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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降为臣籍的皇子已经脱离了皇族,只是普通的臣下。还没有臣子一跃成为天皇的荒唐例子,源氏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想成为政治荒唐闹剧的主角。名不正言不顺,正好给敌方提供一个相当好的把柄。
别说朝中已经结仇的藤原氏,就连那些先帝的皇子们恐怕都不会放过他。
一番话说得涕泪横流,源氏的姿态做到十足。都恨不得用额头贴着地面。
今天殿上人并不多,留下一个在御帘前,还是平日里伺候惯了的近臣。
“看来……是朕荒唐了。那么太政一职就麻烦爱卿了。”
话语落,帘中的人影晃动“原本朕还认为……”帘子里传来的声音饱含忧郁,“是朕思虑不周,给卿添麻烦了。”
“下臣惶恐!”源氏惊慌的声音让帘内的少年满意的挑了挑眉。
已经到秋季,十五岁的少年人身形比以往更加修长。清凉殿的渡殿的上廉的流苏里还风雅的插*进几片红色的枫叶,冷泉帝一身便服缓缓的走在渡殿上,白色的单衣和外面藻胜见纹样的外衣将他的容貌衬显的更加俊秀。
这是通往凝华舍的渡殿。
傍晚的风有些凉,但是他心中的愉悦让他无视掉已经被风吹的已经有些凉意的手。
“恭迎主上。”女子带领着一众女房拜俯下*身,乌黑亮丽的长发铺在身后的裙裾上。
“快起来。”兼子的手被冷泉帝拉起,现在他已经是比她还要高了,拉着兼子的手向寝殿内走去。
“闻卿近日有许多新作,可拿出让朕阅览一二?”
、23猫梦
“试试这个……”冷泉帝将手里的画随意一收,看了看尚侍。尚侍会意转身捧上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唐点心。
平安京里的贵族的食生活相当的匮乏,因为信奉佛教的原因,整个京里的贵族都不怎么吃肉,而且认为肉食是下等人食用的。就算有肉类食物,也不过是肉干类的。
“欣赏完画卷之后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抚慰疲劳的。”冷泉帝单手拿过那只盛着点心的盒子,然后放到兼子面前。
“卿试试看。”
装着点心的盒子美轮美奂,但是兼子看着却并没有多少胃口,主要是平安时代的贵族大多喜欢将食器弄的非常漂亮,但对食物却无多少美味上的追求。“受骗”时间一长也没什么期待了。
兼子伸出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一进口兼子立刻就眨了眨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用优雅的姿态将剩下来的点心吞吃入腹。
接过女房递来的和纸小心翼翼的擦过嘴边,垂下眼帘一瞧,纸上还蹭上些脸上掉落的些许白粉。默不作声的将纸递给女房。
幸好今天擦的米粉并不是很多。
“喜欢吗?”冷泉帝出声问道。
“嗯。”兼子微微点头,笑。
“那么朕也试试。”说罢,拿出一块也放入自己嘴中,呆滞了小会后最后说出一句“的确美味,不愧是大唐之物。”
一盒点心两人在众女官的注视下被分掉。兼子觉得这个少年还是带了些许的孩子气,带了点心跑到她这里来,也不知道是真心来看画的,还是来给点心的。看样子这盒点心他自己之前都没有开盒过。
“主上似乎心情很不错呢。”兼子手中的扇子抬起来,遮住脸轻笑。
“人心飘忽早,不待急风吹。”冷泉帝笑起来,手抚了抚身上并无皱痕的袍子。
“人心?”兼子轻轻道。
“是啊,人心!”冷泉帝笑起来,走下御座。略带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现在看起来卿看起来比以往的那种持重要可爱许多呢。”
当众的调笑,许多女房们掩面而笑。就连女官们都是眉眼间染上了笑意。
“丝毫看不出比朕年长啊。”
这句话让兼子差点跳起来,年龄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女人的痛脚,尤其这种相差七岁之多的。
兼子抿紧唇,眉头皱起来,眼就朝冷泉帝的双眼看去。有些不顾不能直视位尊者的意味。
冷泉帝稍稍一愣,然后放下手,抬起头对周旁的女官女房道“你们先下去。”待到寝殿内只有他们两人了。
兼子低下头移开稍许。将视线放在一旁吐着烟的销金兽上。
“怎么了,生气了?”丝柏木的香气缠上来话语里任带着笑音,知道自己没必要和个十五岁的少年认真,叹一口气,兼子稍微转过身。
“没有。”脸上显出有些无奈又有些面对自家弟弟的宽容,“只是这样真的……”
身体被从后面抱住,袍上的丝柏木香侵染她的衣襟,将原本熏上的侍从混合掉。
“说谎,明明刚才就是生气了。平日里看你老是一副照顾人的模样,看到和平日不一样的表情,感觉还真是好。”
一瞬间兼子啼笑皆非。她低下头就可以看见身后人衣袖上的花纹。
“臣妾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进宫的么。”
照顾稚龄的小主上,结果进宫了才发现要样样俱到。
“那个……男人吗?”冷泉帝深黑的眼眸里透出丝丝的冷光。
听出来他话语里情感的变化,兼子稍稍偏了偏头“嗯?”冷不防碰上他的眼侧,殷红的口脂在皮肤上留下一点红。
“我给您擦掉。”说着就要拿出别在胸口的和纸。手还没怎么举起来就被捉了。
“不碍事。”冷泉帝温和笑笑。“我一直很奇怪他怎么会把你这样的人送入宫。”松开手中的手腕,“不会诋毁情敌不会露出可怜之态博取宠爱,甚至连和其他女人相争的意愿都没有。这里不是伊势,你也不是当年的伊势斋王。而是梅壶女御,后宫女人惯有的手腕都没有。真是让人好奇又奇怪的存在啊。”
兼子轻叹一口气“那么在您眼中的后宫女子是怎么样的呢?”
“会妒忌,会诋毁比自己受宠爱的女人。一张脸即使再怎么美也敌不过般若的丑陋。”似乎是回忆,肩上的下巴重了些,把头的重量放在她的肩上,弄得她身形不稳就向后倒进了他的怀里。
身上这套精美的衣服就已经很重了,实在撑不起他一个脑袋的重量。
“原来后宫女人这般可怕吗?”整个身子陷在背后少年的怀里,身上衣物太重想不凭借别人的帮助爬起来是别想了。
“那么你说在说你可怕了?”
“不是说臣妾不是和平常后宫女子一样么?”兼子浅笑,丝柏木的香味在鼻下飘浮。
“是啊,所以现在庆幸送进来的是你了。”
“送……吗?”兼子闭上了眼,脸上的笑有些落寞。
深夜,兼子躺在寝台上,身边的冷泉帝已经睡熟了。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她起身抓过落在寝台边的寝衣。一头长发乱糟糟的,穿有紫色纽带的镜台里映出她的面容。手将胸前搭着的乱发拂开。
“喵——”尖细的猫叫听得人全身汗毛直起。
兼子整理衣襟的手一顿,她养的猫早就叫女房给带出去了。如今这猫叫是哪里来的。回过身,却看见寝台边一直浑身通黑的黑猫盯着她。
这是猫眼睛金灿灿的,咧开嘴露出里面尖利的牙。
“喵——”
“来人,将这只猫轰出去。”兼子手指抓紧衣边喝道。没人回应她。原本应该在御帘外服侍的女房们没有任何动静。
兼子径自起身,就向那只黑猫走过去。她打算自己拎了这只猫丢出去。这只对着她不逃不躲更加没有做出防备的姿势。而是用那双金灿灿的眼睛盯着她。
兼子走到猫的旁边弯下腰就要捏住它后脖子的毛皮。谁知手还没碰到那只猫竟然就凭空消失了。
“啊!”轻呼一声,兼子从睡梦中惊醒。现在还没天亮。身边人睡的很沉,呼吸绵长。
**
秋,梅壶女御回二条院归省。
紫姬身怀六甲,不能出来迎接,兼子直接就回了进宫之前所居住的那个院落。秋雨绵绵,细雨朦胧。御帘半卷。
“听闻紫夫人身怀六甲,此时前来实不应该。”御帘外跪着紫夫人近身服侍的女房。中纳言在殿内靠近御帘的位置给那位女房传话。
此时风俗,女子生产乃是污秽之事。都是回娘家的。可是紫姬当初就不被兵部卿宫妃接受,现在兵部卿亲王又被源氏排挤,恐怕王妃更加不会接受她。
“偏偏这个时候,要是撞上了那可怎么是好。”殿内小宰相将香丸投入香炉中,小宰相提的是紫姬产期降临的事情。
“无事,反正也只是呆几天而已。”兼子慵懒的靠着杌子。玩弄着手里的香球,香球上打着流苏,这几天她总是没来由的渴睡。身子懒得很不想动弹。
“换些可以提神的香吧,夫人最近似乎没什么精神呢。”平前尚侍轻声道,那边兼子头微微垂着,手里的香球也滚落下来。
看样子又是睡过去了。
殿内女房举袖轻笑。
紫姬殿内,小女公子玩着手里的绣球,眼巴巴的看着紫姬滚圆的肚子。紫姬看见一旁的小女公子,向她招招手。
“来,到母亲这里来。”小女公子眨眨水灵灵的眼睛,抱着绣球走到紫姬身边。
“就要做姐姐了,开不开心?”紫姬温柔问道。她好歹养过这孩子一段时间,也将她视若己出。
有女房膝行入内,“夫人,女御夫人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都已经妥当了?”紫姬摸着女公子乌黑的头发问道。
“是。”
紫姬温柔笑道“那就好,原本应该亲自去见女御夫人的,奈何现在身体日渐沉重。”
女房又道“女御夫人说,夫人身体不适需要好好休养才行,请不要花费太多心思了。”
“女御夫人真的是通情达理呢。”女房们笑道。紫姬抚上自己隆起的肚子轻笑。
兼子现在母屋里靠着胁息小睡,最近食量比以往多出许多,而且瞌睡。
这几日都在她昏昏欲睡中渡过。
秋日的雨淅淅沥沥,这时兼子的院子却来了一位贵客:二条院的主人,现太政大臣源氏。
太政大臣来,兼子隔着几帐和他说话。周旁女房陪坐。
“今岁时运不佳,然那庭中花草依旧,盛似昔年。”几帐那边传来的源氏的声音。“记得夫人下伊势之时,我曾前去野宫拜访御息所夫人。”
兼子眼眸中沉下来,袖中的手也悄悄的紧握成拳。
“母亲陪我下伊势在之前毫无先例,在伊势辗转病榻。”六条御息所的一生运气并不好,进宫为东宫女御结果夫君早逝,在几年后遇见源氏,却被得手后迅速疏离。
回忆起往事,兼子眼中冷了几分。
若是她没记错,六条御息所对她的希望是以处女身终老。源氏将她送进宫为的又是什么呢?
嘴角不禁露出嘲讽的笑。
可惜在这里,没有势力庇护的女人就像是飘萍。即使身份如她也不过是别人手里捏着的一张牌。
“是啊,我到现在还没曾忘记母亲的容貌。”垂下眼,眼睛盯着几帐的朽木花纹看。
源氏先是诉说自己的风流行为深刻伤到了六条御息所,但是他后面说的话却越来越没有样子了。
“期间我横遭流放,自思如若返京,能多做些还情之事。如今诸愿总算可以渐次偿还了。东院那花散里,天性温和通达,从前孤苦无依,现于六条院中,安享清福,与我甚为亲密。我返京之后,加爵复官,虽贵为帝王左右,却无心争宠捞取贵,但难抑风月情怀。你入宫时,我努力抑制,将你视为女儿,不知能否体谅我一番苦心?如无同情之念,也罢了!”
兼子坐在几帐那边惊诧莫名,源氏竟然还真的存了这份心思!他竟然还真的敢!
胸口一阵烦闷,胃里翻山倒海,兼子慌忙的回过身去手捂住嘴“呕……”
女房们听见兼子痛苦呕吐的声音赶紧膝行进来,内殿混乱成一片,女房们拍的拍兼子背,有的慌慌忙忙去取痰孟。源氏倒是一个人被晾在那里。
他倒是想过来,但是碍于身份只能干坐在那里。毕竟兼子不是那种没有身份可以随意狎玩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