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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之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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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地獄の風景2007…8…10 19:46 回复此发言   
 

 
8 回复:石榴之谜 '日'江户川乱步  
   “那人要不是我丈夫,会是谁呢?”  
  娟代终于提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她恐慌得几乎要哭了起来。  
  “请不要惊慌,如果我想象得不错,那个人就是琴野。”  
  “不,不可能。你在胡说些什么!是做梦吧?琴野早已死了,那天晚上他已经被杀死了。”  
  娟代美丽的脸痛苦地歪扭着,对我的话她丝毫不相信。  
  “实际上琴野并没有死。当然,这对你是十分不幸的,死者不是琴野,而是被伪装成琴野的谷村,是您的丈夫。”  
  娟代惊得呆住了。要是说丈夫下落不明,就有可能藏在世上的某个地方,无论如何,还有见面的希望。要是那个被残害的人是自己的丈夫。尽管因丈夫不是罪犯这一点在道义上能得到安慰,可是悲痛却有增无减。更残酷的是,那个与自己丈夫世代为敌的人,硬把硫酸灌入自己丈夫口中,又把自己糟蹋了一个晚上。这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妻子是无法忍受的。  
  “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有确凿证据吗?请全部讲出来!我经得住。”  
  娟代无力地张着那干巴巴的发青的嘴唇。  
  “是的,我有足够的证据。这个笔记本和烟灰缸上留下的指纹同G町空房子中被害人的指纹完全一样。”  
  当时,爱知省还没有索引指纹设备,被害人的面目又被毁坏了,身分不易查明。若是在东京,从索引指纹中可以取出有前科犯人指纹对照。当时,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刑事侦探,对指纹等颇感兴趣。我用指纹缩放仪把死者的指纹一个一个地分了类,并把细微的指纹特征印在脑子里。被害人的右手拇指指纹特别,是乙种磅状纹。单凭这一点我就有把握了。  
  何况在七条线纹上还有一个细小的刀伤斜穿而过。具有同一乙种磅状纹,同一只、同一型状伤痕的拇指,我想在世上是独一无二的。这个指纹是空房子内死者的指纹,可以确认,死者不是琴野宗一,是谷村万右卫门。过后,我又把死者指纹和笔记本上的指纹进行了认真对照,结果分毫不差。  
  我把自己的发现和推理向上司做了汇报,结果得到了上司的承认,我的推理完全成立。我就靠这个拇指,推翻了以前的定论,使当事者和当地的新闻记者大为震惊,我也为此欣喜若狂。  
  事情是这样的。罪犯在谷村家里演了一场以假乱真的鬼把戏,使娟代上了圈套,目的是使娟代坚信自己的丈夫在第二天凌晨还活着,绝不会是被害者。根据娟代提供的情况来看,谷村当天晚上很可能去会过琴野。要是其中一方的谷村还活着的话,死者无疑是琴野了。谷村和琴野的背影很相似,又都留有分头,如果换了装,毁了面,是很难辨认的。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娟代当时的心理。娟代确信自己的丈夫在第二天凌晨到东京去了,而死者出事的时间是在头天晚上。这样一来,她是不会辨认尸体的。而这一点又是杀人犯最害怕的。可见,罪犯是掌握了娟代的心理,其机警狡猾是非凡的。可是,侦探有句行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罪犯的阴谋再周密,也定会有破绽。琴野杀人后毁坏了被害人的面容,却忽视了比面容更具有鉴别能力的东西——被害人的十指,这是他最大的失算。  
  即便如此,琴野的犯罪阴谋也是惊人的。他这一步棋,一是随心所欲地报了几代人的冤仇,二是同梦寐以求的女人过了一宿夫妻式的生活,尽管只是一个晚上。又盗走了金柜里的存折,从一个乞丐一下子变成个大富翁,真可谓一举三得。  
  回头想想,琴野在作案之前象老朋友一样屡次到谷村家去,并不仅仅是为了看娟代饱眼福。而是为了熟悉谷村夫妇的起居习惯,家里房间的设施,开金柜的方法,放印章的地方,电门的所在等等。琴野早就垂涎着金柜里的五万元钱,终于选择谷村上东京的头天晚上下了毒手。  
  琴野的犯罪经过我不想重复了,只想再补充一点。琴野事先预备好硫酸潜伏在空房子里,等谷村进屋后就马上捆住他的手脚,干下了伤天害理的事。然后,又把绳子松开,换了衣服又重新缚上,一切都办妥了,完全成了谷村的琴野把硫酸瓶子藏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事先了解到的木板折叠门进去,钻进了谷村的书房。以后的事就不必再说了。  
  到此为止,硫酸杀人案的侦破工作就算结束了。  
  听完硫酸杀人柔后,猪股不由得夸奖了我一番。但他马上又提出了下面的疑问。  
 
  
 作者:地獄の風景2007…8…10 19:46 回复此发言   
 

 
9 回复:石榴之谜 '日'江户川乱步  
 五 

  “说得太有趣了。你不仅是一位杰出的侦探,还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艺术家!你使我大饱耳福,度过了从末有过的愉快时光。你讲得条理清楚,简明易懂。只是有一点。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琴野最终怎样了呢?  
  “遗憾得很,罪犯至今仍逍遥法外。当时,琴野的人头画像就不用说了,就连照片都大量复印发给全国各大警察署请求协助捉拿归案。可是,从那以后已有十年了,仍然没有捕获。看来,一个人要想躲藏起来是很容易的。也许琴野早在警察不注意的地方悄悄地死去了。就算是还活着,就连我这主办案人都忘得一干二净,还有谁去注意他呢?”  
  猪股听完了我的话,笑嘻嘻地紧盯了我半天,略带挖苦地说:“这么说,犯人自己没有供认,只有你这位杰出侦探的独自推理了?!”  
  我顿时感到浑身不快。猪股似乎在想什么,出神地望着那脚下黑古隆冬的深渊。时已黄昏,阴沉沉的天空越来越暗,暮色铺天盖地压了下来,象要把大地上的万物压个粉碎。前方,连绵起伏的群山黑压压地连成一片。悬崖下,弥漫着浑浊的暮霭,见不到生气;只有远处传来的瀑布声,象个不祥之兆迎合著我心脏的跳动。过了一会儿,猪股把目光从渊底收回,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有色镜片在昏暗中忽闪忽闪的,透过镜片,仍可以看到双眼皮,大眼睛。我注意到猪股的左眼从未眨过,想必是个假眼,要不,好端端的眼睛为什么要戴著有色眼镜呢?完全是为了假眼,我下意识地想着,目光又落到了对方的脸上。  
  猪股没有回答,却又说了一件幼稚可笑的事。  
  “你知道小孩子们喜欢的游戏划拳吧。我很拿手,怎么样,猜一把看,你肯定不行。”  
  我感到诧异,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可是看到对方孩子气的挑战目光时,又不服气,答应了一声便伸出了右手。  
  于是,“拳拳抱,拳拳抱……”中年人粗犷的喊声便在静静的山谷中回荡开来。猪股果真厉害,开始几下,还不分胜负,渐渐地,他就占了上风,使我怎么也无法取胜。当我无可奈何认输后,他便笑着说:“怎么样,不行吧!说起来我也差得很。划拳这玩艺儿,奥妙无穷,其原理可说相当于数、理、皙学。第一次出包袱输了,脑子笨的孩子就会想,对方是用剪子赢的,要胜剪子,下次我得出锤子,这是最幼稚的想法。与其相比,稍微聪明点的孩子呢,他就会想了,我是出包袱输的,下次要出锤子,对方必出包袱,因此,我得用能胜包袱的剪子。这是普通的想法。而最聪明的孩子呢,他又会进一步想了,我是输在包袱上,下次要出锤子,对方定出包袱,因此,我应出剪子,可是,对方一定也能想到这一点,必然会出锤子来破。为此,我应选择包袱。如此往来,总是比对方多想一筹。在划拳上就会常胜不败?这个道理,不仅仅局限在划拳上,可适用于一切人事纠葛。对于犯罪问题也不例外,可以说,侦探和罪犯就是在划拳。机警的罪犯往往会精心钻研侦探和警察的心理、思维,从而想出更加狡猾的阴谋。这样的罪犯就会为所欲为。”  
  猪股稍顿了一下,又看着我嘻嘻地笑了起来。  
  “埃德歌的小说《一位被盗的信》,你是知道的。那里写有同我说的意思稍有出入的小孩游戏掷色子。最后,问最擅长的聪明孩子有什么技巧时,得到的答复是,正在想什么的时候,要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接近于对方,并认真琢磨与其表情一致的自己的心理状态。德由柏说这个孩子的回答,比卡亚布库和长柏斯亚的哲学思维能力更进了一步。但是,你在审理硫酸杀人案时,对于设想的罪犯,想到与其表情一致的问题了吗?恐怕未必吧?就连刚才同我猜拳,对这一点你也是麻木不仁的吧?”  
  猪股显出一种得意的神气,看着我。  
  这个狡诈的家伙,他在开始对我进行嘲笑。  
  我控制着自己,冷静地面对着他,思索着。我开始讨厌猪股絮絮叨叨的说话方式,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听话听声,你的意思好象是说我对硫酸杀人案的推理是错误的。罪犯似乎比我更高一筹。看样子,你有更高的见解,请讲出来,不必客气。”  
  我忍不住回敬了他一句。  
  猪股依旧是笑嘻嘻的。  
  “进一步想想,你的推理是不值一驳的。如同你凭一个指纹推翻原定案一样,我只是用一点就可以使你的推理毫无价值。”  
  他的话,对于我这个吃了十多年侦探饭的人来说,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我冼耳恭听,原领教你的高见。”  
  “这是很简单的,日记本和烟灰缸上的指纹是伪装的。”  
  “伪装的?”  
  “是的。谷村使用过的用品上的指纹,不是他本人的,而是另一个,你认为没有这种可能吗?”  
  我没有马上答话,对猪股的意思尽管不全明白,也着实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谷村耍了一个阴谋,他有意让别人在自己常用的物品上留下了手印。象日记本、烟灰缸啦,你只发现了两个,其实,继续查找,其他物品上都有同样的指纹。看起来好象是谷村万右卫门的,试想一下,让一个常出入自己家的人留下手印,不是易如反掌吗?”  
  “这一点也许有可能。可那又能是谁的手印呢?”  
  “琴野的。”猪股继而以同样的口气说,“琴野不是常到谷村家去吗!谷村使琴野在毫不介意的情况下,在许多物品上留下了手印。同时,他又把留有自己指纹的光滑器皿全部找出来,细心擦掉。”  
  “是琴野的指纹?这怎么可能!”  
  我陷入了困惑之中,提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当然有可能。你是鬼迷心窍,总是迷信空房子里的死者是谷村。假如死者不是谷村,而是开始推断的琴野,那么,指纹就不一致了吗?这样一来,日记本上的指纹不就是谷村有意伪装的吗?”  
  “那I么,犯人是谁呢?”  
  我完全被猪股控制了,又提出一个糊涂问题。  
  “这还用问吗?在日记本上让琴野留下指纹的一定是谷村。”  
  猪股下了断语。那种神情简直是目中无人。好象他说的千真万确,他就是当时的见证人一样。  
  “谷村被金钱所迫,这一点你是知道。羊肉包子铺已面临破产,几十万元的债务,即便是倾家荡产也无法偿还。与其承受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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