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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大爷不由地一怔,惊诧说:“真的吗?”
方侠前面说的话,完全是信口胡说的,接下去却是说的实话,把上了游艇以后的情形,实情实说了一遍。
巴大爷听他说完,这才疑念顿消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老弟要不说明,我真有点怀疑,你花钱要竺老板娘打这个电话,是有其他的用意呢!”
方侠得理不饶人地说:“我又没发神经病,跟自己的钞票过不去,在当时的情形,我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使马大嘴对我注意,以为我打听他们回来的消息。不得不把我骗上船去,否则我怎么能见到那两个家伙?”
巴大爷这才笑了笑说:“真有你的!不过你老弟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在船上对付不了他们,你岂不是要吃大亏……”
方侠自负地哈哈一笑说:“巴大爷,不是我大言不惭,我要没几分把握,别说不敢跟马大嘴上船,就是你巴大爷,也不会舍得花那么大代价,要我去对付他们吧!”
巴大爷顿时面红耳赤说:“好在你老弟没吃亏,而且又试过他们的实力了,以后再遇上,动起手来也可以增加一份信心……”
欧阳丽丽忽说:“巴大爷,过去的事不必再开追悼会了,现在我想到一件事,就是他们既已经知道,方先生要竺老板娘打电话给你,必然是你这方面的人,会不会刚才是借故来探探这里的虚实?”
“这也有可能,”巴大爷判断说:“他们大概认为,我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就索性亲自来见我,而且要我把他们回来的消息放出去。这样的话,就算是其余的人还没赶回,也可以虚张声势,发生吓阻作用。使圈子里的人慑于他们的凶名,而不敢打那批藏金的主意呀!”
欧阳丽丽遂问:“现在他们已经过来了,巴大爷的第三步计划,是否马上开始采取行动?”
巴大爷犹豫了一下说:“我本来的计划,是等他们一回马尼拉,马上派人跟踪,查出他们落脚的地方,然后由方老弟和四个枪手赶去下手,攻他们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公然露了面,原定的计划就必须稍有变更了……”
欧阳丽丽迫不及待地说:“你别卖关子吧,究竟决定怎样做,快些说出来,我才好通知那四枪手准备呀!”
巴大爷终于说出了他的修正计划,就是要方侠表面上看起来是欧阳丽丽的人,直接代表他去找范家两兄弟谈,表示要跟七煞星均分藏金。由那四个职业枪手,暗中跟去接应,到时候出其不意地下手。然后把船开出海,弃尸在海里,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这是对范家两兄弟,至于陆续赶回的其余五个亡命之徒,则仍照原定计划,向他们一一下手,来个斩尽杀绝!
欧阳丽丽听他说完,立即悻然问:“为什么要使方先生看来是我的人?”
巴大爷振振有词地说:“现在他们已经疑心,方老弟是我的人,而且他们动过手了,没有适当的理由,根本无法接近他们。而你过去是金霸王的太太,名正言顺地可以要求均分藏金,派人去跟他们谈判,并不过份。同时,方老弟不妨告诉他们,就说已经知道藏金的地点,他们如果不同意均分,就大家到不了手。趁着他们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出其不意地下手,他们必然措手不及,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解决啦!”
欧阳丽丽冷笑说:“巴大爷这个主意真不错,万一干不掉他们,七煞星回来之后,以为我真知道藏金的地点,那么他们就不会找你巴大爷,而找到我头上来了!”
巴大爷的脸上一红,老奸巨猾地笑笑说:“本来我们的计划,也是我不能出面,必要时由你出面,我只是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呵……”
“哼!”欧阳丽丽不屑他说:“巴大爷是真公道!”
巴大爷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嘛,七煞星不全部干掉,那批黄金我们只能瞪眼看看,谁也到不了手。换句话说,要藏金到手,就必须把他们斩尽杀绝。所以你不必多此一虑,只要问问我们方老弟,他有没有这个把握?”
方侠不甘示弱,毅然说:“就这么办,他们的七条命,交在我手里好了!”
欧阳丽丽不便再表示异议,只好勉强同意,偕同方侠离开了巴公馆,匆匆赶回“香槟大酒店”。
在车上,她犹不甘心地抱怨说:“你真傻,怎么一切都听他的?”
方侠无可奈何地说:“这样他才不致疑心,我们是站在一边的呀!”
欧阳丽丽想了想说:“奇怪,他怎么绝口不提小丽的事?”
方侠冷静地分析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他干的,即使真是他的杰作,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得到施小姐被绑架的消息,怎会贸然向你提,那不是成了不打自招?”
欧阳丽丽暗自点点头说:“也许是这样吧……现在我们该怎么着手,去查出小丽的下落呢?”
方侠毫无把握地说:“现在我们只是瞎猜,没有一点线索,实在无从着手。只有先回旅馆,问问楼下和四楼的仆欧,碰碰运气再说吧!”
欧阳丽丽对施小丽的被绑架,显得非常心烦意乱,于是陷入了沉默,一路上不再说话了。
到了“香槟大西店”,由方侠付了车资,偕同欧阳丽丽走进大门,找到了底楼的仆欧领班。
方侠直截了当就问:“你有没有留意,大约在一个小时以前,有人运来一只大衣箱,送上了四楼,不久又把它抬出去了?”
仆欧领班想了想说:“这倒没注意,我们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不过我可以替你去问问门口的值班小厮。”
“麻烦你啦!”方侠说:
仆欧领班一走开,欧阳丽丽就沮然说:“我看没多大希望,就算是有人看见,不知他们是谁,又有什么用?”
方侠苦笑说:“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只好拿死马当活马医呀!”
倏而,仆欧领班带来了看门的小厮,那孩子只有十几岁,倒是一脸的精明相,他不等方侠问,就说:“我看见的,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前,有一辆小货车开到大门口,车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抬了个大箱子,另外两个人跟着进来,乘电梯上楼去。不久又抬了出去。我还好奇地问他们,干嘛把这么重的箱子抬进抬出,他们只说了声送错了地方,就把箱子搬上车开走了。”
方侠急问:“搬箱子的两个人,不是穿着这里的制服吗?”
小厮茫然摇摇头说:“没有呀,他们穿的是短装……”
欧阳丽丽急切问:“小弟弟,你认不认识他们?或者记得他们的样子?”
小厮努力记忆了一下,终于又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样子也记不太清楚,不过再看到他们的话,也许能认得出来。”
方侠心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掏出一百比索,赏了那小厮,偕同欧阳丽丽,乘电梯升上四楼。
他们先回到四一七号房间,再按铃召来四楼的仆欧,只见那仆欧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头上还包着一块纱布,似乎受了伤。
方侠见他这副狼狈相,不禁心里霍然一动,诧异地问:“你头上怎么啦?”
仆欧哭丧着脸回答:“真倒霉!我跟四楼的小王正在聊天,不知是什么人悄悄来到身后,给我们一人头上一闷棍,把我们击昏了。等我们醒过来,头上都起了大包,衣服和裤子都被扒下来,丢在身边,这开的是什么玩笑嘛!”
方侠听他这一说,心里已完全明白,知道问也是枉然,于是笑笑说:“替我送瓶酒来吧!”
“是!”仆欧应了一声,退出房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欧阳丽丽不禁诧异问:“你怎么不问问他。”
方侠强自一笑说:“这还有什么可问的,那四个家伙上楼来,先把两个仆欧击昏了,扒了他们的制服穿上,然后才来骗开房门。把施小姐制住后,藏进大衣箱运出去,临走又脱下制服,丢在他们身边,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唉!”欧阳丽丽叹了口气说:“这样看来,一点线索也找不出了……”
方侠只好安慰她说:“金太太,你也不必太担心,施小姐虽然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绝不敢把她怎样的。我们只要保持冷静,等对方有了动静或表示,那时候我们再见机行动,一定可以使施小姐安然无恙,回到你身边来的。”
欧阳丽丽明知他这番话,是言不由衷,也只得勉强点了下头说:“但愿如此吧……”
房门“笃笃”响了两下,方侠心知是仆欧送酒来,于是说了声:“进来。”
谁知推门而入的,并不是那送酒来的仆欧,而是那看门的小厮!
方侠心知必有事故,霍地跳了起来,急问:“小弟弟,你上楼来干吗?”
那小厮紧张地说:“刚才送箱子来的四个人,有一个又来了。”
方侠精神一振,兴奋地问:“你不会认错人?”
小厮肯定地说:“绝对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我一看他从车门出来,就认出是他了,马上溜上楼来……”
“他在哪里?”方侠急切问。
小厮回答说:“我进电梯的时候,看见他正走向服务台。”
方侠哪敢怠慢,立即夺门而出,带着那小厮,乘电梯赶到楼下去。
可是,他们仍然迟了一步,赶到服务台,早已不知那人的去向。
方侠赶紧冲出大门,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正风驰电掣而去。
那小厮追出大门,急向那轿车一指说:“他就是坐那辆汽车来的!”
方侠看那辆轿车已去远了,就是拦车去追,也是追之不及,只好懊丧地回到服务台,问那职员:“刚才有个穿短装的人,是来干什么的?”
职员想了想,才说:“哦,刚才有人送来封信,是给四一七号欧阳女士的……”
说着,他已回身在一格的木架上,取了封信下来。
方侠急说:“我是欧阳女士的朋友,让我把信带上去给她吧!”
职员犹豫了一下,才把信递给他。
方侠接来一看,信封上只有“欧阳丽丽女士亲启”几个字,他不便当着那职员的面拆阅。立即拿了信走向电梯间。
进了电梯,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笺来看。
只见信上这么写着:
“丽丽女士:小丽小姐在我们这里,为了她的安全,希望不要轻举妄动,静候我们的消息,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信末并没有署名,却画了两把交叉的匕首!
八、斗智斗力
方侠进房,把这封恐吓信递给了欧阳丽丽。
她还没看信的内容,就脸色大变,惊问:“是那家伙送来的?”
方侠点点头说:“你先看了信再说!”
趁着她在看信,方侠见茶几上已送来一瓶“白兰地”,尚有两只高脚玻璃杯。
于是,他开了瓶塞,把两只酒杯注满,端起一杯在手上。刚喝了两口,就听欧阳丽丽惊怒交加他说:“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方侠颇有同感地说:“是有点欺人太甚,人给他们弄去了,还警告我们不得采取行动!”
忽然,电话铃响了。
方侠和欧阳丽丽不禁一怔,相顾愕然!
她立即冲进卧室,抓起了电话,急问:“喂!哪一位?”
对方听出了她的声,遂说:“是我……”
“巴大爷吗?什么事?”
对方果然是巴大爷,他说:“刚才我得到一个消息,那两个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