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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已经又回来了,但奥芝没有回答。
他们都在想,那伟大的奥芝会立刻接见他们吧,但是他不这样做。第二天,他们从他那
里得不到回话,下一天也没有,再下一天也没有,他们等得疲倦和厌烦了,最后,他们愤怒
起来,想到奥芝把他们送去受虐待和被奴役以后,如今还要这么样为难他们。因此稻草人最
后请绿衣女郎捎一个信息给奥芝,说如果他不让他们立刻去看他,他们将要召唤飞猴来帮助
他们,弄明白他究竟肯遵守他的诺言还是不肯遵守。当这个魔术家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
他害怕了,传话给他们,明天早晨九点零四分钟到宫殿里来,原来他在西方的国土上曾经遇
见过这些飞猴一次,他不愿意再遇见第二次了。
这四个旅行者,熬过了失眠的一夜,每人都在想那奥芝送给他们的礼物。多萝茜只睡着
了一会儿,她梦见她在堪萨斯州,爱姆婶婶正在告诉她,怎样喜欢她的小侄女再跑回到她的
家里来。
第二天早晨九点钟,那长着绿胡须的兵士来到他们那里,四分钟以后,他们一起到伟大
的奥芝的宫殿里去。
当然,他们每一个盼望着去看到魔术家在以前所出现过的那种样子,可是他们都大吃一
惊,当他们望过去时,宫殿里没有一个人。他们彼此靠得更近,走近那门,因为在这寂静的
空洞的宫殿里,比之他们曾经见过的奥芝的幻影,来得更加可怕。
不久,他们听得一个声音,似乎从靠近那巨大的圆屋顶上传下来的,庄严地说道:
“我是伟大的可怕的奥芝。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们再看看宫殿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人也看不见,多萝茜发问道:
“你在什么地方?”
“不论在什么地方我都在,”声音回答说,“但是普通人的眼睛,是看不见我的。现在
我坐在我的宝座上,使得你们能够对着我。”真的,这声音现在似乎从那宝座那里对直发来
的,所以他们对着它向前走去,排列成一行。这时候多萝茜说道:
“啊,奥芝,我们跑来请求你,把你允许给的要求给我们。”
“允许了些什么要求!”奥芝问。
“你允许当那恶女巫被杀死了以后,送我回到堪萨斯州去,”女孩子说。
“你允许给我脑子,”稻草人说。
“你允许给我一颗心,”铁皮人说。
“你允许给我胆量,”胆小的狮子说。
“那恶女巫真的被杀死了吗!”对面来的声音询问她,多萝茜觉得这声音有一点儿颤抖。
她回答说:“是的,我用一木桶的水浇溶了她。”
“啊哟!”声音说,“好吧,明天到我这里来,现在太急促了!因为我必须有一点儿时
间,把它想一想。”
铁皮人忿忿地说:“你已经有很多的时间了。”
稻草人说:“我们一天也不能再等候了。”
多萝茜高声叫着:“你必须遵守你允许我们的诺言!”
那狮子想着,最好也许是去恐吓那魔术家一下,所以就大声地高声地吼着,那是怎样猛
烈而且可怕的一声,吓得托托从狮子身旁跳开去,撞在那安放在角落里的屏风上。屏风拍挞
一声倒下来以后,使得他们全都充满了惊奇。因为他们看见站在屏风后面所遮藏的地方,是
一个秃了头、皱了脸的,又矮小又老丑的人,他也像他们一样地,似乎十分吃惊。
铁皮人举起了他的斧头,向这个矮小的老人冲过去,并且高声喊道:“你是谁?”
“我是伟大的可怕的奥芝,”那矮小的老人用一种颤动的声音说,“但是不要打我——
我将做你们要我所做的任何事情。”
他们惊异地沮丧地看着他。
多萝茜说:“我想奥芝是有一个大大的头的。”
稻草人说:“我想奥芝是一个可爱的美丽的女人。”
铁皮人说:“我想奥芝是一只可怕的野兽。”
狮子解释着说:“我想奥芝是一个火球。”
“不,你们都错了,”矮小的老人温和谦逊地说,“我一直是伪装着的。”
“伪装着的!”多萝茜喊着,“你并不是一个伟大的奥芝!”
“我的亲爱的,静一点儿,轻一点儿,”他说,“不要说得这般响,否则你们的话被人
偷听了去——我就完了。我是假扮做一个大魔术家的。”
“你实在不是的吗!”她问。
“我的亲爱的,不是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比普通人更不如,”稻草人用着一种忧郁的声调说,“你是一个骗子,”
“一点儿不错!”矮小的老人说着,搓着他的双手,好像这样可以使他高兴些,“我是
一个骗子。”
铁皮人说,“但是这太可怕了,我将怎样得到我的心?”
“还有我的胆量?”狮子问他。
“还有我的脑子!”稻草人哭了,用他的衣袖揩拭眼睛里的眼泪。
“我的亲爱的朋友们,”奥芝说,“我请求你们不要尽说这些小事情。请替我想想,我
被你们揭穿的这件事情是最可怕的。”
“可还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是一个骗子吗!”多萝茜问。
“没有一个人知道的,除了你们四个以外——还有我自己,”奥芝回答说,“我已经很
久地愚弄了每一个人,使得我自以为永远不会被揭穿的。我常常让你们走进这宫殿里来,这
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在平时即使我手下的人,也不被接见,所以他们相信我是一个可怕的
人。”
“但是,我不懂得,”多萝茜烦恼地说,“你怎么样变成一个大大的头,对着我出现
的?”
“那是我的一种魔术,”奥芝回答说,“请走到这里来,我将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
他领着路,他们一齐跟随着他。走到宫殿后面的一间小卧室里,他指着一个角落,在那
里放着一个大头,用许多厚纸造成的,画一张很细致的脸,
“我用一根线,把这个头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奥芝说,“我站在屏风后面,拉动一根
细线,使得一双眼睛活动着,并且张开着嘴巴。”
“但是那声音怎样来的?”她问他。
“啊,我是一个腹语家,”矮小的老人说,“我能够用我的声带发出我需要的不论什么
声音,因此,你以为那声音是从那头里发出来的。这里有另外一件东西,这是我用来欺骗你
的。”他指给稻草人看他那所穿戴的衣服和面具,在那时候看起来他是个美丽的女人了;那
铁皮人所看见的可怕的野兽,实在也没有什么,只是缝缀在一起的一堆毛皮,用板条子使得
它们张了开来。至于那火球,也是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的伪装品。其实只不过是个棉花球,当
油渗透在那上面,球便猛烈地燃烧着。
“真的,”稻草人说,“你应当自己惭愧,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骗子。”
“我是——我当然是很惭愧,”矮小的人抱歉地回答说,“但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
请坐,这里有许多椅子;我将诉说我的故事。”
他们就坐下来听他讲述下面的故事:
“我是生长在奥马哈——”
“什么,那是离开堪萨斯州不很远呀!”多萝茜叫了出来。
“不远,但从这里去是很远的!”他说着,向她忧愁地摇摇头,“当我长大的时候,我
成为一个腹语家,在这一点上,我被一个伟大的主人训练得很好。我能够模仿任何一种鸟类
或者兽类的声音。”于是他像一只小猫地叫着,使得托托竖起了它的耳朵,向各方面搜索,
找寻。“过了一些时候,”奥芝继续下去,“我对于这个厌倦了,我变为一个轻气球的驾驶
员了。”
多萝茜问:“那是什么东西?”
“在演马戏的日子,一个人坐在升起来的轻气球里面,吸引一大群的看客,聚拢来看马
戏,用这样的办法使观众购买门票。”他解释着。
她说:“唔,我知道了。”
“啊,有一天,我在一个升起了的轻气球里面,那绳子被绞断了,因此,我不能够再降
落下来。轻气球浮荡在云上面,空中的一种气流,向那老远的地方推动着它,把它带走了许
多许多里路。我在高空中游行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发觉轻气球飞在一个奇
异的美丽的国土上空。
“它逐渐地降落下来,我一点儿也没有受伤。但是我发现自己落在一群奇异的人们中
间,他们看见我从云端里下来,以为我是一个伟大的魔术家。当然,我就让他们这么样想,
因此他们都敬畏我,我要他们所做的不论什么事情,他们都答应去做。
“为了使我自己欢乐,并且为了使这些善良的人民忙碌起见,我命令他们建筑这座城,
建筑我的宫殿,他们全都愿意而且造得很好,于是我想,因为这个国土这样的碧绿,而且这
样的美丽,我就称呼它做翡翠城,为了使它更加名副其实,我命令所有的人都戴上了绿眼
镜,这样好让每一种东西,看起来都是绿的。”
多萝茜问:“但是这里是不是每一种东西都是绿的?”
“不会比其他的任何城市更绿,”奥芝回答说,“但是当你们戴上绿眼镜,这对于你们
看起来,当然是每一种东西都是绿的了。这翡翠城建筑在许多年以前,因为当轻气球带我来
到这里时,我是一个年轻的人,现在我是很老了,但是我的百姓们,在他们的眼睛上这么长
久地戴上绿眼镜,使得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想起来,这是一个真正的翡翠城。理所当然地是
一个美好的地方,充满着宝石和珍贵的金属,并且还有各种好东西可用,使得人人快乐。我
待百姓很好,他们也喜欢我;但是自从这个宫殿筑成以后,我就把自己关进宫里,他们谁也
不能看到我了。
“那些女巫们是我最大的一个恐惧,因为那时候,我还完全没有魔术的能力,我立刻知
道那些女巫们都是真的能够做出神奇的事情。有四个女巫在这个国土上,她们管理着百姓,
住在北方和南方,以及东方和西方。还算运气,住在北方和南方的都是善良的女巫,我知道
她们对于我没有祸害;但是住在东方和西方的女巫,却是非常地可怕,如果她们知道我并不
比她们更有力量,她们一定会来杀死我。实在的,我好多年以来,一直非常害怕她们;所以
你们能够想象得出来,当我听得你的屋子,掉在东方恶女巫的身上,把她压死时,我是怎样
地快活啊。当你们跑到我这儿来,我愿意答应不论什么东西,只要你们再去消灭另外一个恶
女巫;现在你溶化了她,但是,我惭愧地说,我无力实践我的诺言。”
多萝茜说:“我想你是一个很坏的坏蛋。”
“啊,不是的,我的亲爱的;我必须承认:我真正的是一个十分好的好人,但是我是一
个十分瞥脚的魔术家。”
“你能够给我脑子吗!”稻草人问。
“你用不到它。你每天在学习一些东西。一个初生的婴儿就有脑子,但是他不能够知道
许多事情。经验是带来知识的唯一的好东西,你生活在这世界上愈长久,你一定愈能够得到
经验。”
“也许这完全是真话,”稻草人说,“但是我十分不快乐,除非你把脑子给了我。”
这个假魔术家十分用心地注视着他。
“好,”他叹着一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是像我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