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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部署相当的警力跟踪黑鬼外，专案组又一致认为，寻找“萍萍”小姐的行动不能停止，应尽快找到她，因为通过审讯黑鬼的录象带可以确认强迫她作证的案犯。
问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内鄞梁清拿出一本录音带当众播放。听其声音，很单调很尖，男声不是很象张清禾的。
梁清说，公安局没有收到这样的录音带，但市委市政府纪委文化局一些主要领导都收到了，张清禾的妻子和女儿也各收到一份，对她们的打击很大；最严重的是，张清禾女儿的很多同学都收到了这些东西，搞得她女儿在学校里抬不起头，课也不敢去上了。很多好奇的人争相复制，这盒录音带是梁清从一个朋友那里拿来的，不知已复制了多少遍。
很多侦查员立即完全明白了曹清河这些领导之所以如此焦急又不动声色的原因，心里不禁幸灾乐祸，但觉得这些问题太敏感，再年青嘴巴再松的干警也不敢公开地说他们怎么怎么。
袁世民与林洋洋立即赶到文化局。几个副局长都承认收到过这样的录音带，但已经全部交给了张清禾。鉴于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极坏，市纪委市宣传部不得不采取措施，将张清禾停职反省，暂由鲁副局长代理局长。
鲁副局长说，除了录音带外，还有几张证明张清禾嫖娼的证词复印件，也都交给了张清禾。他现在的处境很惨，不但停职反省，而且后院起了大火，妻子闹着与他离婚，女儿大受刺激，真可谓是内外交困。
“哼，这就是一夜风流的代价！”林洋洋抑制不住内心的幸灾乐祸，当着鲁局长这么说。袁世民立即制止：“小林，不要乱说，录音带和复印件是可以轻易伪造的。”随即，他们赶往后院，来到张清禾的家中。
的确，他的家里如同发生了地震或洪灾，一片狼籍。他的妻子哭肿了眼，其女儿则怕她同学耻笑，天天躲在家里不敢上学，精神已有些失常。林洋洋看了，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张妻大腹蹒蹒，脸上肌肉横长，是一个典型的官太太，最要面子。她虽然恨透了张清禾，但更恨那些窃听者，见公安局来了人，立即把几盒录音带和几张证词复印件拿了出来，哭诉道：“我自己收到了一份，文化局一些人也收到了一些，他们的大都交给了我们，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肯定偷偷地复制了，到处大肆渲染；我女儿的一些同学也收到了，他们不懂事，在学校里乱传，还模仿里面的声音，弄得我女儿抬不起头。警察同志，你们必须快点把这些人抓住才行，我家老张即使真的犯了错误，也应该由他的上级来处理呀！他们把这些东西到处宣扬，叫我们以后怎么做人呀！”
林洋洋曲意安慰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大嫂，你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相信不久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如果录音带里面的声音是伪造的，我们会立即为张局长恢复名誉。”
张妻不假思索地脱口说：“伪造？不，绝对不可能，我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千真万确是张清禾的声音……”她擦了一把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亮亮地一转，急道：“你是说，这样的录音带可以伪造？”
林洋洋说：“对，完全可以，一般人很难听出来，但通过技术手段可以鉴别真伪。”
张妻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抓住林洋洋的手说：“警察同志，那你们快点做一个技术鉴定吧，我们老张是一个老同志了，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哦，对了，你们能不能在做鉴定之前，先以你们公安局的名义在电视上发布一条信息，说那些录音带纯属伪造，造谣中伤……”
林洋洋更加反感这种可恶的官太太：“这样恐怕不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录音里的那个女人，只有通过她和那些窃听者，才能完全给你丈夫一个清白——除了这些录音带和复印件，还有别的东西吗？比如相片之类的。”
张妻从抽屉里拿出几盒录音带几张复印的纸：“没有了，我收到的和别人转来的，就只有这两样东西。”又满怀希望地说：“同志，能不能首先为我们老张还一个清白，如果他能继续当局长，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袁世民也厌恶地站起来：“你放心，真金不怕火烧，只要张局长没干违纪的事情，组织不会处理他的，说不定还会提拔他。如果没有别的情况，我们先走了。”
张妻的眼神里立即彻底地暗淡下去，勉强站起来送客到门口：“同志，你们鉴定时，可千万不要搞错了，到时我们再请客。”林洋洋说：“大嫂，放心吧，我们不会弄错的。”
刚走进文化局的大院里，袁世民啐了一口：“恶心！这些官太太一心只想保住她们的太太身份，尊严不要了，脾气没有了，简直是丑态百出！”
林洋洋说：“她也怪可怜的，尤其是那个女孩。”
“那当然，她们母女是无辜的，但也不应该这么贪恋权力和职位。到了这个地步，她自己也认为千真万确，还想保住他的丈夫的位子，简直是白日做梦！”
林洋洋疑惑地说：“这一次他们怎么不把那女孩的相片放在里面呢？如果有照片，那就好办多了。”袁世民沉思一阵后说：“他们寄了一次相片后不再寄了，更进一步说明这里是他们的软肋，我们应该尽快找到那个叫‘萍萍’的小姐，以免夜长梦多。”
林洋洋不安地说：“夜长梦多？你是不是担心欧海洋他们也会杀人灭口？”
“他们狂妄自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另外，他们也有可能胁迫她远走他乡，叫我们更难寻找。”
第六卷 第三十章 第四节
接下来比较顺利。他们用快件将一盒录音带寄到正在浙江寻找桑拿部老板的郝子清那里。第二天，郝子清打电话回来，说已找到那老板。
他交待，录音带里的女音好象是一个叫“萍萍”的小姐的声音；她是湖北人，在荆州的可能性最大。
最令人惊喜的是，他那里有那个小姐与其他几个人的合影，他们已带那老板到湖北去寻找了，要市局向荆州市公安局发一份协查的公函。
三天后，郝子清一行风尘仆仆地带着曹凤萍回来了。
她的身高约有一米六六，身材仍很苗条，五官也算端正，但是，或许是她以前纵欲过度，化妆过频过浓，尽管从良这么久了，仍可从其晦暗的脸上看到点点风尘的残余。
她怯怯地坐在办公室里，对她曾经所从事的色情交易供认不讳，也一口认定与张清禾确有那回事。
袁世民问：“你是根据张清禾的声音，还是根据他外貌确定的？”曹凤萍说：“他的声音和外貌我都记得。”
“已过了好几个月，怎么还记得他？难道……难道在红山宾馆与你睡过的人只有他吗？”
曹凤萍不禁脸红：“当然不只有他，但我们到总统套间里提供服务的机会不多，而且，那一天我马上又接了一次……总而言之，那一天似乎与往常不一样，我至今仍有印象。”
潘文海问：“与往常不一样？是不是因为马上接了一次客，生意太好了？”
“有一点，不过，还有别的原因。我从套间出来后，隔壁一个房间的门就开了，走出来一个戴帽子的人，往我身上撞了一下。过道很宽，当时灯也亮着，又没有别的人，所以我认为是他在耍流氓，骂了他一句，他马上道歉。回到休息室后，不久就有一个清瘦的男孩来找小姐，他看了一圈后，点了我。当时我有些累，不想去，但他非要我去不可，说是包夜，老板又催我，我只好去了。让我感到纳闷的是，我和他进的房子，就是那个故意撞我的人的房间，但在里面我并没有看到他。我问那个客人他们有几个人，他说只有他一个。自始至终，他似乎在故意回避我，不让我看他的脸，灯一直调得很暗。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死，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头有点沉。我怀疑中了他的迷药，赶忙看了一下包，见没有丢任何东西，才放了心。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在那天晚上，他们偷看了我的身份证，从上面的地址找到了我。”
林洋洋问：“那晚点你的那个客人，你还能认出吗？”
“应该能。”
林洋洋打开电视机，播放审讯黑鬼的录象。
曹凤萍仔细地看着，又凑进电视机尖着耳朵听了一会，眼里放出狠毒的光彩，咬咬牙肯定地说：“就是他，那晚就是他！绑架我的人里面，也有他的声音。”
袁世民说：“能够确定吗？”
曹凤萍点头：“完全能够。”
林洋洋拿出欧海洋的全身照片问：“那个故意撞你的人，是不是他？”
“当时他戴了一个鸭舌帽，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身材体型有点象。”
林洋洋又拿出红妹子的相片：“他呢？有印象吗？”
曹凤萍反复看了看，最终摇摇头：“没有印象。”
袁世民立即将一情况报告给蒋伟平，蒋伟平马上又汇报给陈东方，陈东方在电话里原则上同意对他们三人立即拘捕，但特别强调，必须在能够确保将他们三人同时捕获的情况下才能实施抓捕，否则，不可轻举妄动，且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已找到曹凤萍和准备拘捕他们的意向；同时指示，暂时不让曹凤萍回去，这样既可保证她的安全，又可让她以后当场指认，如果她不愿留下来，可以以卖淫为由，将她收容起来。
然而，黑鬼出了公安局后，如同鱼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其他两人更是音迅杳无。根据录音带寄出的来源地，“1。09”专案组在天星市警方的配合下，对天星市的旅社私房进行了一次排查，也没有发现他们三人的任何踪迹。
明明出现了的重大转机，又被他们成功地化解了。
敲诈案的侦查工作再次陷入僵局，但这一次与以往任何僵局都不同，是人为造成的。
如果不是迫于上面的压力，眼睁睁地放走黑鬼，专案组完全可以掌握主动权，乘胜追击，哪怕他是一块再硬的石头，也要把他消化掉。
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只要晚放几天，让曹凤萍来指认，相信完全可以迅速突破黑鬼，搞清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隐私资料，甚至突破其他一系列案件。专案组所有的成员都感到窝火，私下里大骂那些做贼心虚的贪官胆小如鼠，自私自利，横加干涉，诅咒他们的下场比张清禾更惨。
与此同时，专案组试图在其他方面获得突破的努力也遭受了挫折。
他们顺着汪振东和聂建森的人生轨迹，从部队、军事院校到以前他们呆过的单位，在氰化钾、枪枝和窃听器等几个方面，展开了全方位的细致的调查，均没有任何收获。
技术大队还逐一排查了几乎所有出售窃听器的网站，发现大部分网站形同虚设，上面所留的电话大部分已成空号，或长期关机。那些仍然有效的网站，接电话的人都说第一次做生意时不能面谈，只有在网上交易过了，才可拜访他们。
当问他们有什么产品时，则说无论是哪种间谍产品，他们那里应有尽有，且价格都不是很昂贵，先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