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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气氛很沉闷,专案组所有干警都感到各级领导对他们工作的极不满意,个个正襟危坐。两个市委领导来后,陈东方满脸倦容说:“袁世民,你先把今天上午发生的枪击案简单地说一下。”
袁世民坐在后面一排的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拘谨地说:“今天上午八点半左右,我和蒋局长林洋洋到中心医院的住院部探望红山监狱的干警左光辉。一个姓戴的医生说,病人需要阳光和新鲜空气,打开了窗户和窗帘。我们想有这么多人在那里,对面楼里又有人把守,应该没事,没有及时制止。左光辉的身体今天大有好转,可以勉强地说话。正当他准备说出是谁对他下了毒手时,从约一百米远的市妇幼保健院的办公楼里射来五颗子弹,第一发打到墙壁上,其余四发全部击中左光辉,导致他当场死亡。杀手所使用的枪枝是一杆有来复线的单管猎枪,五连发,精确率高,射程远,又安装了倍率为十二倍的瞄准镜和一个由摩托车排气管改装的消音器,因此杀手在五层楼里射击时,守在这幢楼一层入口处的警员听不到枪声,等他接到病房这边的通知再冲到楼顶时,凶手已经逃逸。案发后,我们出动了所有机动警力,封锁了市区的所有出口,在市内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查,目前仍在继续。”
圆脸方正白白胖胖的市委副书记宁可民问:“有初步的线索了吗?”袁世民说:“很显然,这起枪击案是红山监狱系列杀人案的延伸。根据守在妇幼保健院办公楼的警员所发现的可疑人物,和在红山监狱系列案件侦查中所掌握的情况,我们正面接触了两个嫌疑人汪振东和聂建森……”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第三节
“汪振东聂建森?他们不是红山监狱的负责人吗?”分管政法的副市长曹清河似乎有些震惊。他黑黑瘦瘦,独自在会议室里一枝一枝地猛抽中华烟,一看就知是个烟瘾很大的人物。浓浓的烟雾除了能过他的烟瘾加速大脑运转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使他的表情若隐若现,任何惊诧惶恐尴尬的表情,都难以被别人发现。
袁世民说:“对,他们是监狱长和政委,红山监狱的主要负责人。根据我们多方面的情况分析,他们两人的嫌疑最大,我和秦支队长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里正面接触了他们。从作案时间来看,他们完全有条件;而凭我们多年的侦查经验,也感觉里面必有一人作了案,但由于所有枪枝部件都遗留在现场,在他们的住处不可能有作案工具,且他们又极力阻挠,故我们没有对他们的住处进行搜查,至今没有发现他们作案的直接证据。”
宁可民说:“既然现场留有全套的作案工具,为什么不带警犬去正面接触那两个嫌疑人呢?警犬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能够发挥它们的特长,弥补人的不足。”秦长江说:“当时我们也习惯性地想到了警犬,但市局仅有两条警犬,一条生了病,不能动,另一条在下面侦查一起凶杀案,一时调不回,而即使两条警犬当时都可以派上用场,也恐怕无济于事,因为凶手在现场倒满了具有浓烈刺激性气味的消毒剂,警犬难以发挥追踪和鉴别的正常水平。”
曹清河在浓烟后不高兴地说:“在没有最起码证据的情况下感觉一人做了案,就去正面接触两个政法领导,这种方式是不是有些欠妥?”
“我们当然是掌握了确切的间接证据后才这样做的。”
“什么间接证据?”
“这……”袁世民知道他们对窃听器很敏感,不知该不该直截了断地说。
“据说……”宁可民试探着问:“据说在中心医院的病房里,你们也发现了窃听器?”
袁世民与蒋伟平秦长江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的消息可真灵通!一阵沉默之后,曹市长在浓烟后面耐不住性子问:“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又稍稍沉默之后,袁世民见没有人应答,硬着头皮说:“对,在牺牲的左光辉的病床下,发现了一个窃听器,左光辉苏醒的消息可能是通过那个东西传出去的。”
“这个窃听器是不是和红山宾馆里的一模一样?”宁可民的表情很复杂很微妙,不知是喜是忧,令人难以捉摸。秦长江说:“大小差不多,但这一种更先进,可以遥控,工作的时间更长。”
宁可民问:“这两种窃听器的使用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袁世民不想透露得太多,应付道:“目前还无法完全否定或肯定。”曹清河接过刚才断了的话题问:“你们所说的正面接触监狱两个负责人的间接证据,是不是与这个窃听器有关?”
袁世民看了一眼陈东方和蒋伟平,他们都没有反对的眼神,遂放心地说:“案发后,我们迅速排查了医院所有可能知道左光辉苏醒消息的医护人员,发现里面有人通风报信的可能性不大,后来发现病床下有窃听器,我们才开始正式怀疑汪振东和聂建森,因为他们曾在我们的陪同下,进入过这一病房……”
陈东方打断袁世民的话:“他们两人中,是谁先提出到中心医院去的?”秦长江接过话说:“我当面问了汪振东,他说那一天是聂建森喊他去的,后来我打电话问聂建森,他却说是汪振东叫他的。据此,他们的嫌疑进一步增加,但目前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一个人。”
宁可民扫了一眼全场,茬开话题问:“红山宾馆的窃听案查得怎么样了?”袁世民说:“在红山宾馆的套间里安装了窃听器的人,曾经敲诈过市文化局的局长张清禾,现在又开始敲诈他,张局长忍无可忍,报了案,目前我们正在全力追查……”
“有眉目了吗?”曹清河和宁可民同时关切地问。袁世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市领导最关心的是那伙敲诈犯的犯罪意图,安慰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他们的目的只是金钱,不带有任何政治目的,据此我们初步判断,这些敲诈犯应该不是红山监狱的领导,而象一些使用窃听器进行敲诈的职业罪犯。”
曹清河关切地问:“你们能够完全肯定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钱,不具有其他目的吗?”
袁世民已完全知道他们连夜赶来开会的最主要目的,心中一阵冷笑,也放松了许多,尽量安慰道:“那些敲诈犯曾多次扬言要把张局长的隐私交给纪委,但一直没有交。这一次他们开口要三十万,我们只给他们打了十万,他们也没有发信息来威胁,更没有把他们所说的隐私资料寄到纪委,表现得很有耐心,进一步说明他们没有什么政治目的,另外……”
宁可民似乎已经很满意了,不想让袁世民替他们把话挑得太明,威严地哼了一声,开始了带点总结性的发言:“红山监狱虽然是一个省直单位,财政人事不属于我们红山市委市政府管辖,但这是座落在我市城区的一个重刑犯监狱,部分党务工作还是归我们红山市委来管,且里面大部分都是十五年以上的重刑犯,它的安全与稳定,极大地影响着我市的安全与稳定,因此,对红山监狱的工作,我们要全力支持。但是,自从红山监狱出现了一系列严重的刑事案件以来,至今还没有成功地侦破一起,不但如此,今天又发生了一起更为严重影响更为恶劣的枪杀案,弄得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其中有一种说法是,红山市公安局的警察全部是饭桶。”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第四节
宁可民喝了一口茶,环视一圈,发现公安局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尴尬,继续严肃地说:“这么多人被莫名其妙地杀害,过了这么久又没有破获一起,这不能不说明我们的侦查工作中存在这样或那样的不足,我们必须下更大的力气,更大的决心,重新调整侦查方向和思路,尽快把这几起重大的案子拿下来,才能对得起我市四十万的市民和牺牲的两位干警同志。我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只要全体干警齐心协力,肯下苦功夫,一定会把这几起案子全部拿下来。今天下午,红山监狱的有关领导打电话给我,也骂你们的水平太差,不去抓真正的案犯,却给他们监狱领导出难题,干扰他们的工作,还说如果你们没有这个能力和水平来破案,干脆由他们来侦查算了。他们不是专门的侦查机关,怎么能行呢?我当时耐心地劝他们,不要操之过急,侦查工作有其特点,有一定的机遇性,只要肯下功夫,迟早会侦破的。”
“对于红山宾馆套间的窃听案和敲诈案,虽然从表面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但实际上,由于这是我市最高档的客房,曾有很多重要的省市领导在那里住过,办过公,还有一些大公司的决策人员在里面开过会,可能涉及到国家机密和商业秘密泄露的问题,实际上也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完全可以说,这一案件极大地影响了我市的形象,造成了多方面的巨大的损失,所以,我们需要花更大的力气来侦办此案。我在这里要强调的是,这些犯罪分子所掌握的资料,既可能是一些国家机密商业机密,也可能是一些贪官污史的犯罪证据,因此你们一旦获取了这些资料,不得擅自处理,必须及时通知省市有关领导,特别是纪检监察部门和安全部门,这样才可保证既不泄露重要机密,又可顺便揪出一批贪官,收到良好的社会效果,也让你们多立几个功。”
陈东方夹着一枝烟,眨着一双乏眼对两位比他实际上大了半级的官员说:“虽然宾馆窃听案敲诈案的犯罪嫌疑人与红山监狱系列案的凶手不太可能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但这些案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我们抽调了精干力量组成‘1。09’专案组,同时侦查这些案件,重点放在宾馆的窃听案上,以此带动全部案件的进展。”
曹清河不顾宁可民已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接过陈东方的话,也强调窃听案:“能够将这些案件都并在一起,集中优势兵力侦查,是好事,但是,红山监狱系列案件和宾馆窃听案敲诈案迟迟不能取得实质性的突破,除了我们的自身原因外,恐怕还有案犯的智商非常高和作案经验十分丰富的缘故,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所以,我在这里要强调的是,我们在侦查工作中,面对非等闲之辈,要特殊问题特殊对待,要谨慎稳妥行事,必须将他们所掌握的敏感资料全部弄到手,并保证所有干警未经严格审查批准,不得擅自查阅保管复制这些资料,必要时可以就此销毁,不留任何痕迹,不产生任何恶劣的社会影响,不给国家和社会造成重大的损失,这也是省里市里许多重要领导的一致看法,希望广大干警认真体会并严格执行,不得有任何闪失。”他一字一句地讲完最后几句话,把“省里”“重要领导”“认真体会”“闪失”等几个字说得很重,并在轻烟中以犀利的眼光扫视全场,包括宁可民。
林洋洋正襟危坐,心里却暗暗冷笑:副市长大人,你不如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许多领导都在里面玩过,可能被那些人拍下来了,你们破案时可千万不要得罪他们,以免让他们狗急跳墙,将我们的事也捅出来了,如果要是这样,还不如不破案!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难免有所表露,显得很轻松。
宁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