令之下,也向江水中心靠近。这时候,水天之际,掠过一个紫色的身影,动若飞龙在天,他一柄长剑在手,飞快的向对面那艘船掠去。宋义鸿抬首望见那个暗影,心叫不好,对在两岸埋伏的弓箭手大声喊道:“拦下他,放箭,快放箭。”
在那个人影将落未落之际,周围立刻出现很多蓄势而来的箭头,他脚步一顿,侧身躲过那些急速而来的飞矢,又马上借力往船上跃去。慕容汐手中白绫自袖中飞舞而出,于青天碧水间缓缓掠过,借着白绫的力道,手中软剑挑起剑光点点,在剑起剑落的瞬间,周围的树丛之中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在这转瞬之间,他们的手上已经遍布血迹,却不足以致命,只是无法再射箭。
宋义鸿震惊于这片刻的事情,子轩赶在船夫还未跳江之前,威逼他们把船划回去。在宋义鸿的一声令下,身后的黑衣人蠢蠢欲动,慕容汐必须争取足够的时间让子轩有时间把船给靠回去。她在河面上蜻蜓点水,与那些黑衣人周旋,阻止这艘船追上去,给子轩足够的时间。几个功夫不错的黑衣人已经跃到对面船上,试图杀了子轩,把船带回来。子轩手中之剑见血封侯,这些人是经过特训的,他不禁担心起汐儿来,她肩上的伤口刚刚愈合这样激烈的打斗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想到此,他手中的剑势愈发的急促起来。
慕容汐手中软剑化为凌厉剑光扫过,拉动左肩愈合的伤口溢出血来,抬眸见到子轩的船离她越来越远,离岸边越来越近,她轻轻一笑。鼻尖传来隐隐的熟悉的暗香,她已经顾不上,只觉得她所在的船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而自己已经太过疲倦,手里的剑招舞的愈发凌乱,早已伤不了那些不断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