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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拜托你吧。”
司机带路子去的,是离鸟羽车站不远的一家叫七越茶屋的饭店。
饭店比想象的要大一些,饭菜的种类也很丰盛。
路子跟司机分手,找了个空座坐下,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伊势面、捻手寿司、盅烧海螺套餐一份1400日元,炸虾养麦面、捻手寿司、盅烧海螺套餐一份1500日元。还有海鲜盒饭、大虾盒饭加伊势面套餐。路子随便点了一个,吃完后便直奔宾馆。
到了志摩塔拉萨宾馆,一位年轻的宾馆女服务员上前迎接路子。
路子来到总服务台,递上一张名片便急不可待地问:一周前有没有一位叫江木昭彦的客人住过。
“对不起,您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不可以随便讲客人的事情。”一位大堂男接待员温和地说。
路子无奈,只好说自己是江木的未婚妻,江木一周前来鸟羽出差,就下落不明了。
其实她并没有跟江木订婚,但要打听到情况只能这么说。
大堂接待员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问道:“去向不明,是真的吗?”
他心里似乎在想:说不准是男的为了躲避女的,藏了起来,还是少说为佳。
路子不由生气了:
“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工作的报社,我想现在已经该报警了。”
“是吗?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人来我们宾馆调查过。”
“那是因为还没人知道他住过这个宾馆,还在秘密调查阶段。他说过三个月前出差住在这里,这次他又来鸟羽,所以我想他可能还住这里。报社不知他的去向,正在抓紧调查,估计他们还没有来过。”
大堂接待员好像明白了似的,说了声请稍等,便走进了里屋。
他好像跟别的服务员商量过了,走出来后说:“他的确在这里住过。”
他拿出一本住宿记录,上面有江木出发的星期三和第二天星期四的住宿登记。
“谢谢。看来我找对了。他跟报社请了星期三、四、五三天假,加上星期六和星期天共五天。可到了星期一还不见回来,报社里便找开了。他的同事们都说,他是个办事认真的人,应该跟报社联系。但事到如今却一点音信也没有,所以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大堂接待员一边听,一边点头。
“那么他离开宾馆时,是哪位给他结账的?”
路子问到这里时,大堂接待员说是他。他胸前的名牌上的姓是林。
“当时,他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有没有说,以后去哪里?”
“没有。他只是使用信用卡付了账,就走了。”
“他是一个人吗?”
“是的,一个人。付完账,他就去出租车站了。”
路子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不由焦躁起来:“他有没有从宾馆往外打过电话,能不能告诉我都往哪里打过?还有,如果曾经有什么电话打进来过,也请告诉我好吗?”
“晤,打进来的电话由总台转,我们不清楚。他打过哪些电话,倒是有记录,但有些是私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林的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
这时,另一个接待员走过来。
“哎,你不是在电视里做过采访的大原路子小姐吗?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好像是林的上司,林慌忙让开了。
“可不是,我今天不是来工作的,我是来找我未婚夫的。”
路子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讲述一遍江木失踪的事。
“那可不得了。不过,听你刚才讲的,他是出了我们宾馆之后去向不明的。”
这位大堂接待员沉着地说道。他仿佛在暗自庆幸江木不是在宾馆里失踪的。
“好像是这样。所以,我想知道他在宾馆里曾给谁打过电话。能告诉我吗?我决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路子紧迫不放。
这位大堂接待员想了想之后对林说:如果有记录不妨告诉她。
林走进电脑室,不一会儿拿来一张纸。
“他打过两个电话。这是号码。”
“谢谢。我不会说是你们告诉我的。还有,当时的房间服务员如果在的话,我想见一见。”
路子坚决地要求道。
“明白了。我先带你去房间,请在房间等一会。我让当时的房问服务员去房间找你。只是我们这里不同于一般旅馆,房间服务员跟客人没有什么接触。”
“那也行。”
路子说完,跟服务员来到十楼的一个单问。
旅馆是新建的,屋里很干净,而且比京都和东京的旅馆单问要宽敞得多。
路子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一位女房间服务员敲门进来。
路子又从头到尾跟她讲了一遍江木失踪的经过,问服务员是否记得他。
“记得。那位客人三个月前来过,那时,我和他说过几次话。”
“真的!他说过什么来着?”
路子不失时机地问道。
“是呵,他说过要安装传真机,我安排的。他还说因为写字要台灯,也是我拿去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报社记者。前几天见他时,我问要不要传真机,他说这次不要。”
“是吗,就这些?他是一个人来的吧。”
“什么?这次吗?”她困惑地说。
“不,上一次。”
“是的。上次他一个人住了个单间。”
“那么这次呢?”
“我……不太清楚。”
“怎么?住的不是单间吗?”
“不,这次是双人间。”
“那么,女的是谁呢?”
“不,好像没有在房间里休息过。因为床罩没有开过。”
“哎,这么说他也没有在房间里唾过?”
房间服务员没有回答。
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意说,路子无奈只得付了小费,跟她告别。
之后,路子决定拨通江木曾经打过的两个电话,试试运气。
第一个电话,是一家珍珠养殖公司。路子问:“请问,京都的一位叫江木的报社记者,曾给你们公司来过电话吗?”
对方说了声请稍等,随后听筒里传出音乐,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说:“我们不认识姓江木的人。”
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拨通另一个电话时,听筒传出女人的声音:“这是岛家。”
“岛太太吗?对不起,请问您认识有个叫江木的吗?”
“什么,江木先生?他今天不在。呵,请稍等一下。”
接着,听筒里传来“太太,太太——”的喊声。
不一会儿,电话听筒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我是夕子。”
那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还有点鼻音。
“我叫大原路子,江木他是不是去您那儿了。”
“谁,江木?他是干什么的?”
“在报社工作的江木呀。”
“不,他不在。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儿的?”
“是他说过要去你那儿的呀。”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呢?你是谁,是他的女朋友?”
“我和他订了婚,他说要去鸟羽出差,还说过要去你那儿,但去了以后一直不见回来。请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老不见他回来,报社的人都急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呀!”
“可我看不是。我一提到江木,你就问我是不是江木的女朋友。这说明你肯定知道江木是男的了。”
“那是因为你说过他在报社里工作。一提到在报社工作的,谁都会以为是男的。”
她得意地说。
“不过,一般人会回答;你是他的太太吗。对吧?他为人稳重,给人的印象是有妻室的人。可是你却问:你是他的女朋友吗。这说明你知道他是单身。不是吗?”
路子生气地问道。
“哎,真麻烦了。我该怎么说才好呢。”
“刚才接电话的那位大概是女佣人吧。她说江木今天没来。这不是说明江木经常来这儿吗?”
路子紧追不舍。
对方沉默片刻,接着又说:
“哦,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们公司有个叫江木的职员,经常来我家。所以,女佣人以为你说的就是那位江木。我一听说江木,自然也想到了他,所以以为是男的。这会儿你该明白了吧!”
“不管怎么回事,请你见见我。我爱他,我想找到他。他从志摩塔拉萨宾馆给你打过电话,你不会否认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请你告诉我。求你了,见见我吧。”
这是唯一的线索,路子真害怕她挂断电话。
“真缠人啊。”自称夕子的女人仿佛面对一个撒娇的孩子,“那好吧。你叫路子,是吗?你现在在哪里?”
“志摩塔拉萨宾馆。”
“那你就来我家吧。”
“府上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家?那就在外面见吧。你对鸟羽熟悉吗?”
“不,不过你说个地方,我会找得到的。”
“得找个最容易找的地方,对了,水族馆怎么样?水族馆有两个,那我就在新馆门前等你,半个小时后见,怎么样?”
“好的。”
路子挂断电话,看了看手表。
跟夕子约好了见面,路子感到总算模到了头绪。
她开始说不认识江木是在说谎。因为她如果真的不认识江木,肯定会说我不认识这个人,然后挂断电话。
路子心里不停地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家中雇着女佣,还说我们公司如何如何,大概是个公司经理的夫人。
她说话不带关西口音,而且信口撤谎,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路子比约好的时间提前来到水族馆,站在门前盯着外面。一辆“奔驰”准时在门前停住,一个身着毛皮外衣的女人下了车。
路子凭直觉知道:她就是那个叫夕子的女人。
路子暗自思忖:说不定她认识我呢。
“你是路子小姐吗?”
“是的,那你是岛夕子太太了。”
“是的,请上车吧。”
她长得的确十分漂亮,一头黑发向上梳着,脖子上一条黑色的珍珠项链在闪闪发亮。年龄大约有三十五六岁,大眼睛长睫毛,像白种人一般的雪白皮肤。
跟这样一位贵妇人在水族馆前见面,路子心里觉得有些不协调,但她继续问道:“你喜欢海吗?”
“是的,夏天经常去游泳。”路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随着她的话说下去。
“据说,地球是唯一有海洋的行星。距今大约40亿年前,地球上诞生了海洋。有了海洋之后,不久后就有了初级的生物。之后,开始了漫长的进化历史。我们今天因海洋而产生的感动与恐惧,很可能与这些依稀留在我们心里的原始记忆有关。”
二人走到一只在水中嬉戏游泳的海狗跟前。
“江木他,现在怎么样?他好吗?如果他平安无事,就是不回来也无所谓。请告诉我,好吗?”
路子盯着夕子的眼睛问道。
“三个月前,我见过江木,是去志摩塔拉萨宾馆健康沙龙的时候。他好像正在追踪一个女犯人,他怀疑犯人可能在沙龙里。”夕子看着海狗,谈谈地说。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