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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水饺店男孩的视线,她突然向附近的公共电话亭跑去。给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打电话,怀着跟溺水人在最后一刻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心情。
“喂?我是韩信宇。”
接电话的时候,最初传到信宇耳朵里的是熟悉的曲调忧郁的流行歌曲,然后是低声抽泣的声音。
“Oh ;good time goodbye。 It’s time to cry(在这样好的时候说分手。我应该哭了)……”
和《It’s time to cry》的歌词一起传来的是连续二十秒钟的哭泣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出院的病人或者外来病人打来的电话?不会啊。
“喂?”
五秒钟之后,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这声音好像很熟。不会是…
“你是申孝珠?”
又过了五秒钟,电话那边传来了哭泣的声音,真的是申孝珠。
“你在干什么?”
“刚刚处理完一个说自己是埃及艳后和圣母玛利亚再世的病人,现在在休息。你在干什么?”
“边给你打电话边哭,呜呜呜~”
这个回答简单的让信宇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白痴。预感到这次通话时间可能要很长,信宇倚靠在椅背上,好像要安慰电话那边哭泣的孝珠一样,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什么哭啊?”
“你有时间吗?”
“只有半小时时间。”
其实他是想利用这宝贵的半个小时时间小睡一下。可是,电话那边孝珠的样子,他即使没看到,也能想象出来,所以打消了对她说“不行,我要睡一觉”的念头。真是的,10年的朋友,没有办法。眼皮直打架的信宇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轻声问道,用病房护士们全都认可的最温柔的声音问道:
“什么事?”
“我把筠曦还给仁旭了,不,应该说是把仁旭还给筠曦了吗?呜呜呜呜呜~”
“那你哭什么呀?”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把仁旭送走后眼泪就一直往下流。可能是泪腺坏了。我也不知道。呜呜呜~反正止不住眼泪,真是怪死了。信宇啊,呜呜呜,我放弃他也不是第一次,呜呜,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受,仁旭跟筠曦结婚那天我都没有哭。”
“……”
“可是,可是这次好像真的结束了。呜呜呜~啊,本来我刚才想跟他说声再见来着,可是,可是就是没说出口。呜呜呜~我就打了他肚子一拳,然后说你走吧,走吧,就那样来着。”
虽然知道姜仁旭和申孝珠分手的时候不会拥抱或者接吻,可是竟然打了仁旭一拳来分手,这可真是孝珠的风格啊,想到这里,信宇一下子笑了。可能要是现在坐在孝珠对面,她会生气地问他“可笑吗?”幸亏她现在是在电话的那一头,看不到他的脸。
“信宇,他们会幸福吧?筠曦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吧?我把她还给仁旭是对的吧?说我做的好吧!我,呜呜呜,我做的很好。”
“做的好,申孝珠。”
“就算没有仁旭,我还会遇到好的男人,是吗?就像仁旭不能没有筠曦一样,也会有一个人,没有我就不能生活了,是吗?嗯?是吗?”
听到孝珠好像要抓住任何一点点希望似的语调,信宇内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可以预见到未来的预言家,只是一个可以倾听受到伤害,心里痛苦来医院治疗的患者心声的精神病科医生。他甚至不可以预测到自己的未来。因此他不能保证他的话就一定能实现,而孝珠却很想从他那里得到确认。对听着分手最痛苦的歌曲而难过不已的孝珠,信宇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无法预见的话。于是他安慰孝珠说:
“当然了,你和我都会遇见好人的。我们两个的初恋都很辛苦不是吗?你有看男人的眼光,所以下次遇见的男人一定会比现在好更多。”
啊,这样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也能说出来。韩信宇,你真的长大了。可是信宇认为,对于一个劲地抽泣不已的女人来说,现在需要这种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安慰,而且这不是100%奉承的话。
“孝珠,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一个适合你的男人出现的。”
“真的?”
五十七
“我以希波克拉底医师的名义,以我一个月全部花销的名义发誓,真的,你一定会找到这样一个男人的。明天就开始找吧。”
电话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孤独的时候可以给任何人打电话倾诉,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却可以听到想听的声音。如果不给任何人打电话,这样安静的时候只会让人孤独,可是如果下决心拨通电话后,就可以和别人倾诉。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谈论失恋的话题,一起听音乐,可以安慰对方。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渐渐平稳下来,信宇内心松了一口气。“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对心爱的人说分手”的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信宇听到哭累了的孝珠淡淡地喊自己的名字。
“信宇呀……”
她要说“谢谢”吧?要不然就是威胁说“要是告诉别人我哭了,你就死定了。”?面对突然深沉下来呼喊自己名字的孝珠,信宇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深沉下来。
“怎么了?”
过了一会,刚才因为失恋而痛哭的孝珠平静地问道:
“对了,你,一个月的花销有多少啊?你刚才发誓,可是金额是多少啊?”
差不多过了五秒钟时间,孝珠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啊哈哈”的声音。人家可是很真诚地在问啊。就这样,在八月的夏日夜晚,申孝珠和初恋真的分手了
我应该痛哭。
但是我不想哭,更不想吵。
我只想对你说:
感谢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就像Melanie Safka歌中所唱的那样,虽然孝珠没有做到不哭泣,但是她做到没有争吵,平静、轻松还有一些难过地和他分手了。
平静而轻松地。
自从决定和仁旭分手以后,筠曦就希望最后给他这样的印象。再不会犹豫不决,在他讨厌自己,感到疲惫之前,平静地,轻松地离开他。一个星期后再次看到他,筠曦问自己决心是不是还没有动摇。想他,不想他。离开他,不离开他。筠曦想起尚孝说过的如果两个都想选,就选一个自己更想选的回答。可是,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刚才把她像扛大米一样扛起来的男人首先打开了炮筒,非常生气地问道: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受过一次伤,就不应该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正好赶到,怎么办?你还要挨一次打吗?”
面对仁旭责难似的提问,筠曦做出使坏的表情,就像心里“想他”和“不想他”两个声音在顽强地对抗。
“我没有叫你去。仁旭,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决定的。我们分手吧。”
仁旭无可奈何地盯着如此生硬地筠曦,过了一会儿,非常生气地说道:
“别那么轻易说分手!”
“为什么?让你违背了对着星星许下的誓言?别担心,就算那样也没有人会骂你的。反正誓言是可以打破的。”
“你到底怎么了?筠曦?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工作,想重新振作起来,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不可以呢?是离开我,你有更好的出路吗?”
“没有!没有也要分手!分手吧,仁旭,嗯?你原谅我吧。我现在根本就不能忍受和别人一起生活。”
“就算我做得再好?就算我再努力也不行吗?”看着仁旭恳切的表情,筠曦心里想,正因为这样才不行,于是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
“这是不可能的,你还能做得怎样呢?”现在不是你做得好不好的问题,问题在于我,在于我自己。”
“我不想这样离不开你,我讨厌这样。我怕自己会传染给你,我讨厌自己现在的阴暗。”
筠曦心里这样呐喊着,大约五秒钟之后,她接着说。残忍地,冷静地,好让他对自己彻底失望。她感觉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一样难以呼吸,很想大哭一场。
“我现在很难受,非常难受,难受得要死。我根本顾不上你,所以仁旭……”
“你还不如让我死呢!”
筠曦的告别被仁旭打雷般的怒吼打断了。姜仁旭从来都没有抓住女人的肩膀摇晃,不,是曾经没有这样过。可是,现在他抓住筠曦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对着想甩掉自己的妻子低声吼叫着。
“回忆?别做梦了!谁要回忆?你对我来说从头到尾都必须是现实!我不是想要回忆才爱你的!难受也要在我身边难受!你不是想哭吗?在我身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上哭!就算难受一辈子,就算每天都哭,我都不会说什么的!听懂了吗?你这个笨蛋!”
看着眼睛里含着眼泪和怒火,狠狠地抓住自己肩膀的仁旭,筠曦觉得异常疼痛,她非常害怕。可是却不想让仁旭看到自己的恐惧,她扬起下巴,瞪圆眼睛,一字一顿地命令抓住自己肩膀的这个男人。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五十八
“……”
“姜仁旭!你放手!我很疼!”
仁旭把手松开,筠曦心里松了口气。可是,马上,仁旭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来,抓住她的手腕。然后任凭筠曦如何喊叫,如何大骂,仁旭都不理不睬地抓着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去。
“放手!你干什么?你带我去哪?我很疼,仁旭!”
仁旭好像疯了一样。恋爱的时候,结婚之后,筠曦从来都没有看到仁旭这样过。好像疯了一样抓住她的仁旭终于带她到了“那个地方”。是那个残忍的4月,从医院里回来的第一天,她把他撵出去的他们的卧室。
一进到屋里,仁旭就用后背堵住了无法上锁的房门,不让筠曦逃跑。然后把自己衬衫的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
“你干什么?你、你疯了吗?”
“没有!我非常好!非常正常!”
仁旭表情坚定,不容分说地回答道。过了一会,灯灭了,在昏暗的房间里,仁旭的上身清楚地映进筠曦的眼帘。100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仁旭健壮的上身,筠曦马上转过头,生气地低声命令道:“把衣服穿上!出去!”
可是仁旭没有听她的话。筠曦“出去”的命令对他来说好像怂恿他进来一样,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筠曦,在筠曦甩开他之前,在她尖叫之前,开始解开她穿着的蓝色短袖衬衫的扣子。就像解开自己的扣子一样,没有一点的犹豫,利落地解开。
“不要!”
黑暗中,她雪白的肌肤从解开的扣子里面露了出来。
“他疯了!真的疯了!”
筠曦这样想着,面色苍白,想大声尖叫。可是仁旭没有拖她去床上,而是把她拉到了他们家里最大的镜子,她的化妆台前面。仁旭真的很奇怪,他用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筠曦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把房间的灯打开。慢慢亮起的灯光刺到了筠曦的眼睛,她想用手挡住眼睛。可是仁旭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然后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不要闭眼,看清楚! 看清楚你的脸,你的身体!”
“不!放手!放开。。。。。。”
“我不是现在就让你和我一起睡觉!”
听到仁旭的低声吼叫,一直在挣扎要甩开他的筠曦不动了。
“听懂了?我现在不是要和你做爱!我不是要碰你!只是你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还有以后!一直到你重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