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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着凶器准备越狱的重刑犯对于单独的一个干警来说,等于是一个索命鬼,然而刘黄光毫无察觉,将周进兵带进值班室后,按惯例令他蹲在墙边,自己坐在床上。
坐一会后,刘黄光担心周进兵是一个什么关系户,叫他站起来,同时把黑猪打发出去,以免给人一种他们的关系太好的印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找周进兵谈话的人一直没有来。刘黄光拿着手机,打开翻盖又合上,反反复复,想打过去又不敢打,耐心地等着。周进兵也不知有谁要找他谈话,只知这是天赐良机,该他重获自由了。
他现在最渴望的,是刘黄光快点出去,给他二十秒独处的时间,他就可以从干警通道顺利地逃走。可是,刘黄光不但没有要出去的意向,而且还面对他坐着,虎视眈眈,似乎对他不放心。
周进兵好几次想选择最坏的方式,将他杀了后再逃走,可看到刘黄光那双犀利的三角眼,硬是提不起足够的胆气。
十几分钟后,那个人还没有来,刘黄光沉不住气了,无聊地拿起茶杯喝茶。刚喝两口,他觉得肚子剧痛,越来越强烈,不久便是天旋地转,肚子里一股东西直往上涌。
他顿感不妙,艰难地伸手把门打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了一声;“黑猪……快来……”
黑猪在零监内听到刘黄光这一急促的叫声,赶紧跑进值班室,惊问:“刘教,怎么啦?”同时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周进兵。
站在墙角的周进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变吓呆了,不在所措,但黑猪一声惊慌的喊倒把他提醒了——千载难逢的越狱良机终于来了!
他装着很惊慌又关心的样子来看刘黄光,见他口吐白沫,脸色苍白,四脚发抖,知道准是中了剧毒,大喜过望,一把将门轻轻关上,抽出那把自制匕首,用力地插进黑猪的后背,另一只手同时捂着他的嘴。黑猪“呜呜”地低鸣着,扭过身子,紧握拳头,怒瞪着一双大眼,慢慢倒地。
周进兵又往他的前胸猛刺两下,在两个死人身上左掏右掏,得了两把钞票,准备逃窜。刚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脱下刘黄光的警服,将自己的囚服丢下,披上警服,轻轻地打开门,又轻轻地关上,蹑手蹑脚地走了下去。
第二卷 第十章 第三节
内围墙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又一阵窃喜,从死鬼叶马钻入的那个沉沙井里钻进下水道,盖子也忘记了盖上。顺着下水道爬行,越来越大。
拐了几个弯,约一百多米后,他忽然看到了一点昏暗的微光,不禁又是一阵狂喜,弓着腰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下水道的出口,两层栅栏已被割开,还散发着氧割的特有焦味。
他低沉而兴奋地喊了一声:“何志同……”
没有人应,他只好自己试着往外爬。刚过那道栅栏,一股夹杂着某种树汁味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给了他一个激灵灵的刺激。
这是自由的风,希望的风,已在这深牢大狱里呆了近两年的他差点要狂喊一声:“我出来啦!我自由啦!”
可没等他的身子全部爬出去,刚刚探出的头重重地挨了一棒。他猝不及防,来不及呼一口完整的新鲜空气,“啊”地惨叫一声,狼狈倒在出口里。
高高在上的武警战士听到这一声沉闷的喊,立即警觉地将探照灯往灌木丛里照,可这个岗楼是建在一段很高的挡土墙上,再加上七八米高的岗楼,他根本看不到出口,乱照一通后,又把探照灯转向里面,扫了一遍,关了。
那个高大的黑影将周进兵拖出来,扛到肩膀上,顺着原路,往大路边走去。刚走到灌木林的边缘,他见马路上有车来往,站着思索一会,折了回去。
黑影轻手轻脚地将周进兵的尸体放在出口处的灌木丛里,轻轻地揭开出口下面的沉沙井的盖子,又将何志同的尸体也拖过来,用绳子将两具尸体捆在一起,再绑上那个氧割机,慢慢地移进沉沙井里。
这个井又大又深,两具尸体沉到里面,不露一点痕迹。完事后,他又将盖子轻轻地盖上,上面的武警战士浑然不觉。
凌晨三点多,猴子起来上厕所,见黑猪不在零监内,值班室内的灯仍亮着,以为他们又在喝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偷听。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呕吐物的刺鼻气味。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压下身子从下面一条较大的门缝里往里窥探,发现黑猪背上插着一根铁棍,满身血污。
他惊叫一声站起来,又发现撑在地上的左手沾满了快要干涸的血。
“出事啦!死人啦!”猴子吓得脸色苍白,颤着声音猛喊。
楼上楼下的其他干警被惊醒,过来一脚踹开了三楼值班室的门,惊讶地发现刘黄光和一名罪犯倒在值班室内,地上丢了一件囚服,刘黄光的警服不见了。很明显,这是一个犯人杀人越狱后留下的现场。
立即,罪犯生活区内武警营房内干警生活区内,警报迭起,再一次刺耳地划破了红山市城西这个静得出奇的一角。
碰巧,监狱七个党委成员今晚全部在家,听到被杀了一个干警、死了一个犯人、跑了一个重刑犯的报告,脑袋都嗡嗡炸响,知道这一次事关重大,全都从市区急匆匆地往监狱赶。
当晚值夜班的四名特警队员看到叶马曾经钻过的那个沉沙井的盖子被打开了,脑袋一下子大了起来,开头还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那逃犯又被钢质铁栅栏堵住,急忙跑到外围墙边,打开围墙内最后一个沉沙井的庞大盖子,用手电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一个队员顾不得赃和臭,顺着里面的铁梯子爬下去,发现两层钢栅栏被氧割机割断,大叫不好。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他们立即用对讲机报告总值班,总值班再用手机报告给汪监狱长。随即,这四名特警队员从下水道出口钻出去,在下面的灌木林里开始搜索。
汪振东长赶到后,下令所有在家的特警队员和其他干警,会合武警按着追逃的紧急方案,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各交通要道堵卡,其余警力则对监狱周围的灌木林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里应外合的暴力越狱案,涉案人员至少有两人,另有两人被杀死,且一人是值班干警,完全算得上是一起恶性的重特大刑事案件了。
局长陈东方于凌晨三点多得到了这一情况通知后,担心这几个必死无疑的案犯在市内又犯重案,不敢怠慢,立即命令公安局大部分在家的人员参与这次搜捕行动,并通知其他政法单位和要害部门加强警戒,同时,红山市武警机动中队也全部出动,配合搜捕。
这个凌晨,整个红山市包围在闪烁的警灯和刺耳的警报声中。
但两个正被全力追捕的案犯,却静静地躺在遮盖严实的沉沙井里,不断流淌的污水送来源源不断的泥沙,将他们慢慢地盖得严严实实,谁也没想到这个眼皮底下的角落里,竟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凌晨八点,几百名干警武警将红山市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收获,不得不停止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省监狱管理局接到通报后,抓改造的副局长冯也平带着狱侦处处长和狱政处副处长,连夜赶往红山市,参加了红山监狱早上七点召开的紧急案情分析会。
第三卷 第十一章 第一节
微寒的晨曦里,监管指挥中心,也就是红山监狱的办公楼前,各种牌子不同档次的蓝白警车挂满灰尘露珠,出出进进,疲惫不堪。
参加会议的所有党委成员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眼里布满血丝,汪振东聂建森鲁再国最为严重。很显然,他们下半夜完全未睡。
分析会上,大部分与会人员刚刚到座,还未等一把手汪振东说话,鲁再国站起来,拿出那张左光辉抄写的小纸头,诚恳地说:“红山监狱出了建狱以来最大最恶劣的重大案件,做为抓改造的副监狱长,我负有不可推卸的第一位责任……”
汪振东说:“老鲁,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如何把周进兵快点抓回来。”
鲁再国继续站着说:“对,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逃犯迅速抓回来,但我所负的责任不仅仅是笼统地负领导责任,而是负最主要的直接责任,因为我已事先知道周进兵的越狱计划,包括他的逃跑路线,但我没有及时将这一情况报告党委,并擅自批准了左光辉提出的一个风险极大的秘密计划,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这一情况对追逃工作非常重要,我必须尽快向大家说明。”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众人都感到震惊,汪振东也感到很意外。
省局冯局长一脸严肃,疑惑而郑重地问鲁再国:“你说的情况是否完全属实?具体经过是怎样的?”
鲁再国坦率地承认情况完全属实,简洁而全面地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与会人员静静地听着,惊诧不已,听完后议论纷纷。
鲁再国顿了顿,继续说:“在这一事件中,我没有及时向党委报告这一重要情报,又擅自批准这个冒险的行动,结果导致我狱自成立以来最恶劣的脱逃事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应负最主要的责任,自愿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罚。”说完,他自动坐了下去。
鲁再国的话一讲完,下面的窃窃私语嘎然而止,会议室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聂建森首先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打破沉默:“鲁再国同志,你这是把干警的生命视为儿戏!”语气中饱含悲愤和沉痛。鲁再国低头不语。
接着冯局长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喂,老廖,我是冯也平,现在我有一非常特殊的情况向你汇报……”会议室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有人紧张,捏着一把汗,有人偷偷地幸灾乐祸。冯也平看了一眼鲁再国和周围的人,扭身走了出去。
聂建森继续义正严辞的批评鲁再国:“你是不是不相信六监区的干警?你是不是认为如果把这一重要情报通知他们,他们会敌我不分,向犯人通风报信?老陈是狱侦科的负责人,是一个业务能力很强的老同志,你也不信任他?左光辉年纪青青,就这么值得你信任?他一个人能独当此任吗?从你刚才的报告可以明显地看出,左光辉毫无跟踪经验和分析能力,致使被他们轻易发现,调虎离山,金蝉脱壳,终酿大错!”
他环顾四周,厉声问:“左光辉呢?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旁边有人说:“他还在外面布控,没有回来。”
聂建森咆哮道:“马上叫他回来,把问题说清楚,我看他屁都不懂!”
汪振东接过话:“老聂,我看我们当前的任务是尽快把逃犯抓回来,左光辉毕竟对周进兵比较了解,我们对他的错误也算清楚了,还是让他先参加追逃,戴罪立功,等抓回逃犯后再详细地了解情况,划分责任。”
冯局长手拿着手机走进来,所有人都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揣测省局对鲁再国的处理意见。
他脸色凝重地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