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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无际的沙漠,驶向中西部地区吗?
我突然想道,我可以从埃洛斯卧室打电话给安德森警官。我身边的这些人都会
保护我的。或者我可以把一切告诉吉姆,让他“你好像非常感兴趣,”埃尔尼说,
打开卡车的门。”三天以来,千斤顶就在工作台上最高一层的架子上。”
我们一起走进吉姆家的大门,我知道,我们俩,埃尔尼和莎拉,看上去像一对
模范夫妻。这时,教堂的钟声响起,七点钟了。
看到这么多人,这么多朋友,我感到好多了。他们围着我,保护我,使我不仅
免受埃尔尼的伤害,而且还不再遭受那些可怕念头的折磨。
这真是太妙了,就像牙疼突然停止了。你知道牙还会疼起来,你还得把这个牙
连根拔掉,补上新牙。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它不疼了,这真是太妙了。
饭桌上,当我听到吉姆的话时,牙又开始疼起来,吉姆说:“……还没有线索
。什么样的怪物会做这种事呢?还计划得这么周密。”
埃洛斯喊道:“啊,吉姆——别说了。”
埃尔尼问:“莎拉,你怎么了?”
我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
我们吃饭。我们收拾桌子。我们放唱片,在不平的砖地上跳舞。我们喝啤酒。
夜幕降临,车库边的聚光灯投下一束光柱,显得人影幢幢。埃尔尼没有走到我身边
,他甚至没有邀请我跳舞。
接着,像接到信号一样,男人们都走进客厅打牌。女人们躺在靠椅上,我也仰
面躺在那里,凝视着天空,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天空一样。
我穿着一件黄色晚礼服,披着一条白色围巾,我就穿着这身衣服带着孩子们踏
上回家的漫长旅途吗?我将离开这些朋友,越过我一直害怕的高山,穿过似乎是无
边无际的沙漠,驶向中西部地区吗?
我突然想道,我可以从埃洛斯卧室打电话给安德森警官。我身边的这些人都会
保护我的。或者我可以把一切告诉吉姆,让他来处理这事。但是,我躺在椅子上,
两脚交叉,双手抱胸,我太紧张了,我冲着星星摇摇头,我不能那么做。
我可以从埃尔尼身边逃走,但是,今天晚上我不想站起来告诉他们,说埃尔尼
是个残忍的杀人犯。
埃洛斯的手落到我的肩上。“我们去喝点柠檬汁吧。”
我从躺椅上站起来。我们在黑暗的屋外,喝了杯柠檬汁。
现在,机会来了。
“我得回一下家,”我低声对埃洛斯说。“别为我担心。加拉赫太太——”她
拍拍我的肩膀。“好吧。带点冰块回来,好吗?”
我点点头,向门口走去。钟声似乎非常响亮。我悄悄地快步绕过房子。街道就
在我面前。街上一盏灯也没有。
当埃尔尼感到不适的时候,他就是跑到这么黑暗的地方,寻找发泄。昨天晚上
,他就是这么跑到黑暗的十六号洞,那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没有人会发现。只有
到了天亮时才会——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脚步声并不急促,但步伐比
我的大,它们在慢慢走近。
我加快步伐。我小跑起来。接着,我开始狂奔起来。身后的脚步也跑起来。我
眼前直冒金星,跑到我们家的门廊。我的手握住门的把柄——埃尔尼的一只手紧紧
抓住我的肩膀。
我尖叫起来。埃尔尼的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
加拉赫太太打开门。“天哪,”她喊道,“你们简直吓死我了!”
埃尔尼气喘吁吁,但他平静地说:“对不起,我妻子跟我赛跑呢。”
我努力抑制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埃尔尼将送你回家,”我说。
“然后他再回去参加晚会。我——我要睡觉了。”
埃尔尼说:“我也要睡觉了。”他给加拉赫太太裹上围巾。“我们走吧,加拉
赫太太。”我关上门,靠在上面。然后我全身无力地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那辆
旧汽车停在院子的车道上,我的东西就放在上面。“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大声
问道。
前门轻轻地开了,又关上。我可以听到埃尔尼的呼吸声,以及插销的叮挡声。
我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刚才在街上追逐过我。他慢了一步,在我们自己家
门口才追上我。
如果他在街道追上我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黄色晚礼服。我无助地想:我可不愿意穿着这样的衣服逃跑
。我将穿着这件礼服死去,黄色将被玷污,白色将变成红色。另外,我的头发——
埃尔尼站在门口。“你在做傻事。”
我木然地点点头。
“你想去哪儿?”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
“我到厨房去——埃洛斯告诉我的。”
沉默。
埃尔尼说:“出了昨天晚上的事后,你应该更明白了。”
“昨天晚上的什么事?”
“一个女孩在高尔夫球场被杀。”
“我知道。”
“一个人,只要开了杀戒,就有可能不停地杀下去。”
“我知道。”
埃尔尼动起来。我紧紧抓住水池的边缘,但他没有走近我。
“我认为我们最好彻底解决这事。”
“解决什么事?”
“你到底在想什么。今天一整天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差点向他吼叫起来。拿刀子或千斤顶去吧,千斤顶已经擦得很干净了。杀了
我吧。动手吧。杀了我吧。快点动手吧!但是,我没有说出口。
“我要上床了,”埃尔尼说,让我大吃一惊。“我等着你。”
在黑暗中动手。
他走后,我无力地走进客厅,跌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暂时解脱了。也许他
会睡着。也许他并不着急。也许他想等我睡着后再动手。
如果他睡着了,我可以打电话给安德森警官。也许,我可以奇迹般地带着孩子
们逃脱。我闭上眼睛,在心中拼命祈祷。
过了一会儿,我探身过去打开电视,把声音放得很低。屏幕上出现了播音员的
脸,他正在播报十一点新闻,嘴巴动得很快。
开始我没搞清楚他在说什么,突然,我警觉起来。
“……警察干得非常出色。那位年轻人才十六岁,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他承
认上星期来一直跟踪玛丽·亚当斯。昨天晚上,他偷了一辆汽车。当她下班时,他
请她上车。他说,当他们开往阿诺顿高尔夫球场偏僻的角落时,她并没有表示反对
。他对实际犯罪行为的表述非常混乱,但他把警察领到他扔凶器的地方,凶器是一
根高尔夫球棍,他把这根球棍藏在汽车的行李箱中。他谋杀的理由是什么呢?‘我
不喜欢漂亮姑娘。’“现在接着报道天气情况——”十七岁!我探身关掉电视机。
我全身发烫,好像热牛奶在我动脉中流动一样。我仰面靠在椅子上,觉得头晕目眩。
过了好久,我坐起来,觉得全身疼痛。
埃尔尼就在卧室里。他在等待他的妻子。他妻子白天的举止让他很不理解,伤
害了他。可怜的、善良的埃尔尼。
那种疼痛越来越厉害。我杀了人,我进行了一次谋杀。由于猜疑,由于不信任
,我谋杀了我丈夫。我把他从一个善良的人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知道埃尔尼是个好人,所以我没有出卖他。我没有向安德森警官或吉姆透露
过任何我的怀疑。我内心深处知道他是个好人。
我开始哭起来,憋了一整天的眼泪汹涌而出。我踉踉跄跄地走向卧室,来到埃
尔尼的床边,扑倒在床上。
“原谅我,”我听到自己一遍遍地低声说,“原谅我。”
埃尔尼把我搂进怀中。”原谅你什么,亲爱的?”
这是最可怕的一刻。我不能告诉他,我永远不能告诉他。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
,那种羞耻和内疚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谁能跟一个相信他是杀人犯的妻子在一
起生活呢?即使这种相信只有短短的一天?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停止了哭泣。
“我一整天都觉得非常可怕,”埃尔尼说。“你那么奇怪地看着我。在电话里
,你非常冷淡。今天中午——啊,亲爱的,你把我吓坏了。”
他长久地亲吻我。
“今天下午我打电话来,你不在。我看到了那个男人。他长得非常英俊,充满
自信。架子上的箱子不见了,你又不让我看汽车行李箱——”埃尔尼也非常困惑。
他把我的奇怪的言行当成是我不爱他的证据,认为我要离开他。
我心中充满温柔之情,到了一种心痛的程度。我想让他放心,但是,我不能告
诉他实情,那会杀了他的。于是,我只能亲吻他。
我偎在埃尔尼的怀中,听着他满足的呼吸声。我闭上眼睛,轻松地呼吸,现在
,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远外,传来教堂温柔、甜蜜、响亮的钟声。十二点了。
我随着钟声入眠:明天,我要为埃尔尼炖菜。他喜欢吃炖菜旅行支票还在烤箱
里——明天早晨我可以把它拿出来。
漫长而可怕的一天结束了。
在即将入睡时,我突然坐起来,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烤箱——“警察局长汉普
顿·琼斯认为,这一凶杀和五年前的桑德拉·希姆丝凶杀案很相似,希姆丝也是十
八岁,被杀于堪萨斯城的一个高尔夫球场上。那一次,找到了凶器,那是一个汽车
千斤顶。
右边的画像是从堪萨斯城传来的,那是基于一个目击者对嫌疑人的描述,目击
者看到希姆丝小姐最后是跟那个男人离开堪萨斯城酒吧的。”
恩爱夫妻
约翰·约翰逊知道,他必须杀掉他妻子。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事。他必须为她考虑。
离婚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正当的理由。玛丽善良、美丽、开朗,并且从来没有
看过别的男人一眼。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她从来不向他唠唠叨叨。她做得一手好
菜,打得一手好桥牌,她是镇上最受欢迎的女主人。
他不得不杀掉她,这真是非常遗憾。但是,他不愿意告诉她他要离开她,这对
她是一种羞辱。再说,两个月前,他们刚刚庆祝了他们结婚二十周年,他们都说自
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夫妻。
当着十几位羡慕他们的朋友的面,他们举杯保证说,他们要相爱一辈子。他们
说,他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经过所有这些后,经翰不能就这么把玛丽一脚踢开,那太卑鄙了。
没有了他,玛丽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当然,她可以继续开她的商店,那个商
店自从开张以来,生意一直非常兴旺,但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职业妇女。开那个店
纯粹是为了消遣,当时他们隔壁的房子刚好要出售,于是他们就买下来了。也不用
装修什么的,只要打通两栋房子中间的墙,开一扇门就行了。玛丽说,开家具店只
是为了在她可爱的丈夫不在时,让她消磨时间而已。这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虽然她很有商业头脑。约翰很少进商店。他觉得那里乱七八糟。他一进那里,就觉
得很不安,那里面的所有东西显得非常拥挤,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是的,玛丽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