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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奇,我点的酒是庄园白葡萄酒,酒名就是暗号!显然就是这样……当然了,一定没错。”
“埃勒里,我们一进那家饭馆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们去罢凯里太太家就赶紧奔家去,让爸爸来处理这桩福奇特丑事吧。”
“看着警官怎么从寒意中振作起来,”妮奇笑着说,然后赶紧止住笑接着说,“埃勒里……你觉得这些事和凯里妈妈有关吗?”
“噢,妮奇,别胡说。”
这是大师最糟糕的一天。
他们终于到了享利大街二一四…B号。车停好后,妮奇手里拿着些零碎,埃勒里拎着篮子,走向三…A号公寓敲响了房门。一阵响动之后,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声音:“谁呀?”妮奇根据声音判断……感觉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一种怪怪的隆隆声,好像是滑动东西的声音。门没有马上打开。
妮奇咬着嘴唇,胆怯地瞥了埃勒里一眼。埃勒里一直皱着眉。
“她似乎并不急于马上抓住这只叫火鸡的鸟,”出租车司机说着话把南瓜馅饼和酒拎了上来,“看见这么多东西,老太太还不乐死——”
“我倒希望是你,”埃勒里激烈地说,“她开门后,你把馅饼和酒放下就回车里等我们——”
这时门开了。一位圆脸、小个子老妇人站在门口,她的脸颊通红,胳膊上有很多疙瘩,看上去连一点印第安人的特征也没有。
“波特小姐!”
“凯里妈妈。”
房间里有一股味道,但不是寒酸的味道。整个房间出奇地整洁。埃勒里几乎没有听这两个女人的啧啧交谈,他的眼睛和鼻子正忙着呢,他好像已经忘了马萨索伊特和万帕诺亚格了。
回到出租车上后,埃勒里突然问:“妮奇,你还记得凯里妈妈原来的公寓吗?”
“你是说奥查德大街的那个吗?记得——怎么了?”
“在那儿,她有几个房间?”
“两个,一个卧室和一个厨房,怎么了?”
埃勒里很随便地问;“她经常一个人住吗?”
“我想是的。”
“那她为什么突然——奥查德大街的看门人这么说——搬到了一套有三个房间的公寓呢?”
“你意思是说亨利大街的公寓有——?”
“三个房间——从门的个数来看。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一位独自生活的年老、贫穷的女清洁工需要一个额外的房间呢?”
“很简单,”出租车司机说,“她让别人来寄宿了。”
“对,”埃勒里咕哝说,这回没有生气,“对,我想这就能解释那股廉价的雪茄味了。”
“雪茄味!”
“或许她在经营着一个赛马赌场,”司机接着说。
“喂,朋友,”妮奇生气地说,“我们来开车,你坐到后面来,怎么样?”
“你们继续吵吧,女士。”
“实际情况是,”埃勒里沉思着说,“她开门前,先挪开了门边的家具。那些声音怎么来的呢?妮奇,她先前是堵着那扇门的。”
“对,”妮奇小声地说,“那就不像是有人来寄宿了,对吗?”
“好像是,”埃勒里说,“有什么东西躲起来了。”司机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埃勒里就赶紧坐直了身子说,“别担心,妮奇,她家里有人不能露面——或者不敢……我开始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你的凯里太太家正藏着的那个吸雪茄的人,和皮埃尔在福奇特饭馆误塞给我的那包毒品。”
“哦,不,埃勒里,”妮奇生气地大声说。
埃勒里抓起她的手:“宝贝,这样破坏如此美好的一天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一到家,我就让爸爸下命令,今晚就逮捕皮埃尔。我倒希望……绞死这些清教徒!”
“兄弟,那是反动宣传。”司机说。
埃勒里猛地关掉了车上司机和乘客的对话窗。
奎因警官抽着鼻子说:“她卷进来了,好的。”
“凯里妈妈吗?”妮奇着急地说。
“三年前,”警官点了点头,并把睡袍往紧拉了拉,“福奇特饭馆就曾卷入一桩贩毒案,有一位凯里太太和此事有关。”
妮奇开始哭了。
“爸爸,是什么样的关联?”
“福奇特饭馆的一位侍者是传递毒品的人——”
“皮埃尔吗?”
“不是。皮埃尔那时也在那儿工作——或者至少有一位侍者的名字是这样的——但犯法的侍者是一位叫凯里的老头……他的妻子是一位清洁工。”
“可怜的印地安人,”埃勒里说着,坐了下来,吸着烟斗。过了一会儿,他说:“爸爸,凯里现在在哪儿?”
“在牢里。我们在老家伙的卧室里找到了价值两百美元的可卡因——那时他们住在马尔伯里。凯里声称自己是被陷害的——但犯法的人都这么说。”
“那福奇特呢?”埃勒里喷着烟,咕哝道。
“结果表明和他没关系。很明显,他不知道,全是凯里自己干的。”
“奇怪,贩毒的事还在进行。”
警官看起来吃了一惊,而埃勒里耸了耸肩。
妮奇喊道:“凯里先生是被陷害的。”
“有可能,”老先生低声说,“或许一直是这个皮埃尔——感觉事情不妙就马上给了我们一个牺牲品。妮奇,把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爸爸,你打电话的时候,”埃勒里温和地说,“能不能问问总部为什么还没把凯里抓起来呢。”
“把他抓起来?埃勒里,我告诉过你了,他正坐着牢呢。喂?”
“哦,不,他没有,”埃勒里说,“他正躲在享利大街二一四…B号三…A公寓里呢。”
“雪茄烟味,”妮奇吸了口气说,“挡墙,那个多出的房间!”
“维利!”警官咆哮道,“有个叫弗兰克·凯里的犯人越狱了吗?”
维利警佐被如此的洞察力震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是呀,警官,几天前跑的,还没抓回来呢,我们正想找他妻子,但她已经搬走了,而——而你又生病在家!”
“她搬走了,”警官叹息道,“好,好,她或许是搬到中国去了,”然后他吼道,“她把他藏起来了!但是没关系——你马上带你的人到卡纳尔街边的福奇特餐馆,逮捕一个叫皮埃尔的侍者!如果他不在那儿,不要再花上两周才能查明他的住处,我今晚就要提审这个家伙!”
“那凯里——”
“我自己来管凯里的事,去吧——一秒钟也别浪费了!”老人把电话挂了,生着气,“我的裤子呢,讨厌该死的——”
“爸爸!”埃勒里抓住他,“你现在不要出去,你还病着呢。”
“我要亲自把凯里抓起来,”他的父亲和蔼地说,“你觉得你够力气拦住我吗?”
这位年迈的女清洁工呆头呆脑地坐在她厨房的桌子旁,这回倒显得有点像个易洛魁人了。
亨利大街的公寓里没有别人。
“凯里太太,我们知道你丈夫在这儿,”奎因警官说,“他越狱的时候带话给你了吧,你搬了家并且把他藏在这儿,他现在在哪儿?”
老妇人什么也没说。
“凯里妈妈,说话呀,”妮奇说,“我们想帮你。”
“凯里太太,我们相信你丈夫是清白的,与那宗贩卖毒品的事无关,”埃勒里平静地说,呈蓝色的嘴唇紧闭着。那个篮子,火鸡,南瓜馅饼,那瓶酒和那些包裹都还在桌上。
“爸爸,我想,”埃勒里说,“凯里太太还需要一些说明官方诚意的证据。妈妈,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相信你丈夫三年前是被陷害的,而且陷害他的人是——”
“那个皮埃尔,”凯里妈妈生硬地说,“就是他,他是主谋,他过去和弗兰克可‘好’着呢。”
“那个人——但他不是主谋。”
“埃勒里,你这是什么意思?”埃勒里警官问。
“皮埃尔不是在自己单干吗?”妮奇问。
“如果他是,他会递给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包价值几百美元的毒品……而付款的事一个字也不说?”埃勒里干巴巴地问。
凯里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皮埃尔也在按指示办事。”警官一字一顿地说。
“完全正确。所以皮埃尔背后还有人,他把皮埃尔用作传递毒品的人,付款已经通过其他方式安排好了——”
“或者是先付款!”警官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那么,凯里太太,现在你不谈谈吗?弗兰克在哪儿?”
“妈妈,告诉警官吧,”妮奇央求说,“对他说实话!”
凯里妈妈看起来犹豫不决了。但是,然后,她说:“我们三年前就说实话了,”接着把她受了伤的两只手交迭起来。这位受压迫者的身上有种不屈服于任何东西的力量。
“随它去吧,”警官叹息说,“来吧,儿子——我们去福奇特餐馆,和皮埃尔先生聊聊,看看到底谁是他的老板——”
这时,凯里妈妈声音恐惧而急促地说:“别!”又把手放到嘴上,一副惊愕的神情。
“凯里已经去福奇特了,”埃勒里慢慢地说,“当然,凯里太太会有餐馆的钥匙——她或许有时要开门。凯里或许是带着一些绝望的想法去福奇特餐馆的,他是想找出一些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妈妈,就是这样,对吗?”
但奎因警官已经出去了。
奎因警官一到福奇特餐馆,就看见维利警佐神情沮丧地站在餐馆门口。
“现在,警官,别生气——”
警官宽厚地说:“你让皮埃尔跑了?”
“哦,不!”维利警佐说,“警官,皮埃尔在这儿呢,只是他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警佐?”埃勒里赶紧问。
“胸上插着一把雕刻用的刀,就这样死了,大师。警官,我们按您说的立即赶到这里,但那位高超的刀功艺术家还是赶在我们前面了。”警佐说完后感到轻松些了。还行,老头子笑眯眯地。
“当然。是弗兰克·凯里干的吗?”
警佐又振作起来了:“噢,警官,不是,不是凯里干的。”
“维利——!”
“哦,他没有!我们到达的时候,发现凯里就在前边门口。当时餐馆已经关门了——只有晚上的自然光。他有钥匙。我们看见他打开门,走进去,然后是碰撞声!他倒霉地几乎绊倒在这个皮埃尔身上。然后这个低能的老笨蛋弯下腰,从皮埃尔的胸膛把刀拔出来,神情恍惚地站在那儿,看着地上的死尸。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那样站着。”
“我希望,不会是拿着刀,”警官怒冲冲地说,然后他们进去了。
凯里还在屋子里站着,斜靠在一张铺了油布的桌子旁,保持问号姿势。桌子上面的墙上有一张海报画。一位法国的普罗旺斯老人,半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巴,泪汪汪的老眼盯着死去的小伙计。这位死去的伙计依旧穿着制服,右手掌向上,好像在请求宽恕,又像是平时要小费的样子。
“凯里,”警官说。
老头好像没听见。他被埃勒里强烈地吸引住了:埃勒里单膝蹲着,掀开皮埃尔的眼睛看了看。
“凯里,是谁杀了这个法国人?”
凯里没有回答。
“很明显,他所做的努力失败了,”维利警佐评论说。
“你不能这么责怪他!”妮奇嚷道,“他三年前被陷害为贩卖毒品,被判有罪,为此坐牢——而现在他以为自己要被陷害为杀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