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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胡说八道了!快回去工作!”
后藤像在赶野狗一样摆摆手,然后再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火。
“后藤先生,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这次又是谁?走向后藤的是最近分派到局里的新人。他忘了他的名字,不,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记得。
“什么事?”
“有个东西希望您能过目。”
那名新人将一张照片递给后藤。这个是……后藤将自己的惊异表露无遗。
晴香因声响而张开眼,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因刚睡醒而朦胧的视线里,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话中带刺的语气。啊,是八云吗?晴香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八云双手抱胸,一脸不悦地站着。
“早安。”
晴香向他打招呼,但八云一声不响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的时钟,还没六点,看来自己似乎只睡了十五分钟。
“请你说明你到底在做什么。”八云扯了扯依旧睡翘的乱发说道,一副相当不悦的样子。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任谁的房间被人无端闯入时,一定都会怒气冲冲的。晴香开始向八云说明诗织的事。
在那之后,她对诗织的事耿耿于怀,但她如坠五里迷雾,摸不着头绪。她想,八云或许可以为她指点迷津,于是明知道这个时间会扰人清梦,她还是来到了八云的住处。
晴香敲门叫唤都没有回应,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试着转动门把,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门打开了。八云缩在睡袋里睡在角落,即使是在梦乡仍是一脸不悦的样子,她便坐在椅子上等他睡醒,结果就……
“所以,只要门没锁,你就会随便进入人家的房间吗?”听了晴香的解释,八云开口说了第一句。
“是你自己太漫不经心!锁是为了把门锁上而存在的,你知道吗?”
“我可不想被因为没带钥匙而被自动锁锁在门外的笨蛋这样说。”
在逞口舌之快上晴香根本毫无胜算。八云打了个大哈欠,背向晴香开始脱衬衫。
“等等,你在做什么?”
晴香连忙转过身去。
“做什么,当然是换衣服啊。”
真令人不敢相信!他也太我行我素了吧?
“居然在女孩子面前开始换衣服,你的神经到底是什么做的?”
晴香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
“我把话说在前头,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是你擅自潜入男生的房间,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晴香不该想用一般常识对八云说之以理,那套在八云身上是行不通的。
晴香死心地别过视线,但现在这种情况总让人越想心跳越加速。
“八云在吗?”
晴香正想着这个嘶哑的声音很熟悉时,房门冷不防被打开,后藤出现在自己眼前。
后藤瞠目结舌地看着房内的晴香,那延伸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然后再看看正在换衣服的八云,嘴里叼着的香烟应声而落。
“啊,不好意思。”
“啊,等一下,这个……不是您想的那样……”
晴香拼命想要解释,却找不到适当的言语而语无伦次,反而扩大了误会的漩涡。
“没关系,我晚点再来。”
后藤笨拙地闭起一双眼,似乎在向她使眼色,然后他关上门不知去了哪里。他来的时间真不凑巧,现在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换成自己站在与后藤相同的立场也会产生同样的误解,再多的解释听起来都只像藉口。
“你们两个一大清早吵得人家不得安宁。”八云不耐烦地说道。
回过头看,八云已经换装完毕,搔了搔一头乱发,如果这时飘散着头皮屑的话,他简直就是金田一耕住(注6)的化身了。
注6:横沟正史笔下的名侦探,名字出处来自著名的语言学家——金田一京住。身材中等,一头乱发,身着皱巴巴的哔叽与和服裙裤,思考时会有搔头使头皮屑乱飞的习惯。讲谈出版社的“金田一少年事件薄”中的主角金田一一就是设定为金田一耕住的孙子。
“喂,接下来怎么办?误会还没澄清,他就走掉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吧!”
“你不用那么在意,一般人不都是这样吗?即使对方没做什么事,但只要看到对方的行为就开始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管做了什么都会被人妄加猜测的。”
“这么说……”
其实也没错……她虽然心里明白,但就是无法坦然接受。
“你也不用那么慌乱,那位大叔叔的行为模式不难猜测。”
语毕,八云走向与门反方向的墙壁,墙上有一扇毛玻璃窗,他一把打开窗户。
发现弯着身体窥视房内的后藤,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们。
“被发现了?”
“还敢说!都这把年纪了,请不要做出像小孩子一样的举动。您就是因为这样子,老婆才会再次离家出走。”
“‘再次’是什么意思?你听好了,八云,女人一旦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事后再后悔也为时已晚了。”
“哦,原来尊夫人还没回家啊。而且……看来您似乎有稍微反省。”
后藤懊恼地咬牙切齿。
“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你面前,你还能坐怀不乱,我可不想被没有骨气的人数落。”
后藤“哼”的一声,嗤之以鼻,他就是这样子才让人觉得幼稚。
“我没有对她下手,这跟骨气没有关系,这是个人的兴趣,换句话说,是我的喜好问题。”
他在当事人面前还能如此直言不讳……晴香连抗议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有时间在那里废话连篇的话,还不快进来,您找我有事吧?”
“哦哦,对啊,我差点忘了。”后藤像是宣告玩笑时间结束一样,夸张地点点头,走到正门入口。
晴香觉得与后藤面对面会尴尬不已,她向八云说自己晚点再过来一趟,然后便离开了八云的住处。
“人家难得来一趟,我好像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后藤搔了搔侧腹说道。
但是老实说,接下来的谈话他并不希望被晴香听到,因为上次的情况是一件证据确凿的事实,但现在要说的话只是后藤自己的推论,这关系到个人的自尊。因此,别说是对上司了,甚至连对下属他都不会提起。
“吵嘈的嘴少了一张,就我而言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八云不改冷嘲热讽。
后藤面露苦笑,他觉得八云只是口是心非。
虽然他对晴香还不至于有恋爱的感觉,但可以说是全盘信赖。他不知道八云有多重视晴香,但至少胜过重视他周遭的人。
但是,要是告诉八云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会矢口否认。不,说不定八云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您在窃笑什么?好恶心。”
“好恶心是什么意思?”
八云对他的不满视若无睹。
“那么,忙得不可开交的警察先生今天一大早就来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八云虽然表面上用词恭敬,但却似乎不讲对方放在眼里。
“对你来说或许是早上,但是对彻夜未眠的我来说还只是夜晚!”
“您的生理时差无关紧要吧?”
“对,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后藤其实已被激怒,但如果把八云的一言一语都放在心上的话,他不久一定会得胃穿孔——就算不是胃穿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选择继续说下去。
“我有东西想请你看。”
“是灵异照片吧?”
“完全正确,你还真清楚。”
“您不曾给我看过其他东西。”八云断然说道。
“我也不记得自己拿别的东西给你看过。”
后藤一面回答,一面将手里的褐色信封放在桌上,从中取出几张照片。
他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那张照片里有一间被烧毁的民宅,照片似乎是在刚灭完火的时候拍摄的,没被烧毁的柱子上还有几处冒着烟。
接着放了第二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人体般的焦炭——朝天仰卧,双手向上伸直,似乎在痛苦挣扎着。
他又放了一张照片,里面有一位年近四十的女性,照片似乎是在参加结婚喜宴拍摄的,她穿着华丽的紫色洋装,咧嘴而笑。
“这是烧成焦炭的那名女性吗?”
“没错。”
然后,他又放了一张照片在桌子上,这和刚才那张被烧毁的房屋一样。但这张照片里有一个人影站在屋子里,那是一名穿着一身雪白的女性。
“这是……”
听见八云的惊呼,后藤得意地抿嘴一笑。
“你果然看出了,恐怕正如你所想,拍摄这张照片时,那里空无一人。”
“照一般的想法,会认为那应该是您现在给我看的那名烧得焦黑的女性,但您都特地拿来给我看了,事情恐怕不单纯吧。”
“不亏是八云,感觉真敏锐。真希望你成为我的部下。”
“死也不要。”
“你那么讨厌警察?”
“希望您不要误会了,我讨厌的是您。”
他嘲讽的功力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后藤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里有一名年近四十的男子,他虽然五官分明,但看起来却有些浮肿。
“这个人患有内脏方面的疾病吧。”
“连续答对,恭喜你可以获得招待到夏威夷旅行。”
“连关东都没有离开过的人少说大话。”
后藤无视于八云,刻意让他听见他在自言自语。
“他的名字叫加滕谦一,一个月前因心脏衰竭过世,但因为他的死因疑点重重,经过一番调查之下,发现他长年累月下来,间续不断地被喂食极微量的毒药。”
“您竟然能查到那样的地步。”
“那是因为我们局里,有一个调查这种事不遗余力的变态老头子……然后,只要调查喂食他毒药的人,犯人就呼之欲出了。”
“是他的亲人。”
“没错。加滕谦一是一名家财万贯的资产家,虽然他本人只是经营一间小小的不动产公司,但是他的父亲却是个大地主。虽然有一个弟弟,但弟弟整天游手好闲,因此根据他父亲的遗言,遗产全由谦一继承。”
“所以您怀疑他弟弟?”
“他虽然嫌疑重大,但住在邻市,两人之间又几乎没有往来,因此被排除在嫌犯之外。剩下的只有……”
“他的妻子。话虽如此,他的妻子却被烧成焦尸了。”
后藤不禁拍手叫好。
“没错。向你说明真是轻松愉快,警察一直锁定他的妻子——惠美子,当证据确凿,正要逮捕她时,她却寄了一封信给警方,内容大致是承受不了罪恶感的折磨,所以决定自我了断……,当我们连忙赶到现场时,她家已经被一片火海包围了。”
“遗书确实是本人所写的吗?”
“啊啊,笔迹鉴定的结果,是本人写的没错。”
“那不是很好吗?案件可以了结了。”
后藤吐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我还用特地跑来找你吗?”
“您闲着没事干。”
欠揍!
“接下来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我不认为她是那种会自杀的女人,看了她杀害丈夫——谦一的手法,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要不是我们局里有位变态法医的话,我大概不会注意到她是凶手吧。为了钱,她长年累月对丈夫怀抱着杀意,执迷不悟,胆大包天,这种人会因为意识到罪恶感而自杀?别笑死人了!”
后藤滔滔不绝地说着,甚至亢奋地拍打着桌面;八云掐着眉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么,您觉得事情的真相应该是什么?”
“我觉得纯一很可疑。惠美子杀了他哥哥,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