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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不,不,”弗兰基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盘算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认为,他应该受到最好的治疗。而且,我真
的认为尼科尔森医生有点……唔,有点骗人。”
“我不相信,”西尔维亚说,“我认为他是聪明人,正是亨利所需要的那种
人。”
她以一种挑战的神情看着弗兰基。弗兰基为尼科尔森医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
就取得对西尔维亚的控制感到惊异,西尔维亚过去对医生的所有不信任似乎无影
无踪了。弗兰基不知道接着说什么或做什么才好,又陷入沉默之中。这时,罗杰
尔又从屋里出来,看上去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
“尼科尔森还是不在家,”他说,“我留了个口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见尼科尔森医生。”西尔维亚说,“你提议
的这个计划都安排好了,而且亨利已经同意了。”
“在这件事上,我想我有几句话要说,西尔维亚,”罗杰尔声音很轻柔,
“我毕竟是亨利的弟弟嘛。”
“方案是你本人提议的。”西尔维亚仍很固执。
“对,但我后来听说了有关尼科尔森的一些事。”
“什么事?唉!我不相信你。”西尔维亚紧咬嘴唇,转身冲进屋去。
罗杰尔注视着弗兰基。
“问题有点为难了。”他说。
“的确非常为难。”
“西尔维亚一旦下了决心,她可以像魔鬼一样顽固。”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们重新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认真考虑这件事。罗杰尔赞同弗兰基的想法:
把全部情况告诉西尔维亚是个错误。依他的意见,最好的办法是就此事同医生交
涉。
“但你确切打算说什么呢?”
“我知道对她不能多说,但我可以作大量的暗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我
赞同你,亨利不可以去格朗吉邸宅。即便我们真把事情摊开了,也得阻止亨利去
那儿。”
“如果我们那样就露马脚了。”弗兰基提醒道。
“我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先得试试别的方法。该死的西尔维亚,她为什
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固执。”
“这表明了那个男人的力量。”弗兰基说。
“不错。你要知道,这样更使我相信那些事,不管有证据还是没证据,总之
你对他的看法也许是对的。什么声音?”
他俩一跃而起。
“像是枪声,”弗兰基说,“从屋里传来的。”
他们相互看了看,连忙朝楼房跑去。他们从客厅的落地玻璃门进去,走进大
厅。西尔维亚站在那儿,脸色苍白。
“你们听见了?”她说,“是枪声……从亨利的书房传来的。”
她身子一晃,罗杰尔伸臂扶住她使她站稳。弗兰基走到书房门前,扭动门
把。
“门锁上了。”弗兰基说。
“到窗户去。”罗杰尔说。
他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西尔维亚安顿在身边的沙发椅上,又冲出客厅。弗兰
基紧随其后。他们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才到书房窗前。窗户紧闭,他们把脸贴近玻
璃往里面窥视。太阳正在下沉,光线不太亮,但他们还是看得清楚。
亨利·巴辛顿—弗伦奇手脚张开地扑在书桌上,太阳穴上有一处明显易见的
枪伤,一枝左轮手枪掉在地板上,是从他手中掉下去的。
“他开枪自杀了。”弗兰基说,“多可怕呀!”
“往后站一点,”罗杰尔说,“我来打碎窗户。”
他用外衣把手包上,猛击窗格,玻璃顿时被砸得粉碎。罗杰尔仔细地拣出碎
片,然后同弗兰基跳了进去。正在此时,西尔维亚和尼科尔森医生沿着阳台匆匆
而来。
“医生来了,”西尔维亚说,“他刚到。亨利出什么事了?”
接着她一看到亨利扑在桌上的身躯,马上发出一声哭叫。
罗杰尔再次迅速跳出窗户,尼科尔森医生用双臂用力抱住西尔维亚。
“把她弄走,”医生简捷地说,“照顾一下她。如果她要白兰地,就给她一
点。你能帮的就是别让她看到什么。”
他说完越窗而入,同弗兰基在一起。
他缓缓摇头:“这是场悲剧,可怜的家伙。他觉得自己不能临危不惧。太糟
了,太糟了。”
他俯下身躯,接着又立起身来。
“没法了。肯定当场就死了。我怀疑他是不是先写下了什么。自杀的人常这
样做。”
弗兰基向前走到他们旁边。一张纸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显然刚写不久,纸
搁在亨利的肘旁。写的内容足以使人清楚: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出路。我现在正与之搏斗的那种致命恶习,
已经牢牢控制了我。为了西尔维亚和汤米,我希望能干得最好。上
帝保佑你们娘俩,我亲爱的。原谅我……
弗兰基觉得喉头哽住了。
“我们不可触动任何东西,”尼科尔森医生说,“当然还要验尸的。我们得
给警察打电话。”
按尼科尔森的示意,弗兰基朝书房门走去,然而她止住了脚步。
“钥匙不在锁上。”她说。
“没有吗?也许在他口袋里。”
他俯身仔细搜寻,从死者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把钥匙。
他将钥匙插进门锁中拧了一下,门打开了。他们一起出书房到了大厅。尼科
尔森医生径直朝电话走去。
弗兰基双膝在发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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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悬崖上的谋杀—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莫伊拉失踪
约一小时后,弗兰基给博比打电话。
“是霍金斯吗?你好,博比,你听说发生的事了吗?听说了。快,我们必须
在某个地方见个面。我看明天清晨最好。早餐前我溜出去。八点,地点就在我们
今天见面的同一地方。”
为了治治那些好奇心重的长耳朵,就在博比恭敬地重述第三遍“是,小姐”
时,弗兰基挂断了电话。
博比首先抵达约好的地点,弗兰基并未让他久等。她面色苍白,神色不安。
“你好,博比,这事是不是太恐怖了?我整夜都不能入睡。”
“我还没听到任何细节,”博比说,“就知道亨利·巴辛顿—弗伦奇开枪自
杀了。我想对吧?”
“对。西尔维亚一直在同他谈话,劝他同意接受一个疗程,他说他会接受
的。我想,他的勇气肯定无助于他。他进了书房,锁上门,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
话,就开枪自杀了。博比,太可怕了!这事……太残酷了。”
“我明白。”博比的神色很平静。
两人沉默了片刻。
“当然,我今天必须得走。”弗兰基立刻就说。
“是的,我想你要这么做。她怎么样?我指的是巴辛顿—弗伦奇夫人。”
“她垮了,可怜的人。从我们发现尸体后,我还没见到她。她受的这个打击
肯定太沉重了。”
博比点点头。
“你最好十一点左右把车开来。”弗兰基接着说。
博比没有回答。弗兰基不耐烦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博比?你看上去魂不守舍似的。”
“对不起,其实……”
“其实什么?”
“啊,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想,唔,我想这事正常吗?”
“你是指什么?”
“我是说,完全肯定他确实是自杀吗?”
“噢!”弗兰基说。她思索了一会又说,“我明白了。是的,肯定是自杀。”
“你完全确信?你想想,弗兰基,我们听莫伊拉说过,尼科尔森想干掉两个
人。好了,其中一个死了。”
弗兰基又想了想,但再次摇摇头。
“肯定是自杀。”她说,“我和罗杰尔听到枪声时,我们正在花园里。我们
直接跑进屋,穿过客厅进了大厅。书房门从里面锁上了。我们绕到窗前,窗户也
关得紧紧的,罗杰尔只得砸碎了窗玻璃。直到这时尼科尔森才出现在现场。”
博比细想了一下这番话。“情况看来没问题。但尼科尔森出现在现场似乎太
突然。”
“他下午早些时候把手杖丢在那儿了,他回来取。”
博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听着,弗兰基,设想是尼科尔森枪杀了亨利·巴辛顿—弗伦奇……”
“那他得先诱迫亨利写一封遗书。”
“我认为,伪造是世界上最容易不过的事了。笔迹的改变可以推说是情绪波
动。”
“对,说得不错。继续你的推测。”
“尼科尔森枪杀了亨利,留下遗书,偷偷锁上门溜出来,几分钟后又露面,
像是刚到似的。”
弗兰基摇头表示遗憾。
“推测倒是不错,但不能成立。从一开始起,钥匙就在亨利·巴辛顿—弗伦
奇的口袋里。”
“谁在那儿找到的?”
“唔,事实上是尼科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