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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家媒体报道了庆功会后,红山市开始真正地淡忘这一系列曾让他们兴奋和恐怖的疑难案子,完全恢复了一个南方小城的平静;市公安局也平静下来,上上下下不再为一个通天大案忙得焦头烂额,仅仅是处理一些几天十几天就能轻易破获的普通小案子而已。林洋洋了了心愿,立了大功,当了一个小官,又发现了一个令她母亲和周围许多人彻底改变了对她老公看法的惊喜秘密,自然心满意足,开始毫无顾虑地拟定繁衍后代的宏伟计划,尽情享受着没有任何不便无拘无束的激情生活。
第九卷 第四十五章 第一节
时间静静地流淌,转眼半年过去了,红山市出了一桩比较有影响的腐败案。
原市财政局局长现在的副市长曹清河与其下属黎亚娟的奸情,早被她同在一个单位上班的丈夫察觉。他不动声色,暗暗收集了曹清河的贪污证据,同时告到市检察院和省检察院,导致曹清河迅速跨台,查出一千多万的赃款。据说他为了求生,还报出了某些市领导,只是查无证据,没有对那些领导采取强制措施。他除了举报这些领导之外,还说出了一个检察院不太感兴趣,但刑警支队却为之十分震惊的情况:曹清河也曾在红山宾馆的套间里被窃听窃拍,并无可奈何地为此支付了四十万的封口费。
蒋伟平得到检察院传过来的这个通报后,震奋不已,立即不动声色地将袁世民和林洋洋叫到他办公室。袁世民和林洋洋也兴奋不已。袁世民说:“那座巨大的冰山又露出一个角了!”
“对,应该只是冰山的一角!我们从邓拓埋藏光碟的地方发掘出来的窃听窃照器材里,有一个可以联在220伏室内交流电网上的变压器,假如这套器材也是那个人送给邓拓的,那安装在红山宾馆套间里的间谍器材,也应该是这一种。”蒋伟平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真是这样,这座冰山可真大了!你们大致推测一下,窃听一个月,能够窃取多少个官员的秘密?两个月甚至半年呢?”
林洋洋轻松地说:“我没有住过,猜不准,但听红山宾馆客房部经理鲁伟讲,他们那个套间的生意特别好,一个月里空不了几天,从这可以知道个大概,而宾馆后面一个体户反映,那辆可疑的面包车曾不间断地在宾馆后面守了一个多月,因此我敢断言,那个人应该拥有一座相当可观的贪官隐私金库。”袁世民笑道:“隐私金库?”林洋洋说:“聂建森和曹清河两个人就做了八十万的贡献,如果里面还有二十个这样的大额存款客户,岂不是有近千万的资金了吗?并且这还是保守估计,曹清河被查出一千多万的赃款,那个窃听者的作案手段又如此高明,只要他稍稍贪一点,张口要一百万曹清河也只能乖乖地给。你们说,一个可以换来几千万人民币的贪官资料库,难道还不算是一个金库吗?”
蒋伟平说:“这么说或许夸张了一些,但毫无疑问,涉及的官员应该比较多,其中一部分也可能已被敲诈,只是暂时还没有捅出来而已。刚才胡检察长给我来了电话,他担心如果处理不慎,这个隐私库有可能会被不加控制地公之于众,引起一片混乱,给曹清河的案子带来巨大的压力,但如果处理得好,也可以抓获一大批贪官,所以他希望我们一定小心行事,只把查找那个窃听者作为寻找隐私资料库的手段来对待,不要把他逼得太急。”
袁世民问:“检察院的通报里,有没有关于那个敲诈者的一点线索?曹清河是不是也没有找到窃听者的半点影子?”蒋伟平说:“对,聂建森具有丰富的侦查经验,临死前也没有完全弄清究竟是谁敲诈了他,曹清河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然会更加找不着北了。我要求我们直接审问曹清河,但胡检察长说他的案子牵涉面广,还有许多事要去查,并且他已被关押到外省某个秘密的地方,暂时不能让我们直接审问。不过,胡检察长说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市财政局的黎亚娟,因为曹清河的隐私就是与她的偷情过程,且交钱时都是黎亚娟一手操办的,找她比找曹更合适。”
袁世民兴奋地说:“黎亚娟?是不是市财政局的计划科副科长黎亚娟?她还是我的老同学呢!哦,我想起来了,张清禾的案子刚刚曝光后,黎亚娟曾向我打听这桩案子,电话里反反复复地问,口气比较急。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什么,支支吾吾的。当时我以为是她的哪个领导托她来打听的,没想到,她也竟被拍了个洋镜头!”
经过反复劝说邀请,黎亚娟终于答应在雅声娱乐场与袁世民和林洋洋见面。此时的黎亚娟,可谓是四面楚歌,一方面她也被怀疑有经济问题,已经停职接受调查,好在曹清河念及旧情,没有举报她,她暂时还自由着,另一方面,她丈夫坚决要求与她离婚,双方的亲朋好友也对她多加指责,弄得她无地自容,憔悴不堪。
几句寒暄后,袁世民单刀直入地问:“你收到了光碟吗?”黎亚娟说:“我和曹市长同时收到了一张,都是从邮局寄来的。里面有一短信,留了一个神州行号码,说如果我们要那母带,打那个电话就是。我打过去要么是关机,要么是听不到人讲话,只好将此事告诉当时的曹局长,才知道他也收到了一张。后来那人给曹市长发来信息,要我们在三天之内准备四十万现金等待他的通知……”
林洋洋问:“你们的信和光碟还在不在?”黎亚娟脸红着说:“这些东西羞死人了,我怎么好意思保藏呢?当天晚上我们把光碟和其他东西都烧毁了,以免夜长梦多。”
袁世民问:“你还记得信是从哪里寄来的吗?信里没有留银行帐号吗?”
“就是本地寄来的,地址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是一个假的。信里没有帐号,我们曾提议从银行或邮局寄给他们,遭到了拒绝。”
林洋洋惊疑地与袁世民对视一眼,兴奋地问:“那你们是不是直接交给他?看到他本人了吗?”
“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几个人——非常狡猾,要我们将钱和足够多的泡沫捆好,用塑料纸包好,外面再系一块红布,在自来水厂上游约三百米处放到东凌河里,其他的事不用我们管;只要那钱不是假的,一分不少,他们保证就地销毁母带,再也不来打扰。我们对张清禾的案子非常了解,知道他们得手后可能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但曹局长当时正在竞选副市长的节骨眼上,我老公也有些怀疑我,且他们的口气非常强硬,把价格、交钱的时间地点和最后期限讲完后,再也不开机,也不回信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交钱,一分也没有少。”
第九卷 第四十五章 第二节
袁世民问:“你们两个应该都去了吧?”
“他说他很忙,没时间去,是我一个人送过去的,但钱都是他出的。他很不心甘,说等忙过了那一阵,一定要找那个人算帐。我也是又气又急,暗地里叫我表弟喊了二三十个人,在一个宾馆里借了二三十个对讲机,每人一台,把那个水库围了一圈,又租了几艘快艇藏在山沟里,只要发现那个取钱的人,就把他抓住打个半死。下午六点整,我单独一人来到河边,按他们的要求准时把钱放到水里后,躲在一个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希望能看到那个取钱的人。那个水库的水几乎是静止的,红包飘得很慢,我蹲在草丛里看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有人游过来或划船过来取钱,而水库坝上经常有人,在那里取钱容易被人发现,高智商罪犯应该不会那么傻,因此我担心这一次是他们虚晃的一枪,是在象捉弄张清禾一样地捉弄她们。”
“天快黑时,我估计那个人不可能来取钱,为了避免丢失那个钱包,叫那些开快艇的把钱捡回来,以后再做打算。正在这时,那个钱包倏地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小水涡,几秒钟后又浮起来,象一个浮标被鱼咬了一下。我感到很纳闷,一条鱼怎么会咬这个包呢?我又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钱包由长方形变成了正方形,颜色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顿时恍然大悟,知道那些人是从水下取走了钱包,急忙叫他们赶快开船过去抓人。他们没有发现这一细微变化,开头有些不信,后来开过去捞起钱包一看,果然发现已被掉包了,立即由水性好的人下水追赶,其他人在水面观察。水库的水很宽,那个钱包又是在水库中央,我相信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口气潜游到岸边,总要出来换口气,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抓住他。可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无论在水下还是水面上,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影。据我所知,世界上潜水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十几分钟,那人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换气,肯定是淹死了,便在水库的坝上等那个人的尸体,结果守到到八九点钟,既没有发现那个钱包,也没有发现任何尸体。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也不心甘被别人这么捉弄了,分成三批人,一批继续守在坝上,另两批坐快艇沿着水库边缘往上搜索。结果上溯几百米,在一个狭长的河弯里,发现了那个钱包的包装物,旁边还留了一封信……”
林洋洋惊问:“一封信?是手写还是打印的?还在不在?信里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你们不用问也应该能猜到,这些人不可能留下什么笔迹,当然是打印的了。当时人多口杂,我怕走漏了消息对曹局长不利,看完后便烧掉了,不过信的大概意思我还记得,行文略带了点古文韵味……”
袁世民惊问:“古文韵味?!”
“对,那个人应该有较好的古文根底,文采相当不错。信很简短,说我们不必瞎忙了,不可能抓到他的,并代表他们全家感谢我们借了一笔钱给他,日后他有钱了,会以我们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为我们多积点阴德,曹局长到了阴间会少受点折磨。当时夜已深了,周围全是茂密的山林,我知道不可能再抓到那个人,只好悻悻地回去,白白地送了四十万,又请他们几十个人大吃了一顿。不过那人还比较讲信用,后来一直没再找我们要钱,也没把我们的事抖出来,曹局长顺利地当上了副市长。如果曹清河自己不说出来,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暴露……我真的想不清,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呀?!自己已经有了一千多万,四十万只是个零头,如果他不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想报复那个敲诈者和我老公,也要为我想想呀!”说完,她掩面而泣。
林洋洋低声自言自语:“代表他们全家?!”袁世民问她说什么,她惊慌地转过脸,连声说没什么,起身说去一趟洗手间,背过身后表情便复杂恍惚起来。几分钟后,她恢复了常态,进门就问黎亚娟,他们事后估计那个人是怎么搞到那个钱包的。黎亚娟说他们后来估计那个人应该是穿了潜水衣,否则不可能安全地逆水潜游几百米。袁世民问那些钱是不是从银行里取出的新钞票,有没有连号。黎亚娟说她当时确有这个想法,但曹清河说,即使全用连号的新钞票,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不敢报案,不可能象刑警那样,动用强大的侦查力量去查谁使用了这些钱,也不敢去查,而且到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