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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去,她才红着脸收回视线。
浓浓的鱼汤香溢满整个房屋,二人在桌边坐下,卫昭忽然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酒壶。江慈眼睛一亮,抢了过来,笑道:“可很久没喝过酒了。”又关切问道:“你刚发过病,能不能喝?”
“你喝多点,我少喝些便是。”卫昭微微笑着。
江慈大喜,找来酒杯倒上,又急急扒了几口饭,道:“空肚子喝酒,容易醉,我得先吃点饭。”
卫昭轻轻转动着酒杯,也不夹菜,俊美的眉目间亦喜亦悲,半晌方低声道:“醉了好,今晚应该醉。”
江慈明他心意,忙拿起酒杯,道:“好,咱们就庆祝你大仇得报,醉上一回!”说着忙不迭地喝了口,叹道:“不错,真是好酒!”
卫昭见她馋样,一袖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酒,入喉甘醇浓烈,一如当年瞒着师父和姐姐,到地窖中偷喝的滋味。
鱼汤鲜美,酒香浓冽,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便是壶干菜尽。江慈收拾妥当,又到厨房烧了热水,端来房中,拧了热巾递给卫昭。
卫昭将脸埋在滚烫的热巾中,酒意涌上,再抬起头,已是双眸通红,呆呆地望着江慈。
他的眼神与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些不同,江慈心跳陡然加快,飞快地从他手中抽过热巾,端起水盆,转身便走。
月落的房屋,都有着高高的门槛,江慈慌神间,右脚跘上门槛,扑倒在地,水盆倾覆,全身湿透。
卫昭纵过来,将她抱起,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慈轻哼道:“怎么办?都湿了。”
卫昭将她抱到椅中放下,到屋内一角的大红柜中翻了一会儿,找出几件月落女子的衣裳,放在手中摩挲片刻,语带惆怅:“这是姐姐当年穿过的。”
江慈双手接过,红着脸道:“你先出去。”卫昭面上也红了一红,快步出屋。
衣裳收在柜中多年,已十分陈旧,江慈快速换上,竟短了些,想来是他姐姐十四五岁时穿过的。
屋外,传来清幽的箫声,江慈轻轻走出屋子,走到他的身后,箫声宛转悠扬,诉尽思念后,袅袅息止。
卫昭握着玉箫,转过身,望着江慈身上青丝百凤罗裙,眼神有些恍惚,转而忍不住笑道:“短了些。”
江慈双手双足都露在外面一截,宛如玉藕,月色下,她眼波如画,面染桃红。卫昭只觉多年来身心俱疲,从未有过这样平静安乐的夜晚,一丝醉意再度涌上,眼神愈发迷离。
山间秋夜的风,寒意甚浓,江慈不由跺了跺脚。卫昭醒觉,忙道:“外面风冷,进去歇着吧。”
“好。”江慈奔回屋内,卫昭也跟了进来。两人看着屋内的床,都愣了片刻,卫昭涩涩道:“我到那边屋子睡,你就在这里睡吧。”
江慈有些不舍,沉默片刻方道:“好。”
卫昭离去,江慈仍呆呆地站在屋中,过了片刻,门被敲响,她忙将门拉开,卫昭似是有些脸红,半晌方道:“那边,没被子。”
“哦。”江慈转过身,这才发现这边床上也只有一床被子,绣花缎布被面还因是多年前的,有些发黄。
她又去打开大柜,看了片刻,回头勉强笑了笑:“也没有,怎么办?”
“哦,那算了。”卫昭愣愣道,缓慢转身。
眼见他要迈过门槛,江慈急唤了声:“无瑕。”
卫昭脚步顿住,并不回头,江慈犹豫片刻,呐呐道:“这么冷的天,不盖被子怎么行?”
“我打坐好了。”卫昭也是微作犹豫,低声道。
见他欲再度提步,江慈又唤了声:“无瑕。”
“嗯。”
江慈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你在、在这边睡吧。”不待卫昭反应过来,她迅速跳上床,坐于床内一角,指了指对面,道:“你睡那边,我睡这边就是,总不能让你一晚上打坐。”
卫昭呆立在门口,始终不动。江慈只得再鼓起勇气,笑道:“我有些挑床,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卫昭转身,也不敢看她,慢悠悠走到床边坐下,却也不上床,只是愣愣地坐着。江慈忽觉心跳加快,口也有些干,不由抿了一下双唇,抬眼间与他的目光对个正着,一触即分,飞红了脸,转开头去。
两人的呼吸声都有些粗重,室内暧昧难言的气氛让江慈隐隐觉得要发生些什么,既有些害怕,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许久过去,见卫昭还是木然坐着,江慈索性一闭眼,钻入被中,道:“我要睡了,把烛火熄了吧。”
卫昭轻应一声,右掌轻扬,室内陷入黑暗之中。
一一四、花开并蒂
江慈闭目良久,还未听到他上床,忍不住唤道:“无瑕。”
“嗯。”
他在黑暗中静坐,江慈睁大双眼,也只能见到他隐约的身影。
“你也睡吧。”
“我想坐一阵,你先睡吧。”
江慈来了丝火气,道:“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江慈掀被而起,坐到卫昭身边,声音带着些倔犟:“你老像菩萨这么杵着,我怎么睡得着?”
卫昭无奈,和衣躺下,闭目道:“那我睡了。”
江慈得意一笑,转回那头睡下,却又发现他没盖被子,忙又爬起来,握着被子要盖上他的身子,口中道:“你刚好些,别着凉了。”
黑暗中,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脚下一跘,居然迷迷糊糊往前一扑,扑到了他的身上。待他身上醉人的气息一阵阵将她淹没,才发现自己已无力起身。
不知是谁的心“怦怦”乱跳,黑夜中听来格外清楚。她迷糊良久,终“啊”了一声,用力撑上他的腰间,想要爬回去,手指用龄,又将他的束带给扯了下来。她一慌神,手掌又撑上他身体某处,异样的感觉让她如遭雷击,急速往回爬。
卫昭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猛然揽上她的细腰,将她抱了回来,喘道:“小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及反应,他已找到了她的双唇。
浓浓的欲望将他淹没,也让她陷入半昏迷状态。他不停地吻着,手也颤抖着伸入她的衣内,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酥麻感如潮水漫卷,将她整个人淹没。他掌心的炽热更让她无法克制地低颤,终忍不住轻“嗯”一声,并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下唇微痛,卫昭恢复了几分清醒,他身躯僵住,慢慢将她推开,向外挪了些,半晌方低声道:“小慈,我——”他的声音似是因为压抑了太多东西,又干又涩,欲言又止。
黑暗中,江慈躺于他身侧,待喘息不再急促,轻声道:“我冷。”
卫昭默不作声,只是呼吸依然粗重,江慈再等一阵,又道:“我冷。”
卫昭还是犹豫,江慈已慢慢地靠过来,依上他的胸前,低低道:“这么冷,两只猫要靠在一起取暖才行。”
她如一团火苗般靠近,这股温暖让他无法抗拒,只得再度将她抱紧。温暖似海般让人窒溺,沉浮之间,他欲彻底燃烧,却又怕靠得太近,自己身上的黑暗会把这份微弱的光吞没。
可从来风刀霜剑,如履薄冰,从来只身饲虎,黑暗中沉沦,若能拥有这一份温暖,就是化为灰烬又何妨?
是靠近,还是逃离?他在矛盾中挣扎着。但,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温暖的身体——,他的欲望如潮水般澎湃,理智渐渐沉沦——
不知何时,二人的衣衫已不知去向。她身上散发着的阵阵幽香彻底让他陷入迷乱之中。
纵是屋内没有烛火,他也可看到她那洁白柔软的身体,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双眸。她双拳紧捏放于身侧,她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他能感觉到她的羞涩、紧张与不安,但他更能感觉到自己的慌乱与紧张。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呼吸有一瞬的停顿,脑中茫然不知所措,身躯却不由自主的覆上那份柔软。
她在他耳边无力地呻吟:“无瑕。”
他有些手足无措,身下柔软滚烫的身体点燃了他的全部激情,他却拿不准该往何处去释放这股激情。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安地动了一下,强烈的肌肤摩擦让他脑中“轰”地一声,剧烈喘息着绷紧了身体。
终于有什么要发生,在这个夜晚,不可逃避。
她在他身下嘤咛,当他满头大汗,终于找到路途,喘息着用力埋入她紧绷的身体中,她紧咬住下唇,将撕裂带来的痛哼声咽了回去。
陌生而幸福的感觉将两人同时淹没,他只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到她温暖柔嫩的身体中。
他,终于做回了萧无瑕,她也终于,找到了命中的归宿。
每一次进入都让他的心在颤抖,那美好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尝试着不停体味这份美好,心底深处,却始终怀疑自己是否坠入梦中。他怕这场梦,终有醒来的一刻,只能尽燎住这种感觉,将它深深铭刻在心。
身下的她,似是绷得很紧,低吟声也似有些痛楚,他又涌上惶恐与不安,欲待停下,她却用力抱住了他的背。
不安与惊疑逐渐淡去,他的眼中,充满惊喜与狂热。他控制不住地低喘、起伏,她也紧紧抱住他,随着他的每一次起伏而轻颤。细细的娇吟声,让他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迅速疯狂,直至忘掉整个世界,直至攀越到快乐的最高峰。
原来,身与心的交融,会是如此美好,竟可以如此美好——
他伏在她的身上,低低地喘息,明亮的眼眸中,却似有水光流淌。她的身子在疼,但胸中却盈满了幸福与欢喜。
他将娇柔纤细的她裹在自己臂弯里,喃喃轻唤:“小慈。”她再度被他身上醉人的气息淹没,只能发出低低的轻嗯。
轻抚着她的秀发,他心口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不知如何才能让她听见自己充满胸腔的感激,但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血中、骨中、灵魂之中。
山间的夜是这般静谧,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每一次呼吸声。
江慈醒转来,室内已依稀透进些晨曦。她一睁开双眼,便见他的眸中透着无尽的温柔,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害羞地闭上双眼,他凝望她脸上动人的红晕,俯过身来,轻柔地□着她的唇舌,又吻上她的颈,一路向下,终于,颤抖着含上了她的胸前。如同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归路,他幸福地自喉间发出一声呻吟。
江慈全身一阵剧烈的战栗,同时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面颊“腾”地红透,不由喘息着唤了声:“无瑕。”
□再度弥漫开来,初尝美好而带来的渴望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少了昨夜的生涩,多了几分狂野和绵长,肌肤相亲,乌发缠结,交颈厮磨,是无尽的眷恋与纠缠。
当他彻底嵌入她的身体,再度低吼着释放了自己,江慈极度欢愉中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样的幸福感来得太强烈,满满地由胸中向外洋溢,溢得她的心都有些疼痛。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剧烈战栗的他,低喃道:“无瑕。”
他渐渐平静,却仍伏在她身上,右手撑颔,与她目光交集、缠绵。他的乌发垂下来,额头沁满汗珠,她伸出手,想替他擦去汗珠,他却忽然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江慈觉麻痒自指尖直传入心窝,忍不住笑着扭动了几下,卫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自她身上翻落,大口喘气。
江慈静静地靠过去,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待喘息稍止,轻声道:“小慈。”
“嗯。”江慈伏在他胸前,看着自己与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轻轻地拨弄着。
“你以后,会不会恨我?”欢愉过后,他又涌上悔意与歉疚。
江慈用力咬上他的胸前,他痛呼一声,却仍未放开她。她慢慢抬头,似嗔似怨地望着他:“你若再丢下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他心底涌上一丝莫名的恐惧,她也仿似自他眸中看到这丝恐惧,不安地攀上他的身躯:“我要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