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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吗?”出租车司机说。
他从敞开的门口间过来,脸上蒙着一块脏手帕,只露出两只眼睛,帽子压得很低,手里举着一把枪,枪口对着父亲和儿子的中间。
“你们从福奇特餐馆回到这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搞到什么线索了。”他讥笑道,“然后你们又把这扇门打开,好让我听到所有的谈话,你——你这个老东西,把那瓶酒给我。”
“你不是很聪明,”埃勒里疲倦地说,“好吧,警佐,把他手里的枪打掉。”
埃勒里抱住他父亲和他的秘书,和他们一起扑倒在凯里家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说时迟,那时快,维利警佐一脚迈进门,从出租车司机背后非常小心地一枪击中这个隐形人的手,隐形人的枪掉下来了。
“感恩节快乐,笨蛋。”警佐说。
十二月 王储的玩偶
讲故事的人有很多讲究,据说最初是编辑们给定的,而编辑们说定这些规矩是应读者的要求。具体的规矩包括圣诞节的故事里面要有小孩,而且要以写甜蜜和光明为主。
这里讲的就是一个圣诞节的故事,里面有玩偶,也有圣诞老人,甚至还有贼。这个贼到底是谁呢?当然不是巴拉巴,具体是谁还有待于确定。当然还要安排孤儿和永不厌烦的拯救者。至于光明,那将在最后出现,还得让天才埃勒里·奎因带来。心情郁闷的读者也会看到黑暗,因为这个故事里出现了这个地区出了名的大窃贼。窃贼的名字不是撒旦,而是科摩斯。这一点有悖常理,因为人人都知道,科摩斯本是掌管节日喜悦和欢乐的神。埃勒里对此曾冥思苦想,一下子陷入不合逻辑的推理出不来了,直到最后妮奇·波特建议他按照常人所用的方法寻找答案才终于解脱。
由于这样找到了答案,令这位大人物感到很丢面子。《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第一七五周年纪念版说,一位叫科摩斯的法国魔术师一七八九年曾在伦敦表演,使他的妻子从桌面上突然消失。据说这是第一次不用镜子就做到的特技。这件事给了埃勒里很大的启发,使他一下子豁然开朗,从而驱走了邪恶和黑暗。
我们的故事开始就说到一个死人。死者名叫伊普森小姐,虽然长期呼吸困难,但也活了七十八岁。她父亲是中西部一所大学的希腊裔教授,老早就常说自己的女儿是“一个非常活跃的小动词,”并且竭力撮合女儿和他的一位比较强壮的学生结了婚,这个学生是依阿华州一个家禽养殖场的继承人。
伊普森教授和学校里的大部分教授不同,因为学校里只有他一个希腊裔教授。他出生在希腊的米蒂利尼岛,曾多次回忆说“那是萨福热爱并且歌颂过的地方”,并且发现这句话在业余活动时说出去还很管用。伊普森教授做事喜欢随意性,带有希腊人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他经常提醒自己的妻子早日给他生一个任性的小鸡。女儿出生后,他坚持认为她是一个生物学的奇迹。
伊普森太太对丈夫宁可将自己的希腊名字简化为伊普森也不愿意明智地将它改为琼斯一直困惑不解。
“亲爱的,”教授有一次对她说,“你只是个伊阿华俗人,你不懂。”
“可是这里谁都写不了也读不出你的名字!”伊普森太太嚷道。
“伊普西兰蒂是我们必须承受的一个十字架,”伊普森教授小声说。
“哦。”伊普森太太说。
类似的说法还有很多。伊普森先生最喜欢把妻子形容为“伊普森式的”,并且解释说这是指一个成熟的鸡蛋里的受精胚芽,所以用在她身上很贴切。伊普森太太依旧不太明白,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
教授后来和一个聪明的堪萨斯城里姑娘私奔了,将他已经接受过洗礼的小鸡留给了她母亲的一个亲戚抚养,对方名叫朱克斯,是长老派教友。
伊普森先生在他的第四十个奥德赛年送给女儿一件漂亮的收藏礼品,一个拥有三千多年历史的古希腊赤陶土玩偶。伊普森小姐感到责任重大,于是不太情愿地将它送到了布鲁克林博物馆,可那东西竟然在博物馆里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伊普森小姐刚出生时,教授的家庭很和睦,对生小孩充满热情,所以给她取名为基西里娅。但伊普森小姐自己却始终不能生育一儿半女,尽管她先后死了五任充满活力的丈夫。老太太晚年的日子带有一种古典式的悲剧味道,当她耗尽所有的激情之后,就开始在自家纽约的大房子里,以她父亲的名义开心地收集和摆弄起了各种玩偶。
开始收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一些普通泥玩偶,但后来她的需求不断增加,也开始收集一些很值钱的古董。在她的收藏中,有两件是从埃及法老的墓穴中挖掘出来的两个油漆木雕小人,任何一位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道属于稀世珍宝,比大英博物馆里保存的古埃及玩偶的年代还要早。
伊普森小姐还得到了老祖先“利蒂西娅·佩恩”的一个玩偶,后来被证明是美国最老的玩偶,是威廉·佩恩于一六九九年从英国带到费城送给他女儿的一件礼物。还有一个身穿织锦缎和天鹅绒衣服的木芯“小女孩”,是沃尔特·罗利公爵送给第一个出生在新世界的英国孩子弗吉尼亚·戴尔的玩偶。
在老太太的架子上,到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偶,其中有法国十四世纪的“布娃娃”,南非阿扎尼亚省奥兰治自由邦芬果族部落的神圣玩偶,日本萨摩的纸制玩偶和古代日本的庭院玩偶,埃及苏丹哈里发玩偶,瑞典的桦树皮玩偶,霍皮族印第安人的“克奇纳神”木雕玩偶,爱斯基摩人的毛象牙玩偶,印第安奥吉布瓦族的羽毛玩偶,以及古埃及科普特人的骨头玩偶,还有中国古代的翻斤斗玩偶和罗马人供奉狄安娜的玩偶等等。从制作材料来看,这些玩偶有用纸板做的,有用动物皮做的,有线轴玩偶,螃蟹爪玩偶,蛋壳玩偶,玉米芯玩偶,碎布头玩偶,还有带苔藓毛发的松果玩偶,袜子玩偶,陶瓷素烧坯玩偶,棕榈叶玩偶,纸浆玩偶,甚至用豆荚做的玩偶。大的高达四十英寸,小的可以藏在伊普森小姐的金顶针里。
基西里娅·伊普森的收藏在时间上跨越了几千年,内容上也可以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没有哪一位玩偶收藏者的藏品能和她的相比,即使某些大都会的博物馆和老布加勒斯特的皇宫玩偶收藏也没有她的丰富。
我们的故事从不久前一个十二月二十三日约翰·萨默塞特·邦德林律师到奎因家访问开始。
十二月二十三日通常不是找奎因父子的最好时间。理查德·奎因警官喜欢过老式圣诞节,比如,准备他的火鸡填料,前后需要二十二个小时,其中有些成分在街角的杂货店根本就买不到。埃勒里这时才开始准备礼物。圣诞节前的一个月他把自己的侦探天才用在了寻找罕见的包装纸和精美的带子等礼物上面,到了最后两天,他才开始利用买来的东西制作漂亮的礼物。
约翰·邦德林律师来访时,奎因警官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呢,埃勒里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独自在用灿烂的金属纸、草绿色波纹丝带和松树球果制作圣诞树——犹如创作一首秘密交响乐。
“这没用,”妮奇仔细看了看邦德林律师的名片又耸了耸肩说,“你说你认识警官,邦德林先生?”
“你只告诉他邦德林不动产律师就行了,”邦德林神经质地说,“他知道。”
“要是你被他赶出来,可不要怪我,”妮奇说完就去找奎因警官。
这时书房的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埃勒里从门缝中探头张望,然后他从书房溜出来,顺手把门锁上。
“别出声,”他冲邦德林说,“不能信任他们,你知道。孩子,还只是些孩子。”
“孩子!”邦德林律师吼叫道,“你是埃勒里·奎因,对吗?”
“对,你有什么事?”
“对青年人感兴趣,对吧?还有圣诞节、孤儿和玩偶这类东西?”邦德林先生继续以一种挑逗的口气说。
“我想是的。”
“你更傻。啊,你父亲来了。奎因警官——!”
“噢,是邦德林,”老先生心不在焉地说,握了握他的手,“我办公室打电话来说有人要来。瞧,来点我做的火鸡肝。认识我儿子吗?他的秘书,波特小姐?你来有什么事,邦德林先生?”
“警官,我在处理基西里娅·伊普森的房产,以及——”
“很高兴见到你,邦德林先生,”埃勒里说,“妮奇,那个门锁上了,所以不要假装你忘记了去洗手间的路……”
“基西里娅·伊普森,”警官皱了皱眉头,“噢,对了。她最近死了。”
“留给我一大堆头疼事,”邦德林先生痛苦地说,“处理她的藏偶。”
“她的什么?”正看着钥匙的埃勒里抬起头来问。
“就是玩偶收藏。藏偶,是她自己造的一个词。”
埃勒里将钥匙重新放回衣服口袋,走过他的摇椅。
“我可以把这个取下来吗?”妮奇叹息道。
“藏偶。”埃勒里说。
“她三十年的收藏,玩偶!”
“可以,妮奇,取吧。”
“好了,好了,邦德林先生,”奎因警官说,“有什么问题呢?一年就一次圣诞节,你知道。”
“要把这些藏偶拿到拍卖会上卖出去,”律师气愤地说,“卖下的钱全部用来建立一个孤儿基金。新年一过就开始公开出售。”
“玩偶和孤儿,啊?”警官说,想起了他的爪哇黑胡椒和调味盐。
“这很好,”妮奇笑道。
“噢,可不是吗?”邦德林先生轻声地说,“显然,姑娘,你肯定不会对一个替代品满意。我管理不动产已经九年了,从没有听到谁在说我的任何闲话,但让一个不动产卷进一个小——没有父亲的小孩子的利益,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我的馅。”警官赶紧说。
“我对这些玩偶做了分类。结果是吓人的!你知道现在还没有专门出售这些东西的市场,只有一些个人收藏者。老太太的藏偶特别多。她把所有的钱都投到这里面去了。”
“但那应该很值钱,”埃勒里断言道。
“那看对谁了,奎因先生。要是给博物馆的话,他们只会把这些东西当做没有抵押的礼品白要。我告诉你,除了其中一件较值钱外,其余的恐怕还不够让那些假定的孤儿吃两天泡泡糖的费用!”
“是哪一件呢,邦德林先生?”
“第八七四号,”律师说,“对,就这个。”
“第八七四号,”奎因警官看着邦德林从大衣口袋里取出的一个分类清单念道,“王储的玩偶。独一无二的。象牙雕制的一个人英寸高的小王子,穿着宫廷礼服,是用真正的白鼬毛皮、织锦缎和天鹅绒做的。腰间还挂着用金子做的宫廷佩剑。头上戴着一项金子做的王冠,上面镶着一大块最好的蓝钻石,重量约为四十九克拉——”
“多少克拉?”妮奇惊叫道。
“比‘希望’和‘南非之星’还要大,”埃勒里兴奋地说。
“——估价,”父亲接着说,“在十一万美元。”
“那么贵呢!”
“就这么个东西!”妮奇说。
“这可是出自皇家的玩偶,”警官继续读,“是法国路易十六送给他的第二个儿子路易·查尔斯的一个生日礼物。路易·查尔斯在一七八九年长兄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