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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敏男吗?”
“是的,除了金田一先生之外,还有两、三位人证,更何况昭和二十二我也曾经见
过他两、三次,所以您放心,绝对不会错的。”
“我明白了。以后我对寻找敏男的事彻底死心了,但是……”
电话那头的弥生加强语气说道:
“小雪呢?难道连小雪也……”
“很抱歉,我们才发现命案没有多久,还来不及查明这件事。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他
们兄妹的住处,待会儿就会着手处理这件事,所以小雪不会有事的。辖区派出所也会加
派警力保护她,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小雪也有生命之虞吗?”
弥生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
“不、不,这只是我个人多虑,您别当真。”
虽然弥生好象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可是加纳刑警却不得不挂电话,如果再继续谈下
去,恐怕就要天亮了。
简言之,山内敏男死在医院坡空屋这件事,对弥生而言的确是晴天霹雳般的打击。
疯狂“阿哲”
爵士乐团“发怒的海盗”的成员大致住在以五反田为中心、国铁环状线的附近。像
德州阿哲——佐川哲也就住在目黑附近的惠比寿。
那是一栋由寡妇所经营的两层楼公寓,每楼各有五间房间。楼下两个房间分别住着
房东太太和她女儿贞子,房东太大名叫伊藤泰子,她先生原本在这里经营铁工厂,却在
大战结束的前一阵被征召入伍,后来战死于冲绳。
伊藤泰子除了女儿贞子以外,还有一个比贞子大的儿子,可是他比父亲还要早入伍,
后来更是英年早逝。不幸的事总是接踵而至,最后就连他们的铁工厂都因为战争而化为
灰烬。
老天唯一眷顾这对母女的是,铁工厂及附近两百五十坪的土地都是伊藤家的财产,
尤其是朝鲜发生动乱后,东京近郊的地价更是暴涨。
伊藤泰子原是个非常传统的日本妇女,生平没有什么大志,只求丈夫顾家、儿子孝
顺就心满意足了。而且,她从来不用顾虑生活重担,因为一切都有丈夫为她打理得好好
的。
但是,战后剧变的社会形态逼得她成长不少。
幸好泰子的先生在世时喜欢帮助别人,所以当那些曾经受过她先生照顾的人从战场
回来之后,全成为她的商量的对象。
泰子听从建议卖掉约一百三十坪左右的土地,买方是金融业者,而且也是个正派经
营的诚实商人。
之后这位金融业者也成了她商量对象。她把卖地所得的钱,加上跟金融业者以低利
融资得来的钱,拿来盖现在住的公寓。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二楼的的五间房间全部是两坪半大的单身套房,
每个房间都可以自己开伙。
至于楼下则有适合年轻夫妇住的三坪大房间和两坪半大的房间三间。她自己和女儿
贞子分别住在一间四坪大和三坪大的房间,还有一间三坪大的西式房间是管理室。
或许这栋公寓的地理位置不错,当她的公寓一完工,房客立刻蜂拥而至。比较麻烦
的是,上夜班的女性比较多,很多在银座一带酒吧上班的女性都希望能住进泰子的公寓。
泰子刚汗始也觉得很困扰,可是跟那些上班女郎谈过话之后,却发现这些女性不但
善解人意,而且十分单纯;再加上贞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就把公寓租给她们了。
由于房客中有许多这类的上班女郎,因此门禁的规定根本不适用,玄关的玻璃门也
只好二十四小时开放,所幸每个和室房间都可以上锁,这栋公寓从来没有发生过盗窃之
类的事情。
总之,这栋名为“伊藤庄”的公寓开始租屋至今都非常顺遂,而泰子唯一的烦恼只
是女儿贞子的身材。
贞子长得像父亲,并不漂亮。大战结束时她十五岁,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却依然
小姑独处。
男人一见到贞子,几乎都视而不见。她不仅容貌、体格长得像父亲,就连个性也遗
传到父亲的优点——度量大、喜欢帮助别人,很快便成为很多女房客的倾诉对象。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一日凌晨,肯德基阿谦推开“伊藤庄”玄关的玻璃门,走进
里面。
他是个好奇心强烈的年轻人,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去偷看阿敏和小雪的“夫妻生活”,
借以自慰。
当德州阿哲提出阿敏和小雪是否在演戏的疑问时,他立即以此为借口,跑去替阿哲
侦察阿敏夫妻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竟被阿敏逮个正着,不仅被扁了一顿,还被赶出五反
田,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这时,阿哲适时地伸出援手,把他接回去住,可是这个少年恶习不改,依然对任何
事都充满好奇心。
那一阵子,阿哲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每个礼拜四下午总会消失两、三个小时。
因此好奇心超强的肯德基阿谦对阿哲每个星期四外出一次的举动感到非常好奇,特
地尾随阿哲身后一探究竟。
结果他发现阿哲是在旅馆内跟女人幽会,虽然他们经常换旅馆,可是跟阿哲在一起
的女人却未曾换过。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跟女人玩玩本是家常便饭,然而阿哲秘密约会的对象竟然是一
个高级官员的妻子,这一点让阿谦感到惊讶不已。
他握有阿哲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却压根儿没想过以此要挟阿哲,尽管如此,举止
轻浮、不稳重的阿谦仍然在阿哲面前说溜了嘴,因此他又被阿哲赶出“伊藤庄”。
离开“伊藤庄”四、五天后,阿谦就像丧家之大般四处流浪。
医院坡发生的命案虽然吓得他魂不附体,他却想借着向阿哲报告这件命案来取悦对
方,并向阿哲表明自己的忠诚。
当阿谦推开玻璃门的时候,穿着睡衣的贞子就站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下方。
“咦?这不是阿谦吗?你被阿哲赶出去之后都上哪儿去了?”
“这个嘛……对了,我大哥在吗?”
“在是在,只不过样子有些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哎呀!你全身都湿透了,快点进来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想告诉你。”
贞子带着阿谦来到玄关旁的管理室。
“真要命!你连毛衣都湿得可以挤出水来了,我这就去拿条毛巾给你。把毛衣脱掉,
一会儿我拿一件毛衣给你穿。”
这就是贞子热心、善良之处。
“贞子姊,你刚才说我大哥的样子很奇怪……”
“嗯,他从四、五天前就变得怪怪的,还跟我借磨刀石。你知道他要磨什么吗?”
“他要磨什么?”
“磨军刀啊!就是海盗挂在腰际的那种刀子。”
“别开玩笑了!贞子姊,那不是我们用的道具吗?一把假刀有什么好磨的。”
“事情才不是这样哩!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把真刀,他磨完刀之后就走回房间。
我因为担心他,所以跟在后面瞧一瞧,只见他挥起那把闪闪发光的军刀,就像在练习西
洋剑一样,而且他的眼神变得好奇怪……”
“那么我大哥现在在房间吗?”
“在啊!昨天……”
贞子话说到一半,看了一眼管理室的电子钟。
“不,已经是前天的事了,台风过后那天,他早上六点左右全身湿淋淋地回来,从
此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
“变得怪怪的?究竟是怎么个怪法?”
“他喝得烂醉如泥,我抓着他的雨衣问他上哪儿去了,他却要我少管闲事,还把我
的手甩开。可是我看见他雨衣底下挂着一把军刀,手上还抱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事后
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沾了血。”
“你说他在雨衣下佩挂军刀,而且还沾了血……”
阿谦说到这儿,整个人忽然抖个不停。
“是啊!他大概在什么地方跟别人打架吧?总之,他一回到房间便关在房里,还把
门锁起来,不踏出房门一步。
我本来想用备用钥匙开门,阿哲却从房里高喊道:‘别开门!要是你开门,我就用
这把军刀杀了你!’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就在这时,一个穿睡袍的女人正好从二楼冲下来;同时,又有两名刑警从正门走了
进来。
“贞子姊、贞子姊,阿哲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们说的阿哲是不是在佐川哲也?我们是……”
然而贞子已经没时间去理会两位警察的问题,她立刻用备用钥匙打开二楼三号的房
门,里面传来阿哲酒醉的歌声——
“藤蔓上的亡魂
人数为十三
呀呼——
喝吧!莱姆酒一饮而尽!”
这是史蒂文生在“金银岛”一片里所唱的海盗歌曲。
房门才一打开,大伙儿就看见穿着一身华丽的海盗装、脸上戴着眼罩的阿哲,他气
字轩昂地扶着腰际的军刀,一只脚站在枕头上,嘴里还咕噜咕噜喝着威士忌。
在他那头长发上戴着的帽子,正是镶着海盗标帜的提督帽,也就是阿敏说什么也不
肯让给别人的那顶帽子。
车库历险
就在涩谷警局的两名刑警发现陷入疯狂状态的德州阿哲——佐川哲也的同时,大崎
警官的两名刑警也正赶往五反田山内敏男和小雪兄妹同住的车库。
那一带原本也是被战火波及的区域,可是由于韩战带来的好景气,近来复兴的迹象
越来越显著,唯有这个车库周围还像个孤岛似的与世隔绝。
大崎警局的芥川警官和坂井刑警好不容易找到目标——五反田的那个车库时,已经
是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两点钟了。此时天空依然下着雨,气温也十分低。
“喂!他们说的车库就是这里吗?”
芥川警官声音沙哑地问道。
“应该是吧?”
坂井刑警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照射门牌。
“果然。主任,你瞧,门牌上还有住址与山内的姓氏。”
“这么说,就是住在这里的年轻人惨遭杀害喽!”
芥川警官轻描淡写他说着,可是他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听说被害人有个叫小雪的妹妹。”
“嗯,他这个妹妹应该在家……”
两道手电筒的灯光交错照射在车库的铁卷门上,然而铁卷门依旧冰冷无情地拒绝任
何人进入。
“总之,先叫叫看里面有没有人住,不过我们大概不必期望她会有任何反应。”
坂井刑警点点头,一边敲铁卷门,一边叫山内小雪的名字。
他尽可能提高音量高声喊叫,可是一如芥川警官所说,车库里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主任,山内小雪是不是也在车库里遇害了?”
“别疑神疑鬼的!我们绕到后面去看看。”
由于车库后面是一片杂草,两人才绕到后门,腰部以下的衣裤就全都浸湿了。
不过,后面只有一扇玻璃门,跟前面坚固的铁卷门截然不同,即使门已经上了锁,
想要破坏它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芥川警官的示意下,坂井刑警立刻用身体撞向那扇玻璃门。
坂并刑警在大崎警局内是横纲级的相扑选手,享有坂井山关的盛名,因此玻璃门在
他的猛烈撞击之后,立刻散成碎片。
没有多久,那扇玻璃门就整个解体了。
门里面是厨房,厨房一角还有一道通往二楼的楼梯,此外,厨房和车库之间有一扇
门,他们之所以设置两道门,大概是为了达到消音的目的。
“喂