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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坐吧。”
“我不想多打扰你,夫人。”
突然,我腋下的纸袋似乎非常重,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在我的心里,我觉得每
块污点都大得异常醒目。
安德森警官注视着我。“你看上去是个非常理智的女人,”他突然说。
“是吗?”
“你看上去像那种女人,如果她们有警察需要的情报,会告诉警察的。”
我应该料到这一手。他们可能追查到埃尔尼了。
“考克兰太太,”警官冷静地说,“昨天晚上,一个姑娘被击打致死。大家都
知道这件事。她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应该这么死
去。”
我厉声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认为是我杀了她?”
他微微一笑。“当然不。我来这儿是为了那个电话。正如我刚才告诉你的,有
人提到谋杀,引起我们的警觉。我们追踪到你的电话——”当我晕倒时,话筒是不
是从我手中滑落下来?是我自己把它挂上的吗?
“我第一次跟你通话时,我以为是搞错了。你听上去很镇静。
但接线员并没有搞错。”
“每个人都会搞错的。”
他点点头。“我以为我自己搞错了。跟你谈话后,我又忙起来。当我勘查犯罪
现场时,又想起你的电话。”
“我没有打电话。”
“好吧,就算是别人打的。这个女人说她要刑侦科。你记得她说的话吗?”
我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别想套我的话,我没有打电话。”
他耸耸肩。“她说:‘我是说凶杀。’”“接着呢?”
“接着我就来接电话。你——她——说:‘我想——我想——’然后她就不说
话了。电话线响了有三、四分钟。”
我生气地说:“你想证明什么?”
“我很担心,担心你——她——可能被杀害了。在高尔夫球场时,我突然明白
了。你——她——并没有挂上电话,而像是慢慢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有人拿起话
筒。我听到了呼吸声。”
“呼吸声?”
“是的,但不是一个女人的,而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呼吸声。”
我一下子惊慌起来。“他——说——说了什么吗?问没问警官摇摇头。“一句
话也没说。你看上去很正常,但你显然在撒谎。为什么?”
我真想在安德森警官担心的事发生之前,把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那么我就不用再上那辆旧车逃走了。我甚至都不必告诉他,只要把手
中的棕色纸袋递给他,并对他说:“这条裤子是我丈夫昨天晚上穿的。”那么他就
明白了。
可是,我又犹豫起来。我同样想让他赶快离开这里,然后我带着丽兹和斯蒂夫
投入我父亲的怀抱,问他我该怎么办。
“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说。“我——我——是一个胆小鬼。我们两边房子都
没有人住,院子后面直通那片桔树丛。”
突然,我真的害怕起来。这是真的。埃尔尼要杀我的话,我就是喊破了嗓子也
没人会听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今天早晨我读到报上的那些报道。当我
倒垃圾的时候,我——我以为我听到了什么动静。我把门全部锁上,打电话叫警察
。当我听到你严肃的声音时,我几乎——晕倒过去。如果有一个男人的话,他应该
是房主——”安德森警官看上去很厌倦。“好吧,我到外面看看。”他从我身边走
过,出了门。
我拎起棕色纸袋,匆匆忙忙地跑进卧室,把它塞到壁橱的最上面一层。这时,
电话铃响了。“宝贝,”埃洛斯喊道,“吉姆开车把一箱啤酒送回家,埃尔尼搭他
的车,现在他借用吉姆的车把孩子们接回家。”
“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她挂断电话。
离开了。多久以前?有人敲后门。
“这里看上去很正常,”安德森警官报告说。
你快走吧,我在心里催促他。埃尔尼随时会开着吉姆的旧卡车回来,你一看到
他,就会发现他就是报纸上画的那个人,虽然他重了二十英磅,剪了平头,留起了
小胡子,但这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很抱歉给你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没有关系。”我开始关门。
他转过身。“考克兰太太,”他说。“当你害怕时,你会说不出话,会像男人
一样呼吸。”他快步走向他的汽车。
他的汽车发动声与其他两种声音混在一起:教堂报时的钟声和吉姆旧汽车的轰
隆声。
现在要放松,放松。我双手紧握在一起,既像是畏惧,又像是祈祷。
窗外,埃尔尼正把丽兹和斯蒂夫从卡车上抱下来,这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雨后的阳光灿烂无比,似乎把人间的一切烦恼都消除了。看到他们三人在一起,我
极力要否定自己白天的一切想法。埃尔尼把丽兹放在他的肩上,向后门走来,我们
站在那里,互相凝视着对方。
看着他的眼睛,我命令自己。他的眼睛深处怎么有一种严厉的神情,就像温柔
的水面下面的岩石?
他平常说话总是很热情的,现在那声音中也有一些严厉。“刚离开的那辆车是
谁的?”
我结结巴巴地说:“一个推销小人书的人。”
“你一定听他说了很久。我从古姆那条街下来时,那辆汽车就已经在这儿了。
我在拐角就看到它了。”
“他非常健谈。”
埃尔尼看看钟。“五点十分了。过一会儿,我们就得打扮一下了。”
打扮!那条裤子我还没洗呢!
他的嘴巴是不是抿紧了?
“我没有办法除掉上面的——油漆。我准备把它洗掉算了。”
他仍然沉默不语。
“我把棕色的那条给你熨一下。”
他开口了。“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好了。”
“埃洛斯说你去了银行。为什么?”
这次轮到我沉默不语了。
“是不是取钱去买我们谈过的那件衣服?”
我摇摇头。
“那也是你的钱。”
忘掉那件衣服吧,它惹出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忘掉昨天晚上吧。”
“我非常愿意忘掉昨天晚上,”埃尔尼轻声说。
“我要熨一下你的那条棕色裤子。但是我——我的头——我仍然觉得有点头晕
。我没法找到照看孩子们的人——”埃尔尼断然说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决定跟埃尔尼一起去参加聚餐,这是一种拖延的方式,尽量避免和埃尔尼单
独相处。
我决定请加拉赫太太来照看孩子们。我将像往常一样,和埃尔尼一起去吉姆家
,又说又笑。当男人们到客厅打扑克时,我就找个借口,说是放心不下孩子,悄悄
地溜回家,把孩子们带上车,一同离去。
当我回到老家,当我父亲知道了整个事情之后,我将把那条裤子寄给安德森警
官,附上一张便条,上面写道:“这是埃尔尼·考克兰的裤子。”那么一切就解决
了。
加拉赫太太同意马上过来,我说我将开车去接她。在车库敞开的门口,我听到
有轻微的响动。
埃尔尼背对着我,正得意地吹着口哨。他右手在有节奏地摆动。一块油腻腻的
布在前面甩动。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但是,他好像看到我一样,慢慢转过身,手一点也没停下
。我强迫自己的眼睛慢慢地从他的脸移到他的肩,然后经过他有力的手臂,最后落
到他的手上。在埃尔尼油腻的手中,是那个失踪了、现在被擦得锃亮的千斤顶!
突然,教堂的钟声响起来,而且越来越响,六点了。
埃尔尼停止吹口哨。“你脸色很不好。医生来过了吗?”
“你给他打过电话吗?”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你知道我打过。不,等等。”布挥了一下。“电话占线
。我是从修理厂打的。”
“你告诉我你打了。”
“我不想让你着急。他来了吗?”
“我告诉他不用来了。啊,我得去接加拉赫太太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留在家
里。”
“也许我们最好留在家里。你看上去很——奇怪——”我笑起来。“你一整天
都这么说。这个千斤顶是从哪儿来的?”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自然。
埃尔尼突然向我走来。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把我拉向他。油腻腻的抹布
碰到我一边的手臂,凉冰冰的千斤顶碰到另一边的。埃尔尼使劲吻我的嘴。我努力
使自己的嘴唇柔和,作出相应的反应。
“这就好,”他放开我,又开始擦千斤顶。“每次我们吵架,我都觉得——很
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埃尔尼?在我麻木的内心深处,感到一丝怜悯。世界上
也许有千千万万像埃尔尼这样的人,他们的心灵深处阴暗扭曲,连他们自己都不敢
面对。当他们觉得不舒服时,他们就会做出残暴的行为。他们是精神变态者。
“埃尔尼,”我说,他正向旧汽车后面走去。“你在干什么?”
“把千斤顶放回原处埃”
“不,”我向他跑去。行李箱锁上了吗?应该是锁上的,否则安德森警官会注
意到的——埃尔尼拉了拉行李箱盖。“该死的,”他轻声说。“你的钥匙在哪儿?”
我抓住他的手,冲他微笑着说:“以后再放吧,朋友。我们要参加聚会,记得
吗?”
“我真搞不懂你,”他耸耸肩,走进车库,把千斤顶放到工作台“你好像非常
感兴趣,”埃尔尼说,打开卡车的门。“三天以来,千斤顶就在工作台上最高一层
的架子上。”
我们一起走进吉姆家的大门,我知道,我们俩,埃尔尼和莎拉,看上去像一对
模范夫妻。这时,教堂的钟声响起,七点钟了。
看到这么多人,这么多朋友,我感到好多了。他们围着我;保护我,使我不仅
免受埃尔尼的伤害,而且还不再遭受那些可怕念头的折磨。
这真是太妙了,就像牙疼突然停止了。你知道牙还会疼起来,你还得把这个牙
连根拔掉,补上新牙。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它不疼了,这真是太妙了。
饭桌上,当我听到吉姆的话时,牙又开始疼起来,吉姆说:“……还没有线索
。什么样的怪物会做这种事呢?还计划得这么周密。”
埃洛斯喊道:“啊,吉姆——别说了。”
埃尔尼问:“莎拉,你怎么了?”
我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
我们吃饭。我们收拾桌子。我们放唱片,在不平的砖地上跳舞。我们喝啤酒。
夜幕降临,车库边的聚光灯投下一束光柱,显得人影幢幢。埃尔尼没有走到我身边
,他甚至没有邀请我跳舞。
接着,像接到信号一样,男人们都走进客厅打牌。女人们躺在靠椅上,我也仰
面躺在那里,凝视着天空,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天空一样。
我穿着一件黄色晚礼服,披着一条白色围巾,我就穿着这身衣服带着孩子们踏
上回家的漫长旅途吗?我将离开这些朋友,越过我一直害怕的高山,穿过似乎是无
边无际的沙漠,驶向中西部地区吗?
我突然想道,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