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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
少校以漠然的表情,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下头。
“听你说不会起暴乱,我这就放心了。我不希望我这难得的休假受到骚扰哩。”
他将服务生端来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就以迫不及待的神色望了淳的脸。
“现在你准备介绍怎么样的小姐给我呢?”
“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去嘛。”
淳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对父子并肩往出口的方向缓缓走去。少校拍几下淳的肩膀说:
“你真是个好小子,我很喜欢你这个nice boy。”
(我成为这样的nice boy,都是托你的福呢,Daddy 我的老爹——)
淳心里呢喃着,一边耸动一下肩膀,拨开了少校的手。
走出饭店后,两人横过赤坂大街。对面一家啤酒公司大楼屋顶上的霓虹塔这时放出一道橘黄色光芒来。淳看得出少校顿时一怔,身躯更微微颤抖了一下。
“少校,你怎么啦?”
被淳这么一问时,少校尴尬地苦笑着说了“看见光芒闪过,我就会本能地想匍倒地面。因为我会联想越共那可恶的机关炮嘛。”
由此可见战地的恐怖经验已成了他的梦魇。
“这种事情你很快就会忘掉的,少校。我会让你忘掉这样的事情的。”
淳泛着充满恶意的微笑说这句话,而少校好像没有看出他的表情。
“但愿如此。”
说这句话时,少校还叹了一口气。
横过大马路,拦了一辆计程车后,淳对司机说“到原宿去。”
计程车驶出后,少校望着窗外的街景感叹地说:“东京的复兴实在令人刮目相看。真想不到二十年后的东京会变成这样。东京可以说重新诞生了。”
(你不知道有些地方是旧态依然哩。)
淳以冷然的神态,在心里回答了少校。
望了半天窗外的少校,后来好像有些累了的样子,眨眨眼睛靠到椅背上去。
“Jun(淳),你的英语说得很好,你是在哪里学的呢?”
“是教会的牧师教我的。那是一所附设有孤儿院的教会,专门收容混血儿。我十岁到十六岁的期间是在那所孤儿院长大的。”
“你的父母亲都过世了,是不是?”
“听说我父亲和你同样是美军军官,不过,在我出生前就回美国去了。我母亲是在我十岁那一年去世的。”
淳凝视着少校的脸说。而少校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对后来有这么一个儿子出生的事情好像全然不知道的样子。
“Poor boy(可怜的孩子 )。”
少校以事不关己的轻松的口吻说。
“可怜的是教我英语会话的牧师。”淳以明朗的口吻回答说:“他怎能想得到我会以他所教的英语,干这种事情呢?”
计程车已由青山开到原宿。来到离车站有两百公尺距离的地点时,淳叫司机停车。
“少校,很抱歉现在要请你下来走一段路。车子直接开到目的地,这样容易引起警察们注意的。”
淳走在前面带路,向右边的巷子拐进后,走过弯弯曲曲的巷路,然后向左转。前面是缓缓的下坡路。路的尽头处有一幢崭新的乳白色公寓。
两人走进这幢建筑物里去。
坐电梯到顶楼,走过阒静无人的甬道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时,淳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门扉。
“请进,少校。”
少校往里踏进,一看到在柔和灯光照射下的房间装潢就发出感叹声了——
“Splendid !(豪华极了!)”
房间里铺有酒红色地毯,而与此成强烈对比的一张白色双人床摆在右手边的墙壁前。床边的墙壁是整面镜子。左手边的墙壁前摆有一对白色皮沙发椅和一张玻璃面小咖啡台。摆在正面墙前的是一座豪华型酒橱,里头摆满各色各样的洋酒。
淳打开酒橱边的小型冰箱,取出银制冰桶来。盛有碎冰的冰桶里有一瓶香槟酒。
淳从酒橱里取出两只香槟酒杯,以熟练的手势拔开香槟软木栓后,满满地倒了两杯。
“祝你良宵难忘!”淳举起酒杯说。
“谢谢。”少校举起酒杯,喝一大口后吐气着说:“美味极了,冰得恰到好处。”
“这瓶香槟足足冰了三个小时”淳装模作样地望着手表说:“服务周到是我们的最大原则。”
“你们的服务真够周到!”少校在双人床床沿上坐下来就搓着手说:“ 现在我想像得到你们介绍的一定是绝代佳色,我真有些迫不及待哩。”
淳瞪眼望了这满面春风的父亲的脸。他的一双褐色眼瞳比冰过三个小时的香槟还冷。
(嫖我母亲之前,他是不是也露着这种神态呢?)
“现在请你挑选小姐吧!”
淳放下酒杯,从咖啡台下层隔板上取出一本薄薄的相簿抛到少校的腿上。少校以充满期待的眼神,逐页浏览起里面的照片。
这本相簿的每一页上都贴有同一个女人的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穿着衣服,另外一张则为裸照。
看照片时,少校已是欲火中烧了。每次翻开簿页时,他都先舔一下拇指,而这红色舌尖竟像动物一般。
淳一边啜饮香槟,一边静静地盯着少校的一举一动。
少校最后指了上面的一张照片。
“我就挑这个姑娘吧。”
淳探头看这张照片后,点了一下头。
“这位姑娘名字叫做露美。她的身高有五英尺三寸,以日本人来说是相当肉弹型的。照片下的数目字表示的是三围。你决定要她的话,我就打电话叫。她在二十分钟内就会来到的。”
“我该付多少钱呢?”少校问道。
“美金一百元,如果以日币支付,就是三万六千圆。你可以把姑娘包到明天下午两点。这当中,酒厨里的酒供你自由享用,肚子饿时,告诉露美一声,她就会帮你打电话叫来的。”
“好极了。”
少校忙着伸手到内部口袋要拿钱出来,而淳却伸出右手制止了他。
“钱等到事毕之后才收,少校。你可以等到销魂之后才付钱给我们。”
“嗬……你们的经营蛮有良心的嘛。”
“你利用等待的时间,先洗个澡吧。日本小姐特别爱干净哩。”
“好,那我来洗个澡吧。”
看到少校走进浴室后,淳立刻拿起咖啡台上的电话机话筒,用长而有韧性的手指很快地拨了一个号码。听到对方的声音后,
他就以事务性的口吻说——
“露美吗?有上等客上门,希望你在二十分钟内来到。记着,不要拖时间哦。”
放下话筒时,听到的是少校一边淋浴,一边以愉快的声音吹着的口哨声。
“Sonofabitch !(母狗养的!亦即:他妈的!)”
淳狠狠地低声说出这句骂语来。但想到这句 “母狗养的!”
竟是骂到自己头上的话,他顿时感觉到一阵心痛。
将手伸到背后关上门扉后,淳静悄悄地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前。轻轻敲两下后,隔短暂的时间再以同样的力气敲一下。
门扉应这个敲门声后打开一线细缝,里面的人确认来人后,才正式打开。淳于是很快地溜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里头只有排成两列的七、八张扶手椅子。在仅有的地板灯的照射之下,房间里显得相当幽暗。
最后端的椅子上坐有一个只有一边脸上受到灯光照射的瘦如枯柴的汉子。一身黑色西装的这个人在苍白的灯光之下,看起来犹如棺木里的死人。
淳默然在这个人的旁边坐下来。
“淳老弟,你拉客人的本事越来越强嘛。”这个人以腔调怪异的日本话说道。
淳并没有答腔,默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六千元就交给这名汉子。
这名汉子沙沙做响地仔细点过钱后,取出鼓得满满的皮夹子,将钱塞了进去。
“罗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淳以嗄声说。
“什么事情呢?你替我赚了不少钱,所以我会尽可能地听你的要求的。”
“今晚的观众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当然。”罗玉尚露出使人看了就心里发毛的微笑说:“今晚的客人一共有五位。这些人都是有社会地位的实业家,不会乱说话的。因此,我们不必担心警察。”
“我要你把这些客人全部回掉。还有,今晚拍摄电影的工作也中止。”
“你说什么? !
笑容顿时从罗的脸上消失,他那陷洼的眼窝更发出炯炯目光来。
“淳老弟,你这是在开我的玩笑吧?”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接受我的要求,我会把我的全部储蓄送给你的。这笔钱将近一百万哪。”
“淳老弟,你难道发疯了?我知道这笔钱是你辛辛苦苦存下来的。说要把全部储蓄送给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因为这笔钱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不过,我要一个人包下今晚这场秀,这样可以吧?”
淳以黯然的表情望了眼前这面与隔墙房间为界的墙壁。这面墙壁上有往横的方向细长的玻璃窗,可以将隔壁房间的床看得一清二楚。原来,隔墙房间床边的镜子是一种有机关的镜子,由这边看时,就如普通玻璃一般。
和罗玉尚联手干这个勾当的这一年来,淳透过这个窗看美军军官和日本小姐的妖精打架式场面不知已有几十次了。
“直到一年前为止时,你只是个一家旅行社的小职员而已。
那个时候起,你就有想去纽约一趟的愿望,而且还说这是你今生最大的宿愿不是这样吗?”
罗玉尚举起枯柴似的手,拍了一下淳的肩膀。
他说的一点没错。淳的确曾经对罗玉尚说过这些话。
淳当时是一家旅行社的导游。他之所以选择这个行业,为的是以为借此可以得到前往纽约的机会。可是,只有国内导游资格的他,哪里轮得到被派出国呢?
他是由于工作上的机缘而结织罗玉尚的。经常利用这家旅行社的口 罗,每次由香港来时,一定指定淳为导游。而实际上罗对夜东京之欢乐场所了解的情形,犹较淳为深。结识半年,彼此有相当的交往后,罗这才对淳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想在东京试试我在香港干的事情。淳老弟,你肯不肯帮我的忙呢?”
在饭店餐厅用过晚餐后,罗一边点燃纸烟型雪茄烟,一边以轻松的语气说:
“东京已是世界性观光都市之一,外国观光客会越来越多。为这些人准备豪华的房间和日本小姐,提供最好的服务而收取高昂的费用。”
说到这里时,看见淳露着的是索然无趣的表情,罗于是微笑着又说——
“如果只是这样,这就没有什么特殊。但,我是另有一套的。这就是说,要把隔壁房间也买下来,然后在为界的墙壁上动一点手脚。我的意思是说,让人观赏成了凯子的外国人在床上拼命和日本小姐做乐的情形。这个秀的观众只选择能守秘密的有钱日本人。另外一点是将这个场面拍摄成为电影,然后送到香港去卖。以外国人和日本小姐为主角的春宫电影这种东西绝不愁销不出去的。换句话说,每抓到一个外国客人,我们就有做三层生意的机会。淳老弟,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要你担任的是负责钓外国凯子的工作。每钓到一个,我就给你一万圆,这个条件怎么样?”
“一万圆?”
听到这个金额时,淳第一次将身体往前倾斜过来。这是他的月薪的三分之一。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