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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向东流-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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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芬急忙挡到他们中间:“木叔,别这样。老板,木叔脾气不大好,请别见怪。”船老板:“老子吃软不吃硬,别跟我来这一套。”老木:“一条破舢板,值那么多钱吗?”船老板:“那好啊,你赔我一条破舢板,这事就了了。”老木:“这么多钱半年还不清,要还,每个月还一点,一年还清。我姓木的作担保,还不了的话,到时找我算账。”船老板:“好,你爽快,我也爽快,一年还清,要是说话不算数,到时我把你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素芬:“老板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船老板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调头离去。
  老木:“素芬,你们在破船里怎么住?还是回到岸上来吧。”素芬:“岸上房租那么贵,我们住不起。”老木:“我住的石库门里,还有一间楼台屋空着,住三个人正好。破是破了点,但租金便宜,比起你们的小破船,肯定强多了,再说,搬过来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素芬:“那好啊,木叔帮我和房东说说价钱,便宜的话我们就搬过来。”老木:“价钱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晨雾尚未散尽。朦胧的雾霭中,上班的、买小菜的、吆喝着卖早点的、哗啦哗啦刷马桶的,人来人往,嘈杂热闹。两辆黄包车分别载着素芬祖孙和行囊,来到石库门前。
  陈家姆妈朝门里叫:“老木,新房客搬来啦,你快出来。”
  老木赶紧把素芬一家领到石库门楼上。上楼时,老木抱着一个大包袱直打招呼:“当心,当心,楼梯又陡又窄,不好走,两人交会要侧着身子。”素芬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张母抱着抗儿跟随在后,走得小心翼翼。下楼的人憋着气,紧贴板壁让路:“搬来啦?欢迎,欢迎!”素芬客气地打招呼:“打扰你们了,请多多关照。”那人让过素芬:“不客气,不客气。”
  石库门住家。
  老木在敞开的房门上敲了敲:“王师傅、王师母,给你们介绍新房客来了,这是今天搬来的素芬。”素芬难为情地笑笑:“王师傅、王师母好!以后请你们多关照。”王师傅满脸堆笑:“一定的,一定的。”
  老木的手又敲到另一家门上:“陈家姆妈在?陈家……”陈家姆妈应声走出:“唉,来了,来了。哦,是老木啊?”老木:“陈家姆妈,这是新来的房客,叫素芬,特意来看看你,认识认识。”陈家姆妈:“哦,素芬啊?早晨来的时候见过了。”素芬:“日后还望陈家姆妈多多照应。”陈家姆妈:“街坊邻居,相互有个照应是应该的,应该的。这里住的几户人家,大家都蛮好相处的。”
  老木带素芬来到亭子间门口,刚想敲门,忽又打住。亭子间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床笫之声,而且,听上去那男人正在用力,女人憋着气呻吟着。老木一脸尴尬:“这一家就算了。”
  素芬已明白了三分:“不要紧,改时间我再来问候他们。”
  老木把素芬拉到过道转角处:“这个亭子间里没有‘他们’,只住了一个单身女人。”素芬的眼睛直了起来。老木凑近她,压低声音:“是个野鸡,天天在街上拉客,拉回来就……”素芬的脸禁不住红起来:“她怎么……不怕大家听见?”老木:“石库门里就是这个样子,做什么事情隔壁都听得见,每家每户都藏不住秘密。亭子间里的嫂嫂为了生意,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唉,苦命的女人!说起来,还是我救她回来的。”素芬:“她怎么啦?”老木:“夜里一个人走在街上,让三个日本兵糟蹋了,还在她脸上撒尿,这些畜生!”
  素芬听着,神情黯然。
  “我烧晚饭去了。”老木下楼。
  素芬呆呆地站着,下意识探出头去,朝亭子间张望,忽听吱呀一声响,吓得把头缩了回来。瘦瘦的嫖客从素芬面前走过,看到她脚步略作迟疑,瞧了她一眼,整整衣服走下楼去。
  素芬穿过楼道,经过亭子间时房门忽然打开,看那亭子间嫂嫂竟是紫纶,不觉大吃一惊,张皇地愣在那里。
  紫纶云发散乱,领口处的纽扣还没有来得及扣上,衣领耷拉下来,露出好大一块白肉,见了素芬惊讶不已。
  久别重逢,四目相对,一时竟无从说起。
  素芬终于开了口,按规矩叫:“七奶奶!”“七奶奶?”紫纶忽然纵声大笑,“哈哈哈哈……还七奶奶呢!那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你看我现在还像是七奶奶吗?还有一点七奶奶的影子吗?”她从旁边的半桌上拿了根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吸起来。紫纶吐出一口烟雾:“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素芬:“我租了上面的晒台楼,早晨才搬进来。”“这么说我们是邻居了?”“还请七奶奶多加照应。”
  紫纶:“别再叫我七奶奶,叫我紫纶就行了,我本来就是紫纶。要说关照,应该是你多关照我,不要听了我房里的声音说三道四就行了。”素芬摇摇头:“我不会的。”紫纶:“你都已经知道了?这石库门里的人,嘴倒是蛮快的,也好,免得我自己告诉你了。”“有空请七奶奶上来坐坐。”紫纶:“那是,我会来的。忠良在哪里高就?”素芬:“他参加救护队,跟部队走了。我和婆婆、儿子三个人搬来这里住。”“哦,有儿子了?什么时候我来瞧瞧。枫桥乡下回去过没有?”“回去过的。乡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吴家多灾多难,老爷被日本人吊死了。大少爷当维持会长两头受气,寻了短见。三少爷本来也在镇上的,后来忠良的弟弟带游击队在枫桥打了一仗,他人就不见了。”紫纶脸上浮起快意的微笑:“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像吴家这种作孽的人家,气数也该尽了。”
  入夜,纯子住处。榻榻米上,纯子为奥平为雄倒茶。
  奥平为雄欠了一下身子:“啊,别客气,我自己来。”纯子:“表哥是客人嘛,我当然应该热情周到才是。”奥平为雄笑道:“你总是把我当客人,我可沮丧得很哪。”纯子:“看表哥说的,怎么会呢?”
  奥平为雄看着纯子出神:“我常常想,你要是不把我当表哥看就好了。”纯子笑道:“你本来就是表哥嘛,怎么能不把你当表哥看呢?”奥平为雄:“纯子,你觉得表哥我怎么样?”纯子:“在我眼里,表哥是最有魅力的男人,是我非常敬重的人。”奥平为雄喜滋滋地:“是吗?纯子这么说,我真是太高兴了。”
  纯子笑嘻嘻地看着奥平为雄,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有了一些收敛。
  王丽珍和欧阳菲菲坐在重庆的一家茶楼里,边喝下午茶,边聊天。
  欧阳菲菲:“嗳,老实告诉我,你把张忠良弄在家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救人于危难之中,就是这个意思。”欧阳菲菲朝她诡秘地笑笑:“把这样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弄在家里,不会只有一种意思吧?”
  王丽珍:“这么说吧,张忠良虽然一时落魄,可我知道他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而在这所谓的大后方,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就不乏爬上去的机会,如果我拉上他一把,有朝一日他成功了,这样的人不是比那些阔佬和纨绔子弟更可靠些吗?”
  欧阳菲菲恍然道:“哎呀,原来你想得这么远,我对你真是佩服死了。”王丽珍:“你说我的想法对不对?”欧阳菲菲:“当然对啦,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嘛!真是人各有志,你的想法蛮有意思的。我就不同了,女人嘛,就这个样子,我只想找现成的。”王丽珍:“我看来看去,现成的没一个是好东西。”欧阳菲菲:“都说‘女人变坏才有钱,男人钱多就变坏’。不知像张忠良这样的男人地位变了会怎么样?”王丽珍:“我看他即便有钱,也不会变坏,也要听我的。”欧阳菲菲:“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两人都笑,端起杯子喝咖啡。
  王丽珍坐在沙发里吃水果、听唱片。穿着白衬衫和深色西裤的张忠良匆匆下楼,走到沙发前,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丽珍,你叫我?”
  王丽珍:“忠良,怎么总是躲在房间里?”
  张忠良坐到旁边的沙发里:“我在看书,也好静下来想些事情,回忆回忆走过的路。”“回忆什么呀?到了重庆,就该想重庆的事情。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吧?”“当然是习惯的,就是……就是闷得慌,总想找一份工作。”王丽珍:“你想做什么呢?有没有具体的打算?”张忠良:“精忠报国,事业未竟,我还是想抗日。”
  “什么?”王丽珍叫起来,“你还想抗日呀?你已经抗了三年日,抗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还没有抗够啊?”“我没其他本事,除了抗日,不知还能做什么。”“你想有事业,这是好事情,但你要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去钻牛角尖,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我中华,现时最要紧的是抗日救国。”王丽珍苦口婆心:“哎呀,张忠良啊张忠良,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像庞浩公这样造枪造炮,买卖战略物资,既繁荣后方,又支援前线,难道不是最好的抗日吗?”“可是……我一无资本,二无经验,如何能做庞浩公和白少魂?我与他们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些你不要管,我自有办法。只要你有心成为有出息的人,我就可以把你变成第二个庞浩公或白少魂,总之,我可以造就你,让你成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张忠良难以置信地笑笑:“你在开玩笑。”“我不开玩笑,你也不要以为我开玩笑。你只要回答我,我说的这些,你是想,还是不想?”张忠良:“不瞒你说,几年前我从枫桥到上海,就是为了摆脱平庸,成为对国家、对社会、对民族有用的人。后来参加抗战,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实现理想。既然抗战不只是一种方式,我当然愿意另辟蹊径,试试别的路子。”王丽珍趁热打铁:“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决心成为有作为的人?成为体面人?进而成为令人尊敬的人?”张忠良:“我有这样的愿望,也有这样的决心,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我的燃眉之急是需要谋一份差事,以便自食其力。”王丽珍:“这样吧,明天我去给你联系工作,后天保证让你到公司办公。”张忠良:“真的?”
  重庆闹市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涌涌。一辆出租车开到一幢敦实的高楼前停下。下了车的王丽珍拿着坤包走上几级台阶,走进旋转门。门边的铜牌上刻着中英文字:大兴股份有限公司。
  在董事长办公室,庞浩公叼着雪茄在打电话“……啊?什么?这批货已经从印度启运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到重庆?嗯,嗯嗯……”
  王丽珍来到办公桌前:“干爸!”
  庞浩公放下电话,抬起头:“哎哟,是丽珍啊,来,来,沙发里坐,沙发里坐。”他站起来,把干女儿让到沙发里。
  王丽珍坐进长沙发,放下包,除下白手套,佯装不满:“干爸,这几天你在忙什么嘛?连个电话都没有。”
  庞浩公正在酒柜前倒酒:“不瞒你说,这两天实在忙得很,等我忙过了这一阵,一定邀你出来好好玩玩。来,蛮不错的葡萄酒,美国朋友送我的。”他递酒给干女儿。
  王丽珍接过来喝了一口,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干爸,我想求你帮个忙。”“哦,帮忙,什么忙?说出来我听听。”王丽珍:“事情是这样的,从上海来了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我想请你在公司里给他安排一个职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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