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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驼子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人既然不在我手上,我们还拼个什么劲?”
方侠强自一笑说:“赖老大真够意思!今天非常冒昧,失礼之处,改天一定登门致歉。不过,现在得麻烦老兄陪我们走几步,送我们出去!”
赖驼子怒形于色说:“老子向来说话算数的,你未免太……”
话犹未了,忽见一名汉子闯了进来,一看屋子里的情势,顿时怔住了。
“什么事?”赖驼子喝问。
那汉子急说:“马大嘴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哦?”赖驼子忿声说:“今晚真他妈的热闹,马大嘴跟老子从来不打交道的,这时候跑来又是干嘛?”
那汉子以为是在问他,只好有问必答地说:“他说刚才有两个人来这里,如果还没走,就请您把他们留下……”
赖驼子勃然大怒说:“妈的!他凭什么吩咐老子?”
正在这时候,马大嘴大剌剌地走了进来,他把那汉子一把推开,盛气凌人地说:“兄弟那敢吩咐赖老大,只不过是替人跑个腿,带个口信罢了,还请多多包涵!”
说时,他故意向方侠瞥了一眼,就当没看见这么个人在场似的,简直好像没把他看在眼里!
而欧阳丽丽则是站在门旁,马大嘴一进门就冲着赖驼子说话,倒是真的没注意到她。
赖驼子今晚的跟斗算栽到了家,刚才出其不意地被方侠挟住,现在又来了个狐假虎威的马大嘴。当着他自己手下这多人的面,脸上怎能挂得住?
“你他妈的替谁带信?”赖驼子怒问。
马大嘴狞笑说:“赖老大,何必跟我们这种小角色发火,我是清水泡灯草,你再大的火也点不着找这个火嘛,应该发在点得着的人头上,譬如像叫我带信来的杜老大……”
“那个杜老大?”赖驼子喝问。
马大嘴阴阳怪气地说:“圈子里姓杜的很多,能亮出招牌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兄弟所说的杜老大,相信赖老大一定不太陌生,就是七煞星里的老大——杜魁!”
“他?……”赖驼子怔住了。
在场的包括方侠和欧阳丽丽,无不暗自一惊,相顾愕然!
方侠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路上早已发觉这家伙在跟踪,只是没想到他敢公然出现,而且是在替七煞星中的杜老大跑腿。于是不屑地冷笑说:“真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碰头啦!不知道老兄这回又有什么花招使出来,打算把我骗到哪里去?”
马大嘴的脸红都不红一下,自我解嘲地说:“阁下多包涵,替兄弟兜着点吧。像我这种跑腿的角色,什么都得听人家的,要说耍花招嘛,说实在的,兄弟比阁下还差得远呐!”
方侠冷冷地说:“老兄倒说说看,我有什么花招,在你面前耍过?”
马大嘴仍然是那付令人讨厌的嘴脸,阴阳怪气地说:“阁下在游艇上露的那两手,还不够瞧的吗?差点让咱们关在舱里出不来!这回范家两兄弟突然又失踪了,大概也是阁下搞的鬼吧?”
赖驼子惊问:“你说的是范鹏和范鸿?”
马大嘴点了下头说:“杜老大今晚一到,就去找兄弟,因为他知道范家两兄弟如果回来,一定会跟我联络的。事实上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可是今天下午他们去各处找金霸王的老婆,就一去没有消息,很可能发生了意外。所以杜老大很着急,派兄弟各处找寻。刚才在巴大爷公馆附近,让我盯上了这位朋友,看他逼着竺有三到‘温柔乡’去,又带了个人到民伦洛区来,我猜他们准是到赖老大这里来的。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杜老大,他要我带个口信给赖老大,如果他们是来这里,就请把他们留下,他尽快亲自赶来。现在兄弟话是带到了,至于怎么办,就看你赖老大的啦!”
他滔滔不绝的,来了这个长篇大论,一则说明经过,一则也表明了身份,最后特别强调是杜魁的意思。要把方侠和欧阳丽丽强行留下,使赖驼子不敢不买这个帐。
但眼前的情势,是赖驼子已被方侠制住,除非和对方火拼,叫他怎能留得住他们呢?
赖驼子犹豫一下,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说:“马兄,这事只怕由不得兄弟作主了……”
马大嘴却咄咄逼人地说:“赖老大这算什么话,在你的地盘上,你作不了主难道还由兄弟作主不成?反正我的话是带到了,作得了主也是你赖老大的事,作不了主也是你赖驼子的事,回头你自己向杜老大交代吧!”说完,他嘿然一声冷笑,扭头就走。
不料他这一转身,正好跟欧阳丽丽打了个照面,虽然她的打扮不男不女,马大嘴也认出了她是谁,不禁惊诧地说:“咦?你不是金……”
欧阳丽丽冷哼一声说:“我还以为你巴结上了那几个玩命的,眼睛生在额头上,不认识我了呢!”
赖驼子急问:“马兄认识她?”
马大嘴“嗯!”了一声说:“她就是金霸王的老婆!”
赖驼子这才知道她的身份,顿时脸色一变,大怒说:“好呀!巴大爷自己不动手,让我们去‘香槟大酒店’把那小妞儿弄来,现在人已让他派人领走,却又叫他们来找我麻烦,这他妈的究竟安的什么心?”
欧阳丽丽怂恿说:“这还不简单,我们最好一起去见巴大爷!”
赖驼子正在火头上,毫不考虑地说:“好!我们这就去!”
谁知马大嘴却嘿嘿冷笑说:“赖老大,我看巴大爷那里,你倒不妨慢一步去,反正又跑不了的。杜老大马上就要赶来,你们都走了,岂不是害他扑个空?”
赖驼子悻然怒问:“那么依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嘛……”马大嘴向屋里扫了一眼说:“凭你赖老大,就是要去巴大爷那里,让人押着去总不大好看吧?”
这几句话的份量相当重,使赖驼子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本来嘛,他赖老大的名气虽不及巴大爷,但在民伦洛区的三尺地面上,却是独霸一方的人物,势力并不在许汉成或万老二那帮人之下,现在他是被方侠以枪制住,使他的手下为了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这时候他跟方侠和欧阳丽丽,一起去巴大爷那里,那不是等于被“押”去的?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他赖驼子要真在方侠手里吃了“瘪”,这个脸不就丢大了?因此当马大嘴的话才说完,他突然向那几名手下一使眼色,出其不意地猛一回身,双手急扼方侠的手腕,拼命要把枪夺下。
几乎是在同时,那几个大汉也发动了,两个扑向门旁的欧阳丽丽,其余的都来对付方侠,企图合力把他制住。
方侠勃然大怒,猛将全身向赖驼子一撞,撞得他踉跄连退,夺回了手枪就连扣板机。但他的射击目标并不是扑来的大汉,而是从天花板悬挂下来,吊在方桌上的那只电灯。
一声爆裂,整个屋里顿成一片漆黑!
惊乱中,忽听赖驼子大声喝令:“哥儿们,全替我住手!”
他这声令下,大汉们那还敢轻举妄动,事实上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让他们动手也无法动啊!
不消说,赖驼子是再度被方侠制住,才不得不喝住手下,以免在惊乱中自己首当其冲,成为情急拼命的方侠下手的目标。
就趁这一片黑暗和惊乱中,马大嘴一把挟持欧阳丽丽夺门而出,吓得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一个个尖声惊呼起来。
欧阳丽丽情急之下,拉开了嗓门大叫:“小方,快来救我呀!”
方侠正把赖驼子的手反执在背后,用枪顶在他腰上,一听欧阳丽丽的呼救,顿时大吃一惊,猛将赖驼子向前一推,返身夺门追出。
这间房外是条走道,旁边几间“鸽子笼”,外面便是接待嫖客的地方。方侠急步冲过走道,追出接待室,刚好看见一辆小型轿车驶来,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车一停,正配合着马大嘴挟持了欧阳丽丽冲出门外。
他赶紧开了车门,就把欧阳丽丽推进去,急说:“杜老大,快走!”
车上赫然就是杜魁,他尚未弄清情况,已见方侠奋不顾身地追出来。
这七煞星的老大果然心狠手辣,他不问青红皂白,拔枪就朝车窗外连射。
“砰砰砰!”一排子弹疾射而出,幸而方侠全身向地上一伏,虽未被击中,实已惊险万状!
马大嘴钻进车里,又叫一声:“快走!”
杜魁这才一踩油门,加足马力把车开走。
方侠情急之下,奋身扑追上去,攀住了车后的行李箱,双手紧紧抓住门盖的把手,一跃而上,使身体蜷附在保险杠上。
等赖驼子率领手下追出,车子已风驰电掣而去。
马大嘴根本不知道,方侠攀附在车后的保险杠上,一面用枪制住欧阳丽丽,一面向开车的杜魁气急败坏地说:“杜老大,幸亏你赶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兄弟真应付不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杜魁怒问:“怎么?赖驼子敢不买老子的帐,把那两个家伙留下?”
马大嘴喘了口大气,这才惊魂甫定他说:“他怎么敢不买你杜老大的帐,可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让那小子扼住脖子,一支枪顶在腰上,他……”
杜魁的性子非常暴躁,他不等马大嘴说完,就不耐烦地说:“你别他妈的尽说废话!我问你,干嘛我的车才一停,你就嚷着要我快走?车上这个人是谁?”
马大嘴得意洋洋地回答:“杜老大,你绝不会想到,她就是金霸王的老婆呀!”
“哦?”杜魁颇觉意外,不由地抬眼看了一下头前的后视镜,这才发现被马大嘴挟着的欧阳丽丽,是个女扮男装的娘们。
马大嘴接着说:“就为了她,我才叫你快开车,不然那小子追上来,咱们就不容易脱身了……”
杜魁冷哼一声,怒问:“那小子是谁?”
马大嘴茫然回答:“目前我也弄不清楚那小子的来龙去脉,好在我们这位金太太一定知道,问她不就行啦!”
杜魁没有作声,脚下猛一踩油门,加足了马力,使车子飞也似地驶出了民伦洛区。
车在疾行中,马大嘴歪着脖子,向欧阳丽丽狞声说:“金太太,我可不是拿话吓唬你,冲着当年金霸王的那挡子事,杜老大就绝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肯告诉我,跟你搞在一起的小子是什么来头,和范家两兄弟的下落,我或许可以替你在杜老大面前说几句好话,请他高抬贵手……”
不料欧阳丽丽竟“呸!”了一声,不屑地说:“你不必讨好卖乖,我不领你这个情!”
马大嘴碰了个钉子,不禁恼羞成怒地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欧阳丽丽忿声说:“我们桥归桥,路归路,金霸王跟我早就一刀两断,风马牛不相干了。你们不必把他跟我扯在一起,有什么就干脆冲着我来吧!”
“好!”马大嘴盛气凌人地说:“金太太既然这么痛快,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干脆直截了当些,请你告诉我,你跟那小子把范家两兄弟弄到哪去了?”
“你把他们交给我了?”欧阳丽丽问。
马大嘴怔了怔,强词夺理地说:“虽然没有交给你,但今天整个一下午,他们哥俩都在各处找你……”
欧阳丽丽哈哈大笑说:“你说的简直是外国道理!照你这么说,我在到处找我干女儿,现在她不落下明,我又该向谁要人呢?是不是你能把人交给我?”
“你那里又冒出个干女儿?”马大嘴茫然问。
“哼!”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