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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鸊鹕、小淘气和父亲的世界里,我觉得无比快乐。我完全不在意睡在哪里,或是从帆布吊床上摔下多少次。
新月升空,一缕缕月光从枞木叶缝中洒映在远处的湖面上,松树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夜色中。
我们终于找到睡帆布床的诀窍了,盖上毛毯后,我们愉快地进入梦乡。猫头鹰为我们唱催眠曲,悬崖下传来柔和的松涛声,好一首完美的天籁。
入夜以后,车子的手煞杆变得不太灵光。这个突发状况使我们从吊床上掉下来。父亲迅速地拿块石头顶住轮胎,免得车子继续往下滑。小淘气敏锐地跳起来,跑到车边,以为我们遭到攻击了。
父亲和我实在太困了,把吊床移到另一块石面和树干上之后,我们又睡着了。在这种非常时期,想躺在吊床上睡,唯有这么做了。这件小事情并没有破坏整个凉爽的夜晚的美好,耳畔的小夜曲还在演奏着,苍鹭在远处嘎嘎叫,时而夹杂狐狸的脚步声,还有鱼儿在水池里不时啪喳啪喳地跃动。宇宙行星包括北极星,正在我们的四周运转。记得小时候,母亲曾教我一一细数天上的北斗七星,并且告诉我它们准确的位置。
我们在黎明时分醒来,清新的空气带点松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父亲说他的手脚有些僵硬,我便向他挑战,要他和我们去冰冷的湖中游泳。游完后,我们用毛巾擦干身体,跑到悬崖上,边喘边笑,小淘气也快乐地跟在后头。之后,我们烤三明治,煮一壶咖啡,并吃完剩余的水蜜桃作为早餐。
当我们低着头,满意地吃着早餐时,我发现一只大鸟从高处飞过湖面。
“爸,你看,是只大胆的老鹰!”
父亲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嗯!儿子,虽然你差点说对了,不过那不是鹰,是鹗。”
“你怎么知道?”
“老鹰飞翔时翅膀是伸直的,鹗的翅膀则有些弯曲。这只鸟只有冠毛是白的,长大后的老鹰头部应该是全白的。”
从父亲身上我还是可以学到很多知识的,他总会把复杂的事简单地解释清楚。
小淘气以后腿站立,拍拍我的脸颊,向我要最后一块三明治。我趴在地上和它一样高,彼此注视对方,各咬三明治的一角,假装争吵似地吼叫,玩得很开心。
不久,我们打点完毕,踩着松荫下酒落的斑斑白光,穿过森林。
来到苏必略永湖,我们也有相同的震惊和疯狂的想象——完美的蔚蓝水域延展到整个地平线,仿佛是半个蓝宝石,嵌在花岗岩悬崖和松林间。
瑞迪森在一六五九年秋天,寻访过这类湖岸后,发觉这是世上最大最深的大湖,而形容它是“甜美的海水”,在我们的陆地上再也没有比它更干净、清凉、明澈的湖泊了。
我们从高处往伽卡米果湾眺望,可以看到好几个阿波托鸟屿散布在湖面上。当我们急速转过这湖泊时,我实在很不愿意承认,这个湛蓝色的湖泊比我的高哥隆湖还美。
在一个清新亮丽的沙滩上,海鸥在空中翩翩飞翔,父亲、小淘气和我并肩漫步,像是梦中码头的流浪汉似的。这里犹如与世隔绝,我们置身海天之间是如此地孤单。
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在此汇成小池塘,我的小浣熊捉到一条身上有条纹、很像鳟鱼的小鲤鱼。小淘气又习惯性地到水边洗净这条鱼。为了避免迷失在这迷宫里,它好奇、谨慎地走着,同时期待再次捕获什么。
苏必略尔湖的岸边布满玛瑙,这古老的珠宝是由于湖水渗透进石缝中而形成的。湖水带着矽石沾染多种矿石,所以形成内部黄色、一圈一圈由蓝变成深红的宝石。我们不容易从外貌上发现玛瑙真正的美丽——一种绝妙的彩色玻璃。假如它意外地碎了,就会在湖岸上见到它们温润、灿烂的本色。这一个早上,我们看到二十颗以上受自然切割、磨亮的玛瑙。
小淘气不认识玛瑙宝石,只是捡起令它刺眼的东西,再把它们藏起来,我为它保存起其中一颗真正的玛瑙。这时,它发现没有小龙虾,开始显得很不耐烦,于是走到残树林的凹洞下睡觉,直到我们找腻了玛瑙为止。
我们在亚旭地的一家小餐馆吃饭,然后往西边走到布鲁河,这里有威斯康辛最好的蹲色。
为了补充粮食和日用品,我们停在十字路口一家没有粉刷的商店里。在这家商店里,有你能想得出来的任何东西,包括:雪鞋、猎枪、来福枪,甚至连牛轭都有。你还能买到色彩艳丽的庭院物品、滑雪用品和捕熊陷阱。这里也有吸引我的商品,如精致的分离式钓竿,更有我寻觅很久的手工制假钩。
利用父亲添置面包、熏肉和其他必需品的时间,我和小淘气四处游鉴。长辈曾经教我逛街时不可以任意触摸商品,小淘气可就没有这种修养了。它好奇地摸着每一件它摸得到的闪亮物品,一点也不想把手缩回来,还好并没打破什么。它的小手摸索着耀眼锐利的斧头,翻动木制的钓竿,更出神地望着假蚊钩卷轮。每一样五金用品都使它意看愈高兴,尤其是木制链条和花园用的工具。我只有在它爬上收银台,想摸煤油灯时,才阻止它,因为我担心它打破它们。
“你这只捣蛋的浣熊,给我下去,”收银员说,“有一天,我会把你制成浣熊皮帽。”
“它永远不会变成浣熊皮帽。”我生气地回答,对自己的怒气很惊讶。我又说:“没人会剥它的皮。”
终于到达我们计划扎营的地点了,一们位于北方森林,我所见的最深邃。最优美的地方。它位于峡谷当中,旁边有个二十英尺深的蹲鱼池。小山丘上的树影不断地摇晃着,这是我们在北方发现的唯一的原始林。森林里的松树如果是白色的,表示四十年前曾经被砍过。但是这个森林的松树是黄色的,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不过,这种树的质地非常坚硬,连钉子都钉不下去。对木匠来说,它们可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离我们最近的松树至少高我们三十英尺,松林的地上见不到绿草,只有一层厚似地毯的松针。置身在这遮天蔽日的松林天篷下,空气清香,令人振奋。我们又幸运地找到一处高出河面的石块,生起营火。当太阳缓缓告别我们的松树大宅时,我们的晚餐已经开始了,并准备好了睡床。此情此景,令我不禁想永远住在这里,远离把小浣熊关进笼子的梦魇。
在我们出发之前,父亲并没有告诉我这次旅行的真正原因。原来是因为威斯康辛州法院的法官要求他,为最近处理的一个案件,提出有力的目击证据。
法院离我们位在布鲁河上的帐篷,大约二十英里远。所以每天父亲吃过早餐后,就带着他的公事包和资料到法院去,中午才回来。
我对法律、诉讼没兴趣,而父亲对于我的安全也相当放心。他知道我在林间不会迷路,如果不小心滑落深池中,我和小淘气都能平安地游上岸。最近几场骤雨,已降低了森林大火的可能性,周遭也不见熊的踪影,甚至在溪边或树干上,都没见到它们的足迹和抓痕。
除了欧洲的战火外,这几天世界似乎是和平的。我们离家的时候,家门没有上锁,现在也很少把车上的钥匙拔下。我们信任每一个人,特别是森林里的生物。
完全自由的两个星期!每分钟都充满情趣。
到达此地的第二天,我和小淘气发现了一个光山丘,上面覆盖着一片有深红色叶子的草莓,每颗都有葡萄那么大。我们立刻回去提水桶来装,除了一面摘一面吃之外,还摘了大约三四加仑回去。小淘气更是前所未有地吃掉每一粒它所搞的草莓。
午后,我们忙着寻找钓鱼地点。换上泳裤之后,我赤足穿过松林,涉水走过布鲁河支流,期待寻获春天的芳踪。跨过冰凉的布鲁河时,我一失神滑了一跤,坐在池中放声大笑。小淘气随我落水,和我一起欢笑。红色小松鼠喋喋不休地骂我们吵,好像我们干扰了教堂正在做礼拜的人一样。
沿着河流,我们漫步了好长一段路。阳光告诉我们该往回走了。林间小路有八月令人舒爽的温度,我们时而走出,时而涉入溪水中。小淘气在岸边抓到了几条小鲤鱼,我则凭藉阳光寻觅大鳟色。
回到营地,我们惊讶地发现有个贼正想侵入我们装盐、面和其他干粮的木箱子。虽然我从没见过豪猪的模样,但是父亲曾经告诉过我。那有着狮子鼻和带刺猪鬃的笨拙动物,绝对非豪猪莫属了。除非碰到它,否则它们不会射出刺。但是当它们面对敌人,还是会竖起像鱼钩般的刺来。
小淘气走近想看清楚,但很快就有了惊觉。它的祖先似乎正在它耳畔警告着:“小心!这是豪猪!”
我并不想射杀这个入侵者,只拿起一根长木棍轻轻推它。等它爬上树之后,我才回头检查损失,发现只有盐包被它胡乩扯破。看来它所吃的盐,够它渴上六个月了。我猜它不会待在树上太久,座该很快就会爬下来,去河边喝水。
小淘气和我这才放下心,背靠着背,从木箱里拿出存了将近一个春天的汽水来喝。
“我敢打赌它也希望喝罐汽水。”我一面对小淘气说,一面看着树上的豪猪。不过小淘气并没注意这件事。
它正忙着用改手和双腿抱住汽水罐,专心地喝着,一点也不知道这种自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回家后它将面临受监禁的命运。
我的表坏了,只有靠光线来猜时间,更不清楚那天是几号,反正这也不重要。没有学校或教学的钟声,提醒我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日子一天一天过,我只记得某一天发现豪猪,或是某天发现季节湖。
可能是第二或第三天,小淘气和我沿着布鲁河最大的支流,深入森林,想寻找它的源头。我带了钓竿、小虫和鱼篮,可惜运气不好,只钓到两条八寸大的、不知名的鱼。我小心翼翼地解开钓钩,放它们回河中。
我真希望捉到那些躲在水底的鳟鱼。它们有的红得像草莓;有的实际上是金黄色,可是一方面因水的颜色,一方面由于森林的阴影,在水底却呈现出淡琥珀色。
松鼠和平常一样地喋喋不休,但出乎意料的,松鸡突然拍着翅膀出现,却瞬间又消失在斜阳下的森林。小淘气一脸迷惑地要我保护。我向它保证不会有危险,直取笑它连松鸡都怕。其实在我们附近,藏有许多松鸡,它们通常都躲在松针和落叶下。我不希望小淘气发现它们,要它往前走。一步步往上走,我们逐渐接近了河水的源头。
那些年轻的生物,像小河鳟、松鸡和我的小浣熊,都能在这古老的河流中穿梭,实在是个奇迹啊!连那些散布在河里的花岗石,年纪也几乎和地球一样老。
母亲在去世前,曾举一些简单的例子,告诉我有关地球最早的现象,并试着解释《圣经》中一些诗人创造的故事。
母亲说,这并不表示没有上帝,或造物主没刨造天堂和地球、黑暗和光明、海洋和陆地;相反,它还创造了太阳和数以百万的行星,及整个银河系,上帝的灵魂正浮现在这个水面上。
母亲像个极有耐心的好老师,用我能了解的字句,解释所有动植物如何从单纯的形态,演化成今日奇妙且复杂的模样。我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母亲更亲切、更博学了。也没有人的声音比她更温柔的了。当我和小淘气往布鲁河支流上游走时,她和我的距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